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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幹掉了男主[穿書]》第224章
第224章

  “九重陵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很好說話的。”

  “他們?”

  “嗯,九重陵的主人只有一位,但是我要帶你見的,有兩人。”

  “他們是你的同門師兄弟?朋友?還是長輩?”

  容丹桐同傅東風沿著潺潺小溪,緩緩而行。傅東風只說帶容丹桐去見人,卻並沒有說去哪里,只是帶著容丹桐漫無邊際的行走。

  小溪中填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鵝卵石,有的鋪在泥沙上,有的則裸露出水面。

  兩岸生了幾株水仙,開著稚嫩的花朵,在溪水中落下嬌妍的影子。容丹桐兩人踏著侵水的草地慢悠悠走過時,映著水仙花的溪流落下了兩人的倒映。

  白衣皎皎,紅衣灼灼。

  容丹桐本著不失禮的想法,絮絮叨叨問了一路,傅東風的回答卻總是含含糊糊。

  他停下腳步,斜斜瞥了傅東風一眼,正要繼續問時,冷玉般的手便纏住了他的五指。

  傅東風清雋的面容上浮現明亮的笑意,略帶調侃道:“只是見見人而已,又不會吃了你。”

  “……呵。”容丹桐冷笑。

  這數十年來,他見過的場面可不少,不管是魔物環繞,還是絕境求生,或者是面對數位尊者,他都不曾膽怯過,如今卻總覺得自己該表現的好一些,這還不是因為……

  容丹桐目光在傅東風臉上劃過,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傅東風扣住他的手指,感受對方手指的溫度同力道,輕笑:“有我在。”

  這句話,彷彿有著安心的作用,又或者是雙手相握的原因,容丹桐撇過頭去,低低應了一聲,隨後又道:“隨你。”

  兩人行走在蒼翠之間,靜默片刻。

  半響,傅東風輕道:“我以前在天玄境時,喜歡在山巔的涼亭,對著月色小酌幾杯。唯有我,明月和酒,好不自在……等我們有空時,就喝兩杯吧,有你,我,明月和酒。”

  容丹桐側頭,又想說自己戒酒了,這幾個字卻在看到傅東風的神色時,咽在了喉嚨裏。

  傅東風微微抬頭,神色如三春柔風。

  他又道:“我們還可以一起去冒險,除了九重陵外,我知道很多秘境,有幾處地方極為有趣,冰海火焰,吞夢異獸……你大概沒有見過。”

  “極東之地的深海中,有鮫出沒,織水為綃,墜淚成珠,我們以後可以去看看,順便求一匹鮫綃。”

  “我擅長山水畫,但是我覺得山水畫太單調了,哪天我給你畫一副丹青。”

  “……好。”容丹桐稍稍勾了勾唇。

  兩人一步一步,自小溪開始,踏過一層透明的屏障,走在雜草叢生的小道之上。周邊水田接著水田,田壟上種著桑樹,如今正是桑果時節,青綠桑葉之間,點綴著紫紅果實,令人垂涎欲滴。

  “……我以前在天玄境的住處被毀的一乾二淨,不過無為宗堯光峰歸我名下。”

  “我沒聽說過。”

  “既然是我的住處,在無為宗自然是禁地。”傅東風聲線柔和,“以前堯光峰下,住了三千弟子,如今通通沒了,倒是有些空寂。”

  “哦,哪日我去瞧瞧。”

  “山巔只有我一人居住,你要是來,我便在我屋內添上一個枕頭,唔,你要是喜歡什麼擺設,也可說於我聽聽。”

  “喂……”容丹桐覺得臉上有些燒,便忍不住制止他。

  傅東風便忍住了到了唇角的笑意,但是眼中的愉悅之色卻是清清楚楚。

  不知不覺間,兩人踏入了一小村中,茅草屋同土石屋子隨意壘起,毫無規律章法,隱約傳來雞鳴狗吠之聲,

  容丹桐兩人才走出數步,黃毛小狗便自黃土牆中撲了出來,拿鼻子嗅了嗅味道後,搖著尾巴咬住了傅東風的衣擺,圓溜溜的黑眼睛濕漉漉的盯著兩人。

  傅東風目光微凝,小黃狗便可憐兮兮的退後數步,不舍的嗚咽數聲。

  傅東風拉著容丹桐往前走,小黃狗便又興奮起來,圍著兩人繞了數圈後,一馬當先,跑到前頭帶路。

  途經一面籬笆牆時,小黃狗衝了進去,沒幾個呼吸又躥了出來,朝著兩人搖尾巴。

  “到呢?”

  傅東風點了點頭,兩人踏入這面土石砌成的籬笆牆後,便聽到一道極為溫雅的女聲:“小黃~”

  小黃狗又躥了進去。

  容丹桐左右看了好幾眼,從搭了木頭架子的深井,到邊上的石磨,從曬在後院乾菜,到圍欄中的肥雞……最後在傅東風的耳邊傳音:“你這朋友,可真特別。”

  “是有些特別。”傅東風低低而笑,拉著容丹桐繼續往裏頭走去。沒走幾步,便看到了一株樟樹,這棵樟樹生的高大,容丹桐在籬笆牆外便能看到濃密的枝椏。

  此時,卻真正看到了其中場景。

  樟樹下擺了一條長凳,凳子上背對著兩人坐著一農婦。

  農婦穿著粗布麻衣,衣服上縫了數個補丁,針腳極為細密,幾不可見,彰顯著主人扎實的針腳功夫。農婦看起來年紀不小,用布巾包裹的頭髮上,冒出幾根銀白的長髮。微微弓著身子,似乎在做什麼,而那只小黃狗,則極為乖巧的趴在她腿邊。

  容丹桐走進,這才發現,這婦人正在挑黃豆,將好的、大的、圓潤的豆子挑出來,撿入編織的簍子中,起黑點的、營養不良的黃豆則留在了原先的簍子中。

  “我們去幫忙吧。”傅東風湊在容丹桐耳邊,聲音壓的極低,彷彿要跟他分享什麼小秘密似的。

  溫熱的呼吸打在頸項,酥酥麻麻的。然而,不等容丹桐有所表達,傅東風便先一步退開,朝著他眨了眨眼。

  容丹桐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卻也拒絕不了,幾步上前後,看到了婦人的半邊臉,並不如想像中的蒼老,皮膚非常細膩,可是另外半張臉卻掩在了布巾之下,隱約可憐猙獰的紅塊,似乎被大火灼燒過。

  走到近前,那婦人便抬起了頭,面容普通,卻如柔韌的青草,令人極為舒心,忍不住心生親近。

  緊接著,婦人便朝他笑了笑。

  容丹桐不由自主便問:“需要幫忙嗎?”

  頓了頓,容丹桐微笑:“姐,需要幫忙嗎?”

  身後傳來幾聲輕笑,容丹桐直接無視。

  不知道是不是容丹桐這一聲“姐”的原因,這婦人眸光帶上了慈愛,朝著容丹桐招了招手,聲音平和:“那就麻煩你了。”

  她給了容丹桐一個小簍子,容丹桐便在長凳上落座,不會離婦人太近,也不會離她太遠,開始認真的挑起黃豆。

  圓潤的黃豆置於掌心,容丹桐將那些發黑的黃豆挑了出來,好的則往簍子裏倒去。

  身邊落下一人,傅東風半蹲於地,繡著仙鶴蓮紋的衣擺便鋪在了草地上。傅東風抓起一把黃豆,將好的挑出來,放在容丹桐的掌心。

  金光的豆子在掌心轉了一圈,容丹桐看著半蹲在自己腿邊,專心挑豆子的劍尊,一時間哭笑不得。

  “把杌子幫過來。”婦人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小黃狗,她穿著草鞋,這樣的動作令小黃狗舒服的顫尾巴。

  得令之後,小黃狗躥了出去,沒多久從屋內背出一小杌子來,搖頭晃腦的蹭了蹭傅東風的褲腳。

  傅東風落座之後,婦人一邊挑黃豆,一邊道:“你很久沒來了。”

  “是有些時候了。”傅東風垂眸。

  “可有什麼收穫?”

  傅東風彎了彎眉眼,眸光落在容丹桐臉上,清淺而溫柔:“收穫……很大。”

  這意思,就好像再說,他沉睡萬年,九世轉生,最大的收穫就是容丹桐似的。容丹桐連頭都沒抬,似乎懶的理他,唇角卻微微翹起。

  婦人笑了起來:“你也有這種時候。”

  “他呢?”

  “地裏雜草有些多,我讓他去鬆鬆土,順便把熟了的菜摘回來。”接著,婦人轉頭,對容丹桐說道,“今晚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好的。”

  “……”

  傅東風臉色有些微妙,容丹桐禮貌的微笑道謝。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傅東風這種樣子,沒有絲毫隔閡和高高在上,自如的和人對話,彷彿面對多年不見的好友。

  ……也許他們就是好友。

  容丹桐這般想時,傅東風抿唇問:“平日裏,不是他下廚嗎?”

  “這可不一樣,你還是第一次帶人過來。”

  傅東風堅持:“我來便行。”

  “你?”婦人露出疑色,“你從小便是別人侍候著,什麼時候會這些東西?”

  “我自然……”

  傅東風端著笑意,然而話未說完,便被婦人打斷:“行了,我又不會害你。”尾音低落,似乎有些受傷的樣子。

  傅東風歎了口氣。

  在兩人說話時,容丹桐便安安靜靜的挑豆子,揣測兩人的關係,他們看上去,非常親近,既像是多年好友,又像是長輩和晚輩。

  打發了傅東風後,這婦人便歪著頭同容丹桐說話,主要在跟容丹桐說,哪些黃豆好,哪些不好,能做什麼菜式。

  說道最後,這婦人又問容丹桐的名字,容丹桐懷疑她還會問什麼,可是她只是輕輕念了幾聲後,說道:“這名字真不錯。”

  樟樹落下的陰影正好遮住三人,隨著長風,樹蔭也偏移了幾分。

  挑黃豆這種小事,一個小術法便能完成,可是三人卻耐心的用手挑了許久,挑到一半時,小黃狗猛地跳起,朝著門檻處齜牙咧嘴,彷彿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想要發威將對方趕出去。

  或深或淺的腳步聲自外面傳來,似乎只是一個普通凡人,但是傅東風既然帶了容丹桐來這裏,出現在此處的便不可能是凡人。

  容丹桐見小黃狗的表現,心下便警惕了幾分,眼角餘光一掃,卻發現無論是這婦人還是傅東風都毫無表現,便將提起的心放下。

  穿著灰衣,帶著斗笠的男子踏入了門檻,他背著一大摞木柴,手中則提著一大包袱,剩下的一隻手則提著一把砍柴斧,看上去非常粗礦。

  這男子將木柴堆在角落後,便抬步走來,容丹桐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看到花白的頭髮。

  小黃狗叫的更歡了,背後的毛根根束起,像只炸毛的貓。

  就在容丹桐以為小黃狗會撲上去時,隨著那男子的斗笠歪了歪,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的樣子,小黃狗立刻夾著尾巴,躲在了樟樹後頭,時不時冒出頭,嗚咽幾聲。

  不像是示威,反倒像嚇壞了。

  “還是這麼沒用。”婦人輕飄飄的說道,小黃狗樣子更萎了。

  緊接著,她抬頭,極為熟稔的問:“帶了什麼回來?”

  “熟了的我都摘回來了。”

  婦人放下手中的簍子,朝著男子迎去,巨大的包袱被扔在了一邊,婦人從懷中取出一條絲絹手帕,握住了男子灰衣下的手指。

  那雙手修長而勻均,上面沾了些黃土,婦人便拿著手帕,先將黃土沾去,再細細擦拭。

  “沒想到你也有笨手笨腳的時候。”

  男子低聲回答:“總有我不擅長的東西。”

  婦人抿了輕笑,將手帕一同放入男子掌心後,又道:“你陪他們說說話。”

  隨後提起包袱就往廚房而去,才走出兩步就被拉了回來,男子搖了搖頭:“我去吧。”

  婦人便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盯著他。

  兩人之間沉默了半響,男子接過了包袱,柔聲說道:“我幫你提著。”

  婦人點了點頭,兩人親昵離開,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容丹桐和傅東風。

  “現在是什麼情況?”容丹桐抱著簍子回頭問道。

  “她做的東西難以下口,但是我們也不能一口不吃。”傅東風輕歎,睫毛眨了眨,帶了點愁緒。

  他這個樣子,簡直有些可愛。

  容丹桐往廚房那頭瞧了瞧,轉頭時,在傅東風臉頰上蹭了一口,輕笑:“你居然怕這個。”

  “……”

  傅東風抬手摸了摸臉頰,往樟樹樹根處瞧了眼,小黃狗立刻識相的躲了起來,緊接著,傅東風抬起簍子,遮住了這一方的光線,一隻手則輕輕捏住了容丹桐的下巴,歪頭覆蓋在他唇上。

  那男子出來時,容丹桐跟傅東風都低著頭,認真的挑黃豆,彷彿全部精力都在上頭,就是臉上騰起了一圈紅暈。

  男子輕笑一聲,頗為意味深長。

  容丹桐壓下頭顱,傅東風依舊從容的挑黃豆。

  “你去勸勸她。”

  “你們兩個啊……”傅東風起身,拉住容丹桐的胳膊,側頭問他:“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

  容丹桐剛一踏進去,就被婦人趕了出來,只能無奈的站在門口眺望幾眼,實在不知道裏面情況後,便回身走了兩步,眼角餘光便看到滿身風塵的男子正耐心的挑黃豆。

  似乎是察覺到容丹桐的目光,那人笑道:“東風倒是很在乎你。”

  容丹桐想了想傅東風的態度,斟酌開口:“他對前輩您似乎有些誤會。”

  “並無。”男子搖了搖頭,即使斗笠遮擋,容丹桐卻依舊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意外的柔和。

  男子似笑非笑的勾唇:“他怕我不喜歡你。”

  容丹桐:……

  操心太多。

  然而,容丹桐卻不由彎了彎唇角。

  沒過多久,傅東風被婦人推了出來,婦人提著汗巾,對他干預自己幹活這件事,似乎極為不滿。

  “我可以打個下手。”

  “行了行了,我能搞定的,你別礙手礙腳了。”

  門“啪嘰”一聲闔上。

  傅東風無奈搖了搖頭,回身時,正好對上了容丹桐的目光,臉上的無奈頓時消彌,眉梢眼角都含了盈盈笑意。

  三個大男人蹲在樹蔭下一起挑黃豆,低著頭,只留下三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他叫容丹桐。”傅東風低垂眉目,第一個開口。

  “我知道,剛剛跟他說了一會兒話。”

  傅東風抬眸,難得有些驚異。

  容丹桐抬頭,露出昳麗的眉眼:“前輩跟我說,你小時候怕毛蟲,一見到毛蟲就嚇得走不動道。”

  傅東風:“……”

  幾人說笑時,廚房內部傳來各種聲音,沒多久,婦人用手撐著牆壁,冒出半個頭:“把挑好的黃豆給我,我要煮湯。”

  “好。”男子回答,提起簍子離開,回來時簍子裏的黃豆沒了,倒是多出不少東西。

  男子低笑:“她要我們摘豆角,削皮,順便給母雞餵食,再撿幾個雞蛋給她……”

  忙到黃昏時分,他們便在院子裏頭擺了一張四角桌子,桌面則擺了七八樣菜,模樣非常樸實,反倒讓容丹桐有種想要試一試的想法。

  四人正好一人一個方位,落座後,婦人便招呼幾人吃飯。

  容丹桐道了一聲謝,首先提起木箸,夾了一口豆角咽下。

  這味道……和他表妹的廚藝有的一拼,怪不得別人吃不下。

  婦人和藹的問:“好吃嗎?”

  容丹桐點了點頭:“雖然還能再改進一些,但是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婦人臉上樂出了花。

  傅東風兩人看容丹桐的目光,略有些微妙。

  飯後,男子在收拾殘局,婦人則領著容丹桐傅東風去他們的房間。

  這間茅屋並不大,能住人的,估摸著就兩三間房子,容丹桐踏入屋中後,傅東風緊接著要進來,被婦人一手擋住:“你進來做什麼?”

  “房間不是不夠嗎?”

  婦人瞥了他一眼:“在你來之前,我將柴房收拾出來了,今晚你住那裏。”

  傅東風:……

  門闔上,容丹桐伸了個懶腰,瞧著這木板床,這破舊的棉被,伸了個懶腰,傅東風的朋友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好相處。

  ——

  這一日,容丹桐睡得格外的熟,格外的舒服,睡到了日上三竿。

  熾熱的光線穿過窗櫺,透入薄紗,落在了容丹桐身上,將容丹桐喚醒。

  睜開眸子時,容丹桐看到垂落的雲紋紗帳,一時間想不起今夕何夕。

  然而,不過瞬間,容丹桐便完全清醒過來,他撐起身子,發現身下的並非那吱吖作響的木板床,而是整塊靈玉削成的玉床,身上蓋著的也並非破舊卻溫馨的棉被,而是十分柔軟的雲錦。

  環顧四周,此處擺設,皆是奇珍異寶製成,一樣比一樣珍貴,很多東西甚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砰砰砰。”

  三聲敲門聲非常有規律,緊接著便是溫婉動人的聲音:“容公子……”

  容丹桐早便習慣了葉酒她們的服侍,便喚道:“進來。”

  門推開半邊,長髮如瀑,身姿婀娜的侍女便飄了進來。她們穿著漂亮的長裙,紗裙及地,遮住了精緻的繡花鞋。然而,她們的確是飄進來的,宛如九天仙女,又似九幽鬼魅,身上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氣息。

  侍女們停在了容丹桐面前,盈盈行禮,如緞長髮淺淺遮住了面容,然而,僅憑這樣的一眼,便覺得她們該是絕色佳人。

  容丹桐捏住了一角雲錦,眸子打量著屋內每一處佈置。

  這時,他才發現,這裏好則好,卻過於清冷寂靜,除了自己外,全是死物。

  “容公子。”

  隨著黃鸝婉轉般的聲音,容丹桐回過神來,撐著下巴命令:“抬起頭來。”

  侍女抬頭,果真都是絕色佳人,美的各有風姿,然而她們的眸子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彷彿死海一般。

  這是傀儡。

  就算長的在像人,她們身上也沒有人的‘氣息’。

  傅東風曾經說過,從小與他相伴的,就是一群傀儡。

  ……這裏,是傅東風的房間?

  容丹桐推門出來時,映入眼簾的並非那個農家小院,而是雲霧籠罩的仙境。

  “傅東風在哪里?”容丹桐回首問道。

  侍女露出輕柔嬌媚的笑容,微微垂頭:“公子早便吩咐過了,容公子醒來,想要見他的話,便讓我等引路。”

  容丹桐嘀咕一聲:“他倒是想的周全。”

  侍女引路,容丹桐跟在後頭,踏著臺階緩緩而行。

  玉石做階,一階階的彷彿看不到盡頭,前面是飄起來的佳人,周邊卻是滾滾流動的雲霧,白鶴便在雲霧之間翻飛,偶爾發出幾聲清越鶴鳴。

  容丹桐走了半響,面前的侍女便行禮退下,白雲臺階上,壘起一座圓臺,圓臺上坐著兩人,正在下棋對弈。

  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容丹桐回頭,見到了輕袍緩帶,漫步而來的傅東風。

  站在雲霧之間,傅東風笑容皎皎如月。

  容丹桐頓了頓,傅東風便走到了近前。

  他端著一朱漆木盤,木盤中擺著一壺茶、兩個茶杯,茶杯一黑一白,用黑玉和白脂玉製成,靈氣濃郁逼人。

  “昨晚睡得好嗎?”

  “……嗯。”容丹桐不由點了點頭,他實在無法違心說不舒服。

  傅東風眉梢眼角染上笑意:“那就好。”

  “你到底想幹什麼?”容丹桐蹙眉。

  傅東風走上前,拉住了容丹桐的手,湊在了他耳郭處,眸中泛起促狹笑意:“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替我給他們兩位上一杯溫茶。”木盤便遞到了容丹桐掌心。

  容丹桐抬手接過,兩人拾階而上,踏上圓臺時,傅東風輕笑:“父親,母親。”

  “……”

  容丹桐手一抖,茶杯差點兒滾落一隻,卻被傅東風先一步攬入懷裏。

  他的腦海裏彷彿被轟炸過,嗡嗡聲不絕於耳,三個加粗燙金大字浮現在眼前。

  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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