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賣萌與裝逼

　　回去的路上，白橋時不時就看遲風一眼，看的他心裡毛毛的。等回到旅館，遲風終於忍不住，問白橋：「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吧，至於這麼驚訝？」

　　白橋誠懇的說：「因為你不像這種人。」

　　「從良了不行嗎？」兩人說著話來到遲風的房間門前，遲風乾脆把他拉進了屋裡，按在沙發上坐下：「那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

　　「特別貼心的人。」白橋說：「很會照顧人。」

　　遲風：「那就是了，我以前也是這種人。」看白橋不相信，他接著說：「就說林可，每次被人欺負了都是我幫他打回去的。」

　　「好吧。」白橋說：「讓我為見義勇為的大老虎鼓掌。」說完還拍了拍手。

　　「真的，」遲風無奈道：「當時中二，我染毛是為了氣我父親的。」

　　看見白橋一副好奇的樣子，遲風歎了口氣，問：「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白橋點了點頭。

　　遲風把小老虎抓過來，擼著毛組織語言，慢慢說：「我母親去世的早，我父親又娶了繼母，以前對這件事我一直不能釋懷。加上我一直覺得……我父親……是一個特別驕傲自大的人，總是試圖干涉我和我姐姐的生活。我姐姐是很乖巧的那種女孩，所以還好，我就不一樣了，所以一直很叛逆。」

　　「染毛燙毛。」白橋說。

　　「對。」遲風忍俊不禁：「其實除了這點我也沒做過什麼別的，畢竟我一直想去做一個探險員，駕駛探險級別的飛船要求非常高，別的我也做不了什麼。」

　　聽到這裡，白橋想起來，遲風曾經說過，他在一個偏遠星球上困過一個多月，天天吃樹葉子生活，那這樣說他是應該成功了。

　　「反正看見他生氣我就開心，他打我我也開心，很幼稚吧。」他回憶：「我曾經試探了一個多月，我做什麼事情最可能讓他憤怒，試探出結果之後照著做了，果然差點沒把他氣暈過去。」

　　白橋：「我的老師……嗯……」他不說話了。他和他的老師都是死宅，最大的矛盾在於誰去做飯。

　　「一開始覺得他總是不顧我的想法，我明明想說過想去做探險員，但他總是當做聽不見一樣，明天繼續要求我學他認為重要的東西，說一次聽不見，說兩次聽不見，然後我也煩了，就開始和他對著幹。」遲風笑了笑，語氣有點悵然：

　　「其實後來想想我應該和他好好說說的，不然他還當我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在做夢。現在想想，我偷偷去考飛船駕駛證的時候，他們應該都是知道的。」

　　「那為什麼現在你一個人帶著小黎在m星生活？」還看起來生活的很困難？白橋忍不住問了一句。既然看起來是小問題，那為什麼會弄得這麼嚴重？

　　遲風說：「因為我當時沒這麼想啊，和他吵的很厲害。一畢業就偷偷跑出去當探險員了。後來回家是因為我姐姐去世，小黎還是個胚胎，在醫院的培養倉裡，評級是F，就是不一定能活，活下來也長不大，長大了大概也是個廢物這個意思。」

　　「所以，我父親說要放棄小黎。」他接著說。

　　這樣說的話，放棄也是可以理解的。白橋想。

　　「然後我又和他吵了一架，就帶著小黎走了。他出生第一年我很忙，跑了不少危險的地方去找救命的東西，等他終於長大了一點，又確診了不定向進化。這個時候碰巧有機會進天羽，收入還不錯，我就答應了。」遲風說：「這算是穩定一點了，我再聯繫他，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白橋笑了。

　　「笑吧。」遲風說：「雖然我也有錯，但是不能說是我一個人的錯吧，為什麼非要我道歉。」

　　「那……那小老虎道歉好了。」白橋忽然說：「你父親把你拉黑不就是因為他麼，那讓他道歉好了。」

　　遲風好奇，問：「他要怎麼道歉？」

　　白橋對他眨了眨眼睛。

　　。

　　流光社區是一個不大的社區，總共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這裡的住戶相對固定，關係也很好，還開通了社區的公共主頁，並且維持了十幾年的運轉。

　　今天晚上，負責主頁的老劉叔叔收到了一封投稿，看樣子是一個視頻，視頻封面是一隻小動物。老劉眼皮也沒抬，心想那誰家的曬娃狂魔又出現了，正準備忽略，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是小老虎啊，誰家有白色的小老虎？

　　他點開視頻，這才看的清楚了一點。這隻小老虎還長著翅膀，脖子上掛著個小吊墜，長得胖乎乎的，憨態可掬，十分喜人。

　　視頻裡的小老虎正站起身來，前爪合攏，對著鏡頭不斷地擺動著，像是在模仿道歉的動作，但是沒過幾分鐘他就撐不住了，猛地跳起來，從鏡頭邊緣隱約出現的一隻手中搶走了一塊石頭，然後跑出了視頻範圍。

　　老劉叔叔看完，猛地一拍大腿，白色的老虎，這部就是遲家的孩子嗎，難道是遲風有孩子了？再看一眼文字內容，他頓時笑了。

　　他想也沒想，開始編輯標題：《震驚！古板的遲老頭居然偷偷摸摸背著大家做出了這種事！》

　　發完以後，美滋滋的戳鄰居去看，力求通知到每一個人。

　　遲家自然也收到了這條消息，遲媽媽看完視頻，驚訝的喊了聲：「老遲，你過來看這孩子是誰？」

　　遲爸爸正在澆花，聽見老婆喊，慢悠悠的踱步過來，隨便瞟了眼，不耐煩道：「不就是個小老虎嗎，誰知道是誰。」

　　「不是，你看這個墜子是不是溪溪的？」

　　遲爸爸一怔，抓過終端把視頻看完，問：「誰發給你的？」

　　「小劉，他發到主頁上的。」遲媽媽說：「難道遲風把那個孩子養活了？」

　　聽見遲風這個名字，遲爸爸不高興了，把終端一甩，冷哼一聲說：「他想說什麼就說，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可沒教過他。」

　　遲媽媽歎道：「他說你也得聽啊，每次有通訊過來你都直接拉黑。」

　　遲媽媽和繼子的關係雖然尷尬，但她不是壞人，順嘴就勸了一句：「這些年他也可以了吧，他當個演員，因為你不喜歡連露臉的戲都不演，你還要怎麼樣。」

　　「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做的。」遲爸爸說完就走了。遲媽媽也不愛摻和，準備去做飯，剛進廚房想起來自己買的東西還沒拿進來，就出去拿，結果一出門就撞上遲爸爸拿著終端，邊走邊放視頻，還差點撞在門上。

　　白橋和遲風這邊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發完視頻白橋就走了，第二天一早準備去參加魔法師大會，白橋照舊看見遲風在外面等他，隨口問了一句：「有消息了嗎？」

　　遲風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白橋說的是昨天的事情，失笑：「他都強了這麼多年了，哪這麼快。」

　　白橋嗯了一聲，兩個人帶著一隻小老虎坐上車，前往大會場地。

　　魔法師大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發言的資格，大多數人只能作為聽眾坐在下面當聽眾。白橋本來是沒搶著票的，幸虧有大腿可以抱，連遲風和小老虎也一起帶進來了。

　　領導們冗長的廢話講完之後，大會現場終於進行到了第二個階段。而在直播室中，眾人也精神一震。

　　「觀看人數提升了好幾倍！」

　　本來是不會有人關注這種學術討論的，但托福k5實驗室的最新發現，不論是否懂魔法學或者是否關注魔法，看到推送說『將會進一步解釋說明那個前天看到的很神奇的東西是怎麼回事』，許多人都不會吝嗇這一點時間，帶著好奇心進來看兩眼，這可樂壞了許多人。

　　蘇諾是這次大會獨一無二的主角，年輕，英俊，又取得了如此高的成就，即使他嘴裡念著晦澀的魔法學專業術語，也有許多人憑著他的臉看下去了直播。

　　「在這裡，我必須強調古典派魔法學對現代魔法學的矯正意義。」蘇諾說：「很多人都知道，我正是通過一位名叫白橋的魔法師找到了提升空間陣法體積閾值的關鍵，但你們不知道的是，他正是一位出色的古典派魔法師。」

　　「他曾向我展示過他是如何繪製空間魔法陣的，在我們將這個視頻反覆播放了近千次之後，我終於發現了他與我之間那微乎其微的不同，這個不同叫做溝通，如果你願意與元素溝通，它自己會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他是我見過的唯一這樣做的人，完全不借助任何已知條件，全心信賴元素會構成他想要的魔法陣。這也是我目前找到的唯一能推斷出關鍵參數的方法，那就是信任它，再從已知結果中逆推出來。」

　　這段演講結束，場下一片沉默。

　　這段話對於每一個接受傳統教育長大的魔法師來說都太過刺激，至於到了提問的環節，所有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有人按下了提問鍵：

　　「看來你是元素意識論的支持者了。」他說：「但我並不覺得是這樣，它只是構成魔法陣甚至魔法本身的一個點罷了，真正維持魔法陣運轉的，是魔法陣內在的邏輯，也就是參數。」

　　支持這個論點的人不在少數，許多人都在等著他的問題，更等待著蘇諾如何回應。

　　這個人說：「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如何證明你可以與元素溝通？」

　　眾人的目光轉向蘇諾，等待著他的回應。

　　「這個問題並不難解釋。」蘇諾回答：「如果不是這樣，以前的魔法師又是如何控制魔法陣的呢？」

　　此人面露不屑，說：「不過是歪打正著，憑借浪費大量資源得到的經驗堆疊出來的不準確的粗糙產物罷了。」

　　聽見他出言不遜，白橋臉色逐漸冷漠下來。

　　正在蘇諾準備再次開口時，叮的一聲響起，有人按響了提問鍵。

　　所有人，包括蘇諾，都看向了鈴聲響起的方向。

　　白橋站了起來。

　　「這個問題確實很容易說明。」白橋看著他說：「你要知道，在幾千年前，魔法師學徒第一課要學的就是感應元素，當時很流行一個小遊戲——」

　　白橋的手在空中虛虛畫了一個圈，但這個圈沒有出現在白橋手指下，而是出現在了這個人面前。這個圈不斷擴大，一隻淺灰色的老虎從裡面爬出來，張大嘴，咬向了他的腦袋。

　　眾人嘩然，響起一片驚呼。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老虎虛影消散無形。

　　「這個遊戲叫感應與指揮元素，就像這樣。」白橋說：「另外我把你的想法告訴了你周圍的元素，他們很生氣，現在你再也沒有辦法指揮他們了。」

　　這個人臉上帶著點鄙夷，看著白橋，他想要說話，可是發現，自己說話的音量突然小了下去。

　　來參加大會的都是魔法師，當然，說話的時候用一個小小的擴音魔法就足夠了，不需要什麼擴音器，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使用魔法了！

　　正在他跳起來準備和白橋拚命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你已經證明了你的觀點，可以停下了。」

　　白橋微微一笑，坐下了。

　　這時還沒等旁邊的人反應過來，忽的傳來一聲尖叫：「我要殺了你！」

　　是那個人。

　　「好了坐下吧，我的朋友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還有什麼疑問嗎？」蘇諾站在台上說：「這個證明的方法叫感應與指揮元素，你應該認可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立個flag……把更新時間定下來……不然我會總是拖啊拖然後半夜才寫完……

　　再修仙感覺要猝死了……

　　感謝追的小說作者都更新同學的地雷！我會好好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