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方叢最近也有煩惱了。
方靖堯睡不好,吃不好,整個人都精神恍惚,有時候兩人正說話,方靖堯能忽然盯著打火機走起神來。有時候兩人就相隔一兩步,方叢得叫他好幾遍,以前研究所有個老頭,得了老年癡呆,就是這個樣子。
弄得方叢也快睡不好了,方靖堯才三十幾歲,真癡呆了怎麼辦。
那就得換他掙錢養他了。
方叢又非常不想上班,他只想伺候方靖堯一個人。
把思緒捋了一遍,方叢更煩了。煩了就出門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畢竟世界那麼大,不要做只宅狼,連狗都不如,方靖維曾經這麼教導他。
所以狼就決定出門走走。
他也不敢走遠,畢竟家裡還有個中老年人需要他照顧。於是狼拿出上次的登山包,背了水、零食、小風扇,戴上球帽,出發了。
他怯暑,多往商場超市走,只散心不買東西,方靖堯有給他銀行卡和零錢,教過他使用,但除了去抓那副中藥,買那個中藥罐子,他從來沒有自己花過錢。等太陽下山了,他就不那麼顧忌了,以他的體力,可以在這個城市內任意穿梭,他的記憶非常好,無論繞到哪裡,也能原路返回。
然而狼英明一世,居然栽到了一個江湖騙子手裡。
當時騙子正在路邊發小傳單。
無需打針,無需吃藥,XX壯陽湯,治腎虛,一夜見效。副標題——老公,我還要~
方叢低頭認真看了一會,對發傳單的勾勾手指:「你過來。」
面色肅然,氣場十足,傳單小哥嗖一下就過來了。
方叢道:「帶我見你們老大。」
傳單小哥:「……」
兩個鐘頭後,方叢提著兩隻禮品盒,大搖大擺地從一座飽經風霜的小平房裡出來。天黑了,市郊公路上路燈瞎了一半,還有一盞忽閃忽閃的,平房外的水泥路上還有大媽亂澆的洗菜水,摻雜著綠的黃的寬的細的碎菜爛葉。公路上車倒是不少,貨車。
方叢左轉走了三公里,想著今天沒留字條,方靖堯該著急了,便找到公交站,去看線路指示牌。只跟著方靖維坐過一次公交,兩次地鐵。他找了零錢,盯著線路牌研究了一會,恰好要等的公交來了,坐六站就能到來之前的那個地鐵站,然後直接坐到家附近。
禮品盒上的「壯陽湯」幾個字太大了,紅色加粗,還有小兩號的廣告語,傳單上的那句副標題。方叢上了車,被人當猴一樣看了一路,視若無睹。
就是瞅著線路有點不對。
找了位大媽問,才知道坐反了。
下了車,按大媽的指導去了馬路對面的公交站,等了十多分鐘,才終於又上了車。坐地鐵時候吸取經驗,知道看指向了,還問了邊上一位看起來和方詩藍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姑娘一個勁往他手上的禮品盒瞟,耳尖爬了點紅暈。
歷經千辛萬苦總算到家,開了鎖進門,客廳居然是黑的。
方叢有些奇怪,開了燈吧兩隻盒子放到茶几上,站著發了會呆,想起前一次跑出去,方靖堯到處找他。狼掉頭回玄關穿鞋,開了門就往外跑,跑了幾步,又折返回來,關了門,從廚房開始,挨個地方找。廚房沒動過的樣子,方靖堯好像都沒在家吃飯。方叢又慌慌張張跑上樓,把樓板踩得啪啪響,一邊喊方靖堯。
沒人回,但是在主臥見著人了。
他一下就傻了。
方靖堯坐在窗台上,窗戶倒是關著,窗台對他來說太窄了,他弓著背,曲著膝蓋,襯衣領帶鬆開,領口解了兩隻扣子,西褲還沒換,赤著腳,歪著頭睡著了。他腳邊有盒煙,一隻煙灰缸,好幾隻煙頭,積了半缸的灰。手邊有個煙頭,煙灰撒了一片。
方叢悄悄走過去,把煙頭扔進煙灰缸。
從窗戶看下去,可以看見從花園外進來的路,方靖堯應該是在等他。方靖堯就是在這個對面那幢樓下的草叢裡撿到他的,那裡有兩棵矮松,他就藏在那裡,直到方靖堯發現他,一點也不溫柔地把他夾在臂彎裡,帶回家。
他低下頭,看見方靖堯的眼圈比昨天更黑了。
狼低下頭,吻了吻男人的眼瞼,又舔舔他的眉毛。然後張開手臂,把男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剛要走,被人一把掖住褲腰。
「你還知道回家。」
男人沙啞的聲音還帶著睡意。
方叢腳步一頓,把褲子往上提了提,回到床邊坐下,捻亮了檯燈。
方靖堯看著他,眼睛有些紅。
方叢道:「不舒服嗎?」
方靖堯一隻手探出來,把他的頭往下摁,湊過來就是一陣深吻。方叢毫無防備,讓他的舌頭鑽進了口腔,交纏,攪動。方靖堯的手指鑽進他的發叢裡,揪得他的頭皮發疼。一吻結束,他已經被方靖堯扯進了被窩裡,方靖堯將他圈在懷中,吻過了就成了啞巴,下巴擱在他頭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叢知道惹禍了,聲音都不敢放大,臉埋在他胸口,嗅他滿身的煙味,「我只不過出去看看,給你買了治病的東西,然後不小心把公交坐反了。」頓了頓,聲音又小了幾分貝,「大不了以後我帶手機,你不用這麼等我。」
過了好一會,方靖堯才從喉嚨裡擠了個「嗯」字出來。
方叢腦袋一閃:「爸爸,你以為我回去了?」
方靖堯沒說話。
方叢等了半天,正要再開口,方靖堯忽然道:「想不想回去?」
方叢急了,掙扎著要從他懷裡出來:「我為什麼要回去?」
方靖堯不讓他動,卻摁不過他,不多時兩人視線相對,方叢一張臉尤其嚴肅:「你又這麼惡意地揣度我。」
方靖堯:「……」
「你不想為家人報仇?」方靖堯伸手摸床櫃,東張西望半天,才注意到窗台,「給我拿支煙。」
方叢不動:「研究所這一邊的人類已經輸了,我的家人也全死了,我又為什麼要回去呢?你怎麼這麼奇怪。」
方靖堯忽然不說話了。
方叢道:「那個世界無論有我,還是沒有我,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方靖堯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笑起來。
狼說得雲淡風輕,方靖堯笑著笑著卻停了,深吸一口氣,再把狼摟進懷裡,在他後頸上輕咬一口。狼剛剛攬上他的腰,他卻掙脫了,掀開被子坐起來,脫去襯衣,光裸著健壯的上身,低下頭解狼的褲腰帶。
方叢眼睛一閃,將自己的褲子褪下去。
陰莖被方靖堯握在手裡,套弄了兩下,方叢挺了挺腰,低頭衝著方靖堯笑,方靖堯沒理他,低頭便把陰莖含入口中。
濕熱的觸感讓方叢呼吸一重。
「靖堯……」
方靖堯用牙齒輕輕一摩他的陰莖根部,方叢立即哼了一聲,挺動著胯,在方靖堯口中抽插起來。方靖堯邊吸邊用兩隻手去揉弄他的陰囊,方叢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刺激,體溫瞬間升高,無意識地將手放到方靖堯後腦勺上,往自己的胯部按。
太久沒做過,方叢有些快,不久就在方靖堯口中交代了。
在他躺著喘氣的這當口,方靖堯將精液吞下,攀到他身上,與他唇舌交纏。方叢緩過來,回應了他一會,將他的褲子也褪去,揉弄著他的臀肉,道:「爸爸,掉個方向。」
方靖堯沒反應過來,他便推開他,自己爬到了床尾,撫摸方靖堯的臀肉。方靖堯似乎這才明白,便屈膝跪趴著,撅著結實的屁股供他玩弄。
方叢掰開他一瓣屁股,用手指戳了戳他隨著呼吸收縮運動的肉穴,「一會做完我就給你燉買回來的湯,他們說見效特別快。」
方靖堯從枕頭下摸出一支潤滑劑扔下來,道:「快點。」
方叢撇撇嘴,心想一定要給這老騷貨一點厲害嘗嘗,腎虛還這麼不要臉。
他沒管那支潤滑劑,兩手把臀肉掰開,埋下頭,舌頭在肛門上舔了舔,舌尖就鑽了進去。
「唔……」
方靖堯沒料到這一出,腰部猛地一顫。
方叢掐了掐手中的屁股肉,舌尖在腸道裡頂弄,方靖堯立即發出舒爽的呻吟。方叢把舌頭退出來,在肛口舔舐,舌尖時不時又鑽入肛內將腸壁往外頂。
方靖堯是頭一次嘗到被舔肛的滋味。
方叢的舌頭又燙又濕,每舔一下,酥麻感便從尾椎衝上脊椎,他將腰都挺直,一隻手墊在臉下,減弱鼻腔裡帶出吟叫,一隻手開始掐弄自己的乳頭。
把方靖堯的穴口舔松,方叢下身也硬得發痛了,他退開臉,摸來潤滑劑,直接對準面前的肛門擠了一些進去,潤滑劑太涼,和剛剛方叢的舌尖形成巨大落差,方靖堯當即一哼,穴口縮緊。
方叢道:「爸爸,這是潤滑劑,你怎麼什麼都吸。」
方靖堯忙著喘氣,沒理他,少頃,抬了抬屁股,肉穴放鬆,方叢又擠了一點,才把管口拔出來,有液體立即順著肛口流出,方叢用指腹一抹,一齊塞入肛門裡。
由於剛剛做過擴張,方叢很快就能加入第二指,摳挖頂弄一番,又塞入第三指。
「癢嗎?爸爸。」
「癢……」方靖堯喘著粗氣,汗水從額角滾落,「進來撓……乖……唔!」
方叢手指摸到腸道內一點,聽見方靖堯聲音一抖,立即停下,用指腹輕輕按壓兩下,方靖堯眼角便濕了,臀部也擺動起來,自行讓方叢的手指在那出凸起上頂弄。
方叢另一手探到方靖堯身前,摸了摸他的陰莖,又粗又硬,便把手指從腸道裡拔出來,將自己的陽具頂了進去。
方靖堯發出一道壓抑的驚喘,稍有些長,又隨著方叢陰莖的抽插頂弄,改動著呼吸頻率。方叢剛開始很慢,手也從方靖堯陰莖上挪開了,彎下身子,胸口貼上方靖堯肌肉虯結的後背,抱住他的腰,吻他的肩胛骨。
「快。」方靖堯粗喘道,「磨蹭……」
方叢道:「慢些,還有爸爸你別碰下面,我給你多撓一會。」
方靖堯閉著眼睛,臥室裡一時只剩兩道喘息交纏,時輕時重,時緩時快。
「叢叢……」方靖堯忽然道,「讓爸爸……哈……轉個身……」
方叢又頂了幾下,從腸道裡退出來,方靖堯不等他搭手,就在他臂彎裡慢慢翻轉身子,雙手將他的肩圈進懷裡,兩腿張開,纏住他的腰。
方叢低頭在他額頭上一吻,咧開嘴笑,又把陰莖再度插入,加快了速度,狠狠操弄起來。
方靖堯想抱著他。
狼吃了興奮劑似的,也忘記剛剛自己還說過什麼了,一邊衝擊一邊咬方靖堯的乳頭。
「唔……撓一撓……前列腺……」方靖堯被頂得渾身顫動,還不忘指揮,「很癢……嗯!乖……」
方叢指哪打哪,照著記憶往那處凸點衝撞碾壓,一邊道:「還……癢嗎?」
「癢……」方靖堯合著眼睛吟叫,喉結上下滾動,「快些……」
方叢百般討好,打樁機似的來回撞擊,嘴上將腫大的乳頭嘬得扎扎響。方靖堯享受了一會,道:「深些……嗯……」
方叢又放棄前列腺,往腸道深處衝刺,也虧他爆發力非人,非但頻率似機器,連力道也拿捏妥當。不讓方靖堯受傷,又能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方靖堯被插射,量多又濃,甚至有失禁的錯覺,視線已經模糊了,滿臉都是生理性淚水。從餘韻中回神,他第一反應就是查看是不是真的尿出來了,萬幸,他愛刺激,但也不想在方叢面前狼狽到那個地步。
方叢比他恢復得快,卻一直賴在他身上,咬他的喉結,摸他下巴上剛長出的胡茬,再用另一首之間刮他紅腫脹大的乳頭。以往方靖堯都是很享受的,眼下他的才被指尖一碰,乳頭上便穿來一股強烈的刺痛。
他悶哼一聲,胸腔也顫了一下,眉頭蹙起,喘氣粗氣。
方叢嚇得停了手,「怎麼了?」
方靖堯將他的手移開,緩緩道:「估計破皮了,拿些消炎藥來。」
方叢忙從他身上起來,下床去開了吊燈,在折回來看,他手才過去,方靖堯又哼了一聲,他便不該再碰了,縮了手,仔細一看,居然有血絲。
方靖堯低頭看了一眼,道:「果然是沒吃過奶的。」
這狠勁。
不過這話脫口,他便不敢說下一句了,狼的眼圈都紅了。
方靖堯就見不得他這樣,心都揪起來,忙勾住他的脖子,抬頭在他唇上啄了幾下,又躺回去,看了他一會,笑起來:「又沒說你什麼,快給我拿消炎藥來。」
方叢「哦」了一聲,掉頭出去了。
方靖堯想提醒他穿件衣服,話還沒出口,人影都沒了。
方叢再進來時候,左手拿著消炎膏,右手端了杯冒熱氣的牛奶。方靖堯沒改被子,渾身光裸,坐在床頭玩iPad。方叢在他身邊坐下,把熱牛奶遞過去,他放下iPad,專心喝牛奶。方叢用棉簽蘸了藥膏輕輕在他乳頭上塗抹,這次方靖堯忍住了,只是胸口偶爾一顫,沒吭聲。
上完藥,方靖堯道:「冰箱裡有蛋,煮兩碗荷包蛋,一起吃。」
方叢剛學會用火不久,就會煮蛋。
狼點點頭,看著他把牛奶喝完,下了樓,乖得跟剛來時候似的。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睡得很早,以往方靖堯要健身、玩iPad或者看新聞,方叢也要看看動物世界,要聽聽歌,做一隻熱愛搖滾的狼,但今天,兩人好像都覺得這個家應該安靜一些。就在這間主臥裡,開著空調,熄滅檯燈,在偌大的床上纏為一體,又什麼也不做,不說話,只要感受彼此,在對方的體溫中進入酣眠。
這一晚,方靖堯沒有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