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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陛下的撩妹技巧》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顧嘉辰大驚失色,拚命掙扎, 卻毫無用處, 被摜在大理寺公堂之上, 面上面紗掉落,露出數道可怖的疤痕。隱約聽著堂外百姓驚愕嘲笑的聲音,「道是什麼人?原來是個醜八怪。」

  渾身瑟瑟發抖, 猶如流著濃瘡的病人肌膚暴曬在陽光之下, 茫然不知所措,驚恐無比。

  顧令月「立」在原處, 瞧著面前狼狽可笑的女子,唇邊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面前這般不過是一出鬧劇,可自己竟真因這般小人幕後作亂經歷了這麼一場波折。當真可笑。及至此時, 身世大白, 卻覺身心俱疲, 面色一片雪白。

  大理寺正白城上前訕訕施禮, 「這次為了審明此案,對郡主多有得罪, 還請郡主見諒。」

  「白大人言重了。」顧令月輕輕道, 「我如今有些疲累, 想先回府歇息了?」

  白城忙道, 「郡主請便。」

  待到恭送昭國郡主離開,方回到案堂之上,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堂下犯女顧氏嘉辰,今顧婉娘指怔你陷害昭國郡主,其中諸般事情,還不從實招來。」

  顧嘉辰母女陷害昭國郡主一事鐵證昭昭,就算顧嘉辰再百般狡辯否認,依舊無法辯駁,連同其生母蘇妍一起被抓起來,以誣陷昭國郡主的重罪判處死刑,關入大理寺獄,待到秋後時節行刑。

  一輪朝陽照射在郡主府園菩提樹的枝葉上,樹屋之中充滿了菩提令人心安的氣息。顧令月一人獨眠躺在樹屋的菩提小榻之上,只覺心境被佛香洗的寧靜,分外平靜,睡意分外深沉。

  長安百姓聽聞當初樂平女史姬澤的《同心堂記事錄,》,俱為丹陽公主一片愛女之情所感。

  行知書肆二樓十圖閣登時變的火爆起來。

  眾位文人墨客聚集在閣中,此前,雖有一些文士前來十圖閣,但關注的是昭國郡主身份真假八卦,對於昭國郡主懸於閣中的十幅丹青,反而無人真正注意。直到真假郡主案塵埃落定,這十張畫作,方才以著丹青之作的名義,真正進入這群文人的眼簾。

  閣中散發著墨香氣息,三三兩兩的文人簇擁在其中,觀看壁上懸掛著的丹青作品。每一幅作品之下俱都標註了作畫時期。除其中一副《葵花向日圖》乃是昭國郡主早年所作之外,其餘《蒼山負雪圖》、《逆旅行客圖》俱都為近幾月畫作。眾人觀賞比鑑,見昭國郡主近年畫作畫境之開闊,筆力之凝練,竟隱隱有了大家風範。不由暗暗咋舌,

  「若這後頭幾幅畫作,當真為昭國郡主所作,這位郡主的丹青水準當真是頗為驚人!」

  能夠繪出這樣出色丹青作品的女子,自然是心思玲瓏,腹有錦繡了。昭國郡主身上流有皇家血脈,自然擁有這般出色的天賦。如是這般想來,當初那位誣告昭國郡主的漁女顧婉娘,自然是假的了!

  十圖閣風靡長安的時候,顧令月在郡主府中悠悠度日。

  「那顧郎君在府門外等候,」硯秋立在身後低低稟道,「也不與府中人搭話,只靜靜站著。郡主可打算要見見?」

  顧令月面色雪白,聞言翹了翹唇角,「我既與顧郎君斷絕關係,此後便不再是父女。他愛在那兒站多久就站多久,於我何干?」

  執著丹青畫筆伏在案前,望著面前雪白的畫絹。

  當日大理寺三司會審之後,顧令月想起早逝亡母丹陽公主,往日與母親共度諸多場景一一回放眼前,心中懷念不可遏絕,一揮而就,將當日同心閣中母女相認場景繪製成畫。見著畫中依依場景,淚流不止。

  十圖閣中,孫掌櫃領著兩名手腳麻利的小夥計,將早年的《葵花逐日圖》撤下來,換上了一副《母女同擁圖》。

  眾人上前觀之,見畫風溫馨明亮,其中所繪正是當年同心閣丹陽公主母女相認情狀,一座高大的宮殿,小小女童坐在榻上,與丹陽公主相擁痛哭,畫中公主慈愛之狀,殷殷可見血目。

  眾人想起《同心堂記事錄》中描繪情景,幾欲潸然淚下。

  太陽高掛正中當天,一名紫衣貴女的車駕停在行知書肆前。

  孫掌櫃匆匆迎了下來,恭敬道,「……不知您到來,有失遠迎。」

  紫衣貴女道,「我今日過來,不過是為了觀賞昭國郡主掛在十圖閣中的丹青風采,一人獨行即可。掌櫃的不必招呼了。」

  孫掌櫃聞言拱手,「貴客請便。」

  午後的十圖閣,文人墨士俱都清場,

  玉真公主揭下攏著頭的斗篷,獨自一人漫步在閣中,觀賞阿顧畫作,見著其中《蒼山負雪》、《逆旅行客》,心中感觸。

  昭國郡主的諸般心境,感悟,俱都自此閣中張掛的畫卷之中隱約顯現。

  驀然望見當中最高處掛著的那幅《母女同擁圖》,步伐登時僵住。

  當初真假郡主案初起之時,抱著心中一絲疑慮,錯待顧令月。其後聽聞玉真公主聽聞了當日《同心堂記事錄》記載,憶及胞姐丹陽公主音容笑貌,心中感傷,對自己近日所作所為痛悔不已。

  公主府中,李玄瞧著面色黯淡愧疚的玉真公主,嘆了口氣,「……當初讓你留點餘地,你偏不肯。如今後悔不已,卻又拉不下臉面不敢上門去見昭國郡主,你又是何苦?」

  「我不是不知道麼?」玉真公主揚眉辯駁。「我不知道阿姐當日母女相認的情景麼!」又道,

  「當初阿顧回宮和丹陽阿姐相認之時,我尚在華山遠遊,於此事知之不詳。若當時我亦在東都,知曉此事始末,絕不至於被那幾個賤人哄騙去了,讓阿顧受當堂審案之辱。」越想心中越是鬱鬱,霍然起身,

  「不成,阿顧如今經了這一遭,定然難過的很,我要去好生瞧瞧她。」

  身子起的急,腹中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疼痛,按捺不住,捂著肚子彎下腰來,「哎喲,我的肚子。」

  李玄吃了一驚,連忙上去扶著公主,「公主,你這是怎麼了?」

  ……

  八月中旬的南風已經有了乾爽氣息,芙蓉園綠草如蔭,清亮如人間天堂。紫雲樓上,美酒佳餚設在其中,顧令月坐在窗檯前等候。姬澤到的時候遠遠的見了顧令月手中執著的和闐梅花扇,美不勝收。究竟是人如玉,還是玉勝人一時之間竟不分明。

  鳳眸流過一道深深色澤,喚道,「阿顧。可是好些了。」。

  顧令月聞聲抬頭,見著他,眼睛一亮,「九郎。」

  「已經是好多了。」

  顧令月感念他在這次真假郡主案件中對自己的恩德,誠摯拜道,「阿顧多謝聖人關照。」

  姬澤扶住少女,「你我之間,如何還需要這般虛禮?」

  「自然是要的。」顧令月柔和但堅持道,「您幫忙是您的情分,我不能當做理所當然。」

  姬澤聞言略微停頓,瞧著顧令月單薄的身子,道,「你若真的想要多謝朕,就好好養養身子。」

  顧令月聞言沉默片刻,終究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這次那顧婉娘誣攀於我,雖則荒唐,但若不清楚□□,初始聽來倒也有些模樣,聖人這麼些時日,就未曾懷疑過我的真假麼?」

  姬澤微微一笑,「玉真皇姑太過在意,反而忽略了東西。朕卻會用眼睛看。」

  顧令月心思震動,握緊手中和闐梅花扇。

  和闐梅花扇無意間轉動,遮住半張容顏又重新露出。明明滅滅,炫豁的風景。

  姬澤見著這般美人如玉場景,只覺心跳如素,幾乎待不住。不敢與顧令月待在一處室內,開口道,

  「今日芙蓉園園景不錯,咱們出去走走吧。」

  ……

  曲江江景秀麗,風景如織,王園丞侯在紫雲樓外,見聖人和昭國郡主出來,連忙迎上去,「聖人,郡主。」躬身到,

  「曲江之上畫舫已經備好,兩位可要登船賞玩江景?」

  顧令月抬頭眺望,見一艘華麗精緻的畫舫停留在曲江池面,微微蹙起眉頭。

  姬澤問道,「怎麼?」

  顧令月道,「平日便也算了,今兒只有咱們二人遊江,這畫舫卻太大了,有沒有小點兒的船?」

  「有小船,有小船。」王園丞迭聲道,微臣這就命人將小船開來。」

  不過稍時,曲江之上便開出一艘小船,果然只有之前畫舫三分之一大小,陳設不及畫舫華麗,但既是曲江園觀景船,自然也是舒適適宜。姬澤攜著顧令月登舫。掌舵的宦官恭敬行過禮後,略一撐槳,小船便盪開了水面,緩緩向著江中而去。

  江風吹拂船中坐人髮鬢,直貼肌膚,姬澤瞧著顧令月道道,「瞧著阿顧喜歡小船比畫舫更甚。」

  「我素來覺得物盡其用方好。」顧令月淺淺笑道,「雖則太極宮雄偉壯觀,但若像聖人您,朝會太極殿,寢殿卻又安置在神龍殿,瞧著是威武了。每日裡趕來趕去都累死。」

  姬澤聞言唇角微翹,「原來阿顧既是這般想的。」

  顧令月略覺不妥,連忙補救,「聖人這般是天家氣象,卻是阿顧小家子氣了。一家子之言,您不必放在心上。」

  姬澤含笑不語。

  片刻之間,畫舟在江面轉彎,顧令月早年手植的骨裡紅梅出現在面前。鬱鬱蔥蔥,枝葉茂盛。

  顧令月瞧著精神一震,歡喜道,「呀,這株樹已經長的這麼好了啊!」

  姬澤聞言神情微微一凝,低低笑道,「是啊。」

  「這株樹種了這麼些年,本來已經開始梅花。前些年冬日嚴寒,凍傷不再開花,朕命園丞施加救援,將養了這一兩年,瞧著已經緩過元氣,想來今年冬日會開起花來了。」

  一灣河灣,骨裡紅便靜靜種植在當中之處。其後,芙蓉園下人移栽了一小批骨裡紅在此處,唯有最初一株長的最是粗壯。青翠茂盛,頗有精神。

  顧令月唇邊泛起開懷笑意,「真的麼?那可真是太好了!」又道,「今兒個冬日,我要過來看看,若是當真開的好,便摘一些回去插瓶觀賞。」

  她的容顏在江水之邊,熠熠閃耀著光芒。

  姬澤逆著天光視向少女容顏,甚至能看清雪白肌膚上的細小絨毛。只覺得一股慾念從尾椎骨燒上來,口乾舌燥,幾乎不能自抑。

  他低下頭,將自己心底的慾望壓制下去。

  自當日水榭聽春之後,心中對少女的慾念就漸漸覺醒,猶如一頭野獸,躲在暗處窺視著自己的獵物,不知什麼時候衝出來,咬破獵物的喉嚨。

  少女太過純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慾望,他有時候享受這種感覺,有時候甚至有點惱恨,明明阿顧已經嫁過一次人,為何還這般單純,始終對自己的情意視而不見。

  轉移話題道,「朕命人廣尋天下,求得名琴九霄環珮,如今取來送於阿顧,阿顧瞧瞧喜不喜歡?」

  顧令月奇道,「九霄環珮。是傳說中雷氏所制的那把麼?」

  姬澤含笑道,「正是。」」

  梁七變捧過來一把古琴,顧令月展在琴台觀看,見其流線造型,歎為觀止,「當真是不世名琴,阿顧生平僅見。」鄭重道,「這九霄環珮琴太過珍貴了,阿顧不敢收下。」

  「縱是名琴,亦要時時有人彈奏,方能發揮作用。」姬澤道,「朕手中另有大聖遺音,這九霄環珮於朕無用,便贈阿顧。若能哄的阿顧片刻開顏,便也算是它的幸運了!」

  顧令月瞧著琴台,到底忍不住心中誘惑,試音,只覺名琴琴音絕妙,抬起頭來,望著姬澤,只覺姬澤鳳眸深深,凝視自己倒影,忽然覺幾分暈眩。「九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

  聽聞了身世存疑,連素來疼愛她的小姨,都一時心有疑慮,不能如從前一般的疼愛。唯有姬澤一如往常待自己。視自己如同腹心。

  姬澤深深的凝望著顧令月,「朕不能不待你好,因為朕的心放在你這兒。」

  他的聲音太過含糊,顧令月沒有聽清楚,追問道,「你說什麼?」

  姬澤道,「無事。」他道,「朕盼著你能夠再度全心全意的依賴,喚朕一聲哥哥。」

  顧令月面上閃過一絲愕然之色。

  周人稱兄不稱哥,因著這個「哥」的稱呼既有父又有兄的含義,顧令月少時極信賴姬澤,視姬澤如父如兄,方喚出的稱呼。及至後來出了和親事,顧令月受了委屈,雖則審時度勢,這一聲哥哥,卻是再也不肯說出口了!事到如今,姬澤確實一直一直的對她好,好的幾乎可以見見覆蓋住她記憶裡的傷痛。可那些傷痛終究還是存在,時不時的泛起疼痛,提醒著她曾經受過的傷害,不敢再度輕易交付自己全心的信任。

  顧令月迴避目光,道,「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阿兄又何必計較?」

  姬澤悠悠道,「稱呼亦是人心。」含笑道,「沒有關係,朕可以等。終有一日,朕能心甘情願的等到,阿顧你放下心結,和朕攜手的那一日。」

  聲音猶如喟嘆,顧令月似乎聽清了,又似乎沒有聽清。轉過頭,面上露出倉惶之色,「九郎待我甚厚,阿顧心中感念,無以為報,今日恰得此九霄環珮名琴,彈奏一曲,聊表感謝吧。」

  姬澤道,「朕命人將大聖遺音取來,二人聯手彈奏。」

  清風朗日之上,琴聲優美,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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