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衛樂正在給大家普及考場要求時，瑞麒、子浩則在書房裡抄錄卷子，衛樂只寫了兩套，剩下的十來套都要他們另外抄錄下來。兩人從三天前就開始照抄了，到現在還差一份。

因為試卷不多，衛樂也沒有找人去刻出來印刷。他自己出的兩套題是不會發給學生做的，所以十來個學生們的試卷就要靠他們重新抄錄下來，兩個人一個抄一套，今天也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至於正確答案，衛樂也寫了下來，但他沒有給任何人看。

為了防止答案考題洩漏，這幾天除了他們三人，就連易鋒也不能進入書房。李大娃他們四個也在這一次的考試當中，不是為了讓他們離開學堂，而是為了檢驗他們的學習成果。以後學堂每一次考試，他們都要參加。

答得好是理所當然，答不好四人就丟人了。他們可是先生的親傳弟子，要是輸給一群勉強算是入門弟子的弟子，他們就真的不能活了。

一時間需要考試的人都盯著他們四人，要是能贏過他們，就算不能成為先生的親傳弟子，也要讓先生記住他們。

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挑起了雙方戰鬥意識的衛樂則在書房檢查兩人抄錄的試卷，哪怕上面有一個小墨點的都不能用。

試卷抄錄好後，被訂成了冊子。

這樣答題也不容易四處散開來，畢竟這些試卷真的有些多啊，訂成冊子都有二、三十頁。

題只有一面，答案需要寫在題下。可是這樣一來翻頁會不會讓沒幹的部分汙了頁面？

衛樂也有招，反正現在天氣還算涼，他就在屋後燒起了火，他可是在學堂後面建了一個壁爐。冬天孩子們上課也不擔心凍，他可是個好先生。

壁爐燒起來，這樣室內溫度就會升高，那麼試卷上面的墨蹟就會加快速度變幹，這樣在答題時大家小心一點就沒事了。

當然，除了這個衛樂還準備了一樣東西，等下就要讓人去取回來，有了那樣東西，寫字時也不怕墨蹟滲透下一頁面汙了試卷。

第二天考試時，衛樂站在課堂上，子浩站在門口搜檢孩子們，檢查完一個放進來一個。看著他們把筆墨和硯臺擺好，對桌上一塊薄薄的木板有些好奇起來。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衛樂沒有急著跟他們說明，而是等所有人都進來後，他便開始點明，然後一個一個的發下試卷。

“我現在大家都在疑惑桌上的木板是用來做什麼的，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那是用來給你們做墊板的，這樣答題時不用擔心墨水滲透紙汙了下一頁的試卷。”

衛樂還在上面做了示範，孩子們恍然大悟。學著衛樂的樣子，把它放在第一頁的下面。第一頁上沒什麼內容，只有姓名兩個字。

衛樂講完又發了幾張草稿紙給他們，要是不夠考試中可以舉手示意，但是不能出聲，看到後先生會把草稿紙發給他。

等衛樂講完考場規矩後，大家便照著先生教的把名字寫在後面，檢查一遍確認沒錯後，等字跡一干，立即翻到第二頁。

答題前先看一遍題目，先在腦中答一遍，又在草稿紙上寫一遍，確認沒問題後便寫在答卷上。

一題題的做下去，大家發現確實都是先生講過的內容，只要大家平時上課認真學了，就一定會做。於是越往後答，學生們越輕鬆。

直到最後五十題，才有學生停下筆思考起來。

看看時間，衛樂發現一半還沒有過到。

果然，只要認真學了這些內容都難不到他們。

衛樂沒有在考場裡轉來轉去，他深知道這樣做只會讓學生更緊張而已。再說他站在上面，哪怕不下去轉也能看清楚所有學生們的動作，也就犯不著讓學生們緊張了。

因為時間還很充實，衛樂也沒有提醒他們，直到大家都答得差不多，大部分人都完成時，衛樂才提醒他們時間快結束了，還有兩刻鐘。

不過這時大家基本上都答完了，現在正在檢查前面答的內容。

時間一到，外面響起了鐘聲。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收拾筆墨硯臺離開，但是草稿紙和試卷放在桌面不准動。

等學生們都離開後，衛樂才走下去一個個的把試卷和草稿紅收起來。

抱著一大堆試卷走出考場，發現外面擠著一堆家長。就連沒有考試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也都來了，一個個緊張的問考試的少年們考得怎麼樣，難不難？

衛樂腳步一頓，有些無奈。古往今來，家長們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看到他出來，大家很有默契的讓開了路，只是眼神一直盯著他懷中的試卷。衛樂朝他們笑了笑，然後大大方方回到書房把門一關，阻絕了所有視線。

然後外面就熱鬧起來了，家長們雖然不懂，但還是問自家孩子今天考的內容。

雖然沒被考糊，但是一出考場，好些內容都忘記了，不過孩子們還是選了一些自己記得的說。反正父母他們也不懂，隨便應付一下就好了。

只有那些年紀小一些的同窗不太好打發，只說這一次的考試內容和下一次不會相同，這是先生說的。

他不會用同一套試卷用兩次，所以讓大家放心。小傢伙們一時間全都泄了氣，先生好奸詐。

衛樂在書房裡偷笑，他怎麼可能用同一套試卷考試呢？上輩子的學生都有好幾套試卷，每年考試的內容都不同，他的學生當然也不能例外了。

當然他受過的苦，他的學生也要嘗嘗，這樣才會記憶深刻，估計一輩子都忘不掉吧！每年大大小小的考試，都把衛樂給考糊了。

雖在這一世算是學霸，年年歲考拿優，但這不代表他對那段記憶就淡忘了，相反他記得還很清楚，所以不管怎樣也要讓自己的學生們試一試。

現在他們難受，可是等以後提起來，未嘗不是他們少年時光中的一段有趣經歷。

好與不好，都是大家曾經的經歷，不應該因為不好就排斥它們，把好的牢牢記住。而是要把好的不好的全記下來，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人一生不可能只需上好事，也有不好的事讓大家去記憶。知道不好就要記住這信教訓，以後才不會再犯啊！

像衛樂，他也碰到過不好的事情，但他不會刻意去避開，有時候還會主動說出來給學生們聽，告訴他們不好只是一時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總會過去，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接受並記住，把不好當成是一次學習，這樣一想心裡也會好受許多吧！

有了衛樂的教導，果然李村這一代的孩子抗打擊能力是最強的，哪怕有再困難的事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能咬著牙挺過去。等老了再回想，發現先生對他們的教導與他們的永不放棄精神是分不開的。

如果沒有先生的教導，他們也許會在第一次遇到困難時就選擇放棄，這樣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他。有了第一次放棄，那麼後面的放棄也就太容易了，養成習慣性放棄，這樣的人永遠成不了大事，更別說出人頭地。

衛樂把試鄭收到櫃子裡鎖好，等明天考完後，他再來批改。現在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站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累壞他了。

中午衛樂一邊吃，一邊想著明天的考試，算術考試還有珠算，所有明天大家會帶算盤來考試。

算術題珠算在前面，衛樂只會發一張草稿紙給他們。等珠算考過後，他把草稿紙收上來，再重新發幾張給他們，要是讓他發現有人在草稿紙上計算，就要小心自己的皮了。

幸好他在學生們的心中特別有威嚴，對他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敢反對。所以第二天考試時，哪怕算盤打的再慢的學生也用算盤來答題。

因為只需要寫出答案，草稿紙基本上用不著，所以等衛樂去收草稿紙時，發現上面都乾乾淨淨，只有少數幾個學生在上面寫了字，只是單純的把自己忘記的字在草稿上寫一遍，確認是這個字後才寫在試卷上。

這讓衛樂很滿意，剛才算盤的啪啪聲，他聽起來很悅耳。他的珠算也是來到古代後才學的，前輩子他根本不會。

雖在小學時也學過，但是……因為用不上所以學完後就全還給老師了。

不過算盤可是華夏國的一大發明，雖然比不上電腦，但是在沒有這些東西以前，都是靠算盤來算帳的，這歷史可以說是非常悠久的。

衛樂重新發下草稿紙，大家便開始在後面的試卷上做了起來。雖然時間都一樣，但是算術比文學答題要快。主要是寫的內容少了，重要的是計算。

因為沒有二次方程等內容，所以大家答得很快。乘除法只要學會了真不難，難的就在於他們答題時不馬虎，只要不馬虎好好計算，也基本上不會有錯。

其實再過幾年讓他們再來答題，那真是太簡單了，可能他們還會疑惑，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題當年我卻被它給難住了呢？

這也許就是人的經歷了吧！換成學歷高的人再去上小學，便會發現這些題都不難，隨便聽聽就能得一百分，可當初的他們死活答不上來，這是為什麼？

衛樂覺得這應該是用成人的眼光去看，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這時的他們文化程度也比小學時高了，所以才會覺得簡單。

不過暫時衛樂的試卷題是為難為這些孩子們，他說了如果分數沒有過一百五十分就不算及格，沒有過兩百分就不能畢業，所以大家在做完後還要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因為他們的一時馬虎寫錯了的。

果然還真有兩個檢查出了錯誤，他們用小筆在錯誤的地方劃上一條橫線，然後在旁邊寫上正確的答案。

雖然這樣難免會扣一點卷面分，但比錯一題失去的分數要少得多。

衛樂收上試卷往外走，今天外面同樣圍了不少人，家長們拉著孩子繼續問，衛樂回到書房把試卷收好來，等吃過午飯，下午他就要開始批改試卷了。

用金墨當紅筆，衛樂開始一本本的看起來，算術這一部分可以交給瑞麒和子浩，因為有標準答案，他們一人批發一分，很快兩人便把批改好的試卷和對方調換來改。

只有文卷由衛樂自己動的，因為答案很靈活，都說語文考試很難有一百，哪怕你前面沒扣分，後面的作文也會被上一、兩分。並不是你寫的不好，而一種習慣吧！

所以語文只要學習了寫作文，就很難和數學一起拿雙百了。

衛樂看著學生們的回答，細心的一頁頁批改過去，可惜只有他一人批改，所以速度有些慢。直到掌燈時分，他還只批了一半不到。

揉了揉眼，把試卷收起來，打算明天再改。反正考試後學生們都要放假，所以乾脆一起放了，明後兩天都不用上課。

“累了嗎？”易鋒看著靠在飯廳椅子上的衛樂，現在還沒有開飯，衛樂會坐在這裡也是因為他不太想動，所以乾脆直接在飯廳等。

“嗯。”眼睛一直閉著，從頭到尾沒睜一眼。

“休息一下吧！”

易鋒站在他身後替他按摩太陽穴。衛樂感覺頭痛正在漸漸遠離他，這幾天別看他把抄錄試卷的工作交給了瑞麒和子浩，其實做為出題人，他的工作量海大。要不是他的記憶力還行，估計他真的要因為出題而瘦上好幾斤了，但哪怕是這樣他也累的不輕。

飯廳漸漸有人進來，看他們這樣一個個放輕了腳步聲，直到衛樂快睡著了，這晚飯才開始。

吃著大小雪特意做的雞蛋餅，衛樂挺高興的。

他喜歡吃蔥花雞蛋餅，沒想到大小雪今天晚上會準備。

“這是她們在擔心你，怕你太累。”

易鋒又給他夾一塊放在碗裡。

“我知道，上次師母不是帶了一匣子絹花回來嗎？她說了讓我們留著以防以後會用上，你拿去讓她們挑上幾朵，師母帶回來的肯定是好東西，她們應該會喜歡的。”衛樂突然想到，雖然他真不覺得自己會用上，不過給大小雪她們戴師母應該不會介意的。

晚上大小雪果然很高興，她們每一朵都很喜歡，下不了決心挑哪幾朵。最後易鋒嫌麻煩，乾脆一匣子全送她們了。

大小雪開開心心的抱著匣子離開，衛樂看著易鋒直笑。

不過也算了，反正放在他這裡也沒什麼用，全給了就全給了吧！

第二天上午，衛樂繼續改試卷，終於在中午之前批改完了。

分數下午再算，現在他需要吃個午飯並且好好休息一下。

等學生們放假回學堂時，衛樂就抱著試卷進門了。

看到他手中的試卷，所有學生都緊張了，包括沒有參加考試的也一樣。今天的這些少年，就是他們明天的未來。要是這些人考焦了，他們的心裡也會留下陰影的。

所以大家一個個坐直了身體，就等著衛樂宣佈最後的答案。

“現在發的是文學卷，李慶二百三十五分，考得不錯。”

衛樂把試卷交到他的手中，看著對方高興的捧著試卷回到座位上。

“李長根，二百二十七分……”

一份份試卷被發下，參加考試的人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因為他們今天終於畢業了，除了李大娃三兄弟和李櫬，即使了他們考得不錯也不能離開，他們學的和這些人不同路子，只是以後雙方都不會在一起上學了。他們學習的內容也一天天的增加難度，正式開始學起了四書五經上的內容。

衛樂看著眼眶紅紅的十幾個少年，走到他們面前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從今天開始，你們長大了。要支撐起自己的家，以後更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當家人……”衛樂語重心長的對這些學生們叮囑，說到最後他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先生……”

他們不捨得，但正如先生所說，他們長大了。幾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少年們彎腰作揖，深深的向衛樂行了一個禮，從今天開始他們就不在是學堂的學生，雖然他們還能再叫衛樂一聲先生，但他們也要離開家出去闖蕩了。

“先生一直在這裡，等你們帶著好消息回來。”什麼是好消息？就是找一個滿意的工作，可以養活一家人，這就是好消息。

現在的他們缺少經驗，哪怕想自己出來做事，也需要經驗不是嗎？

所以現在他們需要找一個工作，老老實實累積經驗。現代人也有人說會計是越老越吃香，這古代也是一樣啊！帳房同樣是越來越受歡迎，做的好了還專門有人請他們去自家做帳房，這月錢拿得可比一個普通的掌櫃還要多。

幼鳥長大了終歸要離巢，衛樂能做的已經都做了，現在一切只能看他們自己。

衛樂目送他們離開，一陣風吹過揚起了他身上的外衣和長髮。

這一幕會永遠留在那些離開的學生們心中，他們此生最大的恩人就是這樣送他們離開的。

學堂一下子少了十幾個學生，衛樂頓時輕鬆不少，不僅是人少了好教，也是因為需要批改的作業也少了，雖然他現在很多時候都推給了瑞麒和子浩，但人少一點確實教導起來不那麼操心。

隨著天氣的漸熱，一年的端午又來了。

衛家開始忙著包粽子，別的地方也就罷了，離太遠可以不管，只有金佛寺衛樂送了好幾百個素粽上去。然後就是今年的冰也拉到了京城去買，同樣賺了一個缽滿盆滿，衛樂也分到了在三千兩銀子。

易鋒和向程二人就更不用說了，三人最少也賺了七、八千兩銀子。不過易鋒的將近萬兩銀子全存放在他這裡了，三人還從京城帶了一些貨回來在周圍的縣城倒賣，隨便遮掩一下馬車中的金銀。

“大雪，給我一個肉粽。”

衛凡這小子忙完了自己的藥材就開始來廚房找吃的了。

“凡爺自己在鍋裡拿吧！那一鍋全是肉粽。”大小雪忙著準備端午的飯菜，一時間也空不出手來幫他拿。

“不是聽說有賽龍舟嗎？怎麼家裡沒有人去看？”

衛凡奇怪道，他挑了一個最大的肉粽出來剝開外面的粽葉就吃了起來。

“少爺和易鋒去了，向爺和程爺也去了。就是三公子他們被少爺留了下來，不准他出門。”

大小雪雖不明白為什麼，但是看三公子一臉可憐的留守在家中，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我猜也是這樣。”

衛凡一點也不奇怪，畢竟三公子的身份有點特殊，去人多的地方發生了意外可怎麼辦。

“凡爺不去嗎？現在去的話還能看到一點尾巴。”

小雪反問他。

“不去了，我又不是沒看過。花樣都差不多，去年前年不都是這樣嗎？今天肯定也一樣，沒什麼意思。”其實衛凡也差不多快來了兩年了，他已經慢慢的融入到了大家的中間，大家對他也沒那麼疏離了。

“說的也是，去年我和小雪就看過了，除了人多我什麼也沒印象。”

大雪把一鍋蒸肉放在鍋裡打算開火蒸上。

“今天有蒸肉吃？太好了。”

衛凡轉著灶台轉，就連大小雪讓他幫忙燒火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蒸肉的粉是大小雪親自炒的，又是家裡人幫著磨碎的，調料也是她們親自配的，味道絕對好吃。更何況他們還在外麵包上了一層荷葉，吃在口中還帶著一股荷葉的清香味，真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而另一頭，衛樂和易鋒他們去看龍舟。

兩人也沒去和眾人一起擠，而是找了一棵遠點的大樹爬上去。雖然遠了點，但是樹很高看得遠，河上所有的風景盡收眼底。

兩人坐在樹幹上，一邊聊一邊等著賽龍舟的開始。

幾條龍舟並排在河面上時，所有的觀眾都歡呼了起來。

河上鑼鼓聲響起，龍舟比賽開始了。

衛樂兩人看著幾條龍舟你追我趕的在河面上比賽起來，紛紛為自己看中的龍舟打氣。

“紅衣服的那條會贏，一定是。”

衛樂雙手握緊，暗暗使勁。、

快啊，快啊~~

“綠色的會贏。”

易鋒也有自己喜歡的隊伍，也覺得他們會贏。

“要賭嗎？”

衛樂問。

“賭羅。只是賭注要按我說的來。”

易鋒笑得特別下、流，讓衛樂呸了他一聲。

“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健康的東西嗎？”

“為什麼不健康？這可事關我們夫夫的性、福生活，你不也喜歡我那樣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