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被獻祭的男人

被弟弟送出去的那天，蘭斯差點就崩潰了。

他的雙手被繩子反綁住，眼睛蒙上了黑布，被侍衛扔進了野獸堆裏。他什麼都看不見，但依然能從耳邊粗重的呼吸和空氣中那股濃重的腥臭味裏判斷出——自己是被送到了獸人族。

……

雷斯主宰部落以後，野心勃勃，試圖把黃巖城打下來。黃巖城是人族裏最強大的一支部落，他們早就脫離了遊獵生活，整個部落的人都住在山上。他們用巨大的黃巖建造城堡，牆壁又高又厚，外表光滑得像少女的肌膚，連壁虎都爬不進去。

只要能攻下黃巖城，雷斯就是天底下最強的人族首領。

可惜部落的人數不夠，雷斯兼併了很多小部落和家族，組建了一支人數過千的軍隊，又通過大巫師找到了獸人族，向他們借了一支三十人的攻堅部隊。

獸人族，顧名思義，就是野獸和人的混種。和半獸人不同，真正的獸人族可以在野獸和人的形態之間自如轉換。他們平時以獸的形態生存，據說只有當月夜來臨的時候，野獸就會化成人形，鑽進心儀少女的帳篷，秘密孕育下一代的生命。

雖然沒有人親眼見過，但關於獸人族的傳說卻一直在流傳。他們是人數最少的部族，卻因其特立獨行的風格成為了不少人競相合作的目標。

雷斯派出了年邁的大巫師，終於和神秘的獸人族取得聯繫。兩個部落之間的溝通很順利，就連雷斯也沒有想到，獸人族的要求竟是如此簡單——他們要求雷斯提供一個健康、美麗、善良的處子，以供首領享用。

他們將條件說得清楚明白，要雄性。

聽了大巫師帶回來的消息，雷斯摸了摸下巴，最終將目光投向了在角落裏替他擦鞋的蘭斯。

……

部落的男人要打仗，個個生得虎背熊腰，只有蘭斯——他的母親是部落妓女，曾以出眾的美貌而出名，被雷斯的父親收入了帳中，生的兒子也是白白淨淨，清清瘦瘦的。

蘭斯繼承了母親的容貌，但由於母親的身份過於敏感，即便雷斯的父親是名正言順將其娶回來，但血統始終存疑的蘭斯還是入不了族譜。

蘭斯的母親過世後，父親又娶了一位附近部落首領的女兒，生下了雷斯。蘭斯雖是長子，卻無權繼承父親的任何東西，再加上全部落都對他的血統議論紛紛，他甚至不能出現在部落的重要場合中，等弟弟長大，就只能跟在雷斯身邊做他的僕人。

雷斯長得和父親很像，脾氣也像。每當看到蘭斯那張和父親完全不同的臉時，雷斯心裏就煩躁得很，恨不能讓哥哥去倒糞。

然而，雷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有用上這個廢物哥哥的一天。

“乖，幫我討好獸人族的首領，我就在族譜裏添上你的名字。”雷斯微笑地對蘭斯說，然後讓人將他綁了起來。

弟弟是部落首領，蘭斯連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就被侍衛蒙上眼睛帶離了部落。

……

他聽見大巫師在用晦澀難懂的語言和獸人族交流，很快，他就被扔到了對方手裏。

好幾雙毛茸茸的爪子在他身上粗魯地捏來捏去，將他僅有的衣服撕了個稀爛。腥臭的呼吸噴在蘭斯臉上，幾乎讓人作嘔。

蘭斯本能地想將身體的羞恥之處藏起來，卻被這群獸人更粗魯地掰開了雙腿，一隻冰涼的爪子揪住了那根可憐兮兮的陰莖，還有人試圖將長滿茸毛的圓指頭插進他後面的緊穴裏，蘭斯又痛又怕，拼命大叫起來。

那人發現自己的手指輕易塞不進去，這才作罷。

幾個獸人將蘭斯瘦小的身體翻來覆去地檢查，還掰開他的牙齒看了幾遍，也不知檢查出了什麼沒有。蘭斯從他們哼哼唧唧的交流判斷，感覺他們對自己只是勉強滿意。

獸人檢查完畢，把蘭斯當麻袋一樣往肩上一扛，快速竄進山林去了。

……

臉上的黑布被撕掉的時候，蘭斯有些適應不了外面的光線。他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身體，使勁眨了眨眼睛，終於看見面前站著一頭熊。

蘭斯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雙手還被緊緊綁住，當即嚇了一大跳，後背猛地撞上了堅硬的牆壁。

那頭熊的腰比一棵百年老樹的樹根還壯實，站起來的時候，光用影子就能將蘭斯全部遮蔽。它，或者說他，冷冷地看著蘭斯的動作，一言不發地爬下了高塔。

蘭斯的後背被撞得又紅又痛，嘴巴不停發出噝噝聲。等那頭熊走後，他才看清，原來自己被關在了一座哨塔上。

哨塔全部用土磚堆砌而成，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箭樓早就沒了，牆壁破敗不堪。地上鋪了些乾草，是這些獸人給客人的招待。下去的階梯被一塊板子蓋住了，蘭斯的雙手無法動彈，也沒法掀開。他緩了緩，從連日來的驚懼裏回過神來，掙紮了一下從地上站起，慢慢走到哨塔邊上，往下看——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原始而破敗的土城，地面上爬滿了獸類，遠處的天空還有來回逡巡的大鳥。

看著地上那些毛茸茸的身體，尖利的牙齒和堅硬的爪子，蘭斯驚慌失措地往後退，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他、他們的首領，到底會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