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晚上是由衛樂親自下廚做的晚飯，至於丫環下人們的晚飯則由李大海準備的。就算衛樂願意，學政夫人也不會讓他為下人們準備晚飯的，古代的等級制度就是這麼嚴格。至於李大海，他不算，他本身就不是下人，所以被無視了。

但是吃飯的時候，李大海卻端著碗在自己的房裡用。和大官一起用餐，用少爺的話來說那就是壓力山大啊！

而在大堂的衛樂則陪著學政和夫人用餐，身邊還有丫環和小子侍候著。

“真是沒想到，小樂的手藝居然這麼好。”

都說君子遠庖廚，這天下的讀書人有幾個會進廚房做菜的？本來夫人一聽衛樂要下廚還有些不敢置信，心裡安慰自己即便做的再差也要吃下去。結果出乎意料的味道很是不錯，有兩樣味道更勝自家的大師傅。

“多練習幾次，也就練出來了。”

孤身一人，再沒進過廚房的人也會弄幾樣菜，畢竟總不能一直在外面吃吧！總有不想出門或者是叫速食的時候。

“不錯。”

學政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少語，能得一句不錯非常難得。到是他沒訓斥衛樂，認為讀書人不應該下廚，反倒讓衛樂很詫異。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學政大人不樂意了，他又不是什麼頑固不化的老古板，就算自己不會下廚，也不會對衛樂擅廚藝的事表示不滿。

“哦~~”

衛樂低頭，表示自己錯了。

其實他最開始做飯的時候，還惹得村子裡不少人驚訝，紛紛表示他們頭一次見秀才公下廚。隔壁村也有秀才，可對方別說下廚了，連個開水都不會燒，所以他們才會感到很奇怪。覺得衛秀才跟別的秀才有些不一樣，但他們更喜歡衛秀才這樣的。

“瞧你，別把孩子嚇著了，天天板著個臉。”

夫人更不樂意了，要是嚇著衛樂，這孩子再也不會對他們笑了怎麼辦？

被自家夫人一頓訓，學政也學衛樂一樣低頭苦吃。哎，女人就是愛訓人，全是衛小子的錯。

晚飯後，碗筷自有丫環們收拾，衛樂泡了一壺山渣茶消食。學政一不小心吃多了，這會兒有點撐。

“晚上的村子很安靜，大人與夫人早些安置吧！”

衛樂送兩人回屋，看著丫頭們已經把水燒好，便提著燈籠退了出去。

他自己則去前院，李大海已經燒好熱水，他要好好洗個澡，這些天可累壞他了。

泡得差不多了就用自己做的沐浴露洗了個戰爭澡，然後再用熱水一沖，拿布巾把身上的水擦乾，換上乾淨的衣服，再用洗澡水把衣服洗了，這才一臉輕鬆的走出溫暖的浴室。結果一出門，冷風一吹，衛樂不自由主的打了個寒顫。

果然，冬天和夏天什麼的是人類的大敵。

快速跑回書房，至於衣服什麼的明天再晾啦，他現在只想躲進暖暖的被窩中。開門關門，一氣呵成。脫掉自己做的拖鞋，衛樂整個人縮進被燒得暖烘烘的炕上。不一會兒，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好舒服啊~~”

拿出一把扇子，對著不遠處的桌子一扇，油燈立即熄滅。把扇子往旁邊一扔，衛樂裹著被子呼呼大睡起來。

衛樂，你這麼懶連吹燈都用扇子，爺爺奶奶他們知道嗎？

第二天一早，聽到外面的動靜，衛樂掙扎著坐了起來。來到古代後，他的作息時間從日夜顛倒恢復正常，眼睛下面再也沒有黑眼圈了。

只是冬天太冷，有些不太想起來啊！雖然炕中的火後半夜便漸漸熄滅，但余溫還是舒服的讓人不想動。

“少爺。”

李大海在外面叫人。

“起來了，大叔你燒些熱水吧！等下大人和夫人的丫環應該會來打熱水。”

衛樂對李大海說道。

“是。”

窗子外的人影很快離去，衛樂這才拿出放在被子下的衣服，因為上面有被子蓋著，下面又有炕溫，衣服很暖和。

因為是在家裡，可以隨便一點。衛樂便把長長的頭髮放下，只有一條繩子隨便在腦後紮了一下。

這又是衛樂的另一個不習慣，不管是洗還是梳，都很麻煩啊！

來到廚房，打了熱水洗臉，又漱了口。拿出一盒面脂在臉上抹了抹，他不想自己的臉被凍成一塊一塊的。

話說這面脂還是他自己做的呢！當初剛從學校出來混時，中二病犯了。再加上天天網上都有說化妝品裡不知道放了什麼，只要用了就會對人產生不好的影響。要知道即便是男人，冬天也要擦一些面霜保證自己的臉不會被凍傷的。

看到這些衛樂一中二就直接在網上搜索了古代的面脂做法，去藥店買了藥材，又買了工具，便開始了漫長的自製面脂的生活。

雖然一開始是麻煩了點，但當他成功製作出來後，那種自豪感別提有多得意了。甚至有時候在他找不到零工賺錢時，便是靠著自己製作的面脂賺生活費。雖然買的人不是很多，但每一筆都能讓他支撐好幾天。再加上回頭客，保證生活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來到古代後，他也做了一些。因為做的比較多，就用瓷盒裝了幾盒，其中一盒給了李大海。反正一個冬天一盒也就夠了。又不是女人，需要全身都擦，那樣消耗的就多了。所以每年冬天他都不用出去打零工，直接買面脂的錢就夠用了。

為此，他還多做了幾個品種，適合各種各樣的人群。

果然，人類的適應力很強。要是換成幾年後的衛樂，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可是當初剛出學校還只有十八歲的他，卻中二期延遲到來，行動永遠比大腦要快。所以才會冒著風險去自己做面脂，當時根本沒想過不成功會怎麼辦？要知道他可是把自己僅剩下的錢投了大半進去。

好在成功了，還讓他學到了一門技術。真是要感謝百科，雖然也有很多不靠譜的地方，但也有正確的答案，讓許多宅男宅女們不用出門就能在網上學到許多知識。

衛樂拍了拍臉，感覺整張臉細滑許多後，便把瓷盒蓋上，收進櫃子中。

“這位姐姐，夫人和大人起來了嗎？”攔住夫人的隨身丫環問道。

家中有長輩，早晨便要去請安。

雖然學政和夫人是客人，但他們也確實是長輩沒錯，年紀在哪裡擺著呢！

“給衛少爺請安，夫人和老爺已經起身了。”

丫環蹲膝行禮，她們都是人精，看得出來自家的夫人和老爺對這位衛秀才另眼相看，所以言行舉止間便帶了出來，對他格外尊敬。

“那請姐姐帶路。”

其實這是在自己家，卻要讓別人帶路，衛樂很是蛋疼。但二院之中有女眷，他做為男人是不方便隨意進出的。

有點後悔邀請人來自己家了，可當時不知為何他就沒忍住衝口而出。也許是那一瞬間的寂寞吧！衛樂很少看電視，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看到了一個關於留守老人的公益廣告，廣告裡老人那種又不想給孩子增添麻煩的寂寞，即便他這個有父母等於無父母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酸。

所以才會脫口而出，讓他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話。

算了算了，反正也就這麼幾天，等過完年學政大人也要回去工作，畢竟官場也不好混啊！

早餐衛樂準備的很簡單，只有兩種。一種是撈面，一種是肉粥，一重味一清淡，隨個人喜歡撿著吃。

湯頭是熬了一整晚的大骨湯，喝上一口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就連肉粥的湯也是用大骨熬出來的，味道自然比普通的白粥要好。

夫人喜歡肉粥，而學政卻喜歡上了撈面，吃了一大大碗公。

衛樂自己也抱著一個大碗吃了起來，碗裡除了臊子還有酸菜末，又撒了香蔥在上面，讓人胃口大開。

“大人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到書房看書寫字，只是筆墨紙可能沒有大人用的好，請大人見諒。”

衛樂放下碗，他等下還要去村子裡商量明年學堂的事。

雖說他答應免費教村子裡的小孩讀書，但他不希望等到明年學堂開課的時候來一堆無關緊要的人，比如什麼親戚家的小孩。

他又不是義工，沒有義務做白工。而且他只有一個人，精力也有限。村子裡每家每戶每人都有親戚，他都要照顧怎麼可能照顧得來。

所以這一點要跟裡正他們說清楚，絕對不允許什麼親戚家的孩子進入學堂。李大海都告訴他了，最近村子裡的氣氛有些浮燥，好多小孩被寄養在了村民們的家中。

他只是想和村民們打好關係，而不是做冤大頭啊！

“所以你家少爺去裡正家裡就是說這事嗎？”

學政招來了李大海問話，同時打聽一些關於衛樂的事情。他的身份來歷學政到是清楚，畢竟戶籍上面有寫，但是讓學政搞不明白的是衛樂和一年前的他性格相差很大，可以說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