第99章

　　陸少華解決掉王重之，趕到第二樓最裏房間，拉開儲物櫃的時候，其實在聽到尖叫聲後，才過去半分鐘，害怕方鈺遭遇到不測，他將黑暗的自己放出來，用最快速度弄死了王重之，對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手，便被一團黑霧侵蝕後倒在了地上，那絕強的陰煞之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了的，很可惜，王重之並不是那個意外。

　　只是等陸少華來到二樓，打開儲物櫃的門，看到裏面的一幕時，他還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自責，後悔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他更想在自己身上狠狠紮上幾刀！

　　他以為把方鈺藏在這裏，就沒人能知道的，可陸少華忘記了，鬼怪卻不在這個範圍裏，按照劇情來講，今晚，那只怪物會去找學校裏另一位學生，那位學生也將是第二位死者，而不是在夢境裏對方鈺做出這等令人髮指的事情。

　　正因受劇情慣性思維影響，陸少華以為方鈺會是安然無恙的……

　　上一個恐怖片，是因為蘇沉本身就跟方鈺有所亟盼，所以才會做出那些事情，可這一個世界，就算有聯繫也該是那個校紀委趙文柏，不是那只分屍不眨眼，以鮮血為樂的怪物！

　　可是……

　　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陸少華臉上。

　　儲物櫃的門敞開著，狹窄逼仄的空間裏，“少年”顫抖著雙睫，衣不蔽體地蜷縮在裏面，烏黑發絲沾了汗水服帖在臉上，更襯得那張臉白皙透明，又十分脆弱。

　　如果將方鈺比做一張上等的白紙，那遍佈白皙的痕跡就像一朵朵盛開在白紙上的盛世桃花……

　　而且，桃花，還在一朵一朵的盛開著……

　　陸少華捏緊拳頭，一拳狠狠砸在地上，骨節與之碰撞，發出清脆聲響，甚至出現了斑斑血點，那平日裏慣有的陽光表情，此刻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陰霾，看著方鈺身上的衣服盡數被撕出一條條口子，露出更清晰的內裏，陸少華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把方鈺拖出來。

　　腦袋不小心撞到門板上，方鈺當時就醒了！

　　一眼看到陸少華，方鈺還愣了一下。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陸少華知道不該用這種口氣對方鈺說話，可他忍不住，方鈺剛才愣了一下，是看到他在這裏很吃驚嗎？難道他還以為是別人？

　　方鈺摸了摸撞疼的腦袋，確實很吃驚，現在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儲物櫃這裏就更吃驚了！他記得剛才那個長條物就要鑽進裏面去的時候，他哭了……

　　不是怕的，是被噁心哭了。

　　作為一個顏控，他實在接受不了這種東西進入體內，而且長度比那啥長，寬度也差不多，簡直不像一條正常的舌頭，上面還有鱗甲，肉刺，進去那不是享受，完全就是折磨。

　　這可跟小說裏的觸手系什麼的完全不是一個類別好麼！

　　觸手那都是很光滑的，又光滑又細長的，才沒有這麼多稀奇古怪，反人類的設定！

　　然後就在他一臉英雄就義般等著它進去攪個翻天覆地的時候，它卻只是在入口那附近滑了幾圈就撤走了，然後儲物櫃的門打開。

　　伴隨著一聲溫柔的“寶貝”，方鈺抬頭就看到了蹲在門口的趙文柏，還是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發絲打理得一絲不苟，只留下兩縷落在額角，越發勾勒出那張迷人面孔的俊逸非凡。

　　唇角邊的溫柔笑意，猶在眼前，特別是那雙能將人溺斃的深邃雙眸……

　　“寶貝，老師好想你啊……”趙文柏說著，伸手把嚇得僵住的方鈺抱起來。

　　方鈺還處在“趙文柏？他是趙文柏？”的恍惚當中，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趙文柏抱到了原來的辦公室裏，還記得當初跟付秋他們幾人在這裏簽字的情景，沒想到還會再進來一次。

　　“你不是死了嗎？”方鈺斜眼看他，撥了撥耳釘，剛才刷新過一次，現在已經能夠再次使用了。

　　趙文柏咧開唇角：“老師很厲害的，怎麼可能會死，至少，你還活著，我怎麼可能去死？”這句話如果被別人聽到，還以為他在詛咒方鈺去死。

　　可方鈺知道，趙文柏覬覦的無非就是這幅身體，沒有膩歪前，斷然不會輕易去死。

　　不過比起那個怪物，方鈺寧願跟趙文柏顛龍倒鳳：“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趙文柏正在解方鈺衣服扣子的手頓住，隨後不甚在意道：“它不會傷害你，你別怕……如果你實在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他是……鄭柯的身體。”

　　鄭柯，第二世界的主角，竟然會變成那樣？可方鈺還是捕捉到趙文柏話中比較怪異的字眼，什麼叫做鄭柯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身體一涼，竟是趙文柏手裏拿著美工刀割開了他的衣服：“老師，我們好不容易見面，還是來敘一下舊吧。”

　　“哦？你要怎麼敍舊？”趙文柏動作不停，手伸進衣服裏。

　　方鈺盤腿坐在辦公桌上，抓住他的手：“純聊天啊……”

　　趙文柏溫柔的笑笑：“寶貝兒，老師我不喜歡聊天，而且啊，老師我現在脾氣不是很好，你要是把它逼出來，老師可就沒辦法了。”

　　它？方鈺瞬間驚悚了。

　　“開玩笑的，你別緊張，來，讓我摸摸你。”

　　隨後，方鈺就感覺到臉上的淚痕被軟舌舔去，卻不知是什麼原因，那種柔軟黏膩程度，讓方鈺倍感熟悉，想到之前那些長條物，他只能竭力忍住浮上心頭的可怕猜想。

　　有了這個可怕猜想在前，趙文柏對他做什麼，方鈺都一直很僵硬，僵硬得不敢反抗。

　　於是衣服被一刀刀割成碎片，脖子上以及其不能描述的部位等，被用力蓋印上獨屬於趙文柏的痕跡。方鈺慢慢閉上眼，忍受著趙文柏從背後抱著他開墾的過程。

　　“今天寶貝兒好乖。”趙文柏低聲說著：“如果寶貝兒一直這麼乖多好？”

　　“咚——”一道聲音暮然在耳邊炸開，方鈺猛地睜開眼，卻看到眼前的畫面正在逐漸扭曲，這是怎麼回事？

　　趙文柏退出來後，站在跟前，眸底一片血色：“總有人來打擾，哦不對，還不是個人。”

　　方鈺只來得及聽完這句是是而非的話，便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原來的儲物櫃邊上，沒有趙文柏，沒有辦公桌，有的只是一個渾身氣息不太對勁兒，面無表情的陸少華。

　　“你夢到什麼了？”良久後，頭頂上空響起陸少華清洌的聲音。

　　方鈺是典型的度過危險期就會再次變成一條好漢的性子，於是站起身，也不顧身上破破爛爛的碎布條，瞥了他一眼：“還能夢見什麼，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做春夢了，不過你放心，春夢裏沒有你。”

　　陸少華氣得要炸了：“不夢見我，你還要夢見誰！趙文柏嗎！”

　　趙文柏三個字一脫口，兩個人都愣了一下，陸少華一看方鈺臉色不對勁兒，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才是讓他更氣的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起勉強的笑容：“方鈺，我太急躁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我很擔心你。”

　　對於陸少華最近的變臉路線，方鈺早已見怪不怪。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等看到方鈺穿著陸少華的外套，又被護在懷裏的畫面，羅烈等人瞬間感覺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表情不由一陣古怪：“方鈺這是……”

　　陸少華笑道：“受了點兒驚嚇，剛才他做了夢。”

　　羅烈臉色更古怪了：“等等，我糊塗了，到底是你們在做夢，還是我們在做夢？”

　　“怎麼了？”

　　羅烈看了一眼在看到陸少華出來後，趕緊衝進設計館的周躍峰等人，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包括聽到方鈺的尖叫，以及林平試圖聯繫方鈺結果方鈺回答是假的這事兒。

　　陸少華看了一眼方鈺，又看了一眼林平：“我也聽到了尖叫聲。”

　　方鈺：“我才沒有尖叫。”

　　尖叫這麼丟臉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那就是說林平說的是真的，我們確實在夢境裏。”羅烈表情凝重道。

　　方鈺看了一眼林平，實際上，他並沒有來得及回林平的消息，那麼林平是怎麼看到他的回答的？雖然最後結果沒什麼區別，他確實沒有尖叫，可那只怪物為什麼要故意讓他們聽到尖叫聲，假設一下，羅烈如果沒有聽到尖叫聲，就不會跑過來，但如果一直沒有等到他們，肯定也會找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按照林平說的那樣，這尖叫聲就沒什麼作用了……

　　“不……還有……你們不要被誤導了，雖然說恐怖片裏那只怪物是夢裏殺人，可到底原理是怎樣的？是真的只能在夢裏殺人，還是，這完全只是因為能影響人的大腦？我懷疑，那道尖叫聲是故意讓我們產生在夢境裏的錯覺！”最終，方鈺得出這個結論。

　　所有人沉默下來。

　　“如果是這樣，難度就大了，我們不但要防止睡覺……”

　　“簡直防不勝防。”陳露歎息道。

　　陸少華道：“這就跟小說裏的幻境一樣，尤其是這種建立在真實基礎上的幻境，確實防不勝防，但也不是不能破解。幻境畢竟是幻境，只要我們仔細一些，不難分辨出來，林平，你覺得你聯繫方鈺的時候，對方說話的態度有什麼古怪嗎？”

　　林平回憶道：“照你這麼說，好像確實跟方鈺平時不太一樣，他沒有那麼話嘮。”

　　方鈺：“……你錯了，我話嘮起來，很可怕。”

　　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方鈺：還好沒有被怪物那啥啥啥……

　　陸少華：某個人，顏控滿足了就不要節操了，我好氣啊……

　　方鈺：我這叫識時務為俊傑。

　　陸少華：……

　　趙文柏：好想用變異體試一次，可是寶貝兒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