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郭靖跟著洪七公南下，心底說不出來的難受，好似空了一塊，少了楊康這個人，貌似都不知道怎麼呼吸了。

　　兒時分離十年，偶然相遇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好似就是做夢一樣，現在夢醒了，楊康走了。

　　自從楊康離開，郭靖變得更呆了，沒把洪七公氣死，洪七公將最基本的一招降龍十八掌傳授給他，郭靖往往需要練上幾天才能將之摸透。

　　老頭兒頭髮鬍子都急得抓了一大把，恨不得給郭靖換個腦袋瓜子。若是楊康隔了一個月回來，郭靖還是和原來一樣，不得把他鬍子揪光？

　　老乞丐抖了抖身子，將那恐怖的場景從腦海中排了出去。

　　「郭靖！是飛龍在天，不是飛蟲在天，手，手呀！」老頭兒站在樹下衝著雙腳勾著樹，身子與地面平行的郭靖，怒吼著。

　　原本還算平穩的郭靖，動作雖然不規範，但也差不到哪兒去，卻因洪七公這一聲吼，心下一慌，腳下力氣沒用上，跌下樹來。

　　洪七公動作迅速，往旁邊一躲，躲開這天掉大餅，若是郭靖砸中他，不得將著一身老骨頭給壓扁了。

　　郭靖扎進一堆樹葉裡，擊起幾片樹葉，悶聲咳了幾聲。

　　洪七公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前去，「靖兒，有事沒事？」

　　這孩子雖說笨了點，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徒弟，何況答應了楊康要好好的照顧他，若是出了什麼事，也不好交代向他交代。

　　郭靖將嘴裡的樹葉沙子咳了出去，啞聲回道：「無事！」

　　便費力的撐起身子，把身上的樹葉灰塵抖落了去，神情略微有些沮喪。

　　洪七公嘆息一聲，「靖兒，以你這資質實在不是習武的料，師父希望你能明白。」雖不想如此說，以免打擊但郭靖，但這是事實，想必郭靖自己也是清楚的。

　　郭靖黝黑的臉，看不出什麼神情，沒有失望，沒有傷心只是有些尷尬，認真的對洪七公說道：「師父，徒兒自知資質愚鈍，但我會努力學，一定讓您滿意的。」

　　洪七公定定的看了郭靖兩眼，片刻，笑了，罷了，反正沒有教不會的徒弟，看在他如此勤奮誠懇的份上，繼續教他吧，一遍不會，那就教三遍四遍，直到他會為止。

　　「走吧，今日便學到這，我們還得繼續趕路呢。」洪七公轉身先行離去。

　　郭靖緊跟其後，快到和楊康約定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康兒如何了。

　　楊康在逍遙谷，聽了虛空的一席話，也不知是何感想，只能感嘆世事無常。

　　虛空不打算出谷，他不想涉及江湖事了，虛無在這股暗湧上扮演什麼他不知，他也不想知道了，他現在就是一個隱居人。

　　在楊康臨走時，虛空也只是讓楊康多多留意師父的蹤跡，讓他早些回來，楊康點頭應允。

　　楊康獨自一人離開，師兄的無奈，雖不能心有體會，但也可以知曉個幾分，若是他和郭靖到這個地步，他也會主動避開，不在去招惹他。

　　自己趕路沒有那麼講究，任何一處地方都可以休息，楊康並不那麼著急，反正到時候會按約定到嘉興便是。

　　楊康此時正在湘江一帶，在茶樓上喝著茶，四月剛到，春雨末子還在，瀝瀝的下著，還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將逝的春意。

　　茶樓人不多，安靜得很，楊康望著不遠處的落下春雨的湖泊，不由得有些發困，郭靖那傢伙在幹嘛呢？降龍十八掌學會了嗎？有沒有……有沒有想他呢？

　　越想這些閒事，楊康就越發困得厲害。

　　突然一聲茶杯摔地而響，楊康一個激靈的的睜開眼，眼裡清明非常。

　　苦笑一聲，得，還是不睡了，繼續趕路吧！

　　拿了桌上的桂花糕，用手帕包裹了幾下，塞進懷裡，將插在腰間的玉扇，拿在手裡，打開了包間的門，下了樓。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到楊康耳裡，聲音清脆動聽，卻又帶著些江湖兒女的潑辣，此時正在和人激憤的理論著。

　　「店家，你這茶不乾淨！」那女子穿著一件鵝黃紗裙，髮飾也簡單素淨，面容姣好紅潤，手上拿著一把劍。

　　年齡和楊康不相上下，卻好像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來這人多的地方，略顯得有些拘謹。

　　那店家好似看出她是外地人或是初步江湖之人，雖說身上有把劍，也不知武功如何，仗著人多勢重，打定主意要來訛她。

　　「姑娘，我茶可是上品，你卻不由分說的將我這茶壺茶杯打碎。」那店冷哼一聲，「我也定是不會讓你離了去。」

　　那姑娘漲紅了臉，搖頭道：「不是我，是你這店小二拿水潑我，這才不小心將這一套茶具給摔到地上的。」

　　顯然是看著這姑娘一個人，串通好的。

　　楊康搖了搖頭，低垂著眼，慵懶的從這些人身旁走過，並不打算插手此事。

　　結果那店家不知是看那姑娘好欺負，還是看她長得不凡，竟起了些鬼心思，猥瑣的搓了搓手，「姑娘，若是沒錢，倒是可以不用還，不過嘛……」

　　那目光朝著黃衣女子上下掃了幾下，猥瑣不已，好似要用眼睛將那女孩的衣服扒了。

　　如此，黃衣姑娘怎會不知這家店有鬼，她是初到江湖，那也不代表她是傻子呀，頓時被那店家猥瑣的目光惹惱了。

　　狠狠的將伸向她的那隻手別到身後，未出鞘的臉搭在那茶店老闆的脖子上，威脅道：「再看，姑奶奶挖了你的眼睛。」

　　店主連忙求饒道：「姑娘，姑娘，別別，都是誤會，誤會。」

　　黃衣姑娘也不打算惹事，冷哼一聲，將店主的那隻胳膊卸了，狠狠的將他推向那群虎視眈眈店小二。

　　店主慘叫一聲，另一個手扶著脫臼的手，「快給我上呀！」

　　那群店小二，頓時群起而攻，黃衣姑娘的劍還未出竅，不想真的對這些人動真格，可那些店小二卻不是這樣想的。

　　仗著人多，幾人撲了上去，又是身強力壯的男子，黃衣姑娘一時有些不敵，被糾纏著。

　　將一個抓著她腳的人狠狠一踢，那人瞬間飛了出去，眼見就要撞到要走到店門口的楊康。

　　楊康頭也未回的，往一旁側過身，那倒霉的店小二，直接從茶莊飛了出去，倒在了大街上，哀嚎著。

　　可那名黃衣姑娘卻是寡不敵眾了，被幾名壯青年給抓著。

　　茶店老闆，捂著那隻脫臼的手，走到黃衣姑娘面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賤.人，你不是挺能耐的嗎？啊？來呀！」

　　黃衣姑娘那白嫩的臉頰瞬間腫了半邊，嘴裡都破了皮，留下血來，依舊硬氣道：「呸，滾！」

　　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星子，凶狠的看了一眼那店主。

　　店主一抹那些吐沫，又想反手給黃衣女子一把掌，其他怕惹事的客人早早的便離了去，沒人可以救她，黃衣女子心裡升起一抹絕望，就不應該不聽師父的話，獨自下山，也不能心慈手軟，饒過這些狗崽子。

　　就在黃衣姑娘閉上眼，準備接受那黑心膽大包天店主的毒打，料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又是聽見了那店主的慘叫。

　　睜開眸子，她面前站著一位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風華絕代，英俊不凡，精緻的面容讓她這個女子都有些自愧不如。

　　楊康雖說本不想插手這事，但他又不是冷血無情，怎會看一個姑娘被人欺負而見死不救？

　　「剛剛你的手下撞到我了，我也不收你什麼賠償。」楊康笑眯著眼，看上去和煦不已，卻在下一刻，直接將茶莊老闆的手擰斷了，這下是真的斷了，沒有個幾個月修養，是好不了的。

　　「就收下你這條胳膊吧！」

　　「大俠，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呀！」茶莊老闆滿臉都已是汗水，面色蒼白，向著楊康求饒道。

　　楊康手依舊拿捏著那個已經斷了的右臂，眸子瞥向被打的黃衣女子，示意道：「放了她！」

　　店主兩隻手都已經廢了，此刻也知面前這男人不是好惹的，雙手也疼痛不已，衝著那群手下吼道：「還不把趕緊人放了！」

　　將黃衣姑娘放開後，推到一旁，卻還是依舊虎視眈眈的看著楊康，希望找個機會下手，救出自己的主子。

　　黃衣女子聳動了幾下肩膀，活動了幾下筋骨，臉上雖高高隆起，應該是沒受什麼大傷，見自己的寶劍落在地上，甚至連鞘都未出，趕緊揀了起來，上下擦了擦，看了幾遍見它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楊康勾唇，想來那把劍對這個姑娘很重要，笑著問道：「姑娘你有沒有事？」

　　黃衣姑娘回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大礙。

　　楊康也不打算真的傷了這傢伙，讓他手斷了給他個教訓也就罷了。

　　也不再抓著那斷了了手腕，狠狠一甩，店主痛哭慘叫，哪還有之前的威風。

　　那些店小二好像要故技重施，準備撲上去，想用和之前一樣的伎倆，拿了楊康。

　　黃衣姑娘驚呼，「少俠小心呀！」

　　楊康連眼角都未給那不知死活的店小二，將已經摔碎在地上的瓷器碎片，撿起一塊，拋了出去，將離他最近一個店小二的帽子打落，定在了牆上。

　　那店小二手裡還舉著一隻木棍，目瞪口呆，其他人都一時無言，原本吵雜的茶莊一時靜若寒蟬，原本還在痛乎的店主，也被疼暈了過去。

　　楊康嘴角微微一揚，無害的衝著那些人一笑，抖落了幾下微皺的衣服，抖落開扇子，踏步走了出去，屋外的春雨已經停了。

　　黃衣女子左右看了看，抿抿唇，連忙跟了上去，追上了楊康，「少俠留步！」

　　楊康側身，挑了挑眉，「何事？」

　　黃衣姑娘頗為豪氣的衝著楊康抱拳，「在下李莫愁，多謝少俠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