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一 莫大哥的煩惱（中）

　中沈城身材很高挑，算得上是高大型的男人，但站在莫大哥面前就稍嫌瘦削了一點，尤其是這樣近距離看去，皮膚白皙，睫毛也長，莫大哥垂頭看著他的臉，突然冒出一句，“其實你也可以當明星的。

　解開圍裙系帶，沈城轉而系到自己身上，一邊摘著枯黃的菜葉，一邊笑道，“我最開始也是打算做歌手的，不過後來喉嚨出了些問題，沒來得及出道。”

　莫大哥點點頭，“幸好。”

　“……”沈城木然地轉過頭看他。即使不安慰人，也不需要這樣落井下石吧？

　“不然我弟媳婦也遇不到你這樣好的經紀人。”莫大哥笑著道，“聽說他出事的時候，你幫了很多忙。”

　“我們是朋友，這沒什麼。”沈城笑笑，指著魚道，“這個，打算怎麼做？”

　“水煮魚……我買了綜合調味料。”

　沈城隨手開始給魚肉切片，一片片又薄又均勻，看得莫大哥瞠目結舌，“我以為你們這種有錢人是不會自己動手做飯的。”

　“有錢人也不是天生就富有的。”沈城想了想，道，“對了，莫莫說待會還會有人來吃飯，是誰？”

　“哦，你說小尼啊？”莫大哥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有些苦惱地道，“他是小八的經紀人，好像很喜歡吃我做的飯。”

　“……”沈城靜默幾秒，抽搐著唇角道，“NICK？”

　“對啊，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簡直八字犯沖！

　沈城拿起已經使用過的鹽罐子，猙獰地冷笑起來。

　NICK在五點三十分的時候及時地按響了莫家的門鈴，一進門就笑眯眯地抱住莫莫轉了個圈，“有沒有想哥哥？”

　莫莫面無表情地保持著胳肢窩被他高舉的狀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死氣沉沉地道，“你在說什麼夢話。”

　“……”

　NICK淚流滿面地縮到角落裡去。

　莫大哥已經把菜色一樣樣地端上了桌子，水煮魚片，清炒萵筍，蒜爆肉，紅油肚絲，雞汁土豆泥，蝦仁濃湯……六道分量十足的菜上齊，莫大哥笑著叫NICK，“小尼你在幹嘛？過來吃飯啊。”

　NICK立刻撲了過去，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的菜，讚美地道，“大哥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看起來好像別人做的一樣……”說著不客氣地夾了一塊水煮魚片送進嘴裡。

　廚房裡有人悠然踱出來，靠在門框冷笑道，“因為它就是別人做的。”

　NICK猛地嗆住，拼命咳了起來，指著他怒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沈城挑眉，拉開椅子在莫大哥身邊坐下，微微一笑，福照八方，“我不單要坐在這裡，今晚還要住在這裡。”

　不單是NICK，連莫大哥都詫異地轉過頭去看他。

　莫莫捧著小瓷碗呼呼地喝湯。

　“啥？！”NICK勃然大怒，猛地跳了起來，“憑什麼？！”

　沈城夾塊魚片到莫莫碗裡，淡淡道，“憑我是來幫忙的，而不是添亂的。”

　“幫、幫忙？”NICK噎了一下，立刻眼淚汪汪地轉向莫大哥，“有什麼事情是他做得到我做不到的嗎？”

　莫大哥想也沒想，“做飯。”

　“……”

　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頓晚餐，莫大哥早早地哄了莫莫上床睡覺，剩下三個大男人排排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八點檔的肥皂劇，除了NICK之外，另外兩個人倒是自得的很，偶爾還會討論一下劇情和演員。

　“這個女明星很漂亮。”莫大哥指著女主角道，“我記得還上過小八的節目，叫……什麼佳佳？”

　“艾佳佳。”沈城撇撇嘴，“你喜歡豐滿型的？”

　NICK條件反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

　“嗯，女人嘛，太平胸了不就跟男人一樣了？”

　NICK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平板的胸脯，絕望地發現上面連塊肌肉都沒有。

　沈城微微一笑，“我喜歡草莓牛奶的可愛型，A罩杯手感彈性都比較好。”

　“嗯，無論怎麼說，女孩子都有可愛的地方。”莫大哥笑笑，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小尼不用回家嗎？”

　NICK癟了癟嘴巴，“我也要住……”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時候回來？”杜言溫和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聽得出是一個人在家裡，十分安靜的空間。

　“我、我我我回哪裡？”NICK漲紅了臉，拿餘光掃了眼莫大哥，小聲道，“我跟你說，我對你這個大M是完全沒有興趣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杜言靜默半晌，柔聲問道，“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姓莫的？”

　NICK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閃爍，“那當然啊！”

　杜言卻只是輕笑，“有什麼事情是他做得到而我做不到的嗎？”

　這句話好像挺熟？好像剛剛他也這樣問過沈變態的，那時莫大哥是怎麼回答的？

　“呃，莫、莫大哥會為我做飯！”

　杜言頓了一下，“還有呢？”

　“他、他兒子也很可愛，你連個蛋都沒有！”

　杜言笑起來，語言帶了些挑逗，壓低嗓音道，“誰說我沒有，如果你現在來我家，我會給你看。”

　“……”NICK的臉燙得能燒開水，咬牙切齒，“杜言，你簡直就是個流氓！”

　杜言從善如流，“謝謝誇獎，我只對你耍流氓。”

　“……”

　NICK氣喘如牛。

　“所以，到底來不來？”杜言輕聲問，“我會等你，鑰匙就在你的口袋裡。”

　NICK一怔，下意識伸手去摸，果然是一把冰涼的鑰匙。他的心顫了顫，“我……我不會去的，你不要等了。”

　啪。

　NICK電話被掛斷了。

　杜言坐在空蕩蕩的餐廳裡，看著眼前一大桌菜肴，拿起筷子嘗了一口，不禁皺起了眉，歎氣道，“算了，等手藝好一點，再把人綁過來好了。”

　透著焦糊味道的食物被全部倒進垃圾桶，杜言寂寥的身影在黑暗的廚房緩緩消失。

　自從電話之後，NICK就開始坐立不安，老舊的沙發被他折磨得吱嘎作響。

　沈城嘲弄地看著他，諷刺道，“你屁股下麵是不是長了根雞吧啊？饑渴了就去找姓杜的消火，真不知道在彆扭什麼。”

　“你！你懂什麼？”NICK彆彆扭扭地瞪他一眼，看了看一副事不關己態度的莫大哥，嘟起嘴吧道，“我喜歡的是居家型好男人啊，不是那種衣冠禽獸！”

　“是是是，你缺父愛是吧？”沈城撇嘴冷笑，“人家已經有莫莫了，養不起你這個便宜兒子，胃口又大得像豬，我說，你每次來吃飯有沒有付過飯錢啊？”

　“飯錢？”NICK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大哥沒向我要過那種東西。”

　“白癡，一定要人家開口？那是不是要等到人家主動說你以後別來蹭飯了，你才會知道自己給對方增加多少困擾？”沈城邊抽煙邊道，“自來熟到你這種程度，還是乖乖被杜言養在家裡當寵物好了。”

　“……”NICK被說得一陣羞愧。

　他從來都很自來熟，又是家裡的老么，面相又可愛討喜，所以從來都是撒個嬌笑一笑就被得到萬千寵愛，但並不會恃寵而驕，他只是沒有“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種概念而已。

　“那個……大哥，實在對不起，我、我會把錢全部還給你的。”NICK急忙掏出錢包，真心實意地道歉，耳尖都紅了。

　“哎？”莫大哥怔了怔，剛剛他還在走神思考著沈城為什麼今晚要住在自己家，怎麼突然就有人送錢過來了？

　NICK把錢塞給她，雙手握拳，眼神堅定，“以後我、我來吃飯，會交伙食費的，幾倍我都交！”

　莫大哥靜默半晌，緩緩將大把鈔票又塞回了他手裡，真心誠意地問，“那我把錢給你，以後餓了自己買，別來這裡吃了行嗎？”

　“……”

　NICK瞬間淚奔三千里。

　送走了NICK，莫大哥從玄關回來，有些局促地看著客廳裡大模大樣坐著的沈城，“你今晚睡哪裡？”

　之前因為小八搬了新的公寓，所以順手把客房的舊床也給抬了過去，客房也由此變成了儲物間，根本沒有額外的地方可以睡。

　“唔，我跟你一起擠擠就好。”沈城抬眼看了看這間小公寓，“八覺最近不是又兼了幾個節目？怎麼也不給你換換地方？”

　“那都是小八的辛苦錢，怎麼能隨便花。”莫大哥笑笑，從櫃子裡又拿出一床被子來，一邊鋪一邊道，“他給我的錢我都沒有動，存著呢，擔心將來打官司的時候要打點人情。”

　“你想得倒是很周全。”沈城也笑，“看得出，你對孩子好。”

　“他一個人跟著我爸還有小八在鄉下住了那麼多年，我都沒有好好陪過他，好什麼啊。”莫大哥歎氣，開始脫衣服，修長健壯的體魄慢慢呈現在沈城眼前，他的眸色暗了暗，喉結也是一滾。

　“好了，床是雙人的，不會很擠。”莫大哥掀開被子上床，眼巴巴地等著沈城。

　沈城看著那赤裸在外的堅實胸膛，不由地下巴一緊，急忙轉移視線，心想這可是安燃的大舅子，不能隨便碰不能隨便碰不能隨便碰……

　沈城是相當熱衷於健身的，所以身材雖瘦削，卻很結實，肌肉勻稱又蘊含力量，在GAY的圈子裡，算是相當討喜的類型。

　做BOTTOM的，並不是都喜歡壯男，畢竟後穴不比女性性器，前戲麻煩得緊，太粗暴了容易受傷害，享受變成煎熬就太餐具了。而做TOP的，也不喜歡過於娘的零號，畢竟不是直男，如果要去玩娘C，不如直接玩娘們，還是幹帥哥比較有味道——沈城就是這一種。

　玩得開，有風度，對BOTTOM溫柔體貼，分手還會送份價值不菲的大禮，裡子面子都顧慮到了，即使只有一兩天，對方也不會覺得被虧待了，所以沈城算是這個圈子裡的名人。

　可惜被窩裡這個，連那個圈子的邊都不沾，甚至娶了老婆生了娃。

　沈城歎了口氣，聽著莫大哥關掉檯燈的聲音，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半小時過去。

　啪嗒。

　一條腿越過被子壓上了自己的腰，莫大哥依舊呼呼大睡，沈城的臉在黑暗裡抽搐了兩下。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人啊，那條腿重得能壓死人！不過這樣把人掀到一邊似乎也不符合自己的美學……

　沈城咬著牙關忍受著那沉重的人肉壓迫，瞪著眼睛自我催眠起來，“一隻驢子，嗯啊……兩隻驢子，嗯啊……三隻莫莫，嗯啊……四隻孩子爹，嗯啊……五隻莫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