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和真田的比賽,因為對彼此的球路都非常熟悉,而且又只是搶七,所以從一開始,沒有任何試探,就直接進入白熱化。
真田果然就像他自己說的,毫不留情,上來就是侵略如火,強勢萬分的攻勢。
我目光專注,行雲流水用得分外冷靜。
「看來,回中國的兩個月,並沒有使你退步。」比賽場上,就算是真田,同樣邊打邊叨。
我也完全習慣了,「你不是說過,無論何時都不能鬆懈。」
「1-0,風。」
真田的姿勢變了,看到他那種雙手握拍的姿勢,那麼接下來的一定是,「動如雷霆。」
「就算是能擊破網線的雷!」我球拍微轉,拍框朝向來球,同樣雙手握拍,利落的揮出,「反擊技:如織。」
「2-0,風。」
球網對面的人,眼神完全變了,那不是看待同伴的眼神,而是值得傾力一戰的對手,如同火焰燃燒,如同劍鋒出鞘。
我毫不動搖的與他對視。
這一場比賽,不為幸村不為立海大不為其他任何事,我只為自己而戰!
「2-1,真田。」
「2-2,真田。」
比分咬得死死的,我的精神已經集中到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程度,在以前的比賽時感受到的,精神上的可能性,在無限延展。
行雲流水、如織似錦……
慢慢的所有的招式,界限開始模糊,漸漸的碰撞,有什麼東西,就要破繭而出。
「5-4,風。」
越是接近賽點,對面真田的意志力不但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是越戰越強。他的風林火山雷陰是超一流技術,我的行雲流水、如織似錦也不會差,脫離了網球技術,逐漸浮出水面的,是精神力的較量,意志力的比拚,誰比較強,誰就能贏。
「5-5,真田。」
無法形容的強大意志力,撲面而來,真田的攻勢,一向是以無可比擬的氣魄,正面擊潰對手。
我以為雨中那一場,我已經感受過了,但到今天才知道,真正以對手狀態面對真田,會有多麼強大的壓迫感。
全國大賽之後,他又以驚人的速度進步了。
「6-5,真田。」
但是,我會贏。
極限這種東西,只要不限制自己,就不會存在!
從來沒有過感覺,從來沒有過的堅定,摒棄所有的念頭,只剩下唯一的執念,我要贏!
「6-6,風。」
我能贏!我一定能贏!
這麼驚人的意志力,打敗他,我的網球,一定能更進一步!
「7-6,風。」
然而,就在這一刻,真田身上,同樣有什麼變化發生了,從未見過的東西,正在湧現。
「7-7,真田。」
「啪……」
疾馳而來的球,不可思議的改變了角度,正中拍柄,以我的握力,竟然也握不住球拍,拍子應聲落地。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地上的拍子。
「8-7,真田。」
深吸了一口氣,我撿起拍子,不管真田身上發生的變化是什麼,勝利,我絕不拱手讓人!
贏的人,一定是我!
否則,否則,蓮的消失,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就在瞬間,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又在頃刻間重建。
超越極限!
「比賽結束,10-8,風獲勝。」
舉著拍子的手,緩緩放下,我幾乎無意識的轉動視線,然後,正撞上一雙恍若燃燒的眼睛,藍紫色的眼眸,被熊熊燃燒的戰意映襯得璀璨奪目,不是溫柔,甚至不是強勢,而是……可堪一戰的對手!
本來就繃到極限的神經,在突然之間像是斷開,我眼前一黑,仰面倒下。
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連眼皮都重得抬不起來,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慘烈。
『彈幕君,彈幕君。』
『咦?你恢復意識了啊。』
『嗯,我剛怎麼了?』
『精神透支得太厲害了,所以一放鬆下來就暈了過去,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而已,那根弦已經被你繃到極致,如果不強制鬆下來,斷掉的話,你會崩潰的。』
『難怪,就像突然斷電一樣。』
『嗯,完全沒想到,你竟然去和真田進行精神和意志力的比拚,所以我就說,你一但進入狂暴狀態簡直就是無法控制的驚悚,而且這一次也是太危險了,真田意志本身就非常強悍,全國大賽的時候你也看到過他和手冢的那場比賽了,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硬頂著就上了,只差一點,你就輸了。』
『是啊,』我想要苦笑嘆氣,『真的只差一點,不過你竟然問我哪裡來的勇氣,以前在立海大和真田打的那一場,你不是還一直叫著讓我幹贏真田。』
『我也就只是叫叫而已,那個時候的你,根本贏不了真田,不僅是因為你沒打算贏,而且你還沒有那種豁出一切背水一戰的強韌的心。』
『那麼,現在的我,已經開始慢慢擁有了嗎?』
『這句話,根本不需要問我,你自己的心早就給了答案。就在剛才,生死一瞬的關頭,你超越了。』
『嗯。』
『說起來那個時候你到底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眼神和氣勢完全改變了。』
『除了一定要贏之外,我想到蓮。』
『蓮?』
『對,蓮消失的意義,荷存在的意義,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是,如同蓮的消失換來荷的存在一般,我絕不讓荷的存在和蓮的消失,成為沒有意義。』
『摸摸頭少女,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探尋不止吧,永遠沒有正確的答案,只有不斷反思的結果。』
『或許,是吧。』
『好了,正經談話結束,回到日常,是說少女,你真的不打算起來嗎?你不覺得咯得慌?』
『你這麼說起來確實……躺得地方好硬邦邦的啊,我到底躺在哪裡?』
『別偷懶,就算精神透支得厲害,身體也沒問題,你也不是連睜開眼睛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快點起來起來起來!』
『額,別這樣,差點不由自主跟著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