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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玉蟬心中生惱,看向房頂,有一處樑上垂下了塊兒黑色布料,像一條貓尾巴似的,掛在那兒。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人,蠢得讓人發笑,就這樣還能當暗衛!

  當年玉蟬也是死士營裡出來的,只是她是女子,當不了暗衛,只能像其他人一樣被派往各處當釘子。過著有今朝沒明日,說哪天死就死了,說不定生不如死,只能自我了結的日子。

  像這樣私下訓練死士的地方,每個藩王手裡都有,晉王也不能免俗,玉蟬就在其中一處。

  自然是害怕的,可與她一同的這些人都是早就該死了的人,不過是命被晉王撿了回來,於是報效晉王就成了人生唯一的目標。

  玉蟬比較幸運,該到她出來的時候,上面下了指令,說要挑個丫鬟侍候人。她年紀正好,在一眾女孩中長相還算是端正,於是便挑中了她。

  來到王府後,玉蟬才知道侍候的是一個奶娘,一個讓殿下流連忘返不是主子但比主子還重要的女人。

  不過是頃刻之間,玉蟬的腦海裡便閃過諸多念頭。

  曾何幾時她是極為羨慕那些能成為暗衛的人,因為能當上暗衛的人在他們這群人中幾乎是頂尖的存在。他們這些『小傢伙』被訓練之時,拿來做目標的最多就是他們。卻萬萬沒想到來到王府,才發現這般英雄的人物,竟是如此蠢笨。

  玉蟬又在心裡嘲諷了一遍,才氣嘟嘟地去將針線簸籮收起來,打算再也不碰這東西了。

  房樑上,暗十一偷偷往下瞅,只看到一個黑腦袋。

  他心裡發愁,他都露了這麼些蹤跡,怎麼她就是發現不了?!

  又去看手裡荷包。其實稱不上是個荷包,就是一塊布縫成了個小布包。他用手指輕輕地蹭了下上面那一大塊兒黑色,這繡得是他吧,他就是黑色的,怎麼就是沒臉?

  *

  朝暉堂內書房裡,一個男人佇立在那處。

  他一身黑衫,身姿挺拔,看面相極為普通,扔在人群裡找不到的那種。除了眼中偶爾閃現的精光,與左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才能道出些許不同尋常。

  一見晉王走進來,暗一單膝跪地:「殿下,屬下幸不辱命。」

  這一仗有多麼難打,大抵只有身在京中的暗一清楚。晉王府的勢力俱都集結在晉州,京城雖有勢力布設及晉王外家寧國公府相幫,到底不若太子一系在京中經營多年。

  而那皇太孫又是極為狡詐但卻行事謹慎的人物,即使明明直衝目標而去,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期間死傷慘重,自是不提。

  不過想要得到的東西,到底是得到了。

  晉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屬下萬死不辭,當年若不是……」

  其實當年這事還真怨不上暗一,誰也沒想到守備黃仁龍會暗中被策反。也沒有意識到晉王會被下藥,畢竟從黃家出來時,絲毫沒有異常。

  晉王帶著手下護衛一路往晉城趕,半路卻遇上了狙殺。

  毒恰恰在這個時候發作了,晉王形同廢人一個,帶出來的護衛極力抵抗那些宛如蝗蟲似的伏擊者,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暗一帶著晉王匆忙而逃。行徑一個縣城,暗一見晉王的情況實在不妙,才會匆匆找了個地方安置他,而自己則將那些追殺之人引了開。

  那一次是晉王有生以來跌過最大的一個跟頭,身邊人損耗殆盡,只剩了個暗一。雖是之後一一找了回去,那黃仁龍也是身首異處的下場,可誰也沒想到起初只認為是普通春藥的毒,竟是失傳已久的極樂散。

  這毒成了晉王身上要命的枷鎖,暗一心中自責,離開晉州,天南地北為晉王尋找解藥。

  幸虧幸不辱命,不然暗一也不會回來。

  暗一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這個錦囊懸掛在他脖子上,貼身收藏,日夜不敢離身,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晉州。

  晉王接過來打開看,是個藥方。

  這種東西大抵也只有劉良醫能看懂,所以很快劉良醫便被請來了。

  劉良醫拿到藥方,便陷入痴迷而有些癲狂的狀態,嘴裡唸唸有詞,時而手舞足蹈,很快人就拿著藥方衝了出去。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秉性,也沒人與他去計較這個。

  晉王對暗一道:「既然回來了,就好生休息休息。」

  暗一身上還帶著傷,尤其這麼長時間在外奔波,人也是極為疲憊的,自然沒有矯情推辭,很快人就下去了。

  福成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色:「這解藥拿到了,蘇夫人又懷上了,真是雙喜臨門。」

  連晉王臉上都不禁帶了幾分笑意。

  *

  劉良醫很快就開始研製解藥了。

  值得一提的是,事情非常湊巧,這極樂散的藥方竟與之前劉良醫自己研製出的藥方有著本質上的相同。

  當然劉良醫礙於所知有限,又沒有成藥進行試驗對比,所以他的藥方粗糙許多,有很多地方皆有不足,不過所需主藥都需要一個藥引子——

  那就是與中毒者血脈相連人的血。

  必須是下一代人的血。而並不像劉良醫當初所想那樣,必須是中毒者首次交歡女子誕下子嗣的血液。

  不過是不是這也並不重要,晉王只有小郡主這麼一個子嗣,也只能用她的。

  再次去取血時,穆嬤嬤臉色分外不好,小郡主剛沒了娘,又被這麼接二連三的折騰。若不是晉王親自說明,穆嬤嬤差點沒把劉良醫趕出去。

  解藥很快就制好了。

  毒是慢性毒,解藥自然不是吃一次就能好,需要整整連續服用半個月。

  瑤娘也知道了這一消息,這下她總算可以放心了。這幾日晉王一直忍著不碰她,她心裡正擔心他身上的毒該如何紓解,卻又有些羞於啟齒怕他誤會是自己想了呢。

  *

  經過了嗜睡,瑤娘如今突然陷入一種吃什麼吐什麼的狀態。

  她食慾一向不錯,所有人都沒提防會發生這種事。早膳用的是血燕粥,林林總總面點菜食擺了一大桌子。

  東西剛擺上,瑤娘就捂著嘴嘔了起來。

  這一嘔就止不住了,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連清早起來喝下的那杯清水也沒留下。

  榮禧院的人當即就慌了,這滿屋子上下都沒一個年紀長些的,小姑娘家家的哪懂得婦人懷胎之事,當即就慌得去良醫所找大夫。

  不多時,晉王收到信來了,劉良醫也來了。

  劉良醫來了後,問問情況,又診了脈,才道:「這是女子懷胎正常反應,若是實在嚴重,可開一些緩解孕吐的藥。不過是藥三分毒,還是不吃的好。尋常飲食清淡些,想嘔吐時可以含上一顆梅子緩解一二。」

  瑤娘這會兒也緩過勁兒來了,白著小臉道:「我都與她們說了,可她們不信,倒是勞煩劉良醫跑一趟了。」

  劉良醫擺了擺手,「不勞煩,不勞煩,若是有事,隨時去良醫所找老夫就是。」

  紅綢將劉良醫送了出去,玉蟬帶著紅蝶端了熱水過來服侍瑤娘淨面、漱口。糖漬梅子也拿來了,瑤娘在口中含了一枚,明明酸得眉梢眼角直跳,卻又覺得嘴裡和心裡舒服多了。

  晉王坐在旁邊看著,就覺得牙酸。

  見她吃了一顆,將核吐了,又含上一顆。

  他忍不住問:「不酸?」

  瑤娘搖了搖頭,「也就一丁點酸,殿下要不要嘗嘗?」

  她拈起一顆遞了過去,不知怎麼就讓晉王想起那次,她拈了櫻桃餵自己,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馬,吃了下去。

  可是很快他就有一種快被酸炸了的感覺,大量口水情不自禁地氾濫,他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吐了出來,嘴角甚至帶出一絲口涎。

  瑤娘哪裡見過晉王如此狼狽又好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晉王板著臉,想訓她兩聲,彰顯自己夫主的威嚴。可見她粉頰桃腮,因為含了顆梅子,腮幫子鼓鼓的,平添了一股嬌俏勁兒,頓時捨不得了。

  他哼了聲,寒著臉。

  瑤娘忙湊過去,小意兒說好話道歉,又討好他。

  然後他就不氣了,雖還是寒著臉,但眉梢忍不住翹了翹。

  兩個主子如膠似漆的,下人們自當識趣迴避。不知何時,玉蟬就帶著人下去了,屋中就只剩兩人。

  晉王將她摟過來,含上那水潤光澤的紅豔小口。

  比較那些小零嘴,他還是比較喜歡吃她。梅子經過瑤娘的吸吮,早就不酸了,甜甜的微微帶了點酸意,夾雜著她蜜似的小口,宛如瓊漿玉露。

  親著親著就換了地處,嗅著那股馨香,晉王燥意難忍,行舉越發粗放。而瑤娘,也是素了多日,被晉王這般擺弄,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是環著他的頸子,任他施為。

  突然,晉王的動作猛地一下頓住,將臉埋在瑤娘頸窩兒處。

  瑤娘又疼又麻,滋味難言,突然竟停了下來,感覺有些懵。旋即明白過來,忙推開他慌手慌腳整理自己的衣裳。

  兩人都沒有說話,帶著一點不可言說的窘意。

  晉王清了清嗓子,「你歇著,我回朝暉堂。」

  瑤娘幾不可查地嗯了一聲,直到晉王走後,她才去撫自己漲紅的臉。

  怎麼就——

  真是丟死人了!

  *

  晉王步履急促,回到朝暉堂後,便吩咐人備水。

  身子熱得像似燒紅了的鐵,一波又一波潮湧而來。鈍生生的疼,感覺像似要爆開一般。

  晉王並不陌生這種感覺,平時忍忍也就過了,可近幾個月來卻漸漸遏制不了這種衝動。

  尤其有她在,越發難忍。

  漢白玉砌的池子,四角皆築有銅製獸首。此時從那獸口中,正汩汩地往外吐著水。

  水是冷水,寒冷刺骨。

  晉王靠坐在池邊,髮髻早已亂了,掉了幾縷長髮垂在肩背上。他狹長的眼眸緊閉,半仰著的俊臉上滿是隱忍的紅潮,一隻手臂扶在池沿上,肌肉虯結,其上可以明顯看出經脈的跳動。另一隻手卻是沒入水中。

  福成在一旁急得團團亂轉,「怎麼明明服了解藥,反倒絲毫不見減緩?」

  晉王眉眼低垂,沒有理他。

  「老奴去把劉老頭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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