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兩村合作
有便宜不佔,不是文景輝的個性,佔了武大的便宜以後,送走了武大一行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紀家對紀綱的事情絕口不提,而杜佐小旗他們也默認了紀綱不會去入伍,乾脆走的時候也沒問。
而且武大他們走的那一天是三月初一,二月二十八的那天,紀綱他們就回了茶店正式營業。
所以武大他們走的時候,紀綱沒去送行,只是託人帶回了東西。
武大上任去了,文景輝就收起了那些粉色的泡泡。
「小大夫,你給我家的看看,這是不是有了?」劉泰民雇文景輝忙完之後,就登門求醫來了,跟來的還有他的媳婦。
婦人有些害羞,這些日子他們倆過的很好,只是肚子一直沒消息,不過過了年之後,她就沒來過紅信,這是不是有了?她沒有孕育過,又怕空歡喜一場,誰都不敢說,最後還是當家的看不過去,帶著她來看大夫了。
「這就是嫂子吧?快坐下,我看看。」這婦人總是不自覺的抬手臂護肚子,八成是有了。
婦人有些拘謹和緊張,文景輝很耐心的給她號了脈:「恭喜劉大哥,劉家嫂子你的確是有了,只是還不到兩個月而已。」
「媳婦!媳婦!」劉泰民就知道喊媳婦了,這三年來他求醫問葯,可算是有后了。
「嗯!嗯!」劉家嫂子也抹眼淚兒,三年來的所有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這是喜事,別哭,當心孩子呢。」文景輝看倆口子這個激動,趕緊壓了壓他們倆的心情。
什麼都沒孩子重要,倆人一聽立刻就止住了那股子高興勁兒。
「謝謝小大夫!謝謝小大夫!」依然是十文錢,但是給的特別高興,特別開心,劉泰民整個人都要飄起來的樣子。
「快帶回去吧,別忘了給劉大哥腳上綴上石頭。」
「綴上石頭做什麼?」
「省得他飄走了啊!」
最後,劉泰民是被劉家嫂子給拉走的,這個傢伙現在就剩下傻笑了。
文景輝搖頭失笑,出了藥房後去找了黃家大嬸:「黃嬸,拿二十個雞蛋來。」
「您要送人嗎?」黃家大嬸拿了二十個雞蛋,放在了一個精巧的稻草籃子里。
「劉泰民家的那位有了身孕,雖然才不到兩個月,但是勉強上了脈相,應該是個小子,麻煩黃嬸幫我送去吧。」文景輝是個單身男子,不好上門恭喜,剛才他們倆口子又不在狀態,只能麻煩黃嬸了。
「成,我這就給送去!」
黃嬸剛走,紀家舅媽就來找文景輝了。
「那些棉被還做嗎?」既然跟高家都決裂了,棉被是不是不能再做了?
「做!接著做。」文景輝壓根就沒想過要停下。
「做了你也賣不出去了啊?」紀家舅媽擔憂的很:「你可別跟高家置氣,他們家家財萬貫,咱們可沒那麼厚實的家底。」
「不賣給他,咱們直接賣給衛所嘛!」文景輝忽悠紀家舅媽:「您就放心大胆的讓大傢伙都做就對了。」
文景輝這裏的棉花和布匹都有許多,讓這麼多人做成了棉被,也得一段時間呢。
「那行吧。」紀家舅媽點頭,隨後高興的道:「還有個喜事,明天我們就去西河村給紀維媳婦下聘禮。」
「這麼快?」文景輝還挺驚訝的。
「不快了,不快了,紀維都二十了,這個年紀正好,那姑娘十七,長得可標緻了。」紀家舅媽看樣子對兒媳婦挺滿意。
「那就好,可要什麼幫忙的,您可得說一聲。」紀家就要有喜事,文景輝也高興。
「肯定張口!肯定張口!紀家舅媽喜氣洋洋的走了。
文景輝覺得今天不錯,都是喜事,自己也樂呵了半天。
黃家嬸子回來的時候,跟來了一個婦人,是劉里長家的那位。
「小大夫,你這裡有沒有能治療咬傷的葯?」這位來了卻愁眉苦臉,而且還有些不情願。
「可是家裡人誰被咬了?」文景輝心裏「咯噔」一下,那天晚上他們家來了狼群,雖然不多,但是不會是路過花草村的時候,進去咬了人吧?
「還不是那個作死的!」文景輝不問還好,一問劉里長家的就爆發了:「好死不死的非要弄個豹崽子回來,結果引來了兩隻野豹子,家裡頭被禍害的不行,作孽作大發了!」
這位噼里啪啦的一通說,文景輝才知道原來是三合村遭了秧,劉二家的更是被咬掉了小腿上的一塊肉。可惜,劉二家的怕花錢,死活不去看診,劉二沒辦法,只好在花草村村子口那裡堵住了劉里長,給親大哥下跪求劉里長來文景輝這裏買葯。這幾日崗子村製藥,味道飄出去,大家都知道小大夫這是給武大他們準備的刀傷葯。文景輝不明就裡,但是想到那天晚上他們家也同樣來了野狼,就覺得這裏頭不太對勁兒!
「抱歉啊!你要是在武大他們走之前來,肯定有的,但是現在都給武大他們帶走了,要買也得去鎮子上的藥鋪才能買到藥材。」文景輝又不是聖母,那天的死狼崽子來得蹊蹺,當天還有三合村的也進了野獸,說巧合,那也太巧了些。
而且咬傷的人還是文景輝最討厭的長舌婦劉芒氏。
「這就對了!」誰知道劉里長家的不怒反喜:「劉二也真是臉大,他們家的那個死女人都那麼對你了,還敢厚著臉皮要我們來給他買葯,真是噁心死我了!不管誰來問,您只要這麼說就行!別人可都知道,武大走的時候拉了那麼多東西呢!」
文景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妯娌鬥法?
劉里長家的走了,不一會兒,劉里長來了。
「劉里長,正好我有事情找你呢!」文景輝一看到劉里長,不等他說話,就先起身帶著他往外走:「我想和您說說咱們兩個村子合作的事情。」
「啊?合作?」劉里長本來是來求醫的,不求文景輝能給劉芒氏治療什麼的,只要一些止血藥粉就行,劉芒氏的傷口一直有流血,不多,可它一直也不斷啊!
這就有些滲人了。
「嗯,合作,種菜,來來來,咱們倆好好聊聊,這可是關係到兩個村子所有村民的大事情。」
文景輝還真敢吹呼,他崗子村就那麼幾家人,總共不到五十位,人花草村一百來口子呢!
按照文景輝的意思,就是他們培育菜苗,在開春土化了之後就移植到菜園子里,總是比別人家種植的要快上那麼十天八天的,到時候也比別人家早賣上青菜,縣城裡頭就不用說了,北平府富貴人家多著呢,組織幾輛大馬車,拉幾趟去北平府賣,肯定能大賺一筆啊!
「走什麼馬車啊?」劉里長眼珠子通紅:「直接走水路,九河鎮的水路,一天就到!」
「可是咱們沒船啊!」
「找人打造兩艘去!」
這位劉里長雷厲風行可比文景輝利索多了:「我這就回去找人伐木,船最遲四月就下水,端午前外頭就都泛青了,那個時候就能賣菜,一旦返青,就能種下菜苗了。」
到底是老莊家把式,比文景輝這個紙上談兵的人強多了。
「不過菜苗你們得在我們崗子村買,可以賒欠,等你們賣完了菜,再挨家給我們錢就行。」開春家家戶戶都是青黃不接,文景輝也不會真的要他們拿現錢來買菜苗,但是也不能白送拾他們。
「行!」劉里長早就眼紅了崗子村的青菜,不過因為崗子村他惹不起,也不能惹,就一直眼紅著,如今人家願意拉他們村子一把,別提多高興了。
「那就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不過先說好了,這菜苗的價格肯定比平時大家種的要高,起碼要高出三倍以上,若是接受不了這個價格,就別說話。」文景輝先來約法三章。
「當然!」
「若是問意了,還是要立契約為憑,在衙門裡備案,到時候想賴賬的人,我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衙門分是非去。」
「在理。」
「還有就是限量,不是無限供應的,誰家想給親戚家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家的菜苗也不是很多。」
「這一點可以有!」
「若是同意了這三點,那就合作吧,若是不同意任何一點,咱們的合作都取消,我們這塊也有菜地,也不必賣菜苗,只是我看著大家鄉里鄉親的份上。」
「只是文先生,我們都是庄稼人,不會做買賣,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們菜店代賣?」劉里長想了想,竟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代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要代賣,就全部代賣,我們可以當場收購,然後我們自己運出去賣,若是你們自己私自出去買賣,擾亂市場,合作取消,賠償一定金額的違約全,咱們兩村子日後也別提什麼同鄉情了。」壟斷才是硬道理,這個時代的人都畏懼拋頭露面,尤其是小老百姓們,做買賣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我回去商量商量!」劉里長不好擅自做主,顛顛的回去了花草村,壓根就忘了他是來求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