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4.70 恐怖列車-無人生還

　　方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等他恢復意識後，已經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靄中。他走啊走啊，走了很久很久也沒能走到盡頭。似乎眼前的路永無止境。但隨後他很快明白過來，眼下的境況跟陷入謎障中是一樣的，好比進入幻境一樣，而根據他的經驗，這個幻境或許有危險。

　　這個念頭剛起，周圍環繞著的白霧開始發生了變化，一縷一縷逐漸勾勒出人形。不一會兒，視野中的白色也漸漸多出更多顏色。最終，以方鈺為中心，構建出一個超級現實的古代背景。

　　他的腳下是一條古路，四周怪石嶙峋，生長著野草。回頭望去，是一望無盡的深山老林，眼前綠意蔥蔥，耳邊蚊蟲嘶鳴。但這些都不算什麼，讓他震驚的是，在他身後還有很多衣衫襤褸，戴著鐐銬，走得叮叮噹當的囚犯。

　　搞什麼？

　　就在方鈺怔愣之際，一條長鞭橫空飛來，狠狠鞭笞在他身上。猙獰長鞭劃破單薄的衣裳，輕易在他脆弱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可怕的，觸目驚心的紅痕。疼痛席捲而來，方鈺一個沒忍住，痛呼出聲。與此同時，腳下一個趔趄後，硬生生地跪倒在地。地面並不平整，零散的碎石再次劃破他的膝蓋，衣袍染出深色，那是跟紅色融為一體的血。

　　“瞧我發現了什麼？哈哈哈，一個小美人兒。叫得可真浪……”

　　鞭子被身後的士兵扔到腳下，方鈺還沒站起來，被他單獨拖到一邊。剛才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跟在旁邊的少說有五六個士兵，鐵定是聽到了。果不其然，旁邊幾個士兵相視一笑，眸底露出一絲精光，搓著手朝地上的方鈺走來。一邊走，一邊抽下隨身佩戴的訓鞭，故意揮打在地上，對他進行恐嚇。

　　方鈺翻身反抗，剛動一下，就被抱著他的人抓住手反剪到身後，且對方突然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牙齒的鋒利程度完全不像人，輕易地刺破皮膚深入內裏，狠辣得好像要從方鈺身上咬下一塊肉。方鈺疼得渾身痙攣，想要擺脫，卻發現，在這種古怪的情況下，他一點兒力氣都提不上來，身體彷彿僵住。

　　他仔細看了一眼朝自己圍過來的幾個士兵。他們的眼神，不像看愛人，更像看心愛的食物，帶著一種要把他撥皮拆骨，吞進肚子裏融為一體才得以滿足的**。這不是人，是獸，只有獸才沒有理智，才沒有足夠壓抑自身澎湃的精神力。又或者說，他們完全被欲望和本能所控制，連最起碼的智商都沒有！

　　所以他的聲音非但沒能幫他脫困，反而讓他羊入虎口。

　　“撕拉——”一聲，跑到最前面的士兵往前一撲，抓著方鈺一片衣角狠狠撕碎，那一下子的大力，近乎讓他裸了三分之一。陣陣吹拂的陰風掠過裸露出來的白皙，冷得他整個人一哆嗦。這一幕被士兵們收入眼裏，他們當即笑出聲，笑聲浮誇且充滿惡意。

　　“果然是個寶貝，怪不得那麼得將軍疼愛，就這滑溜溜的皮膚，我都能摸上好幾輩子。”

　　“那天在營帳外看到的時候，我就快憋不住了，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將軍身下的你有多美。我恨不得那個狠狠操著你的是我，當時想要殺了將軍的心都有了。”

　　“不過也是因為你，我等被當場射殺。死後還得封在地宮不得輪回轉世，日日夜夜受天罰之苦。我不甘心，明明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我們。”

　　“我們現在就只有一個執念，那就是你，只要得到你，我們就能重見天日，得以超脫，不再受戾氣折磨。小美人兒，你願意幫我們的對吧……”

　　話是這麼說，可他們猙獰扭曲的表情卻早已將他們醜陋的內心暴露無遺。方鈺的想法，他們根本不會考慮。所以，在這些如同走劇情的自白說完後，幾人便如餓狼撲食一般圍過來。

　　方鈺得用上生命最大的力氣才能保住自己最後那點兒遮羞布。

　　但隨著時間地拉開，他的力量逐漸在減弱。

　　眼看褲子被褪去，看得見若隱若現的神秘膚色的時候，方鈺抬手遮住眼，唇齒蠕動間，終於生無可戀地喊出那句羞恥的臺詞：“夫君，我愛你，救救我~dasukeite。”

　　其實，他沒注意到，就在他喊出夫君兩字的時候，這片天暮地就變了，刹那間，彷彿有無形的巨大錘子狠狠砸在這片空間的壁壘，為之一震。

　　天空風卷雲湧，瞬間變得暮靄沉沉，猶如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方鈺身上所剩無多的破布條隨著颶風飄搖，隨之露出的白皙在灰暗的天色映襯下，彷彿鍍上了一層迷夢聖光，讓人心生嚮往，想要留下印記。幾個士兵看直眼，絲毫沒意識到大禍臨頭，竟伸手去觸碰。

　　然而他們粗糲的手指頭在離方鈺還有十釐米的時候，一條長鞭淩空飛來，直接將幾人卷至高空。士兵們這才滿臉駭然，露出恐懼之色。

　　長鞭將他們卷起來後，沒有退走，而是狠狠抽打在幾人身上，“啪——”地一聲，那是鞭子劃過身軀的聲音。“哢——”這是四肢百骸被這鞭抽得支離破碎的聲響。下一刻，幾人攔腰而斷，上半身和下半身在空中分開。鞭子繼續，斷成兩半的肉身瞬間又變成四塊，八塊，最紅幾人的混合在一起，紛紛落在地面。霎時，像下了一片血雨。

　　方鈺剛睜開眼，就趕緊別開臉閉上，怕被砸到，但下一瞬，身上忽然被蓋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這時，他又重新睜開眼，看到記憶中那張絕美不可方物的臉時，方鈺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對方俯身伸出舌頭舔舐他的傷口，血肉沾染到口中津液被刺疼，他才回過神，無力地推搡眼前人：“燕殊嵐，這都是你的鍋。”

　　燕殊嵐沒反駁，掃過地上一灘血肉的眼神冷淡而無情：“別所有事推到我身上。那天是你自己叫得那麼歡，被他們聽見。所以，你的聲音果然有問題吧。”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方鈺問。

　　燕殊嵐唇角微抿：“你除了岔開話題還會點兒別的嗎？”

　　“不會。”方鈺眨巴著眼睛，讓自己顯得真誠：“可我知道，你不會逼我的對不對。你辣麼愛我。”

　　燕殊嵐挑眉，指尖扣在方鈺肩頭的傷口邊緣：“我如果愛你，大可以叫陰兵把你直接送入我墓室，何必讓你以身犯險？”

　　方鈺疼得皺起眉：“這……”

　　燕殊嵐收回手，又安撫地用舌尖舔了一下，見方鈺顫抖，他暗地歎息著把人摟入懷裏。在方鈺看不到的角度，燕殊嵐雙眼低垂，眸中深意讓人難以揣測，只聽他沉聲道：“你不是一直說，我愛上只是你的身體嗎？”

　　方鈺沉默。他內心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口頭上總把愛掛嘴邊，可根本不覺得這些人是真正愛自己。不知怎地，他覺得燕殊嵐說出那句話的口吻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我曾為此糾結了一段時間，仔細思考，刨除其他因素，我到底愛上你什麼。”

　　方鈺：“……”

　　“最後我發現……”

　　燕殊嵐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你說我愛上你的身體，說得一點兒都沒錯，一日不上你，我這數千年都像白活了一樣。後來我懶得糾結，既然你那麼認為，那就順你的意好了。”

　　方鈺：“我覺得數千年不見，你的臉皮也厚了很多。”

　　燕殊嵐：“所以變醜了？”

　　方鈺：“啊？”

　　燕殊嵐聲音發涼：“你之前不是說我的雕塑醜爆了？”

　　方鈺：“幻聽，這一定是幻聽，夫君你這麼貌美如花，怎麼可能醜！哪個混賬王八羔子說的，我讓他生不如死。”

　　燕殊嵐勾起唇角冷笑：“呵，不用你動手，我來動就好了。給我轉過去趴著跪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可是旁邊還有……”方鈺想說之前那些囚犯，結果他抬起頭一看，才發現，那些囚犯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果然是幻境吧。

　　方鈺渾身一僵，他想了下，現在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裏，暫時出不去。四肢乏力，身上帶傷，也打不過人家。於是他掛著一張奶死一個團的生無可戀表情，轉過身去，趴在墊好的毯子上。就在剛剛趴好的那一瞬間，最後一片遮羞布被扯掉，他被一隻附有薄繭的手捉住。

　　刹那間的力道，直接把他撞得整個人往前一撲，直接跟墊子無縫接觸。

　　之後，他保持這個姿勢，就一直沒能翻身起來過。

　　事後。

　　方鈺汗噠噠地趴在毯子上，僵化的四肢硬是被弄得熱和靈動起來，只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他還是提不起力氣，右手虛浮地抓著早已被他揪成一簇一簇的絨毛，心裏把燕殊嵐這個憋了幾千年的混蛋罵了一遍。

　　暴君！

　　昏庸！

　　太不是東西了！

　　把他當什麼？球洞嗎？標靶嗎？沒人權了啊……

　　一根手指伸過來抹去他眼角的淚水，燕殊嵐壓低嗓音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暫時放過你，先回去吧。我會護著你的……不說那句話也無礙。”

　　方鈺知道燕殊嵐尿性，吃幹抹淨饜足後，不管他怎麼鬧脾氣，都能忍受，脾氣溫順得簡直像換了個人。於是他條件反射地一巴掌糊在了燕殊嵐還沒挪走的臉上：“你都沒洗手！”

　　剛才燕殊嵐用過那根手指，他還記得很清楚。

　　但很快，看著白皙的臉上呈現出幾道指印後，方鈺臉色一下就白了，他忘了，眼前的不是陸少華，是曾經一代梟雄的鬼將。誰敢扇他巴掌……

　　燕殊嵐面無表情：“恢復得不錯，再來一次吧。”

　　方鈺：“……”

　　等燕殊嵐終於放過他，已經又過去四十幾分鐘。

　　可是當方鈺痛不欲生脫離幻境，睜開眼跟笑得非常明媚，像個小太陽的陸少華的眼睛對視時，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他忽然覺得有點兒冷。

　　低頭一看，方鈺懵逼了，他的衣服呢？

　　“方鈺，你剛才做了什麼美夢？”陸少華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