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直視真田,「出氣了嗎?沒出氣的話我們可以再來一下。」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一場下雨的比賽後,我曾問過真田的話。
真田怔了下,大概明白了我這句話背後的意味,他臉上的表情變了,那種焦躁,似乎開始從他眼底消失了。
然後,常年黑著臉的真田副部長,朝我伸出手來,「快點起來,賴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我笑了,雖然可能滿臉血的笑著有點恐怖,回握住他的手,讓他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風君,還能繼續比賽嗎?」裁判大聲問道。
「可以!」我肯定答道。
「請暫停兩分鐘,」真田在我之後開口,「風需要包紮傷口。」
因為眼前已經被血染得模糊不清了,真田扶著我坐到球場邊的球員休息區,後面的欄杆外,幸村不二白石,還有切原和柳……雖然看不清人,但七嘴八舌關懷的問候聲,讓人心底很暖。
「醫療箱在哪裡?」真田皺眉問道。
「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入江笑眯眯的擠了過來,手裡拿著小型的醫療箱。
「入江前輩,謝謝你。」你這樣從一軍的場地裡跑過來看熱鬧真的好?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入江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可愛,一點都不像實力那麼強勁的人物,「看起來血流了不少呢。」
只一句話,站在一旁的真田臉更黑了。
「……」入江前輩我也是給你跪好嗎,「還好,沒什麼特別大的感覺。」這句話,不但是寬慰身後擔心著我的人,也寬慰對自己嚴厲的副部長。
「咦?不痛嗎?」入江手裡消毒的藥水猛地摁了上來,我眼前差點一黑,只能死咬著牙,「不,不痛。」臉上淡然的表情掩蓋不了心底的痛哭流涕,我剛就不該去按仁王的,善惡終有報啊。
「這麼能忍,不錯不錯,」入江表揚了一句,給我擦乾淨臉上的血跡,開始纏繃帶,「不過,你搭檔的表情好嚴肅啊,剛就一直瞪著我,如果沒給你包紮好,他會不會揍我啊?」他心有餘悸就差沒發抖了。
入江前輩,奧斯卡欠你十座小金人還不行嗎,求別演了!
綁好繃帶,向入江道謝之後,我有些新奇的摸了摸,倒是常見小海帶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
「沒事吧?」幸村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我扭頭,便對上雙溫柔中蘊含著幾分抹不去擔憂的藍紫色雙眸,「不用擔心。」
「如果血止不住,就停止比賽吧。」不二語氣是難得的肯定,習慣遷就別人的天才,少有這般說話的時候。
「放心吧,血應該已經止住了。」就算血流不止,我也絕不會在此刻放棄比賽的。
說完這句,我朝他們點點頭,站起來活動了下,看向同樣皺眉擔心著的真田,「沒問題了,準備上場吧。」
「揍我!」不肯原諒自己的真田副部長,同樣像那次站到所有正選面前一樣,站到我面前。
「啊?」我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件事,是我的錯,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在意這個,但我也不能就這麼原諒自己。」真田正經而嚴肅的話語,帶著愧疚。
真是的,這樣的副部長啊。
「好吧,你不原諒自己的話,」我彎腰拿起拍子,「那就由我來原諒你好了。」
「可是……」
我直接打斷真田未出口的話,「比起這件事來,更重要的是,真田,我們以前也打過雙打的,還記得吧。」
真田不明白我想說什麼,但仍然還是點頭,「記得,你想說什麼?」
我迎上他的目光,「以前有人和我說過,雙打除了配合,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信任我嗎?」
從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接,真田愣了下,才壓了壓帽子,「如果不相信你,就不會和你雙打了。」
「啊,」我揚起唇角,「除此之外,你要和我雙打,是因為我們相反的網球吧,你一向是走精英網球路線,」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我則隨心所欲,」以前的行雲流水就是如此,而達到那個所謂的天衣無縫的境界後,更是連招式都棄了,「不想讓對面看不起我們的人看看,我們兩個的配合,會是什麼樣的嗎?」我難得的扛起球拍,「我可是,對於對方的戲耍,憋著一肚子火呢。」
真田黑著的臉放晴了片刻,他難得的笑了,「我說過,你今天話太多了,走吧。」拿著拍子,他率先走上球場,跟上他的腳步,站上球場,我們兩人對望一眼,點點頭,開始!
真田身上,和之前那場比賽時同樣的,黑色的氣場開始湧動,我目光微凝,能讓球突然改變方向的新招數嗎,那麼就由我來配合好了。
「二軍獲勝,4-2。」
二刀流被我們兩人所破,NO.2種島修二,終於忍不住出手,他能將所有的招數,都化為無。
「第一局結束,一軍獲勝,6-2。」
一局結束,我走到場邊休息。
「風,還好吧?」幸村有些擔心的問話首先響起。
「沒事。」我抬手摸了摸,繃帶已經被汗水打濕,有些不舒服,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還好看起來並沒有繼續出血。」不二睜開眼睛看了看,「會暈嗎?」
我晃了晃頭,「還好。」應該沒問題。
「他們在玩黑白猜。」白石手摸著下巴,示意我們往那邊看。
幾人都望了過去,真田被種島叫住,隔著網在玩什麼,先是剪刀石頭布,然後指來指去。
「黑白猜到底什麼意思?」我只玩過剪刀石頭布,這種還有後續的遊戲我沒接觸過。
「簡單的說,黑白猜就是在剪刀石頭布之後……」柳開始科普,「所以,如果往左指的話,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會下意識的隨著指的方向看過去,而能在短短的零點一秒之內反應過來,看向相反方向的人,不但不百分之一,就像弦一郎現在,有百分之……」
「柳,我頭暈。」你能不對著一個被打到頭的人說百分之嗎?
我萬分誠懇的看向柳的時候,幸村笑了,「簡單的說,就是看向相反的方向就對了。」
「那如果反應不過來呢?」我覺得我精力集中的時候還可以挑戰下,現在……估計只有掛了。
不二也眯回眼睛笑,給我出主意,「那就隨便看你想看的地方吧。」
好像,有點意思。
看真田輸得汗水直冒,臉色難看至極,我夾著球拍走了過去,「讓我來試試。」
種島修二笑道,「你也想要玩玩?」
「沒玩過,想試試。」
「沒玩過嗎?有意思,來吧。」
站到他對面,「剪刀石頭布。」
果然,下意識就想跟著他的手看過去,那麼,就隨便看個我想看的地方吧。
我想看的地方。
「猜。」種島的手向下指去。
而我轉頭,向著場邊的方向看去。
瞬間,我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