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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山河》第37章
第37章 壽宴

半月後,皇帝五十壽誕,淵帝於龍賦台大擺筵席,接受一干皇親國戚及諸臣的朝賀。

諸臣早已在龍賦台等候多時,將近午時,皇帝才在數十宮人簇擁下走入台上高殿。內監總管崔貴將拂塵一掃,高聲唱道,「皇帝陛下駕到,諸人叩迎。」

以三王為首,各位朝臣分文武兩班,齊齊在堂下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淵帝龍座上坐定,才緩聲道,「免禮,平身就坐。」

「謝陛下。」

「開宴——,奏樂——。」崔總管見一切妥當,便主張開宴。

早已備好的善食局等人聞聲迅速地從兩側魚貫而入,手托玉盤珍羞不多時便將菜餚呈了上來。侯在門後的舞女樂人也迅速地來入堂中,一時間,歌舞昇平。

宴席將盡,崔貴見淵帝興致正好,微微向前幾步,湊到他耳邊悄聲問道:「陛下,您看?」

淵帝朝他微微點頭,「嗯。」

崔總管這才站起身,高聲唱道,「諸臣依次朝賀,獻禮——」

廉王看了一眼端著酒杯垂眸的滕王,從座位上站起來,捧了一個朱漆楠木的精雕匣子,走至殿堂中央,俯首跪下,「兒臣恭祝父皇萬壽無疆。兒臣從東海尋來一顆珍珠,珍珠華光耀眼,特獻於父皇以賀父皇壽辰。」

淵帝一揮手,崔總管便下台接過廉王手中木匣,呈於了皇帝。皇帝抬手將木匣打開,珍珠璀璨華光瞬時映入眼中,淵帝摸了摸,只覺得光滑無比,不禁大喜,「好,好,你有心了。」

「兒臣不當父皇讚賞。」

「廉王楚玄臨獻東海珍珠一顆——」隨著崔總管一聲呼和,早有庫府大監登記造冊,一一記錄。

廉王內心呼出一口氣,本以為滕王會對壽禮動手腳,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的受到了父皇的讚賞。

滕王瞥了一眼從堂正中央退下來的廉王,內心忍不住嗤笑,果然是蠢。

滕王走向中央,俯首跪下,淵帝之前因為對他起了疑心,這段時間一直對他有些冷淡,此時見他空手向前,更是一瞬間就沉了臉色。

「兒臣恭祝父皇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兒臣知道父皇一向愛馬,特意從邊疆尋來一匹寶馬,毛色純黑,體型健碩,腳程更是一日千里不在話下。兒臣敢說,這匹馬就是和鳳雛院的極品好馬相比,也只贏不輸!」

鳳雛院,大淵專為皇族提供馬匹的機構,最初因為淵帝極為愛馬而建立。內有從大淵各處獻上來的珍貴馬匹數十種,淵帝特分派百名銀甲護衛日夜守護在鳳雛院周圍。

「哦?」淵帝聽此不禁緩了臉色,「那這馬現在何處?」

「回父皇,已交由鳳雛院管事照顧,宴會後父皇可移駕前往一觀。」

「好,很好。」雖然淵帝內心期待,但終究做不到就這麼離開,只是仍然高興不已,也不再計較之前對滕王的忌憚,轉頭對崔總管道,「滕王孝心可嘉,崔貴,賞滕王胡珠百顆,以示嘉獎。若是那馬果如滕王所說,再賞!」

「是。滕王獻寶馬一匹,孝心可嘉,御賞胡珠百顆——」

廉王見狀,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禁狠狠地一握,指節都有些隱隱泛白,哼,這個楚玄青,還真是會揣摩帝心!

淵帝愛馬,無人不知,廉王也不是沒想過送馬,可是一來好馬不易得,二來,淵帝近幾年身體早已無法騎馬,雖然仍舊喜馬,但他不敢輕易嘗試,唯恐觸了淵帝逆鱗。

沒想到,滕王兵行險著,竟然引得淵帝龍心大悅!

信王手中託了一個托盤,上面蓋了一層紅布,他走至中央跪下,「兒臣恭祝父皇身體康泰,江山永固。兒臣的壽禮不如兩位皇兄的珍貴,不過,這可是兒臣親手設計的,希望父皇可別嫌棄才好。」

楚玄昭一雙眼期待地看著淵帝,淵帝被他的眼神逗得不禁一樂,「哦?你親手設計的,是什麼?」

楚玄昭一手將紅布掀開,「是一頂盤龍金冠,兒臣是希望兒臣的東西能代表兒臣的一片拳拳心意,伴父皇左右。」

「好。好。你的心意,朕領了。」淵帝略作示意,崔總管立即上前將他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

「信王楚玄昭獻盤龍金冠一頂——」

楚玄昭退下,用眼示意了一下楚玄昕,楚玄昕邁步向前,跪下來,「兒臣恭祝父皇萬壽無疆。兒臣特為父皇做了一隻青玉筆洗,還望父皇不棄。」

「嗯。」淵帝淡淡應了一聲,崔總管見狀不待他示意,便緩步將壽禮接了過來。

「皇四子楚玄昕獻青玉筆洗一隻——」

「臣丞相李維真恭祝吾皇福壽綿長,特編寫治國策十捲,以助吾皇明治天下。」

丞相李維真,為人正直無私,朝中的中堅派之首,一直為大淵國運勞心勞力,然而因為近年來朝中風氣衰落,雖然仍然位於丞相,朝中威望卻一日日被打壓,漸漸不得帝心,雖苦於大淵形勢,卻有心無力。

淵帝聽到他的壽禮,有些不虞,倒也不曾多說,只冷冷說了一句,「丞相有心了。」

「丞相李維真獻治國策十捲——」

…………

朝臣獻禮,皇帝或喜或樂,很快便輪到了廉王的親舅,禮部侍郎盧石淮。

滕王端起酒杯,似是在飲酒,卻是借由酒杯擋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唇角。

好戲,就要開始了。

「微臣禮部侍郎盧石淮恭賀陛下壽誕。微臣獻上親手所寫千壽圖,願陛下賞臉一觀。」說著便將一幅捲軸展開,捲軸上是有一千個小壽字密密麻麻組成的一個大壽字。

「好,盧愛卿有心。」

「慢!」

崔總管正要上前接過,突然大殿中響起一聲急喝。

眾人聞聲齊齊朝開口的人看去,見到開口的人正是剛剛獻過禮退在一旁的兵部侍郎王越。

這一被打斷,皇帝頓時有些不悅,言語間也夾雜了怒氣,「王愛卿,你有何事?」

「皇上息怒,微臣並非有意打斷,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微臣惶恐,不敢隱瞞。」

「哦?到底是何事?」

「皇上,皇上微臣,」王越嘆了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微臣距離此卷頗近,是以可以看清這壽字中央的三個小壽字,最後,都缺了一點。」

王越俯身跪倒在地,「皇上,這壽字無尾,盧大人這是在詛咒皇上壽短啊!臣不敢欺瞞,這才情急之下喝止了崔公公,還請皇上恕罪!」

此話一出,殿下頓時一片交談雜聲而起,淵帝也不由變了臉色。盧石淮迅速地將畫卷翻轉過來,這一看,瞬間覺得如同被一盆涼水澆過,手腕一抖,捲軸滑落,整個人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皇上,臣……這,不是……」

「崔貴,拿上來。」

「是。」

淵帝接過捲軸一看,登時大怒,狠狠將捲軸扔在了盧石淮的臉上,「盧石淮,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臣沒有——」

「來人!把這個膽敢詛咒於朕的亂臣賊子拖出去,千刀萬剮!」

廉王見勢不好,就要起身為他求情,被身邊的親信伸手一拉,才沒有貿然起身。他明白,這事顯然就是楚玄青對自己的報復。

此事實在是兩難之境,自己無論怎麼做,都勢必不得善解。

若是自己為盧石淮求情,皇帝震怒之下,非但不會聽,還會連同自己一起處置。若是不求情,自己不只是會失去盧石淮這個助力那麼簡單,還會因此讓其他支持者心冷,不敢再放心的相助自己。

…………

廉王最終還是沒有站出來,他不是傻的,不求情雖然可能使得支持自己的人離心,但求情的話,卻有可能當場被父皇發作,甚至,如果滕王此時出言引導,淵帝甚至有可能覺得盧石淮是受自己的命令才如此行事,自己說不定會被同罪論處。

那樣的話,即便父皇不可能殺了自己,也絕對會對自己大失所望,進行不小的處罰。

而且,即便不求情,今天這件事,淵帝也是一定會多多少少遷怒自己和母后的了。

他不能,也不敢去嘗試。

他瞥了一旁若無其事的楚玄青,心中憤恨不已,怪不得自己派人嚴守壽禮竟然從頭到尾風平浪靜,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兒等著自己!

這一招,可真是讓自己陷入了前虎後狼的境地!

盧石淮趴在地上顫抖不已,他微微轉頭看向坐著的廉王,見他沒有一絲求情的意思,失望的同時,內心不禁感到一陣絕望,真的死定了嗎?

「盧石淮,朕待你不薄,為何要如此詛咒於朕?來人,拖出去,立時斬首,不得有誤!」淵帝顯然被氣的不輕,人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說話間頭冠上的金珠流蘇隨著他晃顫個不停。

「皇上。」崔貴見他氣的狠了,怕他傷了龍體,彎腰悄聲勸道,「皇上,您消消氣兒,今日是您壽誕,這見血,怕是不太吉利啊。」

淵帝的胸膛起伏難定,聽了崔貴的話,轉而道,「今日壽誕,朕對你法外開恩,賞你個全屍,崔貴,賜白綾,命左右衛親自監刑。」

那就是要將盧石淮當場絞死了。

盧石淮見無力回天,內心絕望驚恐交錯,一時激憤不已,「皇上!臣冤枉!皇上,你千萬不要被小人矇蔽啊,若是皇上如此枉顧真相,時日若久,大淵就完了啊!皇上!」

「放肆!」淵帝一時氣的頭髮起暈來,胸口也憋悶不已,崔貴見他不好,立即向前為他撫了撫胸口。

淵帝指著盧石淮的手微微顫抖,「你詛咒朕,你說是小人所害,可是,事到如今,你不只詛咒朕,你還當著諸位朝臣詛咒我大淵,你究竟哪裡來的臉,在這裡高呼冤枉?!」

「來人!拉去偏殿,行刑!」

「是!」

沒想到盧石淮的絕望直言竟被淵帝認做了是詛咒,盧石淮徹底絕望,整個人目光空洞,也不再張口,直愣愣地被左右衛拖了下去,連抗拒都沒有了。

淵帝剛要坐下,卻踉蹌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崔貴上前一步攙扶住,「皇上!您怎麼樣?要不要傳太醫?」

淵帝擺了擺手,用力按了按額頭,轉而對堂下道,「朕略有不適,先行回去,爾等自便。」

「臣等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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