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命の選択を

　　“其實你和郭奕的事兒，我和你郭阿姨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孫爸爸笑著搖搖頭，“兩個這麼優秀的男孩子，這麼可能會沒有女朋友呢？要麼是你倆都是性無能，要麼就是你倆都對女孩子沒興趣。你和郭奕自然不可能是性無能，你郭阿姨可是幫你們收拾屋子收拾出避孕套的。所以，我們只能猜你們是同性戀。

　　當時我和郭阿姨還挺鬱悶的，怎麼我倆都有生出一個不喜歡女孩的兒子呢？等後來察覺你倆喜歡的彼此時，我和郭阿姨的震驚才更大。不過看到你倆小心翼翼地呵護這段感情，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只好和你們裝傻。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們卻覺得或許你倆在一起也是可以選擇的。畢竟愛情這檔事的最完美結果就是我愛你的時候，剛好你也愛我。所以我和郭阿姨決定不再干涉你倆的事，希望你倆能順其自然。

　　不過我們一直等你倆跟我們宣佈你倆的好消息，但是卻一等等了好幾十年。雖然現代醫學真的發達到我不敢相信，但是我和你郭阿姨畢竟是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了。萬一哪天再也聽不到你們的話，豈不是要錯過很多東西？如果你們真的決定好了，就回來告訴我們吧！”

　　孫平默默地跟在孫爸爸的身後，儘管基因醫學讓孫爸爸保持了五十幾歲的樣貌，但已經年近八十的孫爸爸還是有了不少老年病。儘管絕大部分的退化症可以利用人造器官進行替代，但每次手術對於老年人也都是種傷害。理論上的150歲壽命還是屬於極少數人，即便在醫學如此昌明的現在，能活到100歲的老人依舊是鳳毛麟角。

　　連基因與遺傳技術研究中心的白博士也在提醒孫平，隨著孫平年紀的增加，他和郭奕的孩子健康程度將相較于同齡孩子有明顯的差異。回到家後，孫平在玉米地裡找到了正在研究玉米的郭奕，將孫爸爸的話同郭奕說了。

　　郭奕沉默了一會，隨後慢慢地問道：“你的想法是如何？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不想再辜負你了，不僅父母的年紀大了，我們的年紀也大了。我不能讓你總默默無聞地站在我的身後，你應該站在我的身邊。”孫平忽然笑道，“假如這裡容不下我們的話，我的那支木星艦隊已經基本磨合完畢了，到時候我們就去浪跡天涯海角去好了。

　　母艦裡也有胚胎工廠，到時候我們要生一支籃球隊就生一支籃球隊，要生一支足球隊就生一支足球隊，甚至我們自己弄一個英超自己High都沒關係。”

　　孫平笑著說道，“反正也不需要你來生。”

　　郭奕只是笑笑，“好了，既然準備向我求婚，你總得有枚戒指吧？”

　　“我還真有。”孫平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枚戒指盒。打開之後，鉑金的指環上是碎碎的白鑽，而戒面卻是一枚粉鑽雕琢的心。孫平單腿跪下，“怎麼樣？還滿意的話，就請接受吧？”

　　郭奕將戒指拿了起來，然後笑著說：“我一直以為你們金牛座不懂的浪漫呢？沒想到你居然會選這麼有味道的戒指。”

　　“我其實也不會選，我就是告訴珠寶店的導購員，給我最貴的就是了。”孫平坦白道。

　　孫爸爸在農莊裡特意組織了一個小型家宴，雖然沒有太多人參加，但是孫平和郭奕得到了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大家喝著紅酒，品著農場裡出品的肉食和蔬果，偶爾還伴隨著古舊留聲機裡的爵士樂翩翩起舞。小小而甜蜜的慶祝一直持續到深夜，最後在焰火中結束。孫平終於光明正大地帶著郭奕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房間裡的故事就留給別人去猜測吧。

　　人類與使徒的和平談判在持續了三年之後終於有了結果，兩國締結了大使級外交關係，同時在使徒社會提供一系列科技援助之後，人類釋放了全部的使徒戰俘。不出意外的，斯普林特成為了首任使徒駐人類大使。按照水藍星與火星人類文明聯合體的內部規則，大使館將修建在水藍星，而總領事館則修建在火星。

　　其實讓孫平有些奇怪的是，銀河聯邦內部還保留了很多在孫平看來是歧視性的外交關係條款。比如，人類社會早就廢除了特命全權大使與特命全權公使之間的差異。其實大使級或公使級外交關係是一樣的，只不過按照古代封建社會的習慣，大國之間是互相派遣特命全權大使；但是大國向小國派遣的則是特命全權公使。

　　而銀河聯邦也保留了這個習俗，一般同階文明是互派大使；非同階文明則是低級文明向高級文明派遣大使，而高階文明則是想低階文明派遣公使。當然，還有些超高階文明看不起低階文明，那就只會建立起低級外交關係，只會設立一個辦事處。

　　“沒想到我才一年沒有和你倆見面，你倆就結婚了。”斯普林特擔任大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參觀火星農業發展有限公司，也就是孫家和周家在火星的產業。

　　相較于人類文明對於農業的精通程度，使徒們對於農牧業的熟悉程度就有些落後了。而使徒剛好又掌握了幾顆非常適合發展農業的星球，為了供應本星球以及出口星際市場，斯普林特有邀請火星農業發展有限公司前往使徒星球的想法。尤其是基因技術和農業的完美結合，讓火星的地下基地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同時好幾個最新修建的地表農業基地也讓原本荒涼的火星有了一絲綠意。雖然這些地表農業基地都建設在封閉艙內，但從太空視角看過來卻是非常美麗的。

　　“不過我最近聽說了一個不是特別好的消息，根據我們的情報網顯示，你們的水藍星開始誕生了一種‘純血統運動’，對於基因技術、遺傳技術是持絕對的反對態度，同時對於同性結合也是反對。尤其你們的基因技術和遺傳技術的主要支持者還是孫博士這位同性戀者，所以‘純血統運動’的人將矛頭完全對準了你。虧得你當初選在火星定居，否則在水藍星早就被他們這些極端分子給暗殺了。孫，我還是建議你去我們的星球或殖民地居住比較好。”

　　“沒關係的。”孫平搖了搖頭。

　　從木星艦隊那轉移過來的生化人已經組成了對孫平和郭奕絕對忠誠的秘密警衛，有他們的保護，孫平倒是不擔心自己和親朋好友的安全。唯一讓孫平厭惡的就是媒體上對自己似有似無的敵意和來自政府層面的抹黑，好在當年的颶風文化已經成為了兩個星球上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媒體公司，因此抹黑和敵意還是只能停留在小規模上，否則就會惹來報復。

　　同時因為孫平在當年的反擊戰中表現出色，軍中對於自己依舊是崇拜和尊敬的，因此孫平對於政客們的嘴臉倒是挺無所謂。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斯普林特聳聳肩。

　　結束了對火星農業發展有限公司的考察之後，斯普林特返回到他位於水藍星的大使官邸。而無官一身輕的孫平和郭奕在網路上建立了一個名為“文化里程碑”的網站，孫平會定期以自己的觀點對人類文明進行講解。以語文老師的功底，孫平的這檔視頻節目倒是頗受歡迎。不過讓孫平覺得厭煩的是，自己開始的這檔純學術節目也被政客們和磚家叫獸們看上了，時不時要批判一二。不過孫平依舊沒有和他們爭執，而是整理著火星文明和水藍星古代文明的內容，然後用通俗的語言進行講述。

　　日子依舊平靜地過著，讓孫平意外的是，周爸爸突然因為心梗塞而死亡。儘管周爸爸等人都被孫平要求每季度進行體檢，但是心梗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因為周爸爸一直沒有查出心臟方面的疾病，所以沒有準備此類藥物，儘管有家庭急救機器人的幫助，但是周爸爸還是在送醫後不治。孫平發現孫爸爸在周爸爸的葬禮之後，精神狀態明顯衰老了許多。雖然孫平安排了體檢和會診，但是醫院也沒有給出明確的診斷結果。

　　最後還是郭阿姨說了句，“有的時候啊，老而不死是為賊。醫學太發達了，總是不死也是個大麻煩。”

　　發達的醫學讓富裕的人群獲得了越來越長的壽命，可是普通人的壽命卻沒有太明顯的增加。水藍星的平均壽命只有72歲，火星的平均壽命略高，但也不過是76歲罷了。但是對於富裕人群來說了，百歲並非不可企及。不過孫爸爸這個年代的人，要麼就是先天損傷太大，即便醫學再昌明也沒有太多的幫助。隨著這群老人的故去，孫爸爸身邊的朋友也越來越少。

　　對於孫爸爸情感方面的卻是，孫平和郭奕也是愛莫能助。除了孫平抽了更多的時間陪孫爸爸釣魚，郭奕也花了大量時間在家做飯做菜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好在孫濤的幾個小孩讓孫爸爸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不少，要不然孫爸爸的情感低落程度還會更多。

　　孫平沒有辦法說科學的發展是不對的，但是因為科學的發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社會有點追不上去，導致社會沒有辦法去調節人類在高速科學發展下的情感缺失。孫平想了想，就將這個問題寫成了文章，發表到了與自己相熟的媒體上。

　　讓孫平意外的是，自己的疑問居然得到了不少人的回應，有關科學與人文的關係，再度成為人類社會的討論熱點。因為孫平的努力，很多人都開始停下來思考人生與社會的關係，雖然也有認為孫平在故意拖慢科學的發展，可是孫平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而在暗中一直等待孫平把柄的人，此時正彈冠相慶。

　　孫平雖然在極力避免麻煩，但是有的時候，麻煩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