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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的一百種路線》第111章
第110章 公子逆襲13.11

一場大勝過後,眾人歡聚宴飲,杯盞交錯,拱繞著這場戰役中發揮決定性作用的男人。韓貅被連番勸酒,一時招架不住。就算他連聲表示自己不善飲酒,但還是耐不住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的勸飲之詞,不自覺就多下幾杯,昳麗的面容上染上緋紅。他滿面無奈,只能求助地看向那坐在上首含笑看戲的帝皇。

享受了美人含淚的美景,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梁刹掩去唇角笑意,剛想要起身替韓貅解圍,卻忽然聽到梁刈看似溫和親近,實則陰陽怪氣的“玩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韓小將軍的模樣,可不正正應了這句詩麼。”

梁刹眼中一冷,這話裡話外,卻是將師兒比作嬌花小娘了,這對於一個男性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屈辱。不,身處軍營之地,若是今日梁刈這番“稱讚”被應下,想也知道師兒會威信受損,顏面難存。想到此,他心中發寒,梁刈千不該萬不該,想不開又去動他的師兒!

正欲動怒之時,便聽得同在唯恐天下不亂的“勸酒”之列的宋崇光大將軍好似莽撞地一句反駁:“什麼紅妝不紅妝,韓小郎生得好人盡皆知,真論起來區區海棠春睡尚不如,但比起洛陽城那些正經梳妝傅粉、陰柔如小娘的少年,韓小郎英姿颯颯,如何能以紅妝作喻?”

梁刈一噎,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偏偏宋崇光一直以魯直著稱,向來有一說一,是出了名的耿直,說出來的話最令人信服不過。想不到宋崇光竟如此看重韓貅,這番打臉就好像啪啪啪直接扇在他臉上,讓他面紅耳赤卻說不出什麼反駁來,只能尷尬道:“刈也不過是小小玩笑,想來韓小將軍大人有大量,應當不介意才是,宋老將軍又何必太過較真呢?”

這話就說的令人有些不是滋味了,他那句詩裡頭的暗示可大可小,端看他後續打算如何。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又怎麼會被這麼輕易地糊弄過去?你隨意一句就說浴血奮戰、奇計迭出的將士如閨中小娘般陰柔,這是褒是貶還真說不好。宋將軍耿直反駁,贊其勇武英才,你就反過來言說他是太過較真?話裡話外都被說了,卻掩飾不了梁刈心中真正的想法——

他對韓貅可瞧不太上。瞧不上卻還要假意迎合,假作親近,這又是為了什麼?在場中人大多為邊城武官,即使是隨行文官,卻也是相關人員,這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卻不是白說說的。

這時便單看韓貅如何態度了。然而這場風波中心的物件韓貅,卻似乎分毫未曾發現自己的處境,仿佛是已經有了醉意,聞言似有不解之色:“什麼大人大量?在下尚為陛下馬前卒,小人無量哩!”

這話說的顛三倒四,含糊中帶著濃重鼻音,眾人見他面色酡紅,醉眼迷離,卻只更顯豔色奪目,即使是失態都格外秀美,頓時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小人無量,小人無量。”

就這樣,話題自然被帶偏,梁刈見自己挖的坑再次被躲過,心中冷意越發深厚,對韓貅可謂深深忌憚。他的一切神色都被上首的梁刹看在眼中,見愛人已然作出醉態,他便也聞弦音而知雅意,著人“體貼”地請不勝酒力的韓貅下去休息,不過半響,自己也尋了個由頭離開——比起在帳中與一番大老粗們一塊兒廝混,他寧願守在愛人身邊共賞月明星稀。

果不其然,進入皇帳之後,梁刹所見便是眉目清亮地端坐在桌前,盈盈看向自己的韓貅。雖然的確面露緋紅,但神色清明,不見半點迷蒙醉意。

“呦,我的馬前卒小師兒,果然是在裝醉呢。”梁刹笑道。

“若不裝醉,又怎能與君在此相會?”韓貅反問。

梁刹無奈搖頭,然而嘴角的笑意卻是止不住地上揚、擴大、加深:“你都暫且放開與同袍一敘慷慨激昂,看來刹當感激涕零才是。”

韓貅笑了,方才的幾杯酒下肚還是有些影響,他雖然依舊耳清目明,但飲酒助興,平常不會從口中說出的話,如今在這適當的時機、適當的地點,對著適當的人,便不由自主地傾吐而出。只見他起身緩步,繞到梁刹身後,從後主動環住尊貴帝皇,在他耳邊低低道:“袍澤之義深重,但刹郎乃是重於貅性命、重於一切之存在,又如何能比?”

這話說得太甜,甜得教人無法直視,即使是梁刹自己,都看不下去——

如此苦短春宵,難道能相對枯坐癡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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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吃飽了的兩人具是一臉餮足、春風得意。昨日的慶功只是開始,今日卻合該有一場封賞。帝皇御駕親征,順利擊退來寇,自然需好好慶賀一番。

只是,總有人不開眼,想要做某些人真正的“馬前卒”,主動跳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是針對韓貅而來。

阻止韓貅晉升的原因無非是那幾個:資歷不夠、年紀輕輕、容貌太盛(……)、輕狂無禮等等,看上去洋洋灑灑一大堆,但實則卻沒有什麼致命缺陷。

不說邊城一大堆為韓貅風采所折服的迷弟們,便是在這大殿之上的諸位上層軍官之中,便有不少人曾經與韓貅有過因緣,或者受過其救命之恩,或者曾同甘共苦有袍澤之義……自然有好一番激烈的辯論。

此時昭仁主動站出,直接揭穿了韓貅曾為世家豪族——晉陽韓氏宗子的身份。

為何要用揭穿?因為對於大多數出身卑微的將士而言,世家出身意味著天淵地別的身份差距,韓貅就立時從一個可親可敬、可信可靠的郎官,倏忽間變成儒雅風流、驕矜高冷的華貴公子,無形中就疏遠了關係,增添了警惕。

而對於武將而言,他又是一個奇怪的異類,或許是文官安插進來一顆老鼠屎。

對於文臣而言,多多少少知道此前晉陽韓氏的風波,是要與這少年英才交好、與晉陽韓氏現在的主支決裂,還是要繼續觀望,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等等等等,諸多的不便之處,讓“身份”化作昭仁王爺的一招底牌,使出後便得意洋洋。

眾人驚訝過後議論紛紛的模樣深深取悅了他,令他無比滿意,他看向韓貅的眼神給挑釁。忽然韓貅輕輕一笑,梁刈一怔,忽覺不對勁,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眾人的議論結果,並非要排擠韓貅,反而充滿了驚歎和恍然大悟:“我就一直覺得韓郎宛如姑射仙人,原來竟是如此根腳,實在厲害。”

不錯,韓貅從來沒有想過掩飾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在這個階級森嚴的時代,明明就是一位飽學之士,卻非要扮成粗鄙田舍漢,這既強人所難,又毫無必要。韓貅不願意委屈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必要隱瞞,從他一舉一動中氣度天成的氣場中,眾人便能感知到一二。梁刈的“揭穿”固然令人震驚,但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就是恍然。

就在昭仁為事件有些無法控制的走向苦惱之時,屋漏偏逢連夜雨,韓貅笑盈盈出現在了昭仁面前:“不知貅究竟在何處招惹了昭仁王爺,竟處處謀劃欲打壓貅,實在令貅心中惻然。

試想,將士浴血沙場,慶功宴上還要受這位天潢貴胄表面玩笑、其實綿裡藏針的把戲來戲弄,而礙於這位尊貴地位,還只能唯唯諾諾,豈非令人心寒?韓貅這番話,可謂是將兩人的不和直接擺上檯面,直接,果斷,爽快。昭仁卻還想要保持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強調自己毫無惡意,只是在陳述事實。

這是把將士們當做是瞎子還是傻子?邊城軍漢多真男子,昭仁這樣九曲回腸的謀劃自然得不到他們的歡喜,只覺得兩人間高下立判,此時再想到昨日宴飲之上的風波,昭仁如此反復無常的作態便入了心底印象。

正在此時,忽聽得莊重深沉的男音:

“夠了昭仁,朕意已決,沙場之上,兩軍對壘,自然有智者方能運籌帷幄;橫刀立馬,自然有勇者方能狹路相逢得勝,韓郎文武雙全,如何就不可冊封?”

突如其來的聲音,突如其來的插入,梁刹完好無損的聲音令梁刈驚得三魂丟了七魄,他瞠目結舌地看著上首站起,緩緩步下臺階的男人,不知該作何反應。怎麼回事,不是嗓子毀了麼?怎麼現在又能發聲?難道、難道他此前都只是裝模作樣?

多久治好,怎麼治好,就算是裝模作樣,又是裝給誰看的,裝的目的是什麼?……種種紛繁雜亂的思緒猛然沖入腦中,猶如千頭萬緒,無從找出端倪。

他怔怔地看著愈走愈近的帝王,心中五味雜陳,張口預言,卻吐不出一個字。聽著太監從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寫就的聖旨,抑揚頓挫地在其中極盡溢美之能事。

而隨著太監話音,帳外走進一列衣著與普通將士不同的軍士,只是驚鴻一瞥,就可見這些人步履堅定沉穩,氣韻暗藏,分明是一支精兵中的精兵!萬萬沒想到,不理世事的梁刹何時控制了這樣一支精兵?想到什麼,梁刈的心由心火騰騰的炙熱,俶爾轉變成徹骨的冷意,就像是被臨頭一道冰水澆下。

他不安,他忐忑,忍不住抬頭去觀察梁刹的神色,渴望尋求到一絲心理準備。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打探,梁刹淡淡補刀:“皇弟不通兵事,此地又環境惡劣,如今已是秋日,若是邪風入體、燥熱難耐,可就大為不妥。與其在此與我等消磨時光,不若回洛陽修養。”

這是要趕他走。

看著迎面走來,示意要“護送”他回洛陽的軍士,即使是他也只能勉強維持住表面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僵硬得,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忌憚。

梁刈如入冰淵,雙手緊握,指甲嵌入皮肉,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前一天他猶智珠在握、運籌千里,此刻卻受制於人,宛如喪犬!莫大的諷刺、莫大的荒謬,可是他卻再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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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刹會忽然發難,當然不會無的放矢。

開口發聲是從根本上阻斷了梁刈所謂的計畫,派出精兵“護送”他回洛陽是展示力量,而在梁刈回到洛陽之後,就會“驚喜”地發現,自己那負責聯絡北狄和世家勢力的幾位管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揪出一堆貪腐小辮子擼到底。

幫他抓出了這麼多“蛀蟲”,然而梁刈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只感到被完全看透的誠惶誠恐,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已經被看穿勘破,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天大的巧合,那麼第三次呢?梁刹如此動作一番,他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原來梁刹想要收拾自己,竟然僅僅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

他在王府中靜候接下來的處置,然而許久都沒有後文,唯獨前線捷報頻傳,梁刹的威信與韓貅的聲望與日俱增,仿佛當真是舉世同心戮力共抗北狄。而自己這位昭仁王爺,則已經被世人遺忘。

他似乎真正只能做一個閒散王爺,梁刹的冷處理,讓他只能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積累的勢力一點點被蠶食殆盡,而束手無策。

梁刹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將權力收攏,甚至都沒有對他私通北狄之事做出判罰,風輕雲淡地抹平,但卻正是因為沒有說出口的威脅,就如同張弓搭箭而未放之時,具有最大的威力,令梁刈無法輕舉妄動。梁刈知道自己已經徹徹底底的輸了,健全的梁刹,無論從情理法三者,還是從兵力民心,都遠勝於他,天時地利人和,他無一佔據。如今梁刹更是御駕親征北狄,憑著異軍突起嶄露頭角的韓貅聚攏了大批人心,皇位越發鞏固!

哎,錯失時機,再無希望。

梁刈想清楚之後就只能慢慢沉寂下去,主動退出權力中心,也是一項示好。

大晉痛擊北狄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梁刹皇位鞏固、韓貅名揚天下,還有大晉整個風氣的改變。

這場仗打了許久,平滅北狄,然後順帶征伐西北兩境。論起如何以戰養戰、如何在戰後穩固新征服地區人心而化為己民,這都是韓貅早已經做慣的事情。是以,隨著大晉疆域地日益擴大,百姓肩上的負擔並未增加多少,反而不斷有庶族子弟因戰功累積升遷成為勳爵,而版圖增大更帶來不同地區、文化之間的交流,洛陽、長安等各色人等群英薈萃,異彩紛呈,大晉已然出現了盛世之象。

而在此過程中,西北民族勇猛剽悍的民風,以及征伐中展現出來的武力重要性,令文風鼎盛的大晉更掀起一陣習武之風。庶族子弟希冀以此獲得晉升出人頭地,而高門大族中亦有不少人以韓貅這個曾經的世家宗子為楷模,競相模仿。

關於韓貅的種種故事更是為一時佳話。譬如當日踏馬時的“側帽風流”,還有投筆從戎斷親緣一事中忠孝兩全、傲骨錚錚,再比如他與梁刹之間君臣相得的佳話。

平滅北地四國,恰逢梁刹千秋歲之時臨近,打從之前平滅北狄之後,梁刹就礙于“國不可一日無君”的緣故不得不回洛陽,兩人天南地北,一年見不到幾次,當真是想念得緊。雖說有暗衛來回傳信,但僅僅是雲中錦書如何能承載深情?到底比不上真真切切、觸之生溫的真人在面前來的快慰。被梁刹磨了許久,韓貅索性上奏請求班師回朝,舉行獻俘儀式。

這還是洛陽城人在北狄大勝之後第二次見到這位面如冠玉的大將軍,鮮花錦簇,夾道歡迎,豐神俊朗的少年將軍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英武,殊色濃麗,然氣勢更盛,隨意一瞥,便讓人頭暈目眩!

新科狀元郎從道旁茶樓中驚鴻一瞥,當即驚為天人,只待那玄衣白馬的身影遠去,方才回過神來,卻還念念不忘:“哎呀,韓太尉之容色,恐怕一時無二!”

“可不是,太尉大人聽說從前也是晉陽韓氏宗子,哎,夷光兄,似乎還是你本家?他這樣的資歷,若是當日未曾從武,反而從文,恐怕到時候也要撈一個探花郎當當呢!”

一旁同為新科進士的二甲傳臚調笑道。

狀元郎卻是韓貅的迷弟,當即反駁道:

“太尉大人之才,遠非我等三年一任的進士可比擬,慢說探花,便是狀元亦是委屈了他。我們還在寒窗苦讀之時,太尉大人已然在沙場奇計迭出!”

榜眼乃是一個氣質溫和的君子,笑道:

“致知(狀元)兄也太過較真了,寧瑜(傳臚)不過開個玩笑,再說,難道你不可惜,看不見太尉大人身著紅衣、打馬遊街的風華麼?”

狀元一噎,倒是想要出言反駁,但腦中卻不由想像,頓時歎了口氣:“哎……”

榜眼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頓,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第四人:“夷光兄?怎不見你做什看法?”

新科探花韓夷光,同樣是出身晉陽韓氏,風度翩翩,相貌不凡,探花之名可謂名副其實。然而面對這位優秀的同族兄長,他臉上卻不見喜色,反而有些難看。聞言更是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雖是同宗,卻不同族。好教諸位知曉,太尉大人之父乃是九卿之一的太常大人,雖與我父同為兄弟,但如今早已分宗獨過,我晉陽韓氏卻是高攀不起。”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頓時靜默無言,都面露尷尬之色。當今朝堂雖行科舉簡拔人才,但從前百年世家當道,縱然有些膏粱子弟橫行無忌,但仍舊還有大部分人有真才實學,因此,即使是相對公平的科舉,選拔出來的仍舊有大筆是世家子弟。今年的新科進士中,就是如此,這四人中狀元郎乃是將門出身,榜眼出身寒門,而探花、傳臚兩位,皆是世家子弟。

韓夷光,也就是韓亦秋砸下一顆石頭,面上顯出索然之色,神思不囑地想著些什麼,沒過多久便找了個托詞離開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覷,在他走後氣氛卻明顯放鬆下來。

狀元郎才華橫溢,但出身將門,心性隨了家人耿直過分,率先忍不住出聲:“他這話的意思,說話的情態,可是要說太尉大人飛黃騰達之後便翻臉?當真是豈有此理。”

榜眼連忙安撫道:“你又何必如此生氣,是否曲直自有公論。”

那二甲傳臚輕笑一聲:“自然是有公論,否則,你們當我為何要特意提及韓夷光?”另兩人一怔,方才意識到,這位傳臚前幾日對韓亦秋的態度可不算好,很有些愛理不理的意思,他們還只當是他堪堪落了個第四名,心氣放不下,才對探花郎看不順眼的緣故,今日他主動“調笑”探花郎,他們還以為是同朝為官、同為世家子弟,兩人關係有所和緩哩!

“怎麼,這其中難道還有內情?” 榜眼循聲問道。

傳臚哼笑道:“雖然說君子不背後言人口舌,但你們倆對世家圈子裡那些陰私也該知曉一二,免得被人誤導,到時候反惹了厭棄。你當晉陽韓家如何衰敗下去,這為心高氣傲、寫過《桃花源記》的夷光先生為何要與我等‘汲汲營取’之人一同下場考試?還應聽說……”

接著,傳臚便將分宗一事倒了出來,最後笑道:“韓夷光前些年文壇上盛行過一段時間的妖風,說什麼干戈無道、征伐有損大國之風、征戰致使民不聊生的言論,那時候,他也經常參加洛陽城的文會,佳作頻出。那天他就做了首邊塞詩: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狀元郎一個激靈,拍案道:“這事我聽過!詩是做的哀婉淒絕,然而當時正好有位老兵在薈文樓中,聞言便出聲駁斥。韓夷光當場臉色一變,便說匹夫無智,不可與謀。還說兵者乘匹夫之勇,一句話把武夫都給罵了進去。”

傳臚點頭:“不錯,此事的確鬧得挺大。”

“想不到那人竟是韓夷光!”狀元郎不自覺就跟著傳臚一塊兒,直呼其名起來,不過是添上一個姓氏,卻已然表露出心中不滿。

榜眼無奈道:“你們倆快別打什麼啞謎了,到底怎麼回事?”

狀元郎道:“好好好,不賣關子,詳情聽說……”

當日那老兵聽了卻也不動怒,哈哈一笑,便說:“我們只會乘匹夫之勇,然而你們卻連匹夫之勇亦不能,只能躲在匹夫背後高談闊論,紙上談兵。窮思苦想也不過是寫出幾句酸詩。我們大將軍追討北狄五單于之時,一人五箭,例不虛發,將五個單于盡皆射于馬下,之後還有閒情逸致將五個人頭懸掛在樓門之上,以北狄之血書了十四個字。”

“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

那老兵面對滿室靜默,只嘿嘿笑道:“世上多是寫光說不做之人,而只做不說者大多被埋沒,我等武夫也被你們這些酸儒欺負了好多年,好在如今有這麼一位能文能武的大將軍,替我們掙掙顏面。”

此事傳揚開去後,不知引得多少武人拍案叫起,多少少年人癡迷地想像著韓貅連射五人,于百萬軍中取敵方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豪情,徹底淪為他的迷弟迷妹。

待狀元郎說完,已是滿面激動懇切之色,顯然也是想像到了當時情景而心嚮往之。

“太尉大人,的確當世無雙。”

此時傳臚道:“然而致知卻不知後續,韓夷光被那老兵如此下面子,當即就拂袖而去。偏巧我聽說,沒過多久,那敢於挑釁韓公子顏面的老兵,便因為傷勢感染而不治身亡。”

“什麼!”狀元、榜眼悚然而驚,“你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傳臚幽幽道,端起茶杯一口飲盡。

然而他什麼都不說,卻也什麼都說了。狀元與榜眼二人相視一眼,已然知道自己應當與這些天性薄涼的晉陽韓家人離得遠些,特別是這位韓亦秋。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小受就是這樣一個活在別人口中的美男子……

終於回到洛陽了,還有最後一個情節這個世界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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