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衛凡也不是不懂事，夏琝只是覺得他太過跳脫，想給夏正陽找一個能照顧他的知心人，在這一點上衛凡顯然是不合格的，那怕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也不行。

“當然不，正陽最聽他話。少爺說的對，我是應該討好夏爺，不然他惱了讓正陽不許理我，為難的還是他。”

衛凡一聽便覺有理，想了想便回去繼續聽夏琝使喚，只是在做事時更加用心，偶爾還從山上摘些野花回來裝扮夏琝的禪房。

別看這些野花不值錢，但衛凡的這份心意還是挺讓夏琝滿意的。以前他的房間何曾少過這些花花草草，珍品花卉更是數不勝數，可是自從來到衛宅後，只有山莊有無數鮮花讓趙按摘來插在房中欣賞。衛宅除了果樹還是果對，別的花草一概都無。

而上山后就更不用說了，寺中可沒有這些鮮花，唯一有的花誰敢去摘？不想要命了嗎？因此衛凡送的哪怕是野花也讓夏琝心情不錯，一高興便對他使喚的少了些，也讓夏正陽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了。

見到好處，衛凡更高興了，使足了勁討好夏琝。這下子倒好，不僅他能輕鬆點，夏琝也挺高興的，回頭還跟衛樂說衛凡人不錯，總算開竅了。

“是是是，他開竅了，你都快說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衛樂正在做晚課，結果夏琝沖進來拉著他說話，這下晚課沒時間做了，聽他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可恨的是夏琝還打算繼續說下去，衛樂見狀只能阻止他。

“口渴不？”

倒了杯茶給他。

“謝謝。”說了這麼久的話當然口渴了，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還要。”把杯子遞給趙安，他可不會再讓自己的朋友倒茶，這種事應該讓下人來做。

“主子，請喝茶。”趙安接過杯子倒滿，又雙手捧到他面前。

“好了。”

兩杯水下肚，方才滿意地說道。

“是。”趙安退守在一旁，看著主子和他的朋友談話。

“行了，你到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衛樂一手轉著佛珠，一手輕輕敲著木魚。

咚咚咚，明明只是隨便敲著，卻帶著一股奇異的節奏感，聽得人好想睡覺。

“奇怪，我好想睡啊！啊~~”

夏琝打了個呵欠。

“那就去睡吧，天色不早了。”衛樂閉上雙眼，手中木魚變得更有節奏起來。

“那行，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衛樂這才睜開眼靜靜看著桌上攤開來的經書，然後便繼續晚課。晚課被打斷，他現在要補回來了。

在金佛寺，他每天早中晚的晚課都要繼續，這是主持的要求，幾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

甚至有時候他整個晚上都在打坐，一開始堅持不了整晚，打坐到一半就躺下來睡覺。現在已經可以打坐到天明，果然人都是需要習慣的，渡過了最初的不適，他現在坐下來就能讓自己靜心。

功也罷，名也罷，權勢金錢也罷，不過是過眼雲煙。衛樂雖不信神佛，但也受了一定的影響，比如對功名權勢金錢等看得更淡了，但他也知道這些是在世間生存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幸好他有夏琝這個好友，也有先生那樣的高官師父，所以他不用出仕也不擔心被人欺辱了去。

做一個鄉間地主，過著悠閒的生活，再有深愛之人相伴，還有什麼奢求？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淡然處之，所以才讓夏琝他們對他另眼相看吧！

一個人有才有能，卻不愛權勢名利金錢，說他愛財卻又不見他攬財，甚至還經常拿錢出來做善事，這樣的人說實話夏琝有時候都快覺得他成仙了，哪裡像凡夫俗子。

但其實衛樂是真俗，他喜歡吃肉喜歡玩，還喜歡和易鋒一起約會，甚至還養一堆動物，遇事搞不定時還喜歡耍賴，這樣的人說實在的他就不是一個聖人，不要說什麼仙了，偏偏他在外人的眼中刷足了好感，世人都當他是大善人，但要衛樂自己來說，他覺得這不過是對得起本心罷了，離什麼大善人聖人遠著呢，誰都有可能是，唯有他不可能。

起碼他就不太能做到以德報怨，人家打了他的右臉，他只會上去踹上幾腳，不可能把自己的左臉再伸過去讓人打，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所以什麼聖人什麼大善人，這不過是外人給他的稱讚，反正衛樂自己是沒有承認過。

但奇怪的是除了他自己，所以人包括易鋒夏琝在內，全都是這樣認為的，他感覺整個人都快不好了。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自己嗎？感覺好像是在說另外一個人啊！

雖然衛樂不認同他們的說法，但架不住認同的人太多，最後衛樂在眾人的心中就成了一個大大大大善人，就算有人說他不好也沒有人相信，反而覺得這人是在污蔑衛樂，大家挽起袖子教他重新做人。

不知道衛先生是他們所有人心中的偶像嗎？敢說衛先生壞話，打不死你哦！甚至還有有報官，官府也有趣，果斷的把人抓去牢裡吃幾天免費的牢飯，出來後他們再也不敢說衛樂的壞話，哪怕心裡恨衛樂恨得要死。

其實衛樂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只是對方看衛樂不順眼而已。這世上有許多的妒忌都沒有理由可言，全是自來於人的內心，甚至說出來都讓正常人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偏偏妒忌就是這麼奇怪的事，說來就來理由什麼的不需要去找，對方自己會給自己一個妒忌的理由。

以上都是閒話，把話轉回正經上面。說話衛樂每天在山上念經吃齋，夏琝除了念幾句經外，還要額外喝藥和泡腳，不過十來天氣色比以前就要好上許多。明明在山上半點葷食沒沾，結果氣色反而好過以前，夏琝怎麼也想不透。當然趙安倒是猜出了一點，無奈他不懂醫術，衛樂和衛凡又瞞得結實，夏琝也非常信任衛樂，讓喝藥就喝藥，讓泡腳就泡腳。

趙安一開始是反對的，後來不知怎麼的看到自家主子面色好了後就不再深管，只是在衛樂要求每天需得讓夏琝泡腳時，他會主動提醒夏琝不讓他忘記。

甚至衛凡把藥端進來時，他也會捧著給夏琝讓他喝下。自家主子不疑衛先生，他做為下人自然更沒有理由懷疑。而且他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主子這十來天的變化，不僅精神氣足了，就連白頭發也漸漸沒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居然有這麼大的奇效，能讓人返老還童。當然這形象是誇張了一點，但也說明問題了。

夏琝自己也感覺到了，他最近天天在寺中遊玩，居然沒有一絲勞累，往年走這麼多路早就疲憊不堪，不像現在每天除了累一點外，別的都很正常。

夏琝也不是蠢，漸漸察覺到了衛樂和衛凡的用心，所以在他們再奉藥上來時便一口喝下，什麼也沒問。正如子樂所說，等時機到了他不問對方也會告訴他，現在問了不過是白問白了，子樂的口風有多緊他比誰都清楚。

衛凡又只聽子樂的話，哪怕是用嚴刑也逼出不他想要的供來。

夏正陽每天都守在夏琝身邊，他也是最早發現夏琝身體變好的人之一，心中有疑問但看在衛凡閉口不說的份上他強忍了下去。現在不說他也不好問，但他相信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的。

“夏先生，夏先生。”

智慧抱著幾隻小兔子跑進來，這個時候衛樂正在禪房中和主持念經，智慧不好去打擾他，便來找夏琝。

“智慧，什麼事這麼著急？”夏琝放下手中的經書，披著衣服出來。雖然現在正是盛暑，無奈山上氣涼，早上和晚上趙安都要讓他在外面多披一件單衣，以免自家主子著涼。

“夏先生，我撿到一窩小兔子，你可知道要怎麼養嗎？”

智能把三隻小兔子捧到夏琝的面前，不過是普通的野兔子，不是什麼名貴品種。

夏琝看了一眼，搖頭道：“我也不懂，我讓人叫衛凡來，看看他懂不懂。”

不忍心見智能失望，夏琝叫讓人去喚了衛凡來，衛凡正在給夏琝撿藥，看到傳喚急忙來了。

“夏爺。”

行禮後站在一旁，哪怕是跟在衛樂身邊多年，這禮節還是沒有忘記。

“你來看看，這小兔子要如何養？這麼養的兔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夏琝看了眼智慧捧著的小兔子，可能是剛生下來沒多久，不知道怎麼的和母兔失散了。

“也許它們可吃奶，智慧你們山上不是有奶嘛！可以喂它們喝一點。”

衛凡其實也不懂啊，但在夏琝的眼神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說了。

“好。”

智慧抱著小兔子包了，也許是因為有了這些小兔子們的陪伴，山上的小和尚們倒是比平時要活潑一些，衛樂知道後只是淡淡一笑，誇了智慧幾句。

至於小兔子能不能養活，衛樂也不敢保證，幸好野兔的生命力夠強，等大一些便可以自己吃菜，也不用智慧他們費心照顧，每天收拾一下兔籠，喂一些青菜便可，很是方便。

“你之前不是嫌棄智慧嗎？這會兒怎麼又對他這般好。”

衛樂知道是夏琝找了衛凡來問，便在晚飯時抓著他笑。

“哼哼，老爺我是這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夏琝才不會說他這也不過是看在智能是個小和尚，再加上確有幾分天賦，不然他才懶得理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