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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山河》第67章
第67章 邊國

楚玄臨的死,並沒有帶起多大的風浪,淵帝知道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命人將他的屍首取回來安葬,就這樣,一位堂堂皇子,湮沒在了歷史潮流中。

無聲無息。

…………

十月初四,拓加使節蒞臨四方館。

次日,大宴,皇帝親自接待拓加使節。

皇帝與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宮門大監疾步來報。

「啟奏陛下!拓加使節已到玄禁門——」

「擺駕鑾雀台,諸臣隨行,請拓加貴使。」

「是。」

…………

一聲高呼震徹宮門內外。

「——有請拓加貴使!」

「拓加貴使進殿——,拓加貴使進殿——」

……

格吉思攜數十拓加人,朝鑾雀台中央高台上的皇帝扣胸一禮,「拓加末使格吉思拜見皇帝陛下,恭祝皇帝陛下千秋萬世,帝業永祚。」

「好,貴使風姿經年不減,真當是英偉人物。」

「陛下盛讚,末使愧不可言。」

李維真微微踏出一步,朝格吉思一禮,「大淵與貴國連年征戰,兩國黎民飽受摧殘,今貴使來淵,以圖和議,此乃順天應人,誠可敬也。」

「國相謬讚。陛下,末使此次出使大淵,代表我王交好之意,特獻我拓加第一美人,妙拉古,以示誠意。末使在此,預祝兩國永結戰火,國誼永駐。」

一女子黑紗遮面,隱約可見面容姣好,玉足輕踏,盈盈而來,其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腰肢細軟,比之漢女,別有風騷。

觸及她的如水目光,淵帝微微愣神,又迅速恢復過來,「貴使誠意,今已知曉。若兩國能永修盟好,實乃大淵之幸,拓加之幸,黎民之幸也!」

「皇帝陛下所言甚是。妙拉古不只是我拓加第一美人兒,還是我拓加第一舞姬,今攜十女,欲獻一舞於陛下,還望陛下一觀。」

「哦?既如此,貴使請。」

「是。」

話落,又有十個曼妙女子踏步而來,皆著胡袖蓬裙,輕紗覆面,又有三名樂師攜鼓而來。

「皇帝陛下,此舞名為胡璇舞,是我拓加兒女最喜歡的舞蹈,幾乎人人喜歡,請皇帝陛下看舞。」

「嗯,請。」

「獻舞——,奏樂——」

隨著鼓點一聲敲響,妙拉古旋身,單膝跪地,數十女子在她身後妙指輕捻,如佛降臨。

又是一聲鼓點,妙拉古玉臂輕搖,盈然回首,一雙微微泛著幽藍的眸子如同帶了鉤子,使得皇帝與諸臣很快都沉寂息聲,不由自主地盯著兩儀殿中央輕紗影綽的女子。

鼓聲一打打襲來,時而高亢,時而綿延,妙拉古隨聲起舞,赤著的足下飛轉,羅裙瓔珞娉搖,如同天人。

「咚!」隨著一聲陣鼓,三槌齊下,妙拉古玉腕收轉,朝皇帝盈盈一拜。

……

諸人反應了反應,才都恍然回神。

「好,真是舞姿妙絕!胡璇舞,胡璇舞,真是舞如其名,人如其名!朕,現在就封妙拉古為妙妃,為我大淵之后妃。」淵帝轉首,看向李尚諾,「李卿,你全權負責此次事宜,做的很好。你還是我大淵榜眼,如今一舞,想必有所感,不如,就寫一詩,獻於拓加?」

「是,微臣領命。」

崔貴很快招呼內侍呈上了筆墨。

李尚諾提筆蘸墨,很快便成了一首詩,他輕輕提起,面向拓加使節,朗聲念道,

「胡旋女,胡旋女,心應旋,手應鼓。

旋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繇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人間此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

格吉思微微躬身,「李大人果然文思敏捷,小使佩服,感謝李大人以詩相贊。」

格吉思又躬身朝皇帝一禮,「皇帝陛下,聽聞貴國公主玉璇公主善舞,末使傾慕已久,現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陛下成全。」

李尚諾聞言,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貴使請講。」

「末使希望能有幸觀公主一舞。」

淵帝略作思忖,微微點頭,轉頭對崔貴輕聲吩咐,「去傳玉璇公主,就說拓加使節請公主一舞。」

「…是,奴才遵旨。」

…………

玉璇公主很快上殿,朝皇帝與格吉思見過禮,便偏眼看了看坐在下方的李尚諾。

李尚諾正盯著她,眉頭緊皺,有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玉璇公主微不可察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玉璇,拓加貴使聽聞你善舞,特請一觀,你下去準備準備吧。」

「是,父皇,兒臣前往更衣,去去就來。」

…………

公主很快回來,天青羅衣,湛藍麟裳,左臂是三尺水袖,右臂卻是收口的箭袖,右手握著一把短劍。

真可謂左手仙姬,右手將軍。

樂師只有一人,懷抱一張火紅漆色的楠木鳳尾古琴。

古琴錚錚然而起,公主水袖未展,一把短劍猶如攜風帶雨,簌簌焱焱。

琴聲突然一高,接著一寂,公主水袖乍然揮舞,猶如九天瀑布,裹挾這飛花亂入戰場。

短劍蹭然,手腕飛轉,柔中帶鋼,鋼中有柔。

一時間,珠纓炫轉星宿搖,花鬘抖擻龍蛇動。

……

眾人皆醉之時,古琴泠然如崑山玉碎,其後戛然而止。

公主水袖劃過大殿,短劍一負,朝諸人微微一禮。

……

「是玉璇獻醜。」公主見諸人尚未回神,只好出聲。

「公主舞姿絕倫,可謂天女下凡啊!」格吉思反應過來,朝玉璇公主行了個拓加禮。

「貴使過譽。」淵帝開口。

李尚諾起身,作揖,「陛下,臣方纔曾為拓加舞姬作詩,如今,亦有一詩贈與長公主殿下。」

他又轉身望向玉璇公主,「還望公主殿下不棄。」

公主耳尖微微泛紅,眸子也垂了下去,好在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些,「豈敢,李大人請。」

李尚諾揮手灑墨,倏爾,將紙提起,展向眾人,再次朗聲念出,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望進公主雙眸。

「華筵九秋落,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宛若游龍舉。」

詩作不長,只是一首五言絕句,卻是精而簡,一舞精華,全在其中。

「多謝李大人謬讚,玉璇不過胡亂一舞,實在愧不敢當。」

「玉璇,既然李卿相贈,你就收著吧。」

「是,兒臣遵旨。」公主示意侍女接過詩作,朝皇帝和格吉思各行一禮,「玉璇告退。」

…………

一次盛宴直到夜幕降臨方歇,李尚諾在皇帝的授意下將拓加使節引入四方館,一力招待。

累了一天的李尚諾,想到格吉思看向公主的目光和他所提的要求,心中有些鬱鬱,多半夜都有些難以入睡。

而從鑾雀台兩儀殿回來的玉璇公主,則是將李尚諾的詩作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眸中笑意不減,心中無限情思,亦是一夜輾轉難眠。

………………

「輕君,你歇下沒?」楚玄昭來了雅竹軒,見沈輕君臥房側的書房內還亮著燭火,才抬手敲了敲門。

盛宴散去,楚玄昭從皇宮回來,已是夜幕降臨。

「進來。」

楚玄昭應聲開門,「輕君,你還沒休息?」

「這很顯然。」他知道楚玄昭一定會來,「拓加人是來議和的?」

「是,格吉思一向主和,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會出使一次大淵,然而,大淵與拓加還是免不了戰火,一直未能如他所說,能求得長期免戰。畢竟,拓加也還不是他做主。」楚玄昭倒是對這位氣質溫文爾雅的拓加大王子頗有好感。

「即便是他成為拓加王,拓加也非他一家之言。」沈輕君想起,拓加跟大淵不同,他們並不是天子一言,萬眾俱從的統治方式。

拓加擁有一個拓加王,其下還有各王子分踞一處的部落王,部落以部落王為尊,而是戰是和,拓加王則需要看各個部落王的支持人數,以少從多,因此,拓加王是沒有絕對的決定權的。

「你說的不錯,拓加,部落王權力遠比大淵親王大的多,幾乎與大淵史上的諸侯相比不差,即便格吉思登位,也未必能夠真的止戰,頂多和平許多也就是了。倒是,我大淵與拓加兩國西側的葛勒國,是一王統治,與我大淵相似。」

提起葛勒國,沈輕君抬眸問道:「聽說,葛勒國國主,是位女子?」

「嗯,是的,這個人,雖是女子,可卻是個狠角色啊。葛勒國主名為那舒,原是上任國主的女兒,也就是當時的公主,本該錦衣玉食,身份尊貴,然而上任葛勒國主重男輕女,那舒的母親受其專寵,招了他人嫉妒,生下這個女兒,算是讓人捉住了把柄,在當時數人的動作下,那舒母親被葛勒國主厭棄。而那舒,也被大巫說成是誤國妖女,六歲就被趕出王城,不知所蹤。」

楚玄昭見沈輕君聽的仔細,潤了潤口,才繼續道,「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王室很多人以為那舒已死。誰曾想,十三年後,就在葛勒國主病危,兩位王子因為王位之爭而鬧得不可開交時,僅十九歲的那舒突然帶著一隻騎師出現在王城,一路殺伐,直至宮門,順利登上了葛勒王位,她的兩位兄長,皆被她當場處死。」

「真是個不容小覷的女人啊。」沈輕君第一次聽到如此細緻的葛勒舊史。

「是啊,她上位之後,幾乎將王室誅殺殆盡,當人們都以為要開始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時,那舒卻一連頒下諸多利國利民的國法,如此不過三年,葛勒國國民皆知那舒,百姓基本豐衣足食。只是畢竟地處西北,終究不能做到物阜民豐,所以,這三年中,每當拓加犯我大淵,葛勒女王常命其國順勢掠奪一二,這一點,使我大淵子民對葛勒很是牴觸。」

「哦……」沈輕君將他說的話過了一遍,轉而問道,「這拓加與葛勒,關係又如何?」

「這個,明面上來說,葛勒除了在拓加犯邊時在旁打打邊戰,並無其他明顯的結盟。至於這私下裡麼,那具體情況就不是我們大淵可以輕易獲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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