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破冰之旅

　　「我們是在一起的，為什麼要分開？」武大竟然往文景輝跟前湊了湊，抓著文景輝的手不撒開：「我們倆光明正大。」

　　「啊呸！」紀家舅舅氣的都笑了：「你臉皮怎麼這麼厚了？以前怎麼沒發現？」

　　「我臉皮厚不厚，舅舅還不知道么？」武大一臉隨意。

　　「你個臭小子！」紀家舅舅氣的又想揍大外甥一頓了。

　　「小大夫啊，你怎麼就看上了他呢？」紀家舅媽對文景輝一點兒都不理解。

　　「他人挺好的……。」文景輝卻有些詞窮了。武大明明很好的嘛，但是這個時候，他卻覺得，說什麼都多餘，世上的詞彙那麼多，他總覺得沒有合適的詞彙用來跟紀家舅媽形容武大的好。

　　「我就說，我自從來了這裏之後，認識了幾位看得起我的夫人們，她們對武大這臭小子都敬而遠之，因為這臭小子……。」紀家舅媽將武大在京中的所作所為，跟文景輝扒了出來。

　　文景輝這才知道，武大在京中，為他做的事情。

　　原來早就有很多人看上了武大，結果呢？

　　武大誰也沒看上，還特別損的將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給一擼到底了。

　　小大夫這心裏呀，美滋滋的了。

　　「那紀綱是怎麼回事？」文景輝還挺好奇，紀綱和漢王，這一對的事情。

　　「除了紀綱和漢王，不是還有小丁小范嗎？」紀家舅媽沒好氣的提醒小大夫。

　　這群臭小子，都知道他們的事情，就瞞著他們倆老傢伙呢。

　　他們這邊算是風平浪靜了，至於紀綱和漢王那邊，文景輝就真的沒打聽出東西來了。

　　「老太爺，老夫人，伯爺被宣進宮去了！」二老好不容易消停了，自家的管家就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能在紀綱手下當管家的人，知道的肯定不少，他對紀家忠心耿耿，這會兒紀綱被宣進宮，是生是死，可就不一定了。

　　「什麼？」紀家二老當時就懵了！

　　紀綱那個可是漢王，那不能跟自己家大外甥比。小大夫是無父無母，家族也沒拖累，自家這邊只要同意，小大夫不反對，他跟武大倆就沒人會橫加阻攔。

　　但是漢王那邊，那可是皇家！以前的燕王，可現在是皇帝！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文景輝趕緊給二老又是捏虎口，又是按人中，生怕二老昏過去一樣。

　　「小綱那個混蛋！跟誰不好，非要跟漢王攪和在一起，那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招惹得起的嗎？」紀家舅媽氣的直拍桌子。

　　「舅舅，舅媽，你們放心吧，紀綱啊，保准無事！」武大在一邊說風涼話似的安慰言語。

　　「你知道什麼？」紀家舅舅一瞪武大：「還不快說！」

　　「皇上是盛世明君，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對紀綱下手。紀綱可是他的義子，又是靖難功臣，這個時候，還不到過年呢，他就朝自己人大開殺戒，那他也太笨了。」武大給紀家二老分析：「再說了，皇家的名聲，也讓他不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那小綱他……。」紀家二老眼中帶著希翼。

　　「皇上也是戎馬半生，軍中結契兄弟這種事情，他也算是司空見慣了。」武大安撫兩位老人，想到兩位老人不通詩書，便改了口：「哦，就是習慣了，見得也多了，他不會將紀綱怎麼樣的，最多發發脾氣，還得是跟漢王，而不是紀綱。」

　　要知道，紀綱和漢王在一起，紀綱可是和小大夫一樣的位置啊！要說對不起，那也是皇家對不起他們紀家！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紀綱好好的，比什麼都強！」紀家二老也沒多大的見識，覺得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至於漢王？那是誰？不認識！

　　這一夜，大家過的都一波三折。文景輝依約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小年禮物，鬨笑了兩個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文景輝就充滿了活力的爬起來，將自己和兩個孩子捯飭好，包括武大也整裝待發，一家四口直接去了紀家，帶上老兩口，去了小丁小范那裡。

　　這倆人如今還躲在家裡不敢出去呢。

　　他們倆也是跟文景輝一樣，將紀家二老視為長輩，如今被長輩發現了他們的事情，倆人都是實在人，這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尤其紀綱又被宮裡接了去，這倆人如今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了。

　　「伯爺！伯爺！紀家老太爺，老夫人，還有文國公和武國公，帶著大少爺和大小姐來了！」

　　正在焦急的時候，外面就來了人稟報。倆人當時就麻爪了！

　　文景輝帶著倆孩子，跟著紀家二老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倆人幾日不見，小丁憔悴了不少，小范嘛，眼下有青影。

　　「這是怎麼了？」文景輝好奇啊，因為小丁是個聰明的人；而小范，則是個神經比繩子都粗的傢伙，他都能有眼下青影，這可是奇聞了。

　　靖難的時候，戰事不利，別人都著急上火，就小范，吃得飽，睡得香，沒心沒肺的很。如今也長心了啊！

　　「文先生！」倆人一見到文景輝，就跟見到了有求必應的神仙一樣。

　　「啊？」文景輝嚇了一跳。

　　「哼！」紀家舅舅一哼哼，紀家舅媽倒是沒出聲。

　　倆人挺尷尬的看著二老，表情都可憐兮兮的，看的文景輝都笑了，這賣葫賣的也不對啊！

　　「你哼哼什麼哼哼？」紀家舅媽竟然就吃這一套：「都別怕他，以前還是個老悶兒，如今都成了老糊塗了！」

　　「舅媽……。」倆人都湊到老太太跟前去了，知道紀家舅舅就是個妻管嚴，倆人自然對舅媽，比對舅舅要殷勤啊！

　　「今天出門去採買年貨，你們倆個大老爺們兒，帶著一群光棍兒，能弄得好嗎？」紀家舅媽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對年節特別的在意，也只有年節，這些個孩子們才能聚到一起，樂呵樂呵。

　　「我們都是……。」小丁有些猶豫，他們這些大老粗，還真不知道過年都要弄什麼，家裡又沒有下人，洗衣服的婆子都是外雇的，更不可能將年節交給她們辦了。

　　「那就別在家裡待著了，直接去舅媽家裡過年吧，正好，跟我出去採購年貨去！」紀家舅媽直接就替他們拍板了：「不過，要你們花銀子。」

　　紀家舅媽這是給小丁他們一個機會，示好的機會。

　　讓他們知道，他們默許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讓他們倆不用老在家裡躲著他們兩個老東西了。

　　「舅媽……。」小丁感動的杠杠的，小范一頭霧水樣。文景輝看著小范都有喜感了。

　　「好了好了，都跟著走吧，出去買東西，找幾個身強體健的，跟著拎東西啊！」

　　幾個府里，就紀家有紀家舅媽這麼一個女主人，大家對老太太的決定都支持，誰讓他們都沒什麼經驗呢。

　　「嗯，都跟著舅媽走！」小范雖然沒怎麼弄明白，這一下子就過關了，是個什麼原因，但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不去想了。直接出去吼了一嗓子，一堆體格壯碩，有些殘疾的人就到了，人不多，二十來個吧。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咱們去採購年貨，舅媽幫我們掌掌眼。」文景輝在一邊討好老太太。

　　「那是！」紀家舅媽拉過小進寶：「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兒，在外帶兵打仗是個好手，下了戰場就不一樣了，如今是太平了，都給好好學著點兒，日後找了媳婦，就省事了，有媳婦照顧，我就放心了。」

　　文景輝看老太太意氣風發的樣子，覺得老太太這一行，堪稱「破冰之旅」啊！

　　「來，寶寶，咱們祖孫倆一起走，舅奶奶給你買花戴，買好看的絹花兒。」老太太拉著小丫頭，在一大群男人的保衛中，浩浩蕩蕩的殺去了集市。

　　因為年關將近，金陵城又是帝都，又是永樂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會辦的隆重，故而，比往年的集市，應該更加熱鬧三分。

　　街上人卻不多，因為鬧了天花，勢頭還沒過去，出來的人少。當然，一般的大戶人家，都不會讓主人親自出來採買年貨的，國公府和伯爵府，也都打點好了一切，順帶著，小丁小范他們的府邸都照顧到了。

　　只不過，老太太高興，大家不說破，讓老人家帶著人出來走一圈，愛買什麼買什麼，反正如今他們有錢。

　　文景輝也沒逛過金陵城的集市，看到有些冷清的集市，買的人少，賣的人多，這才知道天花之威。

　　「怎麼人這麼少？還不如我們北平府呢。」紀家舅媽撇嘴，金陵也沒什麼好的嘛。

　　「都發天花了，誰還敢上街啊？都在家貓著呢。」紀家舅舅提醒紀家舅媽。

　　可不么，貓著呢。種了痘的人，發熱后出了痘，痊癒了才出來，如今痊癒中的人挺多，痊癒的人少了點兒，這街上看起來才冷冷清清的，不過若是過幾日再來，就不一定了。誰讓文景輝他們來的湊巧呢。

　　「舅媽，您看咱們先買什麼？」文景輝岔開了話題，這大街上總不能老是談論天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