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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槍炮灰演繹錄》第62章
☆、第62章 路遇生槿

  “殺人當然不好。”趙簡之回了神,意外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阿魎轉身往房間裡走去,沒有說話。趙簡之關上了門一路跟進去。阿魎取了身上的劍放在劍架上,一邊脫衣服換了一身寬鬆宜睡覺的,換完才轉頭去看已經坐在了床上,假裝並沒有外逃的趙簡之。“你為什麼始終不肯當殺手?再這樣下去,你快死了。”

  趙簡之先是瞪圓了眼,接著倒有些垂下頭去了。靜謐的房間裡,只有布料摩擦被褥產生的細小聲音,像蝴蝶振翅,蜻蜓點水一樣細微輕柔。過了好一陣,他才說:“如果我以殺人為業,我怕以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再也不是原來的我了。那樣的話,有一天我哥哥找到我,應該不會再喜歡我了吧。……你爹娘親人總不會希望你做一個殺手吧。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了?”

  “……”竟被說中了。阿魎很小就到了斬風堂,已經記不清從前的事,也想不起從前自己是叫什麼了。但他也不覺得那是多麼重要的事,能被斬風堂擄走的不世出習武奇才,畢竟只是極少數。自己的來路應是十分正當,既是這樣,縹緲的過去又何必去懷戀?阿魎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

  趙簡之嘿嘿一笑,挺了挺胸:“我叫趙簡之,我哥哥給我起的哦。這個名字是不是起得特別好,特別有內涵?”

  若是旁人,一定會聽出這其中的不同尋常,尋常人的名字,怎會不由父母賜予,而由兄長賜予呢。但阿魎聽在耳中,並不覺有任何異常,他迅速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雖不覺多有內涵,也懶得和趙簡之貧嘴,他沉默了片刻,就聽趙簡之又把話題轉了回去,說道:“你應該多到外面走走,多看看戲,多到茶館聽聽說書,你自己就知道殺人是不是一件好事了。我以前大字不識一個,也沒有人教我,也是靠聽書學了許多道理的。”

  阿魎抬頭看了他一眼,“真的?”

  “這還能有假?”趙簡之理所當然地說,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兩隻腳的大拇指互相摩了一會兒,到底是耐不住性子,跐溜套上鞋下了床,跑到阿魎面前悄悄說:“你就讓我走好不好?我保證,就算我被抓住了,也絕對不牽連你。”

  這點阿魎倒是信的,看他在水牢裡堅持了那麼久還沒有認命就知道了。他看著趙簡之的眼睛——其實趙簡之的模樣在他腦海裡已經模糊了,但那時的這雙眼,像烙印成了一幅永久的畫,久久地留存在他的腦海之中,以至於他每想起趙簡之,都是一個面容模糊沒有任何長相特徵的人在那裡說啊說,蹦啊蹦,只有眼睛是清晰的。——這雙眼明亮得和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也許是這種帶有期盼性質的眼神具備煽動性,最後他竟然點頭了。等他回過神,趙簡之已經不見了。

  後來阿魎就再沒有見過趙簡之,不知道他是早就踩好了點,真的逃出去了,還是半路被頭領悄無聲息地抓住了,死在了什麼角落裡。頭領也沒有如何責怪他,那天晚上,他出門殺人了,看不住趙簡之很正常。後來逢休沐阿魎也沒有像趙簡之說的那樣,去聽什麼說書,看什麼戲。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和自己的沙漏為伍,安靜地坐著,一個人能看一天。小部分時候,才會去鎮上,去城中,有時座落在房頂,有時停留在酒樓,安靜地聆聽別人的喜怒哀樂。

  然後出師,獲得正式的名號,接取正式的任務。依然在殺人。一個又一個人。有時輕鬆取人首級,有時險象環生差點栽掉,遊走在不確定性極強的遊戲邊緣。偶爾也會對被殺者產生微弱的同情,日日夜夜,年年歲歲的堆積,終於讓他產生了不再隨便殺人的想法。十四五歲應是開始想要和全斬風堂作對的年紀,那種想要反叛的意念來得突然、強烈,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夠理智,但還是去做了。他放走了兩個任務目標,一對相依為命的可憐父女。

  然後理所當然地受刑,被罰,記上一等大過。就到了那個瓢潑傾盆的雨夜。那個雨夜裡的沈愉,是真的在發光的。他笑起來比趙簡之好看多了,他的眼睛仿佛也比記憶裡趙簡之那雙眼明亮了許多。在那一瞬間,沈愉對他所說的話,是無可抵擋的。

  他給了他一種錯覺。

  一種離開了斬風堂,世界可以更明亮的錯覺。

  但實際上,離開斬風堂之後,他還是隱在黑暗之中,偶爾能見到沈愉,他給自己一些期望和遙遠的光亮,就這麼過了下來。

  阿魎單腳曲起,踏在石墩平臺上,抬頭望漆黑的天。

  對於他和遠處的顧生槿來說,今晚是一個十足的不眠之夜。能憂鬱過後還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大概只有去了池嘉木莊中蹭床的桓昊了。

  第二天,桓昊果然如他所料早早地就來了,他看到阿魎十分驚喜,遠遠地就咻一聲蹦了過來,那個風一樣的速度差點沒嚇到路人。“阿魎大哥,你果然來了!”他整個人都洋溢著高興的氣息,蹦過來以後就笑得見牙不見眼,府門大開,對阿魎毫無防備之心。

  殺他,對於阿魎來說就是一瞬間的事。他不著痕跡地把手按在長劍上,聽桓昊又問自己“你昨天怎麼沒來?我等了整整一天!”阿魎握上劍柄,正要拔出,斜後方突然又傳來一個蒼勁渾厚的聲音:“桓賢侄,原來你在這裡啊!”阿魎聽出此人內功和聲音一樣渾厚扎實,扣在劍柄上的手掌不著痕跡地鬆開了,和桓昊一起回過頭去。

  原來是那天振振有詞要替天行道,並罩著桓昊的流刀門掌門展啟天。桓昊見到他也很高興,熱情地朝他揮了揮手,“真巧啊,展大叔!”

  展啟天笑得樂呵呵地上來,不著痕跡地打量阿魎一眼,方問桓昊:“這大清早的,賢侄在這地方做什麼啊?”

  “來等阿魎大哥啊!”桓昊十分熱情地幫阿魎和展啟天互相做了介紹,展啟天一直笑眯眯地,得知阿魎劍法好,還語氣真誠地誇了一句後生可畏,但阿魎畢竟是一個殺手,他殺過的人或許比見過的人還多,已經有了一種敏銳的直覺。他已經能看出展啟天笑眯眯的表像下,藏著的是不安好心。多半是沖著天機心法來的,而不是真的想幫桓昊奪回天機心法。

  只不過這大白天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殺掉桓昊也不是一樁易事。阿魎心思轉了轉,覺得展啟天是有備而來,恐怕是要跟桓昊套天機心法的事情,不會輕易讓自己單獨把桓昊帶走。若要保險起見,就要等到晚上了。否則不能一擊斃命,桓昊對他起了防備之心,以他的武功和輕功底子,自己再想殺掉他也不容易了。

  “咦!”阿魎正想著,桓昊又咦了一聲,緊趕慢趕往前跑了兩步,停在了顧生槿面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之前認錯人了,真是對不住啊。池先生說你沒抓到沈愉,那你知道他往哪裡逃了嗎?”桓昊這話一出,顧生槿就感到周圍有好幾道目光隱隱都射了過來。他也知道這是現在別人最關心的事了,但也是真心愛莫能助,只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朋友受傷了,沒有去追他,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跑遠,不是在周邊就是趁大雨回了杭州城。可以仔細找一找。”

  顧生槿沒跟趙摶之一塊出來,顯然是因為一夜過去,他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趙摶之,出來躲了個清靜。沒想到反而遇上了這個會天機心法的少年。看來今天的清靜是沒了。顧生槿看了看展啟天和那個大白天還一身黑的黑衣人,突然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眼熟。這身形……怎麼那麼像沈愉前段時間派來跟蹤他的那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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