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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第64章
幫補番外

 番外一 渣攻回憶錄1

   「魏宇,今天家裡蒸螃蟹,你留下一起吃飯唄。」

   紀之樟跟我說話的時候,那個小傢伙正躲在角落裡偷看我,以為我不知道。

   「不了,我得回去。」我想了想還是說,「別這麼叫我。」

   紀之樟拍了下我的肩膀:「還非得連名帶姓地喊你?生不生分啊,魏宇,魏宇,魏宇,我就叫你魏宇,不行嗎?」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尤其是中間那個字。可我已經習慣隱藏情緒,而且對方還是紀之樟,來到這裡後第一個對我表達善意的人。

   「行,隨你。」我說。

   我沒留下吃飯,父親叫我回去,今天是姓魏的那個女人的生日。

   紀之樟拉著臉送我出來,我跟他說下回的,他就又笑了,說一言為定。

   走之前不經意回頭瞟一眼,那個小傢伙露在門邊的半個腦袋立馬縮回去了。

   傻乎乎的,一點兒都不像紀之樟的弟弟。

   晚飯時間,我把準備好的絲巾送了出去,魏萱一臉驚喜,說非常喜歡這個花紋。

   睡前我就在廚房的垃圾桶裡看到那條絲巾,包裝都沒拆。

   不過這不值得放在心上,也沒什麼好生氣的。這個家裡,大家都在演戲,演母慈子孝,演其樂融融,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出國之前,父親帶我回祖籍所在地磕頭燒香,把我的名字正式登上族譜。

   晚上回去後魏萱臉色很難看,關上門都聽見她和父親吵架的聲音,到最後還哭了。

   我一個人在隔壁的隔壁安靜地看書。

   她流的眼淚還沒有媽媽的千分之一多,以後有她哭的時候。

   走的那天只有紀之樟來送我,他去過英國遊學,說那邊的東西很難吃,給我塞了一大包吃的。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只知道這些吃的肯定支撐不到我回來。我想對他說別忘記我,可是時間那麼長,人都會變,口頭上的東西最做不得數了。

   到英國不過一週,我就吃膩了漢堡薯條。打開紀之樟給的大禮包,裡面儘是他自己愛吃的,各種型號的火腿腸,還有xx碼頭的速凍水餃。

   他是真的沒有生活常識,水餃早就化過凍,都黏在包裝上了。

   我還是支起鍋煮來吃,吃完從袋子裡摸到一小包水果糖,紀之樟不喜甜食,我給他QQ留言問是不是放錯了,他十幾個小時後才回我,說是問他弟弟要的,為了讓大禮包裡的食品種類顯得豐富些。

   我剝了一顆放嘴裡,挺甜。

   倫敦每天都霧濛濛的,很少看到太陽。這裡的人也很冷漠,都刻意保持著距離,這一點正合我意。

   安寧的日子過一天便少一天,我開始寫博客,記錄所見所聞。固定觀看者只有紀之樟,他會用英文回覆我,我們假裝是網友,經常在評論區下面聊幾個來回。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偶爾會有一個ID為「LittleStar」的人給我回覆,第一次跟我打招呼就是一句「Good morning」,我沒回覆他。

   不理他,他反而更起勁。他越來越頻繁出現,有一天我看到他的評論「Do you have a dinner?」,沒忍住回覆:8小時時差,語法錯誤。

   這讓我想起紀之樟的弟弟,好像叫紀之楠,英語成績很差,給他講題他永遠傻乎乎盯著我看,問他聽懂沒,他就「啊」地張張嘴,然後搖頭。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笨。

   LittleStar沒有回我,我發新博客他還是會評論,沒事人一樣。我沒再回覆過他,也不想看他那堆亂七八糟的英文。

   本科最後一年,我在博客上發了畢業證書,紀之樟對我說Congratulations,LittleStar也留言了,破天荒打了很長一段英文,大致看了下,他說為我高興,他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正在為之努力。

   我只想笑。這才不是我想做的事。

   讀研後學習很忙,忙到沒空去想其他事情。難得有一天在網上碰到紀之樟在線,我才意識到很久沒有跟他聊天了,竟也沒有什麼思念的情緒。

   人果然是會變的。或者應該說,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存在割捨不下的牽絆。

   他言語中也透出疲累,說剛從實驗室回家,開電腦查點資料。我們都不想提工作和學業,而我的生活像在流水線上一樣乏善可陳,只能由他來尋找有意思的話題。

   紀之樟:我弟弟你還記得嗎?他進娛樂圈了

   我皺了皺眉:娛樂圈?

   紀之樟:嗯,演戲。昨天摔傷腿回來休養,可憐巴巴的

   我不懂演戲為什麼會摔傷腿,我只知道娛樂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那個便宜二哥秦魏峰最喜歡玩娛樂圈的明星,三天兩頭換,有時候還帶回家裡玩,很髒。

   算起來那個小孩兒今年不過18歲,我一直記得他的臉,又小又白,眼睛大而亮,做演員的話應該很招人喜歡。

   18歲……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好好在學校裡待著,進什麼娛樂圈?

   第四年的秋天,我依舊沒有回國,不想回去,也沒人希望我回去。

   倒是LittleStar,在博客上問我有沒有回國的打算,說這個時間可以吃到桂花糕,又說巧克力蛋糕也不錯,吃甜食心情會變好。我突然對他產生好奇,點進他的博客,他只發過一條博文,是受傷纏繃帶的一條小腿,地板花紋和邊上形狀特殊的藝術燈和紀家客廳裡的一模一樣。

   原來他就是那個小笨蛋。

   我不想深究他這樣做的原因,他看起來很單純,眼神乾淨清澈,不是能幹壞事的那類人。

   可是他進了娛樂圈。

   魏萱也是演員出身,能把秦晟綁住這麼多年,穩坐正宮位置,手段了得。還有秦魏峰身邊的鶯鶯燕燕,心機耍遍,沒一個善茬。

   想到這裡,我沒來由地有些煩悶,把剛點開的頁面關掉了。

   第五年,我提前結束學業,坐上回國的飛機。

   重新踏上故土,來不及感慨萬千,等待我的是一場殘酷的鬥爭,背水一戰,沒有退路。

   秦家還是老樣子,魏萱亦沒變,她保養得當,舉手投足雍容得體,貴氣十足,跟我媽媽臨走時的滿頭銀絲、形容枯槁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不愧是演員,比從前更壓得住情緒,將「慈母」的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我剛進入秦氏集團不久,她就開始幫我張羅婚事,妄圖把我捏在手心裡。

   我當然不能讓她如願,我心裡早就有自己的擇偶標準——家世尚可,能讓魏萱和秦晟放下戒備,性格綿軟好拿捏,最好能為我所用。

   滿足這些條件的人很多,我也不著急,慢慢挑。

   回國一月後,我和紀之樟才都抽出時間聚一聚。地點定在他家裡,上高中時我經常去他家,他父親是商人,於情於理也該去走動走動。

   紀家還在老地方,我買了禮品上門,紀伯父親自給我開門,剛坐下就熱情地問我現在的工作情況,我應付好一陣才輪到和紀之樟說話。

   他還是老樣子,斯文,和善,脫了白大褂完全不像在實驗室擺弄試管燒杯的研究員。五年沒見,我們還和當年一樣投契,聊這些年的閱讀和見聞,有說不完的話題。

   我想起剛認識他的那段時間,總是忍不住想靠近他,因此還以為自己對他有不同尋常的感情。現在想來,不過是因為從來沒有交過朋友,分不清好感的界限,再加上紀之樟如此優秀,在人群中本就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耀眼存在。

   書上不是說愛情來臨時,隨著多巴胺的分泌,會產生幸福、激情和狂熱的感覺嗎?我對他連心跳加速的表象反應都沒產生過。

   小時候外公找人給我算命,說我天性涼薄,這輩子難與人結善緣。我相信科學,可他猜得很準。

   無論什麼樣的感情,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

   午飯吃到一半,紀家小兒子回來了。

   他帶著帽子口罩,拎著個大行李箱,風塵僕僕地推開門,像是著急跑回來的,在餐桌上坐下的時候還在喘。

   紀伯父訓斥他不懂禮貌,他衝我點頭,小聲喊:「秦先生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似乎比剛進門時更紅了。

   吃過飯,我沒有多加逗留,走到院外拐角處,餘光又瞥到一個黑影在門口探頭探腦。

   他除了長高不少,其他看起來一點都沒變。

   接下來的日子更加忙碌。

   父親興許是聽了魏萱的勸,對我戒備重重,我在集團旗下的一個電子產品公司裡做了大半年的策劃部主管,年末才獲得一次晉陞。

   這太慢了,遠遠不夠。

   我開始認真考慮結婚的事。說是認真,實際上再兒戲不過,我甚至連對方的面都不用見,就知道他/她是不是我要找的理想配偶。

   父親給我尋了幾個條件相當不錯的世家千金,我表示高攀不起,接二連三地拒絕,他表面上遺憾,心裡不知道鬆了多大一口氣。

   下半年應酬多,再加上魏萱把我要成家的事透露出去,各種聚會邀請紛至沓來。社交活動有利於拓寬人脈,我參加過幾次,也遇到幾個條件符合的對象,回去魏萱問我怎麼樣,我都說挺好。

   我把他們挨個編號,到時候骰子一扔,誰朝上就選誰,簡單至極。

   比起那些,讓我意外的是在聚會上見到過幾次紀之楠。聽說當明星也需要交際,尤其是不紅的,削尖腦袋往這種場合裡擠,盼著被哪個老闆看上,從此星途坦蕩。

   他生在紀家,應該不缺錢,跑來這裡的原因有待商榷,但來這種場合的人都帶著目的,我不信他單純地喜歡喝酒,或者喜歡熱鬧。

   昨天晚上李少在私人會所攛的局紀之楠也來了,坐在角落裡捧著杯酒發呆,有人拉他獻歌一曲,他搖頭不願意,周圍人鬧著讓他罰酒三杯,他真就老實巴交地喝了。那酒後勁大,我都受不住,沒多久他就在那兒搖頭晃腦,一臉痴傻相,咧著嘴笑。

   李少不知從哪兒請來的兩個雜碎人,湊到他跟前去,一看就沒安好心。我坐的位置正對紀之楠的方向,燈光昏暗,視線避無可避,我看見有隻手往他屁股上摸去。

   畢竟是紀之樟的弟弟,我還是出手管了這個麻煩。

   扶著醉鬼出門,冷風吹過來,他團著手腳往我懷裡鑽,我討厭他這副樣子,把他往外推,他抬頭看我一眼,然後笑彎了眼睛,拉長聲音喊我:「秦——先——生——」

   把他送回家時,紀之樟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我隱隱猜到點什麼,但拿不準該怎樣詢問。

   或許不要開口比較好,順其自然,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

   最近公司裡的女員工都在討論一檔真人秀,我從她們口中聽到紀之楠的名字,他好像還挺紅。

   那天從隔壁市談完業務回來的路上,我開了半天的車,累了就停在市郊人造湖邊上抽菸。

   旁邊有百十個人聚在一處,地上架著攝像機。我這邊剛抽兩口,就聽見有人尖叫,女人的聲音響徹雲霄:「紀老師落水了!」

   我記不清當時自己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已經跳進湖水裡了。

   十一月份的首都溫度很低,只有我一個人下水救援,等我把已經不亂撲騰的落水者拖到岸上時,周圍人又哭又喊地圍上來,我只來得及探了下他的鼻息,就被擠出去了。

   還有氣。

   是紀之楠。

   過幾天我就到他的電話,他似乎還沒大好,說話細聲細氣的,結結巴巴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想請我吃飯。

   我客氣地說最近忙,不用放在心上。

   掛了電話後我想,也許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

   就在預備扔骰子結個婚的檔口上,我接到紀伯父的電話,他以個人的名義約我單獨見面。

   剛坐下來他就單刀直入地問我是否有意向與紀家聯姻。我早有心理準備,並不驚訝,只說這事應該同我父親商量。

   紀伯父笑了笑,說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我的意願。

   紀家知根知底,能規避不少潛在的風險,我怎麼會不願意。

   沒過多久,兩家人訂個包廂吃了頓飯,婚事就這樣定下了。

   那天紀之楠在桌上沒喝酒,許是怕自己再失態。父親和魏萱給他封紅包,紀伯父催他給長輩敬酒,他手忙腳亂,捧著酒杯的手都在哆嗦。

   最後那杯酒我代他喝了,我告訴父親說小楠不會喝酒。

   坐下的時候,我看見紀之楠耳朵尖通紅。他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我的衣角,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謝謝。」

   我不確定他這個時候是不是在演戲,看起來十足乖巧,是我需要的那一款。

   從日常表現來看,他聰明不到哪兒去,將來就算耍心機也躲不過我的眼睛。

   況且,他好像真的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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