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幸村君,有朋友來看望你哦。」
隨著護士小姐甜美的聲音,轉過頭來的少年,在看到我之後露出的笑容,連我手上抱著的花,也似乎失去了顏色。
「最近訓練怎麼樣?」醫院的天台上,風很涼爽。我靠在護欄上,幸村坐在椅子上。
「很好,真田副部長很用心,」也越發暴力了,「大家都很努力。」
幸村笑,「那你呢?」
「我?」對上那雙剔透的眼睛,想說的話就不由自主,「我不習慣,你什麼時候回來?」
話一出口便後悔了,「抱歉,問這種問題。」
「不需要道歉,」幸村笑得高興的時候,就像□□最濃最豔時候開出的花,「我很高興,這還是風第一次向我撒嬌。」
『撒,撒嬌,幸村在說什麼啊救命。』
『早說了你玩不過他的。』
『我不和病人一般見識。』
我偏過視線,「我不是丸井。」
「啊,」幸村答應了聲,他的玩笑點到即止,「其實,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什麼事?」我有些驚訝了。
「網球部其他人我都不太擔心,但我不放心真田。」
「真田?不是赤也?」越來越像暴君,天天叫著立海三年霸,目標比誰都明確的傢伙有什麼好擔心的。幸村就算擔心不應該也是擔心小海帶嗎?
「赤也有柳看著,」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幸村溫和的道,「真田是個很嚴於律己的人,認準的目標無論如何不會動搖,但太過於堅韌的話……」
「剛則易折。」我接下幸村的話。
「對,」幸村點頭,「所以我想拜託你,幫我看住真田,如果他沖得太過頭了,」幸村仍是坐著,但往日球場上那種氣勢,似乎又回到這個看起來有些病弱的少年身上,「拉住他。」
「為什麼是我?」我真的不解,「這種事交給柳不是更合適嗎?」讓我去拉暴君,會死人的吧。
「柳要操心赤也,他不適合,」幸村乾淨利落的拒絕,褪去溫和的表象,立海的部長強勢依舊,「真田很信任你,我也相信你。」
除了點頭,我還能說什麼?
「那我就先走了。」
「啊。」幸村點頭。
剛想邁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說好一起去野外寫生的,你要快點好起來。」
幸村溫柔的笑容,總會讓人想到一些美好的形容詞,「好,你找到地方,等我出院。」
從醫院出來,彈幕君立刻就刷了一屏。
『少女你竟然答應了這種事,我也要為你的勇氣點贊一萬次啊。』
『幸村說出的話,有人能拒絕嗎?』
『那倒是,不過往好的方向想,這算不算把網球部交給真田,把真田交給你啊。』
『哎呀說這種話好羞恥。』
『少女你倒是別笑啊。』
『抱歉沒忍住。』
『啊啊,不過你終於打起精神了,真好。』
『幸村在醫院還想著網球部的事,我也要加油啊。』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卻意外的被老師叫住了,「風君,請等一等。」
「老師?」
「你和幸村同學是同一個社團關係也挺好的吧。」
雖然不明白老師為什麼這麼問,我還是點點頭。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把幸村同學這段時間的東西給他帶過去吧,」老師指了指幸村的抽屜,「這段時間發下來的作業卷子什麼的也堆積了不少,丟了就麻煩了。」
只是小事情而已,「好。」
將東西收拾起來,我再次拐向醫院。
但幸村卻不在病房,叫住護士小姐詢問,她告訴我,幸村君去天台了。
於是又轉向天台,剛準備跨進去,熟悉的聲音和名字讓我腳步一頓。
「赤也有柳看著,網球部其他人我都不太擔心,但我不放心風。」
『我去彈幕君,幸村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各種耳熟。』
『「網球部其他人我都不太擔心,但我不放心真田。」沒錯,連句式都一模一樣。』
「擔心風?」真田的聲音傳來,「他不是讓人擔心的人,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他都能完成得很好。」
「他確實不是讓人擔心的人,但是你應該也發現了,風看起來很冷漠,其實是個很溫柔敏感的人,在中國他就發現我生病的事,只是我沒告訴他,他也就不問,上次在車站暈倒之後,聽柳說,當時看到風的臉色難看至極。我怕他因為這件事產生不好的影響,固執的人認準什麼事就不會改變,所以,真田,拜託你照看他。」
「放心,關於這件事,我會找他談的。」
我默默的,向後退,再向後退。
『彈幕君,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幸村要對我說讓我看住真田了。』
『啊?』
『幸村把下一任部長交給了柳,』我豁然開朗,『把我交給真田,卻又把真田交給我,』摀住胸口,那裡有些痛,『幸村,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網球部上。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竟然還會要受那種折磨打擊。』
『別這樣,少女。經歷過琢磨的鑽石,才會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嗯,』雖然琢磨的過程,實在太痛苦了,『彈幕君,我也得更努力啊,不管是網球,還是劇情。』
『撫摸你。』
深吸了兩口氣,我壓下情緒,『不過,似乎也有有趣的事,說起來,幸村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怎麼?』
『我就愉快的坐等真田來安慰我好了,真田哦……』
分外愉快的刷了一句,我重新走上天台,「幸村……真田也在?」
雖然在腦袋裡愉快的補充了很多場景,但真田所謂的談談,只和我說了一句話,「沒發現幸村生病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所以從現在起,所有人一個月的雙倍訓練。」
『所以說,我就不該對真田的性格有所期待……』
『哈哈哈哈,不是才說要努力。真田說得很及時啊。』
『我是說的努力,不是說的玩命。』
『放心吧不會死的,最多半殘。』
『我一點也不想聽你安慰我!』
一個月的雙倍訓練,累得半死的好處,就是我終於不會再去想幸村不在不習慣了,這麼論起來,真田也算完成了幸村的交代。
因為是網球統治的世界,所以其實除了全國國中網球錦標賽之外,還有不少零散的比賽和數不清的練習賽,為了和全國大賽賽程錯開,基本集中在年末和開年。
幸村住院,就由真田帶領我們參加。
在真田副部長輸了就挨揍的政策感召(重音)下,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們進步非常快,不過人常在河邊走,哪能完全不濕鞋,所以最開始的時候,除了我和柳,大家的臉上多多少少都受到了關照。
『我給你說,絕對不能輸!』每次比賽前,彈幕君都要例行關照我,『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戰役。』
『什麼重要的戰役?』第一次問的時候,怪我太年輕。
『盛世美顏保衛戰!絕對不能給真田揍。』
『……』好想丟一堆神獸到彈幕君的臉上,雖然他好像沒有臉這種東西。
『我不管你是為了自己,為了幸村,還是為了立海大要贏,反正對本彈幕君來說,就是為了這張臉,你也一定要給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