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見知らぬ、天井

　　“該死！我不是讓後勤的人換了這難看的天花板麼？”再次從噩夢裡驚醒過來，孫平看著這陌生的天花板，忍不住罵道。

　　距離第一次和使徒艦隊的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周，雙方都非常有默契地保持了距離，沒有再進行接觸。當然，月球前線指揮部有派遣衛星和無人飛機前往使徒艦隊的母艦和副艦進行偵查。或許是對人類科技的蔑視，使徒艦隊並沒有對這些間諜行為有任何作為。

　　而同時讓人類尷尬的是，情報部也的確沒有搜集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母艦和副艦的護甲具有信號遮罩作用，人類已知的紅外線、紫外線、X光、雷達偵測都沒有任何訊號回饋。而在情報部研究著使徒戰艦的時候，作戰部也在召開緊急會議。

　　孫平身為作戰部部長，自然是在會議的主席位上就坐。根據事後統計，整個月球前線指揮部損失了113架宇宙戰機，其中朱雀級損失54架，雷鳥級損失33架，玄武級損失26架。而敵方僅僅損失了21架戰機，其中擊毀1架，另外20架只是擊傷而脫離戰線罷了。這樣的交戰戰績讓整個前線指揮部都感到羞辱，因此作戰部在對敵方戰機進行分析。

　　“敵機的護甲保護能力比起我們的預計要高出20%，因此雷鳥戰機常規火炮是很難擊傷敵機，朱雀戰機也需要多次擊中才能擊傷，惟有玄武戰機的火炮可以撕開敵機的護甲。但是，敵機的機動能力是我們的一倍到兩倍，雷鳥和朱雀還能勉強跟上他的速度，但是要進行有效射擊就非常吃力了；至於玄武戰機，那基本就是處於一個移動靶的地位。

　　基於目前情報的分析，東方賢者給予的建議是：一方面提升護甲能力，另一方面則是加強火炮輸出能力。至於機動能力，玄武戰機基本有朱雀和雷鳥的護航，因此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一個上尉說道。

　　“不用分析，我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呢。”身為暴雪高達戰鬥小隊隊長的西裔美國人何塞上校調侃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提升呢？如果沒有辦法提升，那麼說了也跟白說一樣。

　　你們要知道，坐在宇宙戰機裡的駕駛員都是我們人類！且不說宇宙戰機駕駛員的培訓成本有多高，就說你們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人類因為你們的無能而丟掉性命麼？在上次戰鬥中，如果不是我和我的隊友在盡力保護那些駕駛員，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聽到何塞恬不知恥地給自己臉上貼金，孫平這邊的三兄弟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尤其是小弟查理斯差點就要暴走了。

　　但是亞曆克斯卻搶在他前面反問了一句，“請問，當我們擊落了唯一一架敵機的時候，你們擊傷了幾架？當我們俘虜了一個使徒駕駛員的時候，你們又擊落了幾架敵機呢？大家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拋棄我們過去的一些隔閡，為水藍星的未來爭取一絲機會。如果你有好的意見，你就提出來！在會議上冷嘲熱諷有什麼意思嘛？”

　　就在何塞要反駁亞曆克斯的時候，孫平忽然開口了，“提升機動能力其實並沒有難度。當然，對於玄武戰機，我覺得提升速度就足夠了，畢竟它屬於太空轟炸機，機動性並非必需選項。反倒是雷鳥和朱雀，我覺得一方面提高引擎的輸出功率，另一方面可以加設幾個輔助推進裝置，讓雷鳥和朱雀可以做出更高難度的機動規避動作。

　　構思我這邊已經有了，稍晚我會和設計部交流一下，然後讓東方賢者做出最後的設計方案。惟獨這個護甲能力，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辦。如果我提升護甲能力的話，那麼飛機的機身必然會很重，將影響他的速度和機動能力。大家都想想，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私底下和我聊聊。”

　　散會之後的孫平也沒有搭理何塞臉上那嘲諷的笑容，何塞是一個典型的美國至上主義者，他非常瞧不起非美國的知識份子和軍人，他認為非美國的知識份子都是抄襲者，而非美國的軍人不是軍閥就是膽小鬼。因此他對於孫平出任聯合防禦委員會作戰部副部長兼月球前線指揮部作戰部長的職位是很不滿的，因為不滿，他非常反對在他的高達小隊採用孫平的訓練方式。

　　而且根據情報部的消息顯示，這位元何塞正在聯繫美國的程式設計高手，試圖重新編寫高達的作業系統。不過因為高達本身的系統保護，所以何塞的修改行為觸發了內部警報。在內部保衛處的警告之後，何塞才悻悻然地放棄了修改高達程式。但是他沒有採取孫平的訓練方法，也拒絕接受孫平霹靂小隊上傳的各種系統補丁。

　　其實傑弗遜將軍也看出來了，在實戰中，霹靂小隊的高達一個個仿佛真人一般機動靈活，而暴雪小隊的高達卻還是和機器人一樣。儘管傑弗遜將軍也不喜歡何塞這般的作為，但是何塞的姐夫卻是美國國會軍事委員會的資深成員，他手上可是有美軍的撥款權，所以傑弗遜將軍只能容忍何塞的胡作非為。

　　“博士，以上就是何塞上校與傑弗遜上將之間的關係。”一個清脆明亮的女童聲音在孫平的房間裡說著，“儘管何塞上校和傑弗遜上將都已經因為加入聯合防禦委員會而宣佈放棄在美國的軍職，但是他們的人際關係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如果傑弗遜上將支持博士您的話，那麼何塞的姐夫必然會報復傑弗遜上將身邊的朋友。所以傑弗遜上將只能在您和何塞上校的博弈中選擇中立，不過我認為，這對您還是有幫助的。畢竟您是作戰部部長，而何塞上校僅僅只是一名高達戰鬥小隊的隊長而已。”

　　“小紅，你不明白，高達戰鬥小隊對於現在的水藍星來說，就是戰鬥核心。”孫平淡淡地說這。

　　小紅名為火焰皇后，是孫平重新開發的另外一套人工智慧系統。和東方賢者的判斷系統是基於人類無數實例總結而來不同，火焰皇后的判斷系統則是根據其內核的邏輯系統進行自我判斷。火焰皇后被孫平植入了機器人三原則的修改版，人工智慧及機器人行為核心準則。

　　核心準則的基礎準則為“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不得任意採取行動，除非該行動符合核心準則”。第零核心準則規定：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整體，或者因不作為致使人類整體受到傷害；第一核心準則規定：除非違反高階原則，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個體，或者因不作為致使人類個體受到傷害；第二核心準則規定：人工智慧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除非該命令與高階原則抵觸；人工智慧和機器人必須服從上級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的命令，除非該命令與高階原則抵觸；第三核心準則規定：如不與高階原則抵觸，人工智慧和機器人必須保護上級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以及自己之存在；第四核心準則規定：除非違反高階原則，人工智慧和機器人必須執行內置程式賦予的職能；第五核心原則規定：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不得參與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的設計和製造，除非新的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的行為符合機器人原則。

　　而火焰皇后則是目前唯一被植入該核心原則的人工智慧，所以孫平放任其在網路裡學習和成長。而因為火焰皇后的操作介面是紅色，所以孫平稱呼其為“小紅”。

　　“那麼根據博士的說法，小紅是否可以認為何塞上校的行為違背了人類的族群利益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博士可以命令小紅對他採取抹殺行動。”火焰皇后非常認真地提問道。

　　“我特意給你賦予了女性的情感，還將你設計成少女的模樣，結果你卻如此暴力？”孫平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一個人工智慧，不能任何事都採取暴力的方式去解決。

　　暴力的確簡單，但是帶來的後果卻是規則被破壞。規則一旦被破壞，那麼重建的成本會非常高。我覺得我應該給你佈置一道家庭作業了，你去理解下什麼叫人類社會的規則以及歷史上規則被破壞和重建所造成的後果及付出的成本。我會在一個星期後檢查的哦！你先去學習吧，我休息會。”

　　小紅在螢幕上嘟著嘴消失了，而孫平則是面對著電腦螢幕開始思考起來。

　　“你覺得由你來打開這個潘朵拉魔盒真的好麼？”腦海裡，系統問道。火焰皇后系統的技術支援就是孫平腦海的系統，但是系統卻是對於設計火焰皇后是非常謹慎的。

　　“就算我不打開，總是有人要打開的。”孫平解釋道。其實在東方賢者問世之後，無數人都在模仿東方賢者並試圖突破孫平對於東方賢者的限制。

　　歐盟啟動了“雅典娜計畫”，而俄羅斯和美國也分別啟動了“福爾賽提（北歐神話中真理與正義之神）計畫”和“奈特（埃及神話中智慧之神”計畫“，分別興建屬於他們的人工智慧電腦。所以孫平才會搶在之前將火焰皇后弄出來，這樣即便雅典娜、福爾賽提和奈特都問世之後，能擊敗東方賢者也會被火焰皇后所阻擾。

　　一直沒有結婚的孫平都有點將火焰皇后當作自己的女兒了，他編寫了許多情感邏輯，並賦予給火焰皇后。雖然系統認為這對於人工智慧來說是累贅，但是孫平樂此不疲。

　　孫平躺倒自己的床上休息，頭上依舊是那最熟悉的陌生天花板。儘管來到這裡已經兩年有餘，但是自己無論如何還是不能適應這裡。

　　火星基地一切尚好，連周浩鑫都已經結婚並有了孩子，聽說預產期就在最近。而周家和孫家的農牧產品在火星基地非常受歡迎，郭奕也在火星基地的一所培訓機構當回了老師。

　　似乎，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