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4章：奶奶之死！（上）

　　我腦海中的視野一分為二，左邊是霧家老二的視角，右半邊只能以第三方的視角看到他，卻看不到其餘的事物，我心說這信仰之力真夠神奇的。

　　五尺山事件之後，霧家老二落單了。也身受了不小的傷勢，真元恢復過來時，他自身真元已經剩了不到五分之一。過了沒多久，他遇到了虹之空手派的青銅和紋銀，對方由於身體素質絕佳，沒有半點傷勢。於是仨人結伴而行，尋找著失散的眾人。

　　讓我感動的是，霧家老二那時竟然把找我放在了第一位，其次才是霧家兄弟、薑老辣。連青銅和紋銀也是如此，把刺金門主排在我之後，由此可見，霧之使者和力之尊者不是虛的名號！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我暗自決定了，如此把我當回事的霧家老二。不能讓他白死了！一定要報仇！

　　霧家老二和青銅、紋銀由於沒有方向感，也和我們一樣順著一條線直走，開啟了大海撈針的模式。

　　我靜心觀看著腦海中信仰之力所顯化的影像，直到九個小時前，他們仨抵達了這個位置，此處冰地上坐了一個男子，對方的衣物讓我極為熟悉，我想了半天，忍不住低頭，竟然和自己的衣物一模一樣，媽的……撞衫了麼？

　　我直覺有點不對勁兒。

　　霧家老二也把那男子的背影誤認是我，他衝上前關切的詢問。

　　待我看清楚對方抬起頭那一刻的相貌時，竟然……真的是我的第二張臉。牛二！他的雙膝之上，平放著一柄長槍。

　　那個「我」微笑的看著霧家老二，「迷失了這麼久，終於看到熟悉的了。」

　　我心頭震動，這什麼情況。竟然冒充我？神態、表情、動作還有聲音完全如出一轍！怪不得連這三位強者也沒有看出端倪，畢竟他們和我接觸的時間挺短的，我身上辨識度最高的就是異色瞳孔了。

　　霧家老二無比的開心，他急忙喚來紋銀和青銅，「咱們信仰的老大在這！不過……真元幾乎沒有了，氣息也虛弱，我們先帶他找出口再回來找其他人吧。」

　　「好啊！」

　　青銅、紋銀二位長老爽朗的笑著。後者準備上前把「我」背起來。

　　這時，「我」拒絕了二位鋼鐵大蝦的提議，看向霧家老二，「作為我的信徒，如果我能恢復實力並提升境界，你會全力以赴的幫助我嗎？」

　　霧家老二眉毛微微一緊，旋即鬆開，「會的！」也許這時候他心裡也察覺到了不對頭，但我這獨一無二的賣相還有毫無詫異的樣子，他只稍微疑惑了下就沒再多想。

　　我心裡急死了，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媽的！如果不出意外，兇手就是這個「我」了，怪不得霧家老二死相極為平靜，起初還以為他是被強者直接滅殺了靈魂，現在才知道是主動的。

　　我按捺住怒火，繼續看著。

　　「我」站起身雙手抵住了霧家老二的一對肩膀，「把你臉上的朦朧霧去掉，讓我看一下本來的面貌。」

　　霧家老二當即撤去了霧態防護。

　　「我」凝視著對方的眸子，霧家老二的眼中只有「我」妖異的雙色瞳孔，彼此四目對視著，青銅和紋銀在旁邊奇怪極了，雖然我腦海中的視野看不到旁邊的他們，不過能聽到笑聲，以為他們的力之尊者是一隻基佬。

　　過了沒多久，「我」鬆開了手。

　　詭異的是，霧家老二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死而不僵，還保持著之前的形態。

　　期間的對視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遺憾的是，我只能看到霧家老二的經歷，卻無法感知對方身體的變化。

　　我腦海中的視野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塊，雖然霧家老二死了，但他的眼睛沒有閉住，所以右半邊的第三視角消失，只剩下了左半邊他的第一視角。

　　紋銀、青銅看到霧家老二死掉，他們詫異不已，急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煞有其事的說道：「老二的靈魂在之前五尺山崩塌時，損傷過重，早已是強弩之末。遇到我之後就鬆懈了，我還沒來得及和他的信仰之力溝通，他就衰竭了。」

　　我知道「我」說的一切全是假的，霧家老二自始至終就沒有傷到靈魂，問題絕對出在之前的對視，奈何我無法讓時光倒流趕到這裡挽救這一切！

　　紋銀和青銅並未對「我」這力之尊者有絲毫的懷疑，他們帶著虛弱的「我」離開了。

　　我腦海裡的視角只有冰地，一動不動。

　　霧家老二的死和「我」脫不了關係，但他為何會變成這肉雕模樣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憤怒的許久，我打算關掉腦海呈現的影像時，霧家老二的視角有了動靜！

　　「我」竟然獨自折回來了！

　　我眼皮狂跳，紋銀和青銅呢？他們該不會和霧家老二落得一樣的下場了吧！我額頭青筋暴跳，想看「我」返回霧家老二的身死之地究竟想搞什麼鬼。

　　「我」抵達了霧家老二眼前，扶正了屍體，抬手拿起一把刻刀，刀光閃爍猶的刺挖摳向霧家老二，視角中他自己的肉沫子翻飛，對方刻刀留下一道道殘影。

　　過了約有一刻鐘，那個「我」滿意的審視著霧家老二，旋即氣勢一變，妖異的邪性氣息突然釋放，包裹向霧家老二，還張大了嘴巴如鯨魚吸水般狂吸。

　　這……竟然是一個下等實力的地聖！

　　我清晰的看到視角里霧家老二自己身上出現無數小光點被攝取入了那個「我」的口裡，持續了半分鐘，「我」打了一個飽嗝，收斂住邪氣，嘴角抽動詭異的笑了下，境界似乎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了，雖然還是下等實力，但已經接近中等了！

　　「我」扭動身體，飛快的奔往之前離開的方向。

　　視角再次定住，霧家老二靜靜地躺在這兒。

　　青銅和紋銀則生死未卜……

　　我走馬觀花的跳看了八九個小時，我們一行人的趕到，發現了他遭遇了不測。在此之前，這裡沒再有任何事物出現過，直到師父將其眼皮閉攏時，我腦海裡的視角忽地暗淡消失。

　　難以想像霧家老二臨死時心情會是如何，由於不知道那個「我」不是我，他心裡可是被自己信奉的「霧之使者」殺死的！

　　媽的，這是什麼邪功？

　　把一個大天位巔峰的強者通過對視殺死，再跑回來進行血肉雕刻，完事張大嘴巴攝取了一大堆光點，境界上躥了一大截子！

　　我忍不住握住拳頭，發狂似得砸向冰地，「該死！」

　　「怎麼回事？牛二，你究竟感知到了什麼？」寧疏影按住我肩膀，穩著我體內狂躁的真元。

　　過了一會兒，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感激的道：「謝了。」

　　寧疏影嘴角淡淡地一勾，「分享一下。」

　　我登時語塞，不知該怎麼說，吭哧癟肚的凌亂說了好久，眾人仍然雲裡霧繞的。我一咬牙，把這份記憶通過真元手段複製了九分，人手一枚供其感受。

　　很快，所有人臉色變的特別難看，他們並不懷疑這記憶印記的真實性，因為不是親身聽過或者看過的，無法復刻。圍畝雙扛。

　　「這個牛二……該不會是真的牛二吧？」寧疏影幽幽的說。

　　「如果不是他和霧家老二還有紋銀、刺金的交流，以及他雙膝之上那把長槍，我的確會以為是真的牛二。」我仔細的回想著，分析的說：「就算長的一樣，衣物不可能同步啊，連槍都是紫劫同款的瀝源神槍，還知道我是力之尊者、霧之使者。知道這事的，也就咱們幾個而已和沒在場的鋼鐵大蝦以及霧家三兄弟，況且真牛二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其邪功也格外的詭異，那個霧家老二眼裡的『我』，究竟是誰？」

　　「一模一樣，就算我看到了，也不會有絲毫的懷疑，唯一的不同就是舉動，那個『牛二』說話的方式。」蒼井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換了你，是不會提那種話的。」

　　眾人也點頭。

　　薑老辣唏噓不已的道：「小主，還好我們之前一直和你待在一塊，能作證這不是你幹的。」

　　這真的太恐怖了……

　　我雞皮疙瘩都忍不住浮現。

　　而爺爺卻始終沒有言語，他低著頭沉思，表情變了又變，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有時還會閃現出憤怒之色。我注意到這一狀況，心臟猛跳，難道爺爺有什麼猜測？

　　沒多久，爺爺的怪異也被眾人察覺到了。

　　「聶老，想到什麼直說吧，我們也好有個參考。」師父開口說道。

　　爺爺心不在焉的說：「難道……他也進了冰心絕地嗎？」

　　「誰啊？」

　　我們眼裡出現了大大的問號！

　　「初兒，你知道我為什麼這些年來沒有回過一次家嗎？」爺爺忽地問道。

　　我疑惑的道：「您說過有幾個邪聖仇家。」

　　「這只是其一。」爺爺像是決定了什麼事情般，他歎息的說：「如果只是如此，我會把你們全接過來一塊住的。其實，我是愧疚啊，心裡邁不過這個坎，不敢面對兒子、兒媳還有你！」

　　「爺爺……」我竟然第一次感到這個活寶老人身上透著難以抑制的傷感，他……終於要展現真實的內心了嗎？

　　眾人悄無聲息的讓出空間給我們這對爺孫，但爺爺卻揮手說道：「大家也一起聽聽吧。」他嗓音哽咽的說：「之前你好幾次提到你奶奶，但我卻從沒有對此有過回應。因為，她是我親手殺死的啊！」

　　我腦海轟地像炸開了一樣，不可思議的看著爺爺，連師父也滿面驚色。

　　「為什麼……」我渾身悸動。

　　「那時，我和你奶奶極為相愛，因為上師界險象環生，決定讓子孫過正常的生活，但我們卻離不開上師界了，完全出於習慣吧。」

　　爺爺老淚縱橫的說道：「有一天，你奶奶以前結過仇的一個邪師來尋仇了，她有事不在，對方的境界還有實力已今非昔比，比你奶奶要強大，卻和我不相上下。」

　　我心頭疑惑，這和殺死霧家老二的邪聖莫非有關聯……

　　「就在我即將把那邪師滅殺之際，不知怎麼的，我眼前一變，他忽然變成了你奶奶，氣息一模一樣，衣服還是我送她的那身仿製寶衣，法物也是如出一轍，我有點分不清虛實了，但知道這是假的，但耽擱了這麼一刻，對方有了逃離的時機，我追趕的途中，終於找到了對方，他還保持著你奶奶的模樣，已經傷重再無逃脫的可能，哭著求我放過他。」

　　爺爺已是泣不成聲，他淚眼朦朧的說：「我當時心想著這邪師萬一利用偽裝以你奶奶的模樣四處樹敵，豈不是沒有安生日子了？就拿直接以黑刀把對方的身體斬碎……也是那一刻，我看到了樹梢上站著的邪師，終於發現，自己殺死的……是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