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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同於澄瑞亭這邊,浮碧亭裡場面很是熱鬧。

  有男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有酒,有酒自然少不了有美人有歌舞,尤其正值中秋佳節,應景賦兩首詩也要的。

  弘景帝今日也十分高興,特意拿了綵頭出來賞人,一眾勳貴高官家的年輕子弟便紛紛踴躍爭先。

  另一頭,惠王及安王等人坐在一處喝酒。

  幾人來回的推杯交盞,一副不把彼此灌趴下不罷休的模樣,關鍵表面上還是談笑聲聲,兄友弟恭的畫面。

  「老二,我記得你詩做得不錯,不去試試?」惠王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安王。

  安王四方臉上一片紅潤,笑眯眯的,「大哥這是在調侃弟弟,弟弟都一大把年紀了,和這些後輩們爭什麼。大哥若是喜歡那綵頭,不妨上去試試,我記得當年洪太師可是誇過你於詩詞之上有過人之處的。」

  這話可就扯到當年一段老往事了,反正這事對惠王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他臉上的笑當即就有些掛不住了。不過安王是誰,不等他發作,就三言兩語將話給岔開了。又招呼幾個弟弟喝酒,現如今安王越來越有長兄的架勢,儼然一副沒將惠王放在眼裡的模樣。

  不然以惠王的為人,今日也不會當面給他找不痛快,可惜安王的手段要比他高許多。也是惠王曾經的黑歷史太多,而安王又比他只小三歲,這幾個皇子之中也就這倆挨得近的鬥得時間最久。

  惠王被無端譏了一下,心中鬱憤,只能抓著酒盞猛灌酒。

  那邊晉王則是被永王和魯王給圍上了,事情的起因是魯王說上次在晉王府沒喝痛快。永王本是笑眯眯地在和代王說話,扭頭也勸起酒來。

  旁邊的慶王見勢不妙插嘴道:「四哥、六哥,你們這二對一可不成。」又去接酒盞,說是要代晉王喝。

  魯王笑著啐道:「行了老七,就你那點破酒量,還不夠哥哥我喝兩杯的。今兒是我和五哥的事,上次在他府上,他耍了滑頭,答應得好好的,要陪我們喝個盡興,最後倒是他藉故離開就不回來了。」

  「是啊,老五,這麼做就是你不對了。那日你可是東道主,最後卻把我們兄弟幾人扔下不管,此舉不是大丈夫所為。來來來,四哥先敬你一個,你若是這面子都不給我和老六,這是打算連兄弟都不做了?」

  晉王狹長的眼微眯,看著慶王。

  慶王不退不讓,眼中帶著笑。

  晉王沒有說話,捏起桌上的酒盞,一口吞掉裡面的酒。

  魯王在旁邊笑嘻嘻讚了句晉王好酒量,又說:「今兒五哥高興,這麼多年弟弟我也就見大哥家的祚兒和五哥家的琛哥兒,能讓父皇如此另眼相看,也算是給五哥長臉了。」

  一面說,他就一面給晉王斟酒,另一手持起酒盞虛敬一下,就把一盞酒給喝光了。

  之前小寶確實大出了一場風頭,今日值此佳節,眾皇子與弘景帝親近朝臣勳貴匯聚一堂,理所應當要向君父進獻賀詞。惠王帶著世子打頭,趙祚在文采之上本就遠超同輩,這賀詞自然說得格外標新立異,引來滿堂讚聲。一些老臣紛紛讚道若是惠王世子能下場應試,當是狀元之才。

  這種場合,本就是表現自己的機會,可惜每年都得來幾次,這賀詞來來去去就那麼多,還不能離題,再多新意也顯不出什麼。而趙祚之所以能次次拔個頭籌,不外乎佔了『頭』這一字的便宜。

  若是將他放到後面一眾人中,大抵也顯不出什麼來。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可氣氛在此,場面如此,自然不甘落後。只是之前也說了,這種賀詞來來去去就那麼多,還不能離題,不外乎就是炒冷飯,泯滅於眾也是正常。

  輪到晉王府時,晉王本就是言辭簡練之人,讓他在這種場合表現自己那時莫想,隨便說了兩句,渾當是應付差事。輪到小寶時,眾人也沒當把他當回事,畢竟他這麼小的年歲,能把話說囫圇了就不錯了。

  哪知小寶卻是讓所有人大吃了一驚,他不光進獻賀詞時說得有模有樣,且說了不少佳詞佳句。其實若是注意過前面之人所說的話,就知小寶是把前面所有人的話集合在一起說了一遍。

  這種情況旁人自是不能疏忽,哪怕一句兩句還聽不出來,只當沒有新意。可誰叫小人兒想表現呢,說了很長一段,漸漸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面面相覷起來。

  這麼小的孩童條理如此清晰,不光如此,還能很快記住別人說了什麼,並將之複述出來,說是甘羅轉世也不為過。

  一時間,滿堂皆驚,無數人咂舌,紛紛道晉王家出了個神童。

  誰都喜歡聰慧的孩子,尤其這孩子還是自家的,弘景帝笑眯了龍眼招手讓小寶過去,小寶忙不迭也就過去了。

  「朕多日不見你,你倒是越來越聰慧了。」

  弘景帝並沒有懷疑是晉王教了孩子,特意拿出來爭寵,也是小寶機智,並未說出一些讓人覺得驚豔絕才的詞句。因為像他這般年紀,說出太讓人吃驚的話,人們下意識就會覺得是家中長輩刻意所教,不免落了下層。

  所以小寶現場取了前面之人說的賀詞,新意肯定是沒有,可他要的本就不是新意,而是『撇清』。

  「看來朕要精心給你選個好師傅,是時給你啟蒙,也免得糟蹋了你的天資。」

  「皇爺爺,師傅是什麼?」

  「師傅就是傳道授業與你解惑之人。」

  「那皇爺爺你給小寶當師傅吧。」小人兒理所當然這麼說,一點都沒有對方不光是他祖父,還是國君的自覺。

  弘景帝來了好奇心,問:「為何要讓皇爺爺給你當師傅?」其實下句話是,可是有人教的。不過即使不說,該明白的人也明白。為君者天生多疑,也是身為上位者的一種悲哀,聽到的都是好話都是光堂話,免不了就會懷疑這些話是真是假,對方又是何居心。

  大抵也就只有稚童才能降低這種防範,因為小兒在未啟智之前,是不會說謊的。

  當然,小寶這種小精怪不算在內。

  「因為爹爹說皇爺爺是世上最有學問,最有魄力的人。文治武功,遠超聖賢,堯舜禹湯。」小寶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放在晉王臉上。晉王饒是自詡面皮厚如鐵,此時也不禁有些赧然。再說了,他也沒說這種話,也不知這小兔崽子從哪兒編來的。

  小寶跟著又問:「對了皇爺爺,什麼是遠超聖賢和堯舜禹湯啊?魚湯是喝的,娘熬的魚湯,小寶很喜歡喝。」

  這句話讓弘景帝怎麼答,難道當著一眾親信大臣面前吹牛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厲害。吹牛的最高境界,從不是自己吹,而是讓別人幫你吹。

  顯然弘景帝是不缺這些人的,小寶話音方一落下,就有人跳出來拍弘景帝龍屁。一個人跳出來,無數個人都跳出來了,然後這些人很完美的給小寶解釋了什麼叫做『遠超聖賢』,什麼叫做『堯舜禹湯』。

  不過有小寶的美玉在前,又有晉王遠超眾人的花式拍龍屁,後面這些都不免落了下層。所以說拍馬屁也是講究形式的,最高境界的拍馬屁從不是你自己親自上去拍,而是你明明什麼都沒幹,偏偏被拍馬屁之人覺得你就是拍了,還拍得他十分爽。

  譬如此時安之若素佇立在那裡的晉王。

  不光給人一種高深莫測,處事不驚感,更讓人沒想到是,原來這個外表瞧起來冷冰冰的晉王竟是如此孺慕崇拜自己的父親。

  連弘景帝再看過來的目光都不免複雜了許多。

  之後,小寶獲得安坐在弘景帝龍腿的資格,俯視下面眾人。一直到這邊場面越來越不適合小娃兒們待了,弘景帝才吩咐李德全把小孫子們都領了下去。不光有晉王家的,慶王、吳王、魯王幾家的孩子都被領了下去。

  「好一個堯舜禹湯,要喝魚湯,五哥你家小子真是不得了!」魯王又欽又羨道。

  邊上的惠王等人自然也不是滋味,尤其是惠王,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兒子比老子行,打小就行。可如今出來個比他兒子更行的,惠王免不了心中泛酸。

  更不用說安王等人,心中暗恨家中女人都不爭氣,沒生個聰慧的兒子出來,不然今日哪用看老五大出風頭。這般情況下,自是蜂擁而上,巴不得把晉王灌醉了丟醜,也好扳回一城。

  就這麼輪番上陣,晉王竟是喝得越來越多。已經讓宮女連著拿了好幾罈子酒過來都沒了,慶王在邊上看得有些著急。想以弘景帝為藉口讓他們都收斂些,哪知抬頭去看卻發現弘景帝竟不時何時離開了。如今這亭中身份最尊貴者當屬惠王等人,也沒人敢不識趣的上前勸阻。

  尤其這明擺著是幾個皇子的意氣之爭,誰都不願意攙和進來,渾當是沒看見。該吃吃,該喝喝,該說話的說話。

  惠王最先不行的,他扔下酒盞,扶著肚子站起來:「本王得去排一排,你們先喝著,等本王回來,今兒本王我要和五弟不醉不歸。」

  他伸手招了下,就上來一個小太監扶著他離開了。

  晉王擱下酒盞,看著面色酡紅的魯王:「既然大哥走了,就不喝了。」

  魯王正想說什麼。

  這時,急步走過來一個太監:「晉王殿下,陛下召您過去說話。」

  「何事?」

  這太監低著頭,猶豫道:「好像是小皇孫說錯了什麼話,惹怒了陛下。」

  旁邊幾人頓時露出饒有興味的眼神,隱隱帶著點幸災樂禍。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以為拿著孩子能討好父皇,殊不知這般年紀的孩子懂什麼,一不小心觸犯聖顏,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魯王這個不識趣的還拍了拍晉王的肩膀,安慰道:「五哥,我那小皇侄太小,不懂事,你可千萬別遷怒了。」

  永王道:「老五不是我說你,這麼小點的孩子你教他那些做甚,你看這真是……」他頗為扼腕,不過是一句話竟是把之前小寶做下的努力全然推翻,儼然一副晉王別有居心的爭寵如今被弘景帝識破的模樣。

  晉王瞥了他一眼,站起身。

  慶王焦急道:「五哥我同你一起去。」

  晉王搖了搖頭,便隨那太監走了。

  *

  另一邊,瑤娘一聽說『殿下』、『小主子不舒服』,就有些慌神了,下意識站起來。

  「你是哪裡的太監,殿下此時在何處,小寶到底怎麼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是浮碧亭那邊侍候的太監,名叫小安子。奴才也不知是何事,只是上面這般吩咐的,殿下此時還在浮碧亭陪駕,小皇孫因為有些不舒服讓奴才們陪著去了絳雪軒。」

  「小皇孫到底是哪兒不舒服?」

  小安子面上帶著焦慮,可憐兮兮地模樣:「娘娘,奴才也不知道啊,只是聽說好像是腹疼,已經命人去請太醫了,可是小皇孫鬧著要您。」

  「這樣啊……」瑤娘不知在遲疑什麼,往身側看了一眼。

  小安子順著看過去,那邊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一個太監打扮模樣的人正在用竹竿調整掛在樹上的琉璃燈。

  「側妃娘娘,您在看什麼?」

  「慶王妃剛離開,我想……」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奴才們已經快哄不住小皇孫了。」

  「那我這就跟你過去。」

  瑤娘也沒多做耽誤,跟小安子離開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看見這一幕,只有那個拿著竹竿的太監。

  那太監回過頭看了兩人背影一眼,將竹竿靠在樹後,遠遠跟在後面。起先還是正常,等離開這一片燈火璀璨之地,此人身形一晃,竟是融入夜色之中就不見了。

  離此處不遠的池畔,一眾貴女們圍了好幾處,有站立著的,有的提起裙襬蹲下,三三兩兩湊在一處,卻是中秋少不了的放蓮燈。

  一盞盞顏色不一的蓮燈,載著橘黃色的燭光以及少女們美好的願望,駛離岸邊,往遠處飄去。水面上已經飄蕩了許多蓮燈了,遠遠望去甚是美麗。

  「鶯兒,你看見七姐姐沒有?我怎麼很長時間沒見著她了。」王書燕問道。

  王書鶯搖了搖頭,又問:「姐,你關心她作甚。」

  王書燕有些不讚同道:「她畢竟是爹的女兒,又是我們的姐姐,這是在宮裡,又不是在別處,真出了什麼事咱們也脫不了干係。」

  不遠處站著的一個貴女似是聽到她們說話,道:「你們是找王家七姑娘麼,我見她方才往那裡去了。」

  順著此女的指的方向,兩人目光落在一條並不明亮的甬道上。

  方才姐妹二人來澄瑞亭時,就觀察過四周的地形,若是她們沒記錯,那裡好像通著御花園的西面,也就是浮碧亭那邊。

  王書鶯拉著王書燕,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說話:「姐,若是我沒料錯,她肯定是去私會情郎了。」

  王書燕打了她一下,小聲斥道:「這種沒影的話千萬別亂說。」

  王書鶯目光灼灼,似是很興奮:「姐,你知不知道爹說她行為不檢,以至於惹來眾皇子爭搶,祖父要將她趕緊嫁出去,免得給咱家招來禍事。」

  「你是聽誰說的?」王書燕目光驚疑不定。

  「是爹和娘說時,被我不小心聽來的。我猜以她那高傲勁兒,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小秀才,肯定是動了什麼主意,打算在祖父將她嫁出去之前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實,而且那對象肯定是某個皇子殿下。咱們快去找她吧,把她的事給攪黃了,也免得給咱們家丟了臉。」

  一聽說給家裡丟臉,王書燕不免就心急起來,自然也就忽視了親妹妹眼中異樣的光芒。

  兩人順著那條甬道便找了過去。

  *

  這御花園裡雖是各處都懸著琉璃燈,到底因為草木花草太過蔥鬱,所以還是有些昏暗的。有很多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顯得樹影幢幢,頗有幾分鬼魅之態。

  也是這御花園裡奇石怪樹太多,白日裡看去妙趣不同,晚上就有些嚇人。

  瑤娘有些心驚,一路催著小安子快走,時不時扭頭回看一下,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七拐八繞,走了近兩盞茶的時間,才來到一處小型的殿宇之前。

  這宮殿面闊五間,門前有壇,壇中疊石為山,並栽了幾棵海棠樹。據晉王說,每當海棠花開,花瓣飄落時,宛若雪花片片繽紛而降,所以才叫絳雪軒。瑤娘因此判斷,自己並沒有被引錯地方。

  從外面看去,殿中亮著燈,這絳雪軒本就是御花園中賞景休息之地,今日帝后在園中宴客,這絳雪軒自然也開放對外使用,供以酒醉之人暫時休歇。瑤娘顧不得多看,便隨著小安子進了一間宮室。

  室中很安靜,並不像是有人的模樣,不過居中倒是有一面屏風,阻擋著人的視線往後看去。

  小安子笑著對瑤娘解釋:「莫怕是小皇孫哭累了睡下了?」

  瑤娘急急便往屏風那處走去,小安子本來端著笑臉,突然竟變得有些猙獰,他手裡抄起旁邊的一個花瓶,走到瑤娘身後,就打算朝她的頭砸去。

  他手剛揚起,就感覺眼前一黑,前面的瑤娘同時也往邊上躲了開。一身太監服的暗十一宛如鬼魅似出現了,一手扶著小安子,另一手接過從他手中滑落的花瓶。

  瑤娘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看著暗十一:「幸虧有你,不然我也不敢跟他來。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殿下打算幹什麼這是?」

  暗十一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那我們看看情況再說,看此人引我來到底想做什麼。」也是有暗十一在身旁,瑤娘藝高人膽大。之前晉王就說了,只要有暗十一跟著,保她出不了什麼事。

  瑤娘見旁邊床榻旁幔帳低垂,裡面躲個人,不刻意去看,旁人絕對發現不了,便躲到後面去了。而暗十一身影一閃,便不知藏哪兒去了。

  沒有人聲,四處顯得很安靜。

  等了一會兒,隱隱傳來一陣細小的說話聲,還有踉蹌的腳步聲。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太監扶著一個醉酒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那醉酒之人體格龐大,一眼過去就能認出是誰,正是前太子現惠王。

  瑤娘從簾幔之後看去,緊張地握著手心,心裡卻是忍不住發寒。

  此人好毒,先是將她引來打暈,再是扶著醉酒的惠王過來,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不用多想。

  若是她沒有嫁人也就罷,大不了跟了惠王。可她卻是晉王的側妃,兩個孩子的母親。這一招看似簡單,卻是毒辣至極,不光想毀了她,還想毀了晉王的名聲,毀了她兩個孩子!

  好狠!

  瑤娘心悸氣憤之餘,迫切地想知道此人是誰,她一定會撲上去將此人撕個碎爛!

  惠王似乎醉得不輕,嘴裡說著酒話,讓太監給他拿水幫他褪衣。可這太監卻並沒有理會他,嘴裡說著敷衍的話,卻是急匆匆就將他丟在這兒,人便走了。

  門從外面闔上,惠王罵了一句,歪歪斜斜地越過屏風,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短短幾步路讓他走得險象環生,好不容易到了床榻前,瑤娘就聽一聲巨響,太子倒在了榻上,再之後就沒了動靜。

  室中再度安靜下來,瑤娘氣完惱完,便生出想離開的心思。

  如無意外,那人的毒計是不能成了,若不是她有暗十一跟著,若不是她篤信以晉王謹慎的性格,不可能會讓一個陌生人來引她走,還不知她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瑤娘不想再多留,便小心翼翼地從簾幔之後走出來,悄悄往門那邊去了。

  她拉了拉門,才發現對方竟從外面把門給鎖了。

  這可怎麼辦!

  她正打算叫暗十一,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忙又再度縮了回去。

  門從外面打開,瑤娘屏息靜氣地往外看。

  來人竟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他手裡提著個女人。對,就是提著的,反正讓瑤娘看去,替那女子身上的衣裳堪憂,被人這般提著,也不知那衣裳的布料是否能經得起這般重量。

  他提著那女人越過屏風,進來之後先是環視了一下,目光在瑤娘這裡停頓了一下。瑤娘正打算出去,就見他移開目光,走到床榻前,將那女人丟到床榻上去了。

  然後眼前一花,一個結實修長的身軀擠了進來。

  「你躲在這兒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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