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方叢還知道人類會過年,知道過年要炸鞭炮,吃餃子。
「不怕冷,過年吃餃子,看來還是頭北方狼。」
年假第一天,鐘點工也走了,方靖堯親自下廚,煮了一鍋餃子。方叢吃了四十幾個還喊餓,方靖堯又去給他煮,兩人便在廚房裡聊了起來。
方靖堯說完這句,等了好一會,餃子都飄上水面了,還沒等到答音,覺得稀奇,扭頭去看方叢,見他劍眉擰打,一手摁著頭,十分痛苦的模樣,登時也略微變了臉色。
「頭痛?」
方叢道:「我好像就是住北邊的,但和這裡又不太一樣。」
方靖堯神色緩和,拍拍他的腦袋,道:「北方也有很多地方,森林,草原,萬一你是草原狼呢?」
方叢似乎稍有緩解了,神態緩和了些,放下手,腦袋卻還往方靖堯手心裡蹭,「不是草原。」
方靖堯嘴角一牽,笑道:「那沒準是東北狼,不過聽你口音不像。」
方叢道:「眼睛一閉,一增,一天過去了,哈~眼睛一閉,不增,一輩子過去了,哈~」
方靖堯手還按著他腦袋,見他也不疼了,隨手往上面招呼了一下,「少看這些節目。」
方叢道:「那看什麼?你看的我都看不懂。」
方靖堯都看新聞,財經報道一類,方叢一看就睡著。
方靖堯認真想了一會:「動物世界。」
說起來兩人這麼坐在一起安安穩穩吃飯,沒有別人、別的事,打擾,還是半個月來頭一次。
方靖堯在年初忙了好一陣,公司內部是年終總結和年底考核,外部是合作夥伴的拜訪問候,過年了,該辦的事更該抓緊辦,飯店、洗浴中心、夜總會等場合當自己家逛,回了家還有上門送禮的,客人不是搞銷售的就是團隊領頭人,說的比唱的好聽,方叢有樣學樣,場面話學了一肚子,時不時冒出一兩句,讓方靖堯深刻體會了一把孟母為什麼要三遷。方靖堯忙得神龍不見首尾,方叢起初是非常有意見的,方靖堯倒也沒餓著他,但他不看電視,不玩電腦,目前整個狼生除了方靖堯就是方靖堯,方靖堯沒了,他就像找不到恆星的行星,忽然不知道往哪轉了。意見是有,卻也不會朝方靖堯發脾氣,方靖堯不回來,他也就總維持狼形,夜深人靜時客廳門一響,豎直耳朵跑出去,用幽怨的眼神看方靖堯解領帶,脫西裝,也不過去蹭,如此過去一個禮拜,方靖堯似乎才發現自己的狼不高興了。
方叢非常不高興,因為方靖堯晚歸,身上就總帶著酒氣,那次那個助理同他一起回來時候,他身上帶的也是這種味道。
於是在方叢的認知裡,方靖堯就是去和別人搞了,方靖堯說過,他還會和別人搞,但他不會給他搞,因為和他搞的都是外人,不能和他生活的人,方叢要想和他生活,就不能和他搞。
方靖堯不可能看不出方叢的怨氣,卻也只做不知。
沒過幾天,方靖堯忽然頂著一身沖天酒氣回來,也不洗澡,扔掉西裝,往沙發上一趟,便不動了。這可嚇壞了方叢,也顧不上一狼一人還在進行冷戰了,前肢往沙發上一搭,便去舔方靖堯的臉。
方靖堯的鼻息很燙,襯衫下結實的胸膛緩緩起伏,人卻還是不動。
方叢輕盈一躍,匍上他的胸口,方靖堯頓時睜了眼,擰著眉看他,「還當你跟剛來時候似的體型?」
方叢耷拉著腦袋,輕輕跳下去,蹲坐在他身旁。
方靖堯合上眼睛又睡。
方叢等了一會,發現方靖堯睡沉了,便化了人形,彎身小心翼翼地抱起方靖堯。方靖堯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也虧得方叢一身怪力,才能樂在其中。也不急著回房,走兩步又停下,端詳方靖堯的五官,到了臥室門外,埋下頭在男人額頭上吻了一下,想了想,又對準那張性感的唇吻下去,蜻蜓點水似的,很快就挪開了。
滿頭的粉紅泡泡。
將方靖堯放上床,解開他的襯衣扣子,褲腰帶,偷偷摸他的胸肌、腹肌。方靖堯睡得沉,沒反應,方叢玩夠了,注意力集中在他胸口那兩粒凸起上。頭一次挨得這麼近,方叢多看了一會。方靖堯那兩粒奶頭呈淺褐色,有體毛,淺色的乳暈。還沒被玩過,乳粒並不大,像兩粒豌豆,不過要更軟些。他伸手去碰,的確很軟,溫熱的,用指腹一夾,乳尖被擠壓成扁平的,方靖堯立即悶哼一聲,把方叢嚇得縮回了手。
方靖堯卻沒醒,哼過一聲,又沒動靜了。
方叢觀察了一會,吸取教訓,不敢再用力。埋下頭去,用舌頭輕舔,那乳頭黏了唾液,淺色淺下來,他停下來看了看,喉嚨一燒,一口含下去,憑借動物的本能吸弄起來。方靖堯漸漸有了反應,喉嚨間發出細碎的呻吟,時不時挺著胸將乳頭往方叢嘴裡塞。方叢下身已經挺立,嘴上更加賣命,甚至發出嬰兒嘬奶的聲音。閒著的手在方靖堯硬邦邦的腹肌上撫弄,另一隻漸漸伸入他敞開的褲襠裡,捉住男人的陰莖。
這東西已經半硬。
方叢吞了口唾沫,手腕忽然被捉住。
心裡咯登一下,鬆開嘴裡的乳頭,慢騰騰地抬頭。
方靖堯正看著他,微微皺眉,眼神卻不似往常,像染了一團火。
方叢垂下眼瞼,握著男人陰莖的手不鬆開,卻也不敢接著動作。
方靖堯眼波一晃,眼中一片混沌。他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懷中少年的腦袋,垂下頭,湊近方叢的耳朵。酒氣鋪天蓋地襲來,方叢皺了皺眉,卻也不躲。
方靖堯聲色瘖啞,舌尖幾乎要舔到方叢的耳廓。
他說了一句話,方叢一雙眼睛便燒紅了。
「擼出來。」
方靖堯醉了。
方叢喉結一滾,扭頭又鼻尖去蹭他的鼻樑,「爸爸真浪,被吸奶頭,下邊也會硬起來,像頭母狼,肯定還有奶。」
方靖堯用拇指摩挲他的髮際線,「那你幫爸爸吸出來。」
方叢喉間發出一聲獸性的咆哮,低沉粗暴。
他低頭咬住方靖堯的一邊乳頭,用牙齒研磨,再狠命吸嘬,甚至模擬吞嚥。另一隻手捉住另一邊乳頭,按著方靖堯自慰時候的動作,按壓,捻動,揉掐,拉扯,不一會,豌豆大的奶頭就脹大了一圈,硬如石子。當然也沒忘記方靖堯的指令,為他套擼陰莖,方靖堯的陽物已經完全起來了,熱鐵似的燒著方叢的手心。聽著方靖堯浪叫一陣高過一陣,一邊將他的腦袋往胸口摁,一邊挺動腰肢主動在他手心裡抽插,方叢快樂得難以形容,方靖堯還沒洩,他卻先交代了。
方靖堯小腹上全是他的精液。
方叢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加快手上的動作,嘴上也更加賣力,又過一會,方靖堯呻吟忽然拔高,臀部也離開床面,挺動著腰狠狠衝撞他的手心。
「嗯……啊——哈……!」
滾燙的黏液,盡數澆蓋在方叢手中。
方靖堯推開他,合著眼睛大口喘氣。
方叢從他身上滾下去,又滾回他身邊,一手穿過他身下,側著身環住他的腰,小孩似的,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方靖堯緩過來了,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低聲道:「回你的臥室。」
方叢道:「讓我捅你的屁股。「
方靖堯道:「今晚我醉了,你也醉了,到此為止,明白嗎?」
方叢道:「可是我不喝酒。」
方靖堯不說話了。
方叢再開口,像極了怨婦:「好吧,我喝醉了,行了吧?我要和你睡,就今晚。」
方靖堯想了想,道:「可以,但不要黏著我,把你自己的被子搬過來。」
方叢道:「為什麼?」
方靖堯道:「很熱。」
方叢道:「你不舒服,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
方靖堯屏住呼吸,忽然稍稍偏頭,睥了他一眼。
方叢鍥而不捨:「為什麼?」
「養活你,給你買狗糧。」方靖堯道,「快睡。」
方叢把鼻子蹭到他的肩上,頓時有了鼻音:「你不是有很多錢麼?」
「很多錢也有用完的時候,錢不是閉著眼睛來的,求人辦事,也有人得求你,有的人今天不如你,今後卻有你求他的時候,所以需要分辨,然後和有用的人打好關係。這也叫應酬,天底下大多數人都沒你命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能使個小性子——我也沒你命好。」方靖堯聲音越來越輕,像是要睡著了。
「也不能這麼說,爸爸。」方叢道,「我為了你,每天都吃狗糧……」
方靖堯迷迷糊糊道:「我不是你爸爸……」
方叢瞪直眼睛:「你耍賴。」
反對無效,方靖堯已經開始打鼾了。
方叢氣得腦袋疼,轉念一想,今晚也是佔了大便宜,心情又漸漸好起來,把方靖堯抱得更緊,也跟著睡了。
迷糊間想,方靖堯對他太好了,他的確是命好,但方靖堯也命好,遇到他這麼善解人意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