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負責
“其實我來這裡…只是因為師父要我過來試試水而已。”
林塵一下子起身,頭湊到葉恒的面前,雙眸純澈,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我看起來很蠢?”
葉恒看著眼前的離得極近的臉,很白,面部線條不冷硬,有些柔和,但卻因這人平日裡太過冷漠把那些柔和都掩蓋住了。
如今這人嘴角微微勾起,雙眸閃亮,竟然他覺得…很是驚豔。
“不,你不蠢,可我蠢。我蠢到輕信他人,蠢到沒有調查清楚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這裡,蠢到沒有做好萬全準備……蠢到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算計什麼,蠢到平日裡沒有細緻的觀察,蠢到如今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林塵語氣很是平淡,若不是那一個停頓葉恒甚至聽不出來這人竟在氣惱。
葉恒不知道如何接話,他只能聽著,但是林塵卻不在說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林塵就壓抑著,做事毫無條理,但卻忙碌,繁忙的事物讓他不能去思考,他也一點都不想思考。
“我放棄了…”
放棄了再去找什麼結果,放棄了再去找什麼線索,就這樣吧…
葉恒一點都不想看這樣子的林塵,好像是萬念俱灰,卻又還執著著什麼,同他想像的不同,這個人,心裡藏了太多的東西。
“但她要給我個理由…在那之前,才不要放棄。”
林塵輕哼了一聲。
“男主,你許久沒看見你的女主了吧,不用管我,康莊的愛情大路在前方等你。”
林塵一下子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的。
而葉恒卻感覺他壓根聽不懂林塵究竟在說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像個小醉鬼。
葉恒起身想要去喝杯水,卻忽然想到什麼。
“林塵,你是不是喝了什麼!”
“唔,沒有。”
“那就好。”
“但我吃了一個蛋糕誒。”
葉恒簡直不想說什麼了,這個地方的東西能隨便吃嗎!
但是葉恒心底卻隱隱期待著什麼。
林塵從進來開始說話就有些奇怪,但是這人太鎮定了,一開始竟然沒看出來。若是撕開了那層鎮定的偽裝,這個人究竟會露出何等的風情?
所以葉恒沒有動,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塵,然後他聽見了平穩的呼吸聲,這人…睡著了?!
不,不科學啊!這地方的吃食大多有加了有催情的效果的東西,雖然也就是個助興的玩意兒,但是也不該沒有一點反應啊!
難不成要蓋被純睡覺啊!
一下子葉恒驚醒了,不是純睡覺還能是什麼。
葉恒看著林塵的目光開始慌亂,然後急躁的離開了。
外室中,葉恒坐在沙發上發呆。目光毫無焦距,拿著水杯的手指都因為用力過大有些發青。
過了不久,葉恒就聽見林塵有些加重的呼吸。呼吸的音節是不時的露出兩聲呻吟。
藥效剛剛發作。
葉恒甚至能看清林塵在床上翻滾了一下,然後衣衫大開,露出了不少肌膚。
真是煎熬。
“阿塵,醒醒。”
葉恒默念了三聲色即是空,才敢進屋。
但是在碰觸林塵的一下還是有些被灼熱的肌膚嚇到。
葉恒耳邊仿佛有一隻天使和一隻惡魔。
天使說:喂!快去找藥啊!要不然藥效發作你是要趁人之危嗎!
惡魔說:趁人之危怎麼了,本來就是你把他帶過來,要是沒帶過來,現在都不知道被誰上了呢!瞧瞧這人多漂亮,腿筆直修長,纏在身上該是何等的極致!
然後小天使慢慢消失了,小惡魔陰險的笑了。
暖陽高懸,但在地下六層是沒有陽光的,燈光緩緩照亮的內室,葉恒看著熟睡的林塵,心中百般的愧疚,但在下一刻都消失了。
因為林塵醒了。
沒有愧疚,只剩下了惶恐。
林塵醒來,雙眸先是空茫,最後慢慢有了焦距,微微偏頭看著葉恒。
就這麼一個眼神,葉恒全身好似陷入了堅冰中。
嘲諷的,鄙視的,甚至憤怒的眼神他都想過,但是他沒想過這個人會用那種似笑非笑、毫不在意的眼神看著他。
林塵是驕傲的,他可以因為任務作出任何事情,但卻不會任何事都為了任務。
雌伏與人下,他能忍,那是因為那不是他的身體,那是因為那時的他沒有處於身體中。
他第一次與事務所失去的聯繫,就被上了,這種心情除了林塵不會有人理解。
像是把他的驕傲,他的自尊放在地上然後狠狠的踐踏。一點……都不好。
林塵起身,滿身的痕跡,以及後面那處難以啟齒的地方,都預示著,那不是夢。
裸露著全身,行動之中有些不便,但是他沒說過一句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之中隱隱有些怒意,但更多的卻是不以為然。
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傳了出來,葉恒松了一口氣,還會生氣就好。
俐落的穿了衣服,然後去廚房煮了粥。
浴室中的林塵只是呆滯的站在鏡子前面,看著水一遍一遍的沖刷那污穢的身體。
晶白如玉的手指緩緩撫上鏡子,碰觸著臉頰的地方。
他看不清。
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不知道外面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他所見到的每一個人他都不記得,也看不清。
淚水混雜著流了下來,最後林塵還是慢慢的躺在了浴缸中,泡在水裡。
水汽熏的白皙的臉頰慢慢爬上了紅雲,身體都變得粉嫩了。
【你在怕什麼】
——是啊,我在怕什麼。
【吾…不能幫你。】
——本少知道!你是世界,你需要為整個世界負責,而本少,只要對自己負責就好。不要…礙事。
“本少只需對自己負責。”
邁出浴缸,打開浴室的門便能看見葉恒端著粥站在外面。
不知道站了多久,粥都有些涼了。
“給本少查一件事,就當是昨晚的補償。”
“查東西當然沒問題,但是,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能不能給我一個可以一直看著你的機會。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