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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山河》第76章
第76章 經脈

「具體發生了什麼,屬下也不知道,只是猜也猜個差不多。第二天一早,我與馮四趕到他們昨夜停宿的地方,他們一行人已經上路,我們正要跟上去,去發現有些不對勁。」

「我們在他們留下的東西周圍轉了轉,竟,竟然發現公主昏迷在那堆馬吃剩下的馬草中。屬下第一眼甚至沒能認出那是公主殿下,昏迷不醒,渾身馬臭,身上,」莫十六有些顫抖,「身上未著一衣,滿是凌虐痕跡。」

「屬下大驚之下,連忙上前查看,卻發現公主尚有氣息,其雙腿,和,和一條胳膊,都被折斷……」莫十六禁不住的微顫,說不下去了。

楚玄昭臉色已經整個黑沉,沈輕君和赫連辛坐在一旁,陷入了沉默。

緩了會兒,沈輕君才開口問道,「後來呢?公主可救回來了?」

莫十六悄悄抬起衣袖抹了把臉,聲音有些沙啞,幾人這才發現莫十六這麼一個大男人,居然流了淚。

「…後來,我與馮四立馬對公主施救,正了骨,又是餵水又是掐人中,公主總算醒了過來。公主睜開眼,開始時是滿眼的恐懼,待我和馮四說明身份,她又有些逃避。」

「我和馮四打算先帶公主回來,這時,一直有些躲避的公主卻似乎決定了什麼,怪我和馮四,都沒注意到她的狀態,要不然……。公主開口,聲音卻粗礪無比,說的極其艱難,我和馮四提出讓她在沙丘上寫,待她寫完,我們發現是幾個人名,還有兩個,只有姓。」

「我和馮四有些奇怪,因為這都是漢人的名字,甚至有一個,我們還認識。這時,公主又在下方寫到,查。」

「通過一番描述,我和馮四總算明白,格吉思野心勃勃,公主是因為一份名單招致禍患,名單還有一大半,匆忙間,公主只記得這麼多。」

莫十六知道事關重大,遂將名單記得清清楚楚,說道此處,順便將名單報了一遍。

不知道楚玄昭記了多少,沈輕君倒是著意聽了聽。

「我們便建議公主先行回京,此事慢慢再說,可是公主停下手,費力開口說,她髒了,無顏再回大淵,她求我們絕不能把那個樣子的她送回大淵,我和馮四當下便感覺這話不妙,還沒反應過來,公主,便咬舌了,我和馮四用盡方法,也沒能救回來……」

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記得公主的話,不敢擅自將公主帶回,便留下馮四看守公主遺體,自己連夜趕了回來。

「這個畜生!!」赫連辛重重地砸了一拳石桌。

莫十六膝行上前,抓住楚玄昭的錦靴,「王爺,公主死不瞑目,死前還緊緊望著大淵都城方向,王爺!您要為公主報仇!」

楚玄昭不動。

沈輕君察覺有些不太對,「莫…,十六。退下。」

莫十六隻好鬆手。

沈輕君推了推他的肩頭,「楚玄昭?」

楚玄昭轉頭看向他,「輕君?」

楚玄昭臉色鐵青,一雙眼睛全都變成了灑金色。

不好!

楚玄昭豁然起身,看向莫十六,「起來,隨本王進宮。」

沈輕君一把扯住他,「去做什麼?」

「開戰。本王親自去西北,若父皇不肯答應,就先把父皇推下去,再去西北。」

楚玄昭將白玉摺扇狠狠一握,扇骨幾乎被捏的變形。

莫十六大驚,「王爺!慎言!」

這種心思一直有,可是大家心知肚明,又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你冷靜。」沈輕君鬆開他的衣袖,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現在功力不穩,情緒起落會刺激經脈紊亂,不穩的功力又會反過來致使情緒易怒易躁,兩者相互挾制。

楚玄昭現在如此衝動,顯然在一定程度上,受了紊亂功力的影響。

控制不好,就可能就此經脈紊亂,武功盡失。

楚玄昭卻做了一個在他冷靜後無比後悔的動作,他一把甩開了沈輕君的手,「冷靜?你讓我如何冷靜?拓加欺人太甚,難道要我一味忍氣吞聲,才叫冷靜?!」

沈輕君只是微愣,赫連辛心裡卻有些不樂意了,楚玄昭和沈輕君是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如果楚玄昭無法控制心緒,沈輕君就要白白受他遷怒?

楚玄昭剛邁出一步,手腕再一次被被拉住。

然而楚玄昭內力雖然不穩,卻已今非昔比,沈輕君根本拉他不住。

「妙妃專寵,皇帝會聽你的嗎?推到皇帝,你現在能嗎?你怎麼就不能冷靜一下?」沈輕君語氣有些急。

楚玄昭猛然轉身,直直望著他,「外有權臣逆賊當道,內有奸妃矇蔽聖聽,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們除去!」

說罷再一次轉身。

「楚玄昭!」

隨著一聲厲喊,楚玄昭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楚玄昭腦子中轟的一聲炸開,停下了步子,捂著臉有些怔愣,就連赫連辛也被這一情況弄的愣了愣。

頓了一瞬,楚玄昭才一下子感覺到臉上先是火辣辣的疼,之後,就連感覺都沒有了,似乎整個臉已經與身體脫離。

那聲響亮的掌摑聲在院中蕩了蕩,迴響在幾人耳畔,似乎挨了巴掌的不只楚玄昭,而是那個巴掌落在了每個人的臉上,幾個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整個雅竹軒都寂了下來。

枯葉的落地聲清晰可聞。

……

半晌,沈輕君微微動了動手指,覺得手掌的麻木緩緩爬上了肩頭,繼而使得整個身體都有些僵。他有些無力的閉了閉眼,背轉過身去,聲音有些低沉,「…一時失禮,望王爺海涵。」

楚玄昭眼中的金色已經一絲絲褪了下去,朝他挪了一步,卻又覺得步子千斤重,挪一步都難。

赫連辛朝他眨眨眼,悄悄指了指沈輕君。

楚玄昭點點頭,緩緩身體,放鬆了氣息,走到他身後,捉住他的手握在手裡,「…對不起,你的手還疼嗎?」

「……」

赫連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被打了還要問別人手疼不疼,嘖~

沈輕君轉頭,眼裡的神情沒比赫連辛好多少。

疼,當然疼。

且先不說已經紅腫的手,就只看楚玄昭那腫起來的臉,就知道疼不疼了。

不過楚玄昭這句話,倒是一下子卸去了他一直繃著的心神,「王爺冷靜了?」

「…冷靜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影也開始變得朦朧,院子裡涼氣漸生。

楚玄昭倒是還沒忘記沈輕君畏寒,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院子裡涼,我們去屋裡吧?」

赫連辛也順勢開口,「小君?」

「莫十六,去將公主遺骸請回。今日之事,嚴格保密,不得洩露一分一毫。」沈輕君轉頭朝仍舊跪在地上的莫十六囑咐了一聲。

「可是公子,公主去前,說不願回大淵……」莫十六有些左右為難,一方面不願公主暴屍荒漠,一方面又不願違背公主那最後的請求。

楚玄昭轉過身,上前一步,扶起莫十六,「公主毀於拓加,必不願自己的遺體留在拓加境內,公主的請求,只是不願失了最後的尊嚴,我們又怎麼能真的將她置於拓加野地?你按公子的吩咐去,先不要聲張,就你和馮四兩個人,先將公主遺骸請回,如何安葬,回來再議。」

「…是,莫十六遵命。」

…………

莫十六領命離開,三人走進沈輕君的書房,此時的天色已經幾乎全黑了,沈輕君抬手點燃了青銅燭台上的蠟燭。

跟在後面的赫連辛從袖裡摸出一個鵝蛋形的鐵盒,小盒精巧,蓋子上還鎏著一朵荷花,乍看像女子的胭脂盒子。他搗了身側的楚玄昭一下,塞進了他手裡,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腫高的臉頰,「抹藥。」

楚玄昭接過來,打開蓋子,裡面是種白色的脂膏,膏體細膩,才打開,便是滿屋冷香,「這是?」

「呃,…消腫的。」赫連辛眼神左右漂移。

楚玄昭深感不對,而且他似乎在歡喜樓的小倌兒手裡見過跟這模樣差不多的東西,他將鐵盒底子翻過來,只見上面凹刻著三個刺眼的大字——潤滑膏。

「!!!」

自覺臉皮很厚,且今日又厚了一層的楚玄昭,還是一下子臉上泛了紅,偷偷瞄了眼沒有注意他的沈輕君,又狠狠瞪了一眼赫連辛。

赫連辛坦然自若,「一物多途,這怎麼了?消腫祛瘀,效果很好的,我還加了今夏的荷露,你不要就算了。」

話說著就伸手要把東西奪回來。

「什麼東西?」沈輕君轉頭。

「沒什麼!」楚玄昭手一抖,險些把東西丟在地上,緊緊一抓趕緊收進了袖裡,「是赫連谷主送的傷藥。」

「哦。」沈輕君沒有過多理會,轉而在案側坐了下來,抽出一張紙,拿筆蘸了蘸墨,將莫十六說出的半份名單謄抄了下來。

赫連辛和楚玄昭隨後坐下。

沈輕君寫完抬頭,趁著恍惚的燭光看了眼楚玄昭的臉,又移開視線,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既是傷藥,你現下拿出用了便是,沒有旁人,不必拘禮。」

「……」

楚玄昭有苦難言,此時再推拒,沈輕君就要起疑了。

「…嗯。」楚玄昭摸出鐵盒,緊緊端著,又慢慢掀開蓋子,整個過程慢慢騰騰,小小心心,唯恐被沈輕君看到底上的字。

「公主的事已然如此,多想無益。」沈輕君以為他還在因為公主的事情難過。

「嗯。」

楚玄昭探指摳了點脂膏。

「拓加乃一國,還需徐徐圖之。」

「…嗯。」

楚玄昭皺了皺鼻子,一咬牙將脂膏按在了臉上。

「格吉思想來不知道你派人跟著,才無所忌憚的將公主棄之荒漠,任其自滅,眼下還不宜打草驚蛇。」

「嗯。」

楚玄昭一圈圈揉開藥膏。

「……」

沈輕君本來就不善於安慰人,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了想,有點糾結的開口,「我不是有意打你。」

說著便探身去拿他手中的藥膏,畢竟是自己打了人,幫他上個藥,應該的,吧?大概?

「啊!」楚玄昭一指甲戳破了自己本就腫高的臉。

赫連辛在一邊憋笑憋的胃疼。

「住手!」楚玄昭緊緊扣住鐵盒。

沈輕君被他喊的一愣,手下也停了動作,果然還是因為被打,心中不忿了吧?

楚玄昭喘了口氣,聲音放輕,「沒事,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是在幫我。我已經塗完了,藥膏挺膩的,你就別粘手了。」

沈輕君眉頭微皺,視線落在他剛剛戳破,已經緩緩洇出一滴血的臉頰,和他臉上沒有完全抹開的脂膏,表情有些古怪,「塗,完了?」

楚玄昭抬手,一把把血滴和那點脂膏抹掉,重重點頭,「塗完了。」

然後迅速把藥膏一扣,塞進了袖裡。

沈輕君沒有再理會他的奇怪,轉身坐回案側,將桌上的名單又拓了一份,頭也未抬,「你幫他診診脈。」

看熱鬧看的正歡的赫連辛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沈輕君是在跟自己說話,疑惑道,「誰?給誰診脈?他?」

赫連辛將楚玄昭從上往下掃視一遍,看起來沒病啊,四肢健全氣不喘,面色紅潤(腫)有光澤。

楚玄昭見沈輕君朝自己抬手,起身走到案旁,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張,發現是莫十六報的名單。他料想沈輕君這麼說,是自己無法順利掌控功力的事被他知道了,又順勢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無礙。」

這倒不只是安慰,而是楚玄昭覺得通過對招式的融合,這種情況已經在日漸好轉了,他自覺還是能解決此事的。

沈輕君瞥了眼赫連辛,見他沒有注意楚玄昭的動作,才稍稍鬆了口氣,微微用力將手抽了回來,「小心為上。赫連辛,麻煩你。」

後面一句話是轉向赫連辛說的。

赫連辛看向楚玄昭,「王爺?」

楚玄昭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面,將手伸出,又將寬大的衣袖朝上挽了挽,「有勞谷主。」

赫連辛探了半晌,眉頭一挑,瞇著眼笑了出來,「脈相時緩時滯……,王爺,已經有一個月了吧?」

「……」

赫連谷主,咱能說的不這麼讓人誤會嗎?

「…嗯。從一開始出現內力失控的狀況到現在,的確差不多一個月了,後來倒也無甚大礙,只是偶有脈中針刺之感。請問谷主,這是?」

沈輕君也看了過來。

「內力不是越高越好,謙受益,滿招損,這話對修習內力也是適用的。王爺的內力提升過快,身法卻跟不上,無處疏洩的內力自然就會在經脈中到處亂竄。我的建議是,王爺先緩緩火龍訣心法的修煉,去增加對武功身法的練習,以期早日掌控體內功力。」

「那他的經脈?」

赫連辛摸摸下巴,朝沈輕君緩緩一笑,話說的有點意味深長,「現在沒事。」

那就是無法保證繼續修煉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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