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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幹掉了男主[穿書]》第162章
第162章

  第二日,朝陽初升,一道劍光劃過湛藍天際,途經小院時,劍勢一收,身穿白衣的陸吟負劍立於山間小道上。

  柔嫩的青草之上沾著晨露,在光線下,折射晶瑩光彩。陸吟走過時,衣袍上沾了些水珠子。

  容丹桐一人獨佔小院,他的弟子們只能委委屈屈的圍著小院,建了幾個簡陋的木屋子。陸吟走過這條小路時,好幾個弟子從小木屋中走出來,見到陸吟,心情頗為不錯的打了聲招呼。

  陸吟向著他們點了點頭,沒幾步便停在了小院之外。

  這個時辰,習慣打坐一整夜的修道者早早起來了,陸吟敲了三聲門後,便等待容丹桐開門。實際上,這位天道宗主身為堂堂元嬰修士,應該早就發現了陸吟,陸吟敲門不過只是禮貌性的行為罷了。

  然而,他在門口等了半響,卻無人理會。

  陸吟自然明白陸家老祖宗對容丹桐的看重,特別是聽了那些個傳聞後,對天道宗主更加尊敬了幾分,如今久久沒有回應,便開始反思自己前面刻意為難天道宗弟子的行為,是不是惹惱這位真君呢?

  畢竟,說起護短,陸家老祖宗在無為宗算頭一份。身為被護短的陸家子弟,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若是平日,他就老老實實在這裏站到容丹桐肯讓他進去,今日是奉了宗主的命令,請各位真君前往主殿商議,便不能耽誤時間。陸吟清了清嗓子,恭敬開口:“天道宗主,我奉宗主之命,前來……”

  一句話未說話,木門嘩啦一聲開了,穿著整整齊齊的紅袍青年眸光清正,迎著朝陽灼灼耀目,輕笑道:“陸吟,這一次來接人的還是你啊。”

  陸吟被這句話問住,臉上居然浮現一絲扭捏之色,默了默才回答:“……我跟師兄弟賭了一夜,好不容易才贏來這個機會的。”

  “……”

  容丹桐給面子的哦了一聲,想起了剛剛來無為宗時,陸吟一口一個大道理,又道:“原來無為宗興賭啊……”

  這件事要是讓長輩知道,掛在幽泉壁上的陸巽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陸吟一時間啞口無言。

  便在這時,容丹桐身後走出來一個少年,這少年面容極為出色,陸吟一眼便能記住,何況這人在試劍之會上展現的實力,便是陸吟也為之動容,自歎弗如。

  然而陸吟打眼瞧去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紫衫少年穿的整整齊齊,面容潔淨,然而他沒有束發,一頭烏髮柔順的披散在肩頭,更襯著面色如玉,見陸吟瞧過來,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隨後,這少雙便歪了歪頭,衝容丹桐說道:“師傅……還沒有束發。”

  陸吟疑惑。

  容丹桐輕咳一聲,衝著少雙嫌棄的揮了揮手:“自己慢慢折騰,我現在有正事。”

  少雙輕笑,乖巧的“嗯”了一聲。

  見陸吟還在原處發呆,容丹桐睨了他一眼,聲音淡淡:“陸道友,帶路吧。”

  “好。”陸吟立刻點頭,走在前頭,長劍停在半空,在禦劍離開時,陸吟終於明白哪里不對勁了。

  容丹桐所有的弟子都可憐兮兮的住著臨時搭建的簡陋木屋子,唯有秦少雙一人從小院中踏出,看樣子,像住了一整夜……

  陸吟得出結論:曾祖父這位道侶,實在太過厚此薄彼。

  兩道光華消失在天際,少雙站在門口瞧了半響,手心出現一條發帶,用發帶將長髮隨意束起,離開小院時,隨手關上了木門。

  昨日,在容丹桐被荒屍圍攻之時,少雙被金瑤衣拖著離開,回首之時,他第一次對這些荒屍下達了命令,他同荒屍之間,彷彿有什麼東西,深深勾連,那種關係,深刻到僅僅只需要少雙一個念頭,便能讓那具荒屍陷入沉眠之中。

  之後,少雙借著那種奇特的聯繫,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命令只有一個,不許真正傷到容丹桐。

  明白師傅不會出事後,他才徹底安心,才有閒工夫跟著金瑤衣他們去瞧一瞧傳說中的鳳鳥。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卻很嚴重,平日裏壓抑在血肉中的殺意幾乎克制不住,少雙推開房門,在夜色中隨意漫步。

  涼風習習,拂過身上時,將身體的溫度帶去,變得和血液一樣冰冷,冰冷的像個死人,或者說,根本不像個人。

  他繞開了人煙之地,月色之下,神色冷漠至極。

  然後,他微微愣住,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容丹桐的院落。

  月夜中的小院格外的靜謐,窗戶半開,透出燈火朦朧。他能夠察覺到容丹桐身上的氣息,下意識,就翻過了小院圍牆,站在了院落中。

  房門推開,披著薄衫的青年目露關懷,問他:“你怎麼了?”

  “……”

  也許是看出他昨夜的不對勁,少雙磨了容丹桐一夜,容丹桐便陪他鬧了一夜。兩個人靠在床榻上,亂七八糟一通亂說,從天南說到海北,從尷尬至極的場面,在容丹桐口中,硬是變成了什麼青春期教育。

  少雙前半夜意識非常清楚,非常理智的明白,他只是想殺人罷了,這只是一件小事,不讓師傅知道便行。可是面前的人是容丹桐,那他便只能是白日裏乖的不能更乖的那個小徒兒。

  後半夜,少雙反而被容丹桐說的迷迷糊糊,暈頭轉向,搞不清自己想幹嘛了,只覺得容丹桐說什麼都是對的,說什麼都覺得渾身燥熱,只想靠容丹桐近一點兒。

  接近天亮之時,他便說弟子給師傅穿衣服……

  容丹桐披著長衫半靠床榻,朝著他的方向伸出手,懶懶看的他時,他指尖腳尖都有些酥麻。

  於是簡簡單單一件衣服,卻越纏越亂,弄了半響,少雙都沒把衣服給容丹桐套上。

  他是故意的。

  少雙很清楚這個事實,卻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最後容丹桐幾乎要氣笑了,給自己套上衣服還不算,還把少雙提起來,幫他理好衣服。

  少雙僵直的站在原處,半響,他微微蹙眉,呢喃:“頭髮……”

  容丹桐替他系上腰帶,頭也不抬便回答:“我幫你束……”

  陸吟一本正經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來,裏頭兩個貌似很不正經的人心虛的愣在了原地。半響容丹桐放下了木梳,整了整衣襟後,一本正經的去應對陸吟。

  ——

  少雙走了幾步就看到了陶諾,陶諾正拿著木箸,從木屋中伸出一個頭來,軟糯喊了一句‘小師兄’,隨後便問:“宗主走了嗎?”

  “嗯。”少雙點了點頭。

  陶諾圓潤的臉上沾了些粉末,現在則有些為難的嘀咕:“那還要不要給宗主準備點心啊,可是宗主又不在……”

  “小諾。”少女清媚的聲音傳來,許悅衝著兩人招手,“不用忙了,我們出去走一走。”

  玉熙周景幾個都在那裏,這些年輕的少年弟子,即使經歷了昨日的魔物群,依舊如欣欣向榮的新樹,各有風姿。

  陶諾應了一聲,又鑽回了木屋,隨後一陣悉悉索索後,乾乾淨淨的跑到了幾人面前。眸含好奇:“我們今天要去哪里嗎?”

  許悅露出燦爛的笑容,拉住了陶諾的手,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我昨天跟師兄們商量了一下,估摸著最多明天就要離開了,覺得難得來無為宗一次,不好好見識見識,實在可惜。”

  “你看,我們就呆了幾天,就見識到了南明小秘境,劍塚,荒屍天魔這些東西,說不定還有更有趣的。”

  許悅掏出手絹,指著手絹上的花紋,說自己想繡些新花樣。陶諾眼睛亮了亮,覺得天水山脈的靈植妖獸實在多,能夠好好研究研究最好不過了。

  興趣完全不同的兩個姑娘湊在一起,一拍即合。

  天道宗弟子太少,本來就沒什麼規矩,在加上容丹桐從來不拘著,他門下這些個弟子,性子雖然各異,但除了玉熙,一個個都閒散的很。

  如果是在三問宗或者丹鼎門,他們定會極為不習慣,但是在無為宗,卻適應良好。無為宗內部,除了每日晨練和正式場合的規矩,講究‘無為’的無為宗弟子在平日性情很是隨和,極好相處。

  他們幾個繞著著青山綠水轉了幾圈,踩著小道說說笑笑,見到身穿鶴紋白袍的無為宗弟子便上前問好,很快便同幾個無為宗弟子搭上了話。

  這幾個弟子正在餵養白鶴,一聽他們的話,便告訴他們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聽得幾人連連點頭。

  其中一個姑娘還頗為遺憾的笑道:“可惜今日有任務,不然便可以親自帶你們去看看。”

  說這句話時,不遠處幾個弟子站在霜天白鶴旁邊,衝著這女弟子招手:“師妹,我們該走了。”

  這女弟子立刻告辭。

  白鶴展翼高飛,這些個弟子禦劍跟在後頭,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縹緲白雲間。

  陶諾咬了咬唇:“天外島從來沒有任何任務。”

  “噗。”周景輕笑,“到底是訖立萬年的宗門,自然有他的一套準則。”

  陶諾還是有些不解,玉熙便認真的解釋前因後果。

  魔物肆虐之後,無為宗很多地方需要重建,真君高高在上,又事務繁多,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這重建的任務,自然大半落在了這些年輕弟子身上,他們此時忙些,才合情合理。若是無為宗經此一劫,這些弟子還個個懶散,有閒心四處胡鬧,那才奇怪。

  陶諾便問:“那我們先去哪里?”

  這話一出,玉熙還未吭聲,周景許悅許桑幾人便齊齊回頭,眸子落在少雙身上,亮的彷彿在放光。

  周景摸了摸下巴,笑的吊兒郎當:“這個自然要問小師兄了。”

  少雙:“……”

  幾人聚在了一起,除了玉熙一本正經,陶諾滿含不解外,另外幾個師弟妹都是一模一樣的神色,彷彿早便商量好了一般。

  陶諾回首:“小師兄,你要帶我們幾個去哪里?”

  少雙無奈搖了搖頭,開口詢問:“你們幾個就不要賣關子了,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小師兄,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嗎?”許悅輕輕咳了一聲,聲音婉約,卻是第一個開口,“七日之前,我們前往山巔大殿時,途經留名壁,留名壁上劍氣縱橫,我們險些中招,那個時候你問陸吟‘非無為宗之人能夠在留名壁留名’嗎?陸吟回答‘天下修士,只要用劍,皆可留名’。”

  “那個時候我們覺得無為宗欺人太甚,小師兄你便親口說,要在留名壁留名,現在可還算數?”蘇從言接話,“劍塚之中,至清劍認主,小師兄你便算半個劍修了,既然有了靈力,自然可以去留名壁上試一試。”

  周景在一邊唯恐天下不亂的搭腔:“小師兄,你可不能辜負我們幾個啊~”

  其實,除了少雙之外,玉熙同樣拿到了止水靈劍,也可以去試一試,可是玉熙平日裏太過嚴謹,他們便直接忽視了玉熙。

  這幾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少雙雖然記得此事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幾個師弟妹卻是念念不忘。

  少雙沉吟片刻,唇角上揚,露出輕柔笑意:“你們現在還覺得無為宗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陡然一靜。

  許悅幾個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想到要怎麼接話。

  玉熙眸子掃過幾個師弟妹,第一次開口,一開口便帶了訓斥的意味:“若是無為宗的所作所為還擔不上‘君子’兩字,天下修士便沒有能擔的起的,你們小打小鬧可以,卻不能不明是非。”

  玉熙對無為宗的印象本來便不差,待親身經歷了試劍之會,明白每一場比試後的意味,對無為宗便帶了幾絲敬佩,覺得自己眼界還是太小,需要多多開闊。可是隨後魔物出現後,無為宗的表現,卻讓玉熙真正心生敬佩。

  不說無為宗每人都是好人,緊緊說一說無為宗宋宗主,他絕對稱的上‘君子’兩字。

  玉熙身為大師兄,雖然性子嚴謹,卻很少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說話,一時間幾人都有些怯場。

  “師兄。”蘇從言抬高頭,少有的露出幾分笑意,“你說的,我們都明白,可別太小瞧我們了。”

  玉熙眉宇間的沉肅散去一些。

  “我們打聽過了,留名壁上的確有很多名字,是別的宗門修士留下的,並沒有別的意思,而是展現自己的實力。”

  “能夠在留名壁上留名的,可都是強者,我們天道宗也不能太落後啊。”

  周景便在後頭笑:“師兄,你這麼嚴肅,要是把我們嚇壞了可怎麼是好。”

  玉熙眉頭肅穆如冰雪消融。

  少雙輕笑:“那我便試一試好了。”

  “……”玉熙默了默後,答道:“我也可以試一試。”

  幾人笑了起來,這一下,沒人有意見,直接尋著記憶中的方向,往留名壁飛去。

  他們來到時,這面石壁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圍住。這些人乘著飛行法器停在這面石壁前,或閉眸參悟留名壁上的劍意,或者持劍試圖在留名壁上留下自己名字。

  這留名也有講究,留下名字的刻痕越深者,說明其實力越強。然而,目前這些個修士中,還沒有人真正的留下自己名字,表現最好的修士,拼盡全力在留名壁上留下一個細小劃痕,就無以為繼,更多的人,連一道白印都沒法子留下。

  這些修士中,沒有一個無為宗弟子,都是別的宗門弟子,除了中小門派外,丹鼎門和三問宗都湊了個熱鬧。

  玉熙在其中見到了薛廉蕭婉君幾人,心中歎了口氣,這才真正肯定,自己這些師弟妹們沒有騙他,他們年輕,太多事情沒有經歷,可是最基本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卻有。

  他們一行人有說有笑飛來時,便有人認出了少雙和玉熙,紛紛上前打招呼,想要結交一番。也有人本在留名壁週邊站著,見到他們幾個後,立刻離開。

  一是一對師兄妹,眸子複雜難言,他們來的時候,無人關注,離開之後,同樣沒人發現……因為,他們沒有那個實力讓眾人矚目。

  二是一位天生便帶了幾分笑意的男子,若是少雙幾人見到他必然認得處,他是鄭均。鄭均同師弟程簡早早便來到了此處,很遠之前便看到了天道宗弟子,當即便向自己師弟告辭。

  程簡笑話他:“你就這麼怕?”

  鄭均笑盈盈回答:“我這叫識相,識相的人總歸不會死的太慘。”言罷,立刻溜了。

  那頭,周景說話又毒又准,許悅說話婉約動聽,將前來搭話的人擋住,便讓少雙同玉熙兩個人去試一試。

  兩人沒有拂師弟妹的意思,向著裏頭飛去。

  留名壁上劍氣縱橫,離得近了很可能被劍氣削中,整個跌下懸崖,所以這些修士太多在週邊,真正敢近距離觀看的,都有幾分真實力。

  “秦道友,玉道友。”薛廉和蕭婉君兩人坐在竹葉形狀的飛行法器上,本在參悟劍氣,聽到動靜便抬眸笑著打招呼。

  他和蕭婉君第一隊通過南明小秘境,卻沒有一人得到靈劍,自然遺憾。可是三問宗中,並非沒有上乘靈劍,因為,面對少雙兩人時,語氣很是平和。

  “你們也是來留名的?”蕭婉君直接問道。

  玉熙同少雙立刻點頭認同。

  薛廉便笑了:“巧了,剛剛林道友剛剛離開。”

  林道友便是指丹鼎門林靜姝,劍塚之中,林靜姝第一個拿到幽歌劍,來留名壁前試一試也不奇怪,可是留名壁上並沒有林靜姝的名字……

  薛廉便道:“可惜,林道友失敗了。”他這句話並沒有嘲諷意味,而是真的可惜,“林道友並沒有修過劍,還不能真正掌握幽歌劍,再過幾年,若是還能來無為宗一次,這留名壁上,想必便有她的名字。”

  他的話中帶了幾分誠懇的建議:“我觀兩位並非劍修,不如趁著機會,多多參悟壁上劍氣?”

  “多謝。”玉熙道謝,少雙露出柔和笑意,“總要先試上一試。”

  薛廉也只是建議,他們既然想試,便不會攔,心中更想知道,為何他們能夠得到靈劍認可,得到靈劍認可的人到底有什麼不同凡響之處。

  林靜姝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可是幽歌劍實在適合林靜姝,這個也是沒法子的事。

  山峰險峻,一片鬱鬱蔥蔥,這一面石壁卻連雜草都沒有,便是生了雜草,才剛剛冒出嫩綠的伢,便會被劍氣削個精光。玉熙少雙兩人停在石壁之前,少雙抬手做出請的手勢,輕笑開口:“師兄,請。”

  站在這裏,隨時便要運轉靈力抵禦破空而來的劍氣,玉熙臉色不免慎重幾分,然而這一次面對留名壁的壓力卻比第一次小的多,在他握住止水後,明若秋水的止水劍下意識便保護主人,將重疊而來劍氣抵消了幾分。

  玉熙深吸一口氣,飛身上前。

  薛廉一瞧,眼睛便亮了亮,林靜姝連出劍的姿勢都是錯的,實在令圍觀的人哭笑不得。

  玉熙卻不同,他的姿態氣勢,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功夫,實際上,天外島上的弟子,都下過一番苦功夫練劍,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他們宗主的兄長……一出現就用極為冷漠的目光看著他們,狠狠將他們訓練到爬都爬不起來,才拍一拍手離開。

  止水劍出鞘,玉熙眸子盯住一處,手腕一轉,便是規規矩矩的一劍。這一招非常規矩普通,就是最常用的‘刺’,然而便是這樣最基礎的招數,才能看的出一個人的實力。

  在場的劍修先是稱讚,隨後便暗暗可惜,玉熙並沒有修出劍意,沒有修出劍意如何能夠在石壁上留名?

  長劍劍尖撞上石壁,如同刺向了精鐵,劍尖留下一個白色小洞後,便無法在進一步。玉熙一愣,明白結果後,直接收了止水劍。

  幾位眼光毒辣的劍修便道:“留名壁上的劍氣其實是前輩們留名時,刻入其中的劍意。”

  “我來留名壁參悟便是想憑藉這裏的劍意,磨練自身劍氣。”

  “玉道友,我看你這一劍,已經有了些雛形,假以時日,定能修出劍意。”便有人出言安慰玉熙,“一旦修成劍意,你便能輕易留下名字。”

  玉熙感謝一聲,臉上雖然有若有所思之色,卻並沒有失落。唯有真正試過,才明白自己缺少什麼,玉熙有此一試心中便隱隱有了些想法,暗暗決定要在留名壁前,好好參悟一番。

  那些個劍修也不避諱,非常癡迷的討論了一番,得出結論:靈劍加上劍意便能很輕易的刻下名字。

  玉熙退回來後,少雙一步踏前。這一次眾人皆噤聲,看著這位紫衣修士。

  能夠通過山河卷第九重,天道宗秦少雙一人,便讓試劍之會上所有弟子黯然失色。他的實力天資毋庸置疑,可是秦少雙從未用過劍……

  大半人心裏下了結論,這位天之驕子,將遭遇第一個挫折。

  同時,他們又覺得可笑,劍塚之行,得到靈劍的四人中,只有齊舜一人是真正的劍修,讓人很是疑惑,靈劍認主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少雙拿到至清劍起,從來沒有用過至清劍,也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他,至清劍是把怎樣的靈劍,於是直到現在,至清劍都只能默默無聞的跟在主人面前。

  如今少雙站在石壁面前時,覺得別說刻個名字上去,就是把留名壁整面劈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山風拂過衣袖,少雙眸光一凝,便在此時出劍,他的姿勢同玉熙一模一樣,就是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們師出一門。

  然而,秦少雙比他的師兄不如多矣。

  要是玉熙,這些修士還驚訝于他的扎實功底,秦少雙便空有形沒有勢了。說是出劍,不如說是提起了一隻墨筆,打算在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肯定失敗,看到這一劍的修士紛紛暗歎。

  至清劍落在石壁上,如同落在了白豆腐上一般,直接刺入三寸。似乎是覺得太深了,少雙將長劍抽出,翻袖一折,石壁上留下行雲流水般的三字——秦少雙。

  “……”

  薛廉蕭婉君兩個徹底沉默,心中湧起無數念頭,甚至懷疑是自己修為淺薄,看不出這高深境界。別的劍修則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覺得自己出現了錯覺,一副見了鬼的神色。

  若是秦少雙稍微認真點,他們也不是這樣子,畢竟秦少雙的實力擺在那裏,可是秦少雙從始至終哪里認真了?

  “咳咳。”薛廉乾咳兩聲,一臉敬畏,“是薛某見識淺薄了,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縹緲神秘的劍意,實在大開眼界。”

  秦少雙:“……”

  還不等別人反應,蕭婉君便在薛廉後背狠狠一捏,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薛廉吃痛,神色卻非常熱切:“師姐,我們沒見過之事,並不代表沒有,正是因為修真路上,諸多玄妙,我們才如此癡迷,不是嗎?”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蕭婉君一時語塞,覺得他說的並非不可能。

  “噗。”

  少雙站在留名壁前,唇角上揚,忍不住被逗樂,見兩人望過來,他很誠實的說:“我並沒有學過劍。”

  薛廉蕭婉君兩個面無表情。

  少雙則回頭看去,落在自己師弟師妹上,眸子只有一個意思:要不要寫上你們的名字?

  許悅幾個趕緊搖頭。

  少雙便收了至清劍,向著天道宗幾人的方向飛去。還沒到地方,便見他們幾個一臉歡悅。若非在空中,他們非要蹦上幾下,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面對一張張真心實意的笑臉,少雙臉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幾分。

  圍在此處的人不少,不管是否真心都上前恭喜一番,沒一會兒,他們面前便站了個秀美至極的姑娘。

  “少雙,恭喜~”一句話出,這姑娘便向少雙眨了眨眼。

  少雙見過她,這女修是跟隨夏寒潭過來的,山巔大殿中,便朝著少雙笑了笑。可是試劍之會開始之後,她並沒有參加。

  “怎麼,不認識我呢?”這姑娘挑了挑眉。

  這張面容同記憶中一個小姑娘有七分相似,只是出落的比以前好看了許多。少雙便彎了彎眼笑道:“恬師姐。”

  夏寒潭收了幾個弟子,其中只有一個女弟子,少雙認識她,當初那個略帶刁蠻卻對他很好的‘小姐姐’。

  “楚恬,我全名。”楚恬歪頭一笑。

  山巔之上,兩道身影站立了好一會,在少雙他們來到留名壁不久後,便停在了此處。

  其中一人臉上留著幾道爪印,正是夏寒潭。另一人紅衣綺麗,身姿風流,正是容丹桐。

  手指拂過玄霜劍身,夏寒潭眉梢一挑,開口便道:“至清劍……這把靈劍怕是不簡單。”

  容丹桐一臉無畏:“那又如何?”

  他側目看向夏寒潭,眉宇張揚:“既然少雙拿到了這把劍,那就是他的東西。”

  夏寒潭愣了愣,覺得容丹桐這張臉上,就差在右臉上寫上‘我就護短’,左臉上寫上‘你能怎樣?’,額頭上寫一排‘我徒兒最好’。

  莫名覺得眼睛疼,夏寒潭移開視線,將目光落在留名壁那邊。

  又一次出盡風頭的少年面前站了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兩人面帶笑意,似乎在說的什麼,一個俊美,一個妍秀,看上去很是養眼。

  夏寒潭第一眼便認出了人,他的徒兒。

  斜睨了身邊之人一眼,一個念頭劃過。夏寒潭輕笑一聲,盯著容丹桐問道:“你覺得我徒兒怎麼樣?”

  言罷,手指一伸,正好指著說說笑笑的兩個小兒女。

  容丹桐抬眸望去,清清楚楚看到了那笑容燦爛的少女,微微一愣後,臉上露出長輩看侄女的慈愛笑容:“恬恬嗎?能夠忍受你這種師傅,恬恬實在是個好姑娘。”

  夏寒潭臉色一黑,這一次直接道:“用看女人的眼光去看。”

  這句話一出,容丹桐神色便古怪了幾分,看夏寒潭的眼神像在看‘變態’,可是面前的夏寒潭還是青年面貌,就算他看上了自己的女徒弟,單單看外貌來說,也算登對。

  將到了喉嚨的話語咽下,容丹桐又一次垂眸瞧去,這一次除去了長輩對晚輩的慈愛,容丹桐首次打量這姑娘的相貌起來。

  “長的不錯。”這是他第一句話,緊接著容丹桐又道,“身材……挺好。”

  這兩樣合格之後,容丹桐揉了揉眉心,面上露出回憶之色:“我記得這小姑娘脾氣挺帶勁,但是談不上潑辣,很明白自己喜歡什麼,不會拖拖拉拉,還很會照顧人,要是一起生活的話……”

  “夠了!”夏寒潭這下又聽不慣自己的徒兒被人品頭論足,直接打斷了容丹桐的話。

  容丹桐嗤笑:“是個好姑娘,至少品性方面絕對過關。”

  容丹桐還想說什麼,夏寒潭得了這最後一句話總算滿意了,頜首道:“我覺得你徒兒也不錯,等風煙嶺之事一了,我便帶著我徒兒去天外島提親如何?”

  容丹桐一呆:“……哪個徒兒?”

  “秦少雙。”夏寒潭咬字清楚,明明白白傳入容丹桐耳中。

  山風刮在兩人身上,吹得衣袍獵獵作響,容丹桐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漸漸帶上了幾分狂風暴雨:“你再說一遍。”

  “我帶恬恬向你家少雙提親。”

  “滾!”容丹桐陰測測回答。

  這一次輪到夏寒潭有些懵了,他面帶不解:“你不是挺喜歡恬恬嗎?”

  容丹桐面色陰沉,回答的相當正直:“我是很喜歡她。”

  “那你……”

  容丹桐眼前劃過一幕幕雜亂無章的場景,一句話差點兒吐出口:可是我更喜歡……

  最後,容丹桐惱羞成怒:“我當然是瞧不上你這個親家!有你這種性子亂七八糟的師傅,我當然不同意!”

  這一次夏寒潭臉色徹底黑了。

  兩人分毫不讓的對視半響,不知不覺中,水汽化冰珠,頭頂亦有烏雲集聚,兩人在不知不覺間,都用上了半領域,企圖逼迫對方。

  “那是什麼?”

  山巔的異象引起了留名壁前,這些年輕修士的注意,他們紛紛抬頭。

  見識過容丹桐和夏寒潭一戰的修士神色恍然,驚呼:“是天道宗主和夏真君。”

  “咦,他們在那裏做什麼?”

  聲音傳入耳中,想著這裏是無為宗,並非自己的地盤,兩人同時收斂氣息。

  夏寒潭冷哼一聲:“演武場見!”

  容丹桐勾唇回答:“不見不散!”

  話音一落,兩人禦物離開,方向直指無為宗演武台。

  兩位真君雖然離開,然而這一處的修士卻已經發現了他們,紛紛討論他們同時出現在此處是為了什麼。

  少雙抬眸,那道紅色身影一閃而逝,很快便消失不見,可是少雙心中,卻有什麼翻滾起來。那是昨夜的記憶,容丹桐伸至他面前的手,白淨而修長,露出一截手腕,隨後是淺薄的紅衫,少雙一抬頭便看到了容丹桐慵懶的神色,以及一夜未睡後,眼角的薄紅之色。

  昳麗風流,少雙想起這四個字,便覺得冰涼的血液都滾燙起來。

  “少雙。”

  楚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雙低低應了一聲,眉眼盈著笑意,側首瞧著身邊的姑娘。

  這姑娘抬著頭,沒有看到少雙的神色,盯著山巔處,露出好奇之色:“我聽說你師傅有道侶,是真的嗎?”

  “……”少雙一愣,心中酥軟的情緒隱沒,他緩緩垂下眼簾,落下一小片陰影,“誰?”

  “咦。”楚恬驚訝,“你沒聽說過嗎?”

  “誰?”少雙重複問道,聲音很淡,語氣卻非常強硬。

  楚恬心中湧起幾分古怪,然而少雙神色如常,並沒有哪里不對,便道:“陸長澤,陸尊者的親孫兒。不過,這只是傳聞,具體如何,並不清楚。”

  山巔大殿時,陸家老祖宗對容丹桐格外親近……

  少雙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這一日,因為楚恬在,也因為少雙幾人的實力,天道宗和三問宗幾人湊在了一起,在無為宗遊蕩了一整日。一路上幾個姑娘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玉熙便跟薛廉幾人請教劍意,很快便混成了一團。

  而無為宗演武場處的上空,不是冰霜便是雷霆,容丹桐和夏寒潭鬥了個天昏地暗。

  最後容丹桐略勝一籌,將夏寒潭一腳踹下演武台時,他擦了把臉上的血珠子,冷笑:“脾氣又臭又硬,實力還不濟,我就是瞧不上你。”

  夏寒潭氣的咬牙切齒。

  被這景象吸引來的梅仙子目瞪口呆的看完全程:“這臉也翻的太快了吧。”

  金瑤衣笑著搖頭:“男人的友情啊。”

  顧子沛瞅了自己徒兒幾眼,將到口的粗話咽了下去:放屁,這分明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容丹桐回去的時候,青碧山峰上佈滿虹霞,他贏了一戰,心情頗好,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木門推開,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階梯上的少年,聽到動靜,少雙回過頭來,眸子落了晚霞光輝,絢爛至極。

  “少雙,你在等我?”容丹桐在少雙旁邊隨意坐下。

  “嗯。”少雙點了點頭,“想跟師傅說說話。”

  “你說,我聽著。”

  少雙沉默了片刻,隨後露出極為輕微的笑容:“我今天在留名壁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看到了。”

  “我還跟師弟師妹們去捉了龍魚……”

  “龍魚?”

  “嗯,還有……”

  作者有話要說:  陸吟:總是get不到重點。

  容丹桐VS夏寒潭: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少雙:師傅真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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