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不可言說的傷 ...
“叭叭~叭叭叭~我就喜歡!”鐘若水一邊炸著薯條,一邊翻動著特製的煎鍋--那是好幾個月前他想吃牛排讓林公公給他定制的,唱的可歡!他今天心血來潮,忽然很想吃洋速食。早早起來搗好了牛肉弄成肉餅,拿了幾個剛出土的土豆切成條狀再次擔當起了鐘大廚的重任。府裡的大廚小廚都擠在一邊,伸長了脖子看鐘若水邊唱邊搗鼓,雖然知道他們家太子爺的小書童的廚藝非同一般,可是這種古裡古怪的菜式他們還真沒見過!成塊的牛肉搗成了牛肉末,再把肉末弄成一個圓形的肉餅狀往那同樣奇形怪狀的鍋裡煎。還有那土豆,不是拿來餵牲口的麼他居然切成了絲狀放油鍋裡邊炸!不過那味兒聞著還挺香......更奇怪的是那饅頭!蒸出來的比平常吃的大了一倍有多,然後對半切開後又放在火上烤,顏色烤的金黃金黃,飄著淡淡的焦味。
眼看午膳時間就要到了,鐘大廚終於舒了口氣,對著眾人燦爛一笑:“完成!”
“哦~看起來好像很不錯啊!”大廚甲把頭對準託盤上的薯條和漢堡使勁兒吸了口氣,讚歎的說。
“賣相雖然不咋地,可聞起來真香,你這小書童不簡單啊!”大廚乙摸著下巴酸溜溜的說。
“唉,我說這叫什麼名堂啊?”大廚丙吸溜了口口水問。
“去去去,一邊兒去!”鐘若水趕蒼蠅般揮開他們,臉上帶著又得意又欠扁的笑道:“想吃自己琢磨去,爺得給殿下送飯去了,別擋路!”
“小氣鬼!教我們兩招又不會少塊肉,讓你說說怎麼了!”大廚乙有些諷刺的說,“哥兒幾個知道太子爺疼你,可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小心太子妃將來把你......哎呦!誰敢偷襲爺爺我!”大廚乙摸著吃痛的腦袋往後看去,只見林公公沉著臉站在他後面,甩了甩手裡的拂塵,尖聲道:“原來又是你們在這嚼舌根,如果把殿下等急咯我看你們首先就得把自己這根不聽話的舌頭吞下去!”
“林、林公公饒命!小的知錯,請您開開恩啊,小的上有老......”大廚乙忙跪下驚慌的磕頭求饒,話還沒說完林公公就不耐煩的打斷他:“好啦好啦!只會給我來這套!”然後話鋒一轉,對著鐘若水溫和的說:“去吧,殿下等著你呢!”
一直愣怔在原地的鐘若水才回過神來,道:“哦,我這就去。”然後端起其中一個託盤,說:“麻煩公公幫個忙把這個也帶過去。”他還做了黎苦和桃如李的份呢!林公公應了聲拿起另一個託盤,對著還跪在地上的人冷哼一聲,帶著鐘若水走了。
等人走遠了,大廚乙才送了口氣,狠狠啐了一口道:“呸!晦氣!我看等柳小姐成了太子妃之後那個不要臉的男寵還能不能這麼得意!”
“好啦你!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還不清楚麼!小心你的腦袋!”大廚甲看不過,又警告了他一通。大廚乙雖然還是不滿的嘮叨了兩聲,最後也只能悻悻的回自己的崗位上。
“水水,你做的這叫什麼啊?味道好得不得了!好好吃啊!特別是這個紅色的酸甜醬,和這什麼條簡直就是絕配啊!”黎苦大口吃著中式漢堡,還不停的往嘴裡塞薯條。
“你的吃相可以斯文點嗎?就不怕這個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嚇跑了那些對你滿心愛慕的女子們?”如桃李無奈的歎了口氣,往自己的嘴裡塞了根薯條。
鐘若水手裡捏著漢堡也沒動嘴,滿目深思的發著呆,太子妃?那個大廚說了太子妃吧,他說會把他怎麼樣?林公公來催菜的時機也太巧了,巧的就像他是故意來打斷那個大廚的話,封寒壁究竟有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
“水水?”桃如李這才發現鐘若水根本沒有聽他們說話,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
“啊?哦,怎麼了?不喜歡吃?”鐘若水一怔,才回過神來說。
“不是,我們很喜歡,我們是在問你這些叫什麼,你怎麼會做這麼稀奇古怪的菜式?”桃如李不動聲色的問。
“哦,這個夾著牛肉餅的饅頭叫漢堡,這個一條一條的叫薯條,這個紅色的醬叫番茄醬,這些都是我家鄉那邊很常見的東西,大人小孩都喜歡的。”鐘若水淡笑著說,咬了一口漢堡,居然發現有些反胃,苦笑,明明剛才還很有食欲的......“那個,行之他是不是很忙?那幫鄰國的使臣很難對付嗎?都快半個月了他們怎麼還不回去?他都好久沒有陪我......們一起吃過飯了,我以為他今天回來的,誰知道......過幾天就是中秋了,他不會也不在家裡過吧?”鐘若水終於忍不住問了這個他想問很久的問題,語氣有些失落。明明林公公都回來了,為什麼封寒壁還是不在?
“呃!咳咳咳!”黎苦沾了太多番茄醬嗆得他直咳嗽,桃如李一愣,下意識避開鐘若水詢問的眼神去拍黎苦的背給他順氣。
嘴裡的漢堡有些發苦,鐘若水更想吐了,不止胃難受,心裡更難受。放下手裡的漢堡,默默的把封寒壁的那份和自己的那份放在同一個託盤裡,然後站了起來。
“水水你要去哪裡!”桃如李有些慌的拉著鐘若水。鐘若水輕輕掙開他的手,說:“我去前府的大廳等他。”
黎苦一驚,也忙站起來拉住他說:“殿下他是真的很忙,你這麼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不如你先吃了再慢慢等吧,殿下總會回來的。”
“你們慌什麼?”鐘若水轉身對著他們,目光灼灼,“我只是想出去等他而已,還是,你們怕我,發現了什麼。”
黎苦一愣,手不自覺的鬆開。桃如李低下頭,不想讓鐘若水看到他愧疚的眼神。
“沒關係的,我餓了會先吃,只是去等他而已,我不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鐘若水淡淡一笑,端著託盤走了出去。林公公擔心的看了他們一眼,桃如李顫抖著聲音道:“跟上他.....”林公公頷首馬上跟了上去。
“黎苦,我們該怎麼辦......水水該怎麼辦,殿下該怎麼辦?”桃如李跌坐在凳子上,神色淒涼。黎苦搖搖頭,這天總會來的,不是嗎?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對水水的傷害減到最小而已。
“世子......”林公公跟在鐘若水身後,“不如讓老奴來吧!”
“不用了,”鐘若水淡淡的拒絕,然後自嘲一笑:“都快半個月沒出過鯉躍殿了,這外面的路都快忘了怎麼走了。”
“這,殿下是關心世子的身子......”林公公想為太子解釋解釋,鐘若水卻搖搖頭道:“不,不只是這樣。”林公公一愣,隨即哀默的歎了口氣,世子一向聰明不是嗎?本就知道不可能瞞得了他多久的,該來的總是會來。
林公公低著頭跟在鐘若水的身後深思著,忽然前面的鐘若水停下了腳步,閃身躲進了一旁的竹叢中。林公公反應也不慢,跟上了鐘若水。
“世子,這......”林公公低聲詢問,鐘若水卻沖他搖了搖頭,讓他別出聲。
“曉夢為殿下燉了盅芙蓉百合蓮子湯,不知殿下是否賞臉移駕到別院嘗嘗曉夢的手藝,看看比起府裡的禦廚如何?”柳曉夢微側著頭,微笑著看著封寒壁說,美好的姿態盡顯少女家那點可愛的小心思,不惹人討厭,反而更惹人憐愛。
“既然是曉夢親手做的,本王又怎麼會捨得糟蹋了佳人的一番心意?”封寒壁的話語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溫柔。柳曉夢臉一紅,低下頭淡笑,兩人雖然一路無話,氣氛確是和諧的讓人羡慕。
等到腳步聲漸遠,直到最後聽不見了,鐘若水才從茂密的竹叢中出來,看著託盤上的食物,忽然想起來他今天為什麼會想做這些東西了,前些天封寒壁對他說,好想嘗嘗他曾經說過的洋速食,看看味道是不是如他形容的那樣好。“哼哼,”鐘若水忽然笑出聲,盯著手上的東西眼睛火辣辣的疼,垃圾食品怎麼及得上人家精心準備的燉品?“林公公,這個給你吧,丟掉也好,吃掉也好,都無所謂了。我以後,再也不做了。”說完也不理會林公公,把東西塞到他手上就走了。林公公看著手裡的東西,幽幽歎了口氣。
鐘若水一直不停的走,直到走到上次和桃如李聊天的那個荒院裡才停下腳步,尋了片乾淨的草叢抱著腿坐下,把頭深深的埋進雙臂間。他以為他可以不在意的,他以為他真的可以像自己說的那樣,只要和封寒壁相愛,他可以忍受封寒壁娶妻生子。原來不是,他根本做不到!還有封寒壁,看著那個“曉夢”的眼神......鐘若水壓下心中的疼痛,不斷的告誡自己,只要封寒壁今晚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要封寒壁今晚什麼都坦白的告訴他,只要封寒壁說那個“曉夢”只是會冠上“太子妃”的名號而他永遠不會愛上她,無論將來會有多痛苦,他都會忍下來,待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封寒壁,求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鐘若水握緊了雙手,痛苦的祈禱著。
封寒壁呆坐著,耳邊是黎苦和桃如李在說著些什麼,可他全都聽不進去。昨晚,鐘若水在他回來後只對他說了兩句話。
“你沒話跟我說嗎?”昨晚鐘若水是這麼說的,封寒壁才說了一句“怎麼了”。鐘若水就笑笑對他說“沒什麼”,然後就是各自睡了一邊的床,背對背一直到天明。
封寒壁有感覺鐘若水知道了什麼,但是他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對他說“等等,再等等!”。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能讓他多快樂一天也好,他希望每天都看到鐘若水純粹乾淨的笑臉,喜歡看他眨著大眼用討好的笑容跟他要零花錢要好吃的,喜歡他無所顧忌的摟著他的脖子對他撒嬌。他要他的若兒少一點痛苦多一點快樂,所以一直等著一直等著,他都不願告訴他真相,只希望能再為他守護著那一點點的快樂。至於柳曉夢,他承認他憐惜她,因為他總能在她身上看到母后的影子,為了討好父皇學烹飪、編新舞,只是為了能讓心愛的人開心而已。柳曉夢就像當年的母后,為了得到所愛之人的矚目努力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示出來,傻的讓人心疼。他不愛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她,也不可能愛任何一個女人或男人。因為他的心從來都只會向一個人展開,他的愛只會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鐘若水。他對柳曉夢的憐惜與愧疚,只因她讓他想起了自己那個愛而不得的母后而已。與其說他看著的人是柳曉夢,不如說他是透過柳曉夢尋找母后的影子罷了。
“殿下!”桃如李忽然一聲低喝,封寒壁才回過神來,淡淡的看著桃如李。
“把真相告訴水水吧,三日後就是立妃大典,不能再瞞下去了!”
“我自有分寸,你不必理會。”封寒壁淡淡的說。
“分寸?!恕臣斗膽,以臣看來,殿下遲遲不說不是因為您不想說,而是因為您不敢說!”桃如李語氣激憤,狠狠盯著封寒壁,“因為殿下你變了心,你根本就不敢面對水水!”
“小桃兒!”黎苦拉住逾越的桃如李,嚴肅的說:“休得對殿下無禮!”
封寒壁臉色如凝霜,冷冷的盯著桃如李。
鐘若水趴在桌子上,聽著夏蟬嘶啞的鳴叫,猶如絕望的哀嚎。鐘若水苦笑,封寒壁,還是選擇了沉默,就連欺騙的話他也不想說嗎?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鐘若水一愣,起身出了去。
“當心點兒!這可太子的喜服,弄壞了小心你的腦袋!”領頭的人呵斥著抬著喜服的奴僕,然後對守在鯉躍殿門口的侍衛說:“幾位差大爺,我們是太子妃娘家那邊的人,來給太子爺送喜服的樣式過來,看看太子爺還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得趕緊拿去改咯!”
“太子有命,無權杖者一律不得進入鯉躍殿,你們速速離開!”其中一個侍衛冷聲道。
鐘若水慢慢走向他們,眼神疑惑,“怎麼了?”鐘若水走上前問。
“公子!”五名侍衛恭敬的對鐘若水抱拳,剛剛說話的那名侍衛道:“這些人沒有權杖,想闖進鯉躍殿。”
“公子?”領頭的人疑惑的打量了鐘若水好幾眼,忽然想起在來的時候就聽說過的那些關於太子的傳聞,眼神立刻變的不屑和鄙夷,嘲諷道:“嘁!小小一個男寵能在鯉躍殿自由穿行,我們可是太子妃的陪嫁隨從!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我可告訴你們,這可是太子三日後大婚要穿的喜服,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
鐘若水眼神一冷,也顧不得對方說的“三日後大婚”,揚起一個冷笑,道:“殿下說了沒有權杖不得入,你們就看好了這些愛仗人勢的狗,不許他們踏入這裡一步!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腦袋要小心還是你們的腦袋要小心!”
“是!”五名侍衛齊聲答道,然後排成一個陣勢擋住門口,滿臉煞氣的看著柳家的家僕。鐘若水盯著他們冷笑一聲,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封寒壁今天在書房和黎苦他們議事。
鐘若水到書房的時候林公公碰巧出來,看來他也是聽到了殿外的響動出來瞧瞧的。
“世子?”林公公看到鐘若水來這裡一愣,然後問:“殿外有些響動,殿下怕影響了世子休息,讓老奴看看去。”
“不必了,我已經去看過了。”鐘若水越過林公公,冷冷的說。林公公又是一愣,暗道鐘若水的神情不對,怕事要出大事了!
鐘若水走進書房,封寒壁三人明顯一愣,剛剛他們差點吵了起來,就聽到有人回報說有人擅闖鯉躍殿,剛讓林公公去看看鐘若水來了。
“若兒,你怎麼來了,是那些人吵到你了嗎?”封寒壁站起來,臉色不善的說:“林公公,把那些人處理掉!”
“不必!”鐘若水冷聲打斷他,認真的看了封寒壁好一會,才臉上帶著哀戚的笑容道:“你說過,要立妃的話,你會告訴我。可是為什麼你三天后大婚我一點都不知道?”鐘若水緩緩的走向封寒壁,大大的杏眼除了悲傷,還有質問。封寒壁一愣,知道剛剛應該是柳家的人,柳曉夢說過今天要是喜服。他只是深深的看著鐘若水,什麼話也沒說。
“水水,你先聽我解釋。”桃如李最先反應過來,神色焦慮的拉著他說。
“我是在問行之,不是你。”鐘若水緩慢而堅決的收回自己的手,倔強的望著封寒壁,要得到他的答案。
“你......”桃如李對上那雙痛極卻又異常平靜的眼睛,竟然說不出話來,他從未看過這樣的鐘若水,就如受了重傷獨自哀鳴的小獸,卻又強自鎮定的抵禦著外界的接觸。
“對不起。”封寒壁淡淡的說,冷漠的道歉,卻沒有一點想解釋的模樣。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鐘若水的語氣極為平靜。
“......你曾說過,無論如何都會待在我的身邊,即便只是以男寵的身份。”封寒壁說出這句話後,眉宇間有些哀傷。兩個男人,就算是真心相愛,也不可能有婚姻的承諾和羈絆,就算只能無名無分的相守,也是福分。
鐘若水在六伏天裡凍住了全身的血液,他的話卻像一把銳利的冰刃,一點一點的戳在他的心上,痛極,冷極。
“哼哼,”鐘若水哼笑了兩聲,繼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鐘若水變笑邊把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取下來,打磨的細如鹽粒菱角分明的紅寶石還閃著瑩瑩光芒,但是當初那個說永世不變的人變了,這枚戒指如今變成了一個笑話。“我也說過,只要你心裡只有我,只要你的心絕不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就永遠都不離開你。可是你卻沒有做到。”
“我沒有!”封寒壁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鐘若水是什麼意思?他要離開?他想離開他!
“我看到了,你看著那位太子妃的時候,是你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憐惜,你從來沒有用那種眼光看過我......”鐘若水攥緊手裡的戒指,冷硬的寶石刮的他手心發疼,語氣卻依然平淡:“你敢說你對太子妃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封寒壁一震,下意識的反駁,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鐘若水一言不發的走到封寒壁面前,輕輕抓起他的左手,他的無名指上有一枚同樣的戒指。兩人雙目對視著,眼裡映著彼此的影子,如此近的距離,卻恍如隔世。等鐘若水把戒指取了下來,封寒壁才猛然一驚,緊緊抓住他的手,有些慌的問:“你想幹什麼?”鐘若水緩慢而堅定的抽回自己的手,“不需要了,你和我都不需要了。因為,結束了。”鐘若水喃喃道,轉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麼,鐘若水回過身,摘下腰間的那塊玉,下玄月,封寒壁送他的定情物。
鐘若水緊緊的攥著玉,然後釋然一笑,道:“你說過,只有你認定的妻才有資格擁有這塊玉佩,可惜,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它的主人。”舉手,把手中的玉佩擲向封寒壁,封寒壁下意識的接住,他想告訴鐘若水不是這樣的,他想對他說他是真的只愛他一個,他想告訴他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可是,溫良的玉佩卻如寒冰,凍結了他的語言,使他無法言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鐘若水,任絕望將他侵蝕。
“你知道嗎,我多想一個不小心,就和你白頭偕老。”可惜......鐘若水沒有再說下去,然後再次轉身,腳步堅決的離去。封寒壁緊握雙拳,看著自己最愛的人離自己遠去。
“水水!”桃如李想追出去,卻被黎苦抓住。桃如李不解的望著他,黎苦微微搖搖頭,這個時候,鐘若水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獨自靜一靜。兩人同時看向封寒壁,封寒壁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呆立著,望著早已看不到人的門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