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5

　　約蘭從夢中驚醒。

　　眼前的場景彷彿陷在霧氣裡，房間裡一片昏暗，只亮著一盞床頭燈。厚重的窗簾遮蔽了光源，他努力睜開眼，朦朧地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齊雅反手握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到懷裡，死死地抱緊了，聲音緊繃得像是快要繃斷的弦，「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

　　她吻他時他心底的弦都在顫動。疼痛和羞恥感糾纏著他，他摀住自己的臉死死咬住嘴唇。

　　……

　　然而她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像是理智又被重新奪回，她猛然抬起頭，眼底卻湧起了說不出的自責與愧疚。

　　「你……你打我吧……」她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將柔軟的毛毯輕輕替他蓋好。

　　見他沒有動靜，她握住他微涼的手腕抬起將手掌放到自己臉邊，閉上眼等待懲罰，「我每次面對你都會失控，和那些發情的Alpha簡直沒有區別……真是混賬。」

　　柔軟的手掌卻貼到了自己右側的臉頰，齊雅聽到大聖者嘆息般的溫柔嗓音，「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他之前陷入迷亂中竟沒有發現……她的臉還腫著。看到的一瞬間心都跟著揪緊了。

　　「啊，沒誰……這邊兒不行就換到另一邊吧。」又將他的手挪到左臉。

　　是她自己打的麼——這個傻瓜。約蘭心口酸澀得厲害。

　　「我不會打你的。」他輕聲說，臉上的紅暈不知是發燒引起的，還是因為她剛才的狂亂舉動。

　　「我也不討厭你……」他聲音如同囁嚅一般，努力揪著被子遮住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手指輕輕在她臉上蜷縮起來。

　　齊雅眼瞳裡亮起欣喜的光，一顆心在胸膛裡狂跳，喉嚨有些發堵，「……約蘭，你喜歡我對不對？不會再把我當做孩子對待了，對麼？」

　　約蘭慌亂地偏開頭躲避她炙熱的目光，「你，你當然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齊雅聽到他的語氣就知道話裡隱藏了慌亂的心思，眉開眼笑地抓住他還放在自己臉上的手，輕輕地放到嘴邊親了親，約蘭顫了顫卻沒有收回去。

　　「只是孩子麼？」

　　約蘭說不出口，那麼熱烈又深沉的情思全都壓在心底，他一直都在獨自承受，到了如今好像快要決堤了。

　　他嘴唇顫了顫，眼圈紅起來，羞恥地抬起另一隻手摀住自己的臉，「不是……我愛上你了，我愛上了自己的孩子……」

　　他聲音哽咽，像是在承認一件自己也無能為力改變的事實。齊雅狂喜又心疼，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人重新撲倒了。

　　他銀色的發像綢緞一樣鋪在床上，唯美得如同這個天使般的男人。

　　齊雅的吻雨點一樣落到他臉上，「傻瓜傻瓜，約蘭，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孩子啊。我也愛你，愛死了。」

　　約蘭透過淚光看她，聽她這麼說他胸口就彷彿被填滿了，痛楚又甜美。她將嘴唇貼過來時他立刻屏住了呼吸，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緊張地睫毛不停顫抖。

　　齊雅輕笑，舌頭逗弄一下，又捏他的鼻子，「不會呼吸了麼？」他慢慢試著呼吸，嘴唇微張……

　　大聖者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被她激烈又溫情的吻投入了暴風雨裡。

　　齊雅含糊不清地回他，「可我還想親親。」

　　齊雅像只饜足的小獸一樣爬起身時，約蘭猛地用被子遮住自己。齊雅看他把自己裹成了蠶寶寶，笑著扒拉開一條縫，「別悶壞了……你醒來肯定餓了，我去給你熬粥。」

　　齊雅下了床離開，亮著朦朧燈光的房間裡，大聖者探出腦袋，偷偷看了眼被子裡面，抬起手摀住自己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