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危險處境

　　朱燁裹著浴巾衝出浴室，一眼就看到恢復人身站在窗邊的陸年。

　　房子的撞擊還在繼續，朱燁皺了眉頭，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陸年一手系著浴巾，將自己的重點部位包裹起來。一手扯著簾子往外看，語氣平淡：“有個蠢貨在撞樓。”

　　朱燁上前，直接拉開窗簾，剛好看到一個巨大的陰影正朝著房子襲來。

　　“咚！”別墅跟怪物身體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雖說高級別墅群的房子品質相當好，暫時不用擔心坍塌什麼的。可是天已經慢慢變亮，這麼大的動靜，很容易就會引起人類的注意。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怪物撞擊完了這波，就挪動著肥胖的身體，慢慢向後移，準備加大衝擊力。等它退到了五米開外，朱燁才看清這貨的樣子——

　　圓鼓鼓的身體，滑滑的皮膚，像是個充氣氣球一般支起了兩個魚鰭，晃動著身體準備再撞一波。

　　朱燁抿抿嘴，偏頭看向陸年：“你認識這只河豚嗎？”

　　陸年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氣球一樣的生物：“我住在深海，他住在淺海還有交界處，怎麼可能會認識。”

　　不管陸年認不認識，當務之急是先搞定這只河豚。再這麼撞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等別人處理肯定是來不及了，朱燁系緊了浴袍，示意陸年閃身，自己伸手拉開窗戶，跟著就跳了出去。

　　一陣涼風襲來，吹在陸年身上，陸年全然不在意。他站在窗邊探出身體，想看朱燁會怎麼處理這只河豚。本以為會有場惡戰，可是事實上，原本還躍躍欲試撞房子的河豚在看到朱燁那一刻就傻了眼。反應了幾秒之後，河豚下意識轉身就想跑。

　　貨車一樣大的河豚行動自然快不到哪裡去，誰也沒看清朱燁是怎麼出手的。陸年只覺眼前一閃，就見一個巨大的火球衝著河豚直奔而去。

　　河豚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嚇傻了，甩著尾巴張著嘴妄圖逃離，卻被卡在裡綠化帶裡。它不張嘴還不要緊，一張嘴，火球剛好被他吞進了肚子。

　　只一慌神的功夫，超大只的河豚肉眼可見消失不見。陸年正感覺新奇，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朱燁就拍拍身上的雪，優雅的按響了門鈴。

　　“那麼大只河豚，怎麼一下就給燒沒了呢？留著吃也好啊……”陸年一開門，抬手拂去朱燁肩上的雪，就忍不住吐槽，真是的，剛才都聞到烤魚香味了呢。

　　“沒有燒沒，還有話問他。”朱燁攤開手，上面赫然躺著一隻迷你河豚。它眼睛閉的緊緊的，一動不動在挺屍。

　　陸年伸手戳戳那只河豚肚子，抬頭看了眼朱燁，撇撇嘴道：“死了？”

　　“你見過死魚閉眼嗎？”

　　死魚不會閉眼，活魚會嗎？

　　不對，魚有眼皮嗎？陸年滿腦子都是這個奇怪的問題，朱燁見狀嗤笑一聲，隨手將那只河豚扔進了洗菜池，擰開水龍頭就是一頓沖：“再來就是開水了。”

　　那只河豚猛地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瑟瑟發抖：“先生，我是合法成精，不能用開水，會死魚的。”

　　“誰派你來的？”

　　河豚怔了怔，搖搖裝糊塗：“我不懂先生在說什麼。如果說是今天撞樓的事情，那麼我要道個歉。沒人派我來，我就是自己皮癢想蹭……”

　　“燁哥，熱水器的水開了，河豚要煲湯要燙熟了煮還是可以直接做魚生啊？”

　　這是，要吃自己的嗎？

　　河豚身體瞬間脹大，圓鼓鼓的身子動了動，嘴裡吐著泡泡連忙阻止：“先生，先生，你看我這麼小的個頭，完全不夠您塞牙縫的啊……對了對了，我還有毒，特別毒……”

　　朱燁還沒說話，陸年腦袋從他身後歎了出來，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掃了一眼河豚的身體，像是搖要動真格的：“我吃魚那麼多年的，處理個河豚完全沒問題。他們的毒都在血液跟臟器裡，只要剖肚的時候小心切乾淨就好啦……”

　　“不好，不好啊！”河豚身體脹的更大了，活像一個小皮球，滴溜溜的小眼睛看了眼陸年又忙著去看朱燁。朱燁沒有動作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它。河豚靈光一閃，脫口就道，“先生，您不是想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

　　“哦？”朱燁沉默了好一會兒，似笑非笑看著河豚，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可你剛才還說，是自己皮癢啊……”

　　“先生，我錯了！我不該撒謊的，我只是……我只是……”河豚笨拙的身子滾了滾，努力撐起自己的肚皮，試圖讓自己顯得更真誠一點，“先生，那個人實在是厲害，我一家老小的身價性命都在他手上呢。我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據河豚自己說，他本來是住在長江入海口。那裡水土肥沃，養料豐富。河豚打出生就住在那裡，一住住了兩百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辦下成精許可證，可以化作人形之後就舉家遷徙，來到人界想闖闖。

　　可是他們除了生氣，基本沒什麼特殊技能。變成人形的河豚每天都是圓滾滾的胖子模樣，如今人類招聘都看顏值，就連搬磚人家都要看身材。就在河豚走投無路時，一個神秘人出現了——

　　“他說只要我為他辦事，就會保我們衣食無憂、富貴榮華……要是不聽話，就把我們做成生鮮……我也是沒辦法啊……”

　　“他是誰？”

　　“我也不知道啊。”

　　“長什麼樣子你總該知道吧？”

　　“他啊，長了兩個腦袋，”河豚眼珠轉了轉，仿佛很努力在回憶一般，“他還有四隻胳膊，三條腿……”

　　河豚說的，明顯是個醜八怪。陸年不感興趣，打著哈欠先回了房間。沒過多久，朱燁也進了臥室。陸年坐在沙發上，腰間的浴巾鬆鬆垮垮，往上是六塊輪廓分明的腹肌，往下看則是筆直修長的腿。

　　朱燁視線只在上面略微一停留，就不動聲色移開了視線。陸年往前傾傾身子，神態有些慵懶：“那條河豚呢？”

　　“現在還在廚房。”

　　“他說為什麼要來撞我家的房子了嗎？”

　　朱燁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鄭重道：“為了抓你。他說有個傢伙讓他來抓你……”

　　“嗤！我倒是很好奇，誰會讓那麼個蠢貨來抓我啊。”想到那個呆頭呆腦撞房子的河豚，陸年情不自禁笑出聲來，“那只河豚一定是在水裡泡久了，腦子進水不靈光哈哈哈……”

　　朱燁挑眉看了陸年一眼，心道說的好像你在水裡生活的時間不長一樣。事關陸年的人身安全，還是不能大意。朱燁問道陸年有沒有仇人，陸年想也不想就搖了頭。

　　他們活在深海裡，上岸以後又忙著跑通告，別說跟妖怪結仇了，就連跟妖怪接觸的機會都很少。

　　“那你上岸以後，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古怪的事情或者威脅過你的人？”

　　“沒有……”陸年剛要搖頭，神色忽然就是一暗，眉頭微蹙，“不對，應該是有的。”

　　那次老章跟夏皮皮開車載著他們從公司回家，有個形跡可疑的商務車跟了他們一路，幾次險些釀成事故。當時想的是可能是娛記，可是現在想想，哪裡都不對勁。一是陸年當時還沒多紅，有想採訪的他的，但是跟著拍八卦的，沒有。還有，記者偷拍就好，有必要做那麼危險的舉動嗎？

　　“確實不對。”聽完陸年的話，朱燁神色濃重了一些。

　　“那只河豚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些，不行，我得好好問問他……你拉我幹嘛？”陸年剛要衝去廚房，就被朱燁一把拉住了手腕，擋了去路。

　　朱燁輕輕搖搖頭，耐心解釋道：“它不會說實話的，而且，它現在不在廚房。”

　　“剛剛你不還說在廚房嗎？”

　　“剛剛確實在，可是現在早該走了。”

　　陸年去了廚房，就見洗手盆那裡的下水通道被挪了開來。想必那只河豚是趁沒人在，搬開下水道過濾塞跳進去逃走了。

　　“我怎麼感覺，你早知道它會逃走呢？”

　　朱燁笑笑，心道這孩子喝了酒，智商果然有了顯著提高：“我是故意放它走的……”見陸年面帶不解，朱燁不疾不徐解釋道，“這只河豚還沒有那麼傻，我篤定它不會說實話。與其在這聽它滿足謊話，不如給它的機會，讓它回去傳個話給那個人。”

　　陸年挑眉：“傳什麼話？”

　　“讓他告訴那個人，你現在是跟我在一起的。”朱燁聲音裡面透著冷意，對上陸年的視線，聲線又溫和下來，抿了抿嘴，繼續道，“他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