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流言蜚語

　　孫平律師團發出去的律師函還是非常有效果的，十三樓和幾個轉載了的論壇都紛紛將照片給刪除了，也不再容忍相關人肉搜索的內容存在。雖然關於郭奕的事情依舊喧囂塵上，但是至少沒有開始那麼來勢洶洶了。好在新聞媒體還算自律，對於這種涉及個人私隱的案件沒有太過深究的報導，只是一些平權組織在新聞媒體上抗議，只不過這樣的抗議年年都有，於是也沒有起太大的波瀾。

　　因為外面的事情還沒有平息下去，郭奕便暫時在家休息。因為西橋中學被孫平抓住了“非法拘禁”的把柄，因此西橋中學也還是宣佈解雇郭奕，而沒有繼續向教師協會提請吊銷執照的申請。教師協會方面也樂得沒有這樣的申請，因為協會內部也知道這種吊銷申請是不符合憲法精神的，所以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混過去了。

　　不過讓孫平有些始料不及的是，關於郭奕的風波居然牽連到自己身上了。因為有關郭奕的討論在本地論壇還是沸沸揚揚，而大家很快也能將事情連線到自己身上。

　　最讓孫平覺得有些可笑的是，有人在帖子裡提及，孫平在學校主要有兩個職務，班主任和網球社指導老師。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孫平的班上全是男生，而同時網球社的正選隊員也全是男生。

　　帖子裡明裡暗裡都在諷刺孫平利用職權玩弄校園男生，建議相關部門對孫平進行調查。孫平沒有搭理這些流言蜚語，而校方更是沒有任何聲明。為什麼孫平的班上全是男生？那還不是學校學生處安排的。為什麼網球社的正選隊員都是男生？那是因為四中只有男子網球隊，女子網球隊還在籌建中。所以看上去似乎無懈可擊的證據，在事實上卻是漏洞百出。

　　“孫老師，我是《母語》雜誌社的林佳郡。我們想詢問您一件事，您是否願意在我們這邊出版您的小說集？”

　　因為接到上級的安排，林佳郡特意打電話向孫平詢問出書的事情。雖然雜誌對作者的推廣很有幫助，但是真正讓作者功成名就的還是個人的作品集。

　　按照《母語》雜誌社的想法，他們打算為孫平出三本小說集，分別是以《五葉箬》為代表的唯美主義、以《羅生門》為代表的懷疑主義，和以《鼠疫》為代表的存在主義。

　　《母語》雜誌社希望孫平能在年底的各大文學獎上取得好成績，那麼自然就要幫他出書來製造聲勢。

　　“哦，當然可以啊。”只要是個文人，心底多少都懷有一個出書的夢。孫平自然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知道有什麼需要我這邊做的？我會盡最大努力配合你們的。”

　　“孫老師應該沒有和出版社簽署什麼代理合約吧？如果只是雜誌投稿的話，那麼他們只享有三個月的專屬刊載權。”林佳郡知道孫平在其他雜誌也有投稿，所以特意提醒下孫平。

　　然後他又繼續說道，“《母語》這邊的版稅是和銷量掛鉤的，如果銷量沒有突破100萬本的話，孫老師您只能拿12%的版稅；但是如果突破100萬本而未達到200萬本的話，您的版稅是13%；如果達到500萬本，那麼您的版稅就是15%；最終如果能突破千萬銷量的話，那您就能拿到20%的封頂版稅了。”

　　孫平自己也瞭解了下這個位面的出版慣例。在嚴肅文學圈，長篇小說一般售價是35元左右，而小說合集則是40元左右，這是單行本的定價。作者發售單行本五年到十年之後，或是作者打算回顧自己寫作生涯的時候，一般會發行文庫本。

　　文庫本的裝幀和紙張比不過單行本，但勝在便宜，因此更得到讀者的喜愛。文庫本的售價一般都是25元到30元之間。

　　而作者的知名度也會決定小說集的定價及版稅，孫平雖然已經算是人氣作者，但是他在出版界還是新人級作者，故而12%的版稅起點已經是最頂級待遇了。一般的新人作者的平均版稅在5%到7%左右，並且不會有浮動版稅，故而孫平對於《母語》雜誌社的誠意還是很滿意的。

　　因為和《母語》雜誌社敲定了出書的相關細節，剩下就是合約和三審三讀的事情了，所以孫平的心情頓時變得晴朗了起來，上課的時候也特別有精神。而在下課的時候，孫平依舊和班上的男生完成一片，只不過有幾個男生忽然變得拘謹起來。

　　孫平起先也沒在意，只是後來聽到自己班上的男生跟別班男生吵架，孫平才發現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那天孫平照例去網球社準備指導正選隊員，剛好范奕倫雖然依舊傲嬌地不願參加網球社，可他卻表示想去球場鍛煉一下，所以孫平只好每天帶著這個特殊的社員去球社。而這天孫平和范奕倫路過籃球場的時候，剛好看到自己班上的男生和別班男生在爭執。

　　孫平立刻趕了過去，他可不希望自己班的學生捲入打架事件。或許對其他班的學生來說還不算特別的大的事情，可對勵志班來說那就是個大污點了。

　　“周子棟，別以為你仗著身高我們就不敢動你！學校裡誰不知道你們班的班主任是個基佬，只怕你們這幾個人的後門都被他開過了吧？或者是，你們班主任每天都等著你們去開他們的後門？舒不舒服啊？爽不爽啊？有這好事，以後也要叫上咱們哥幾個才對！”

　　“王顯哲，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我和你的事兒，你扯到我們班主任幹嘛？我們班主任什麼時候是基佬了啊？他是幹過你還是幹過你爹啊？爽不爽問你爹去啊！”

　　孫平在旁邊頓時有種躺槍的感覺，他很想對自己班的周子棟說，他對那個叼著煙頭的殺馬特男生沒有一絲絲興趣。

　　不過孫平板著臉道：“做什麼？要打架啊？要不要我讓訓導主任過來給你們當裁判啊？——還有這位同學，學校是禁煙的，你不知道？還有，你們班主任開學的時候沒讓你們讀《桃江四中學生行為規範》麼？不記得桃江四中是絕對不允許在校生吸煙麼？王顯哲同學，因為抽菸記‘書面批評’一次，記得下週一將檢討書交到訓導處那邊。此外，侮辱學校老師，記‘警告’一次。我會提議學校給你留校勞動的機會。”

　　孫平宣佈完處罰之後，就讓他們都散了，然後帶著范奕倫繼續往網球社那邊走去。

　　“孫老師，王顯哲那樣罵你，你不生氣麼？”范奕倫忽然問道，“還有，你是不是真的同性戀啊？”

　　“你有這閒工夫操心我的私生活，為什麼不加重一下你的訓練強度呢？就你那抽擊球也好意思叫抽擊球？不用我出面，連鐘國光都能完全封殺你。”孫平沒有直接回答范奕倫的問題。“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腳腕上的鉛塊加到5公斤，每天再多跑1000米。”

　　“孫老師，你太狠了吧！鐘隊長可是我們男子網球隊的隊長，人家在網球社都三年了，還拿過江南省高中生網球錦標賽的冠軍。更重要的是，人家已經打過未來賽，準備應對挑戰賽了。”范奕倫抗議道，“你不能將我放在他的水平線上啊！”

　　“你別忘記了，你可是震旦國青少年網球錦標賽u16和u13兩個組的冠軍！”孫平冷笑道，“以你的水準，你早在兩年前就應該打進挑戰賽，準備累積積分衝擊atp巡迴賽了！”

　　雖然四中這邊暫時還沒有流行起孫平的流言蜚語，但是社會上已經有些捕風捉影的話了。好在四中這邊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連忙發表一個正式聲明去駁斥這些說法。

　　因為有了四中的官方聲明，故而關於孫平的話題倒是沒有人再在公開場合討論了。至於私下的說法，孫平也難得去計較。只是對於孫平現在的遭遇，郭奕感到很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我的事情最後讓你也陷入麻煩中了呢。”

　　郭奕的表情好了許多。在家休養了一個多星期，有郭阿姨的陪伴，郭奕總算是從內心的糾結中走了出來。

　　孫平其實很理解郭奕的難受，被人揭露隱私本來就很難過了，而且還是被自己親密的人如此不留情面地揭露，郭奕的精神狀況能好得起來才有問題呢。

　　“你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有問題就要一起面對，哪裡算是麻煩呢？”孫平安慰道。“你那個朋友現在還和你聯繫麼？他是做什麼的？”

　　“他哪裡還敢和我聯繫？”郭奕苦笑道，“你的律師函寄了那麼多出去，連西橋中學和十三樓論壇都向你屈服了，何況他？我原本以為他窮點沒什麼，但是至少是個驕傲有自尊的人。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所謂的驕傲和自尊只不過是他自卑和怯弱的演示。哥，不用去找他報復了，他這種人不值得了。如果說有恨的話，那是因為我對他還有愛意。現在……他在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就好像路邊匆匆而過的人，我沒必要對他們生氣。”

　　“你能看得開是最好的，以後的生活還是繼續下去的。”孫平很高興郭奕這次沒有陷入牛角尖，“爸爸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出版社幫他，不過我估計你的興趣應該不在那裡。你想想看，是繼續宅在家裡當網路寫手，還是有其他什麼安排？”

　　“嗯，暫時還是宅在家裡當寫手吧。畢竟我擅長的事兒不多，以後再看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