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9還是個孩子

　　大家轉了兩圈，一言不發，但是看的很真切。

　　等出了轅門，李季陽松了口氣，帶著孩子們一起轉身看著大營：「這些，就是世上最可愛的人。」

　　大家：「……！ 」

　　這個形容詞，好像不對吧？

　　「最可愛者，軍人也！ 」李季陽道：「沒有他們，誰來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四個字一出，連羸政的眼神都變了！

　　接受了一天的軍營……轅門外教育，李季陽帶著羸政跟同學們又回到了咸陽城的家中。

　　晚飯吃的是羊肉，炙烤羊肉和青菜蘿蔔湯。

　　不過大家晚上還在感歎，秦軍大營的莊嚴肅穆。

　　因為他們都沒見過軍隊是什麼樣的！

　　「蒙武將軍不是帶兵去過一次麼？ 」羸政不解。

　　「那個時候誰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孩子們都讓藏起來了，而且他們來去匆匆，當時還小不知道事兒呢！ 」李季陽撇嘴：「不過秦軍大營，怎麼是土胚房子？不是帳篷的嗎？」

　　「行軍打仗的時候，才會住帳篷。」羸政比較瞭解：「有駐地的兵馬都有住房，比帳篷好。」

　　李季陽：「……！ 」

　　不過當天晚上，他又給了一大堆東西，羸政打開看了一眼，頓時無語，又是金銀珠寶。

　　他是生怕他沒錢花是怎麼著？

　　這幾日每天讓他帶回去的東西，把趙姬宮中的庫房都堆滿了！

　　「放在宮裡萬一有個需要呢！」李季陽喋喋不休，非要讓他手下。

　　羸政的隨從們都習慣了，每天都要從這裡帶走價值不菲的東西，也不知道這位李少爺多少家財，這麼給他們家大公子。

　　「拿著吧！ 」羸政知道說不過他，乾脆的點頭：「昨天阿娘還說，給你做了兩件皮毛衣服，還有小少爺的，明天給你帶回來。」

　　「好啊，好啊！」李季陽點頭。

　　當天晚上交易的儲物袋，裡頭裝的金銀除外，還有一套用孔雀羽毛織就的華服I

　　這讓李季陽想起了紅樓夢裡的雀金呢！

　　厚度差不多，但是比呢子輕薄許多，顏色上卻亮麗不少。

　　看那樣子，挺適合趙姬的身形，這應該是個女修真者的，不過現在是他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羸政就來了，果然帶了兩件大毛衣服，兩件小毛衣服，一個是給李季陽的，一個是給他家小侄子的，儘管已經一年多沒見了，但是趙姬還是能約莫出他們倆的身形。

　　且做的又是大氅，就算不太符合，大氅也感覺不出來。

　　李季陽笑呵呵的接了，吃飯的時候，羸政問他：「今天去哪兒？」

　　「今天隨便逛逛，沒有明確的要求。」李季陽吃著飯，嘴上說著話，實際上，他想帶他們去娼察，見識一下女人們的艱苦生活。

　　不過想到他們的年齡，最大的才十歲，最小的五歲！

　　年歲太小了！

　　而且他還有羸政在身邊，去那地方不好。

　　這一天，大家出去就是閒逛，看什麼都新鮮的他們，也打算買點東西回去給父母。

　　有的人去了首飾店，買了個精巧的木質簪子給母親；也有的人買了兩匹粗布，帶回去給一家人裁剪新的秋衣；更有人買了小玩物，回去給弟弟妹妹們玩兒。

　　而小甘羅，則是去了藥房，打聽了一下人參的價格。

　　雖然大家是五人一組，由李季陽跟羸政分別帶隊，但是才五歲的他，問人參這麼貴重的藥材，也讓店家很是驚詫。

　　「家裡有參，買這個幹什麼？」李季陽驚訝，家裡的人參從來就沒缺過。

　　他空間裡的人聲更是多到堆成山。

　　最早幾株種下去的人參，零零一都不讓他動。

　　那是幾株最靠近靈泉位置的人參，其餘的他也不知道零零一是怎麼弄的，反正都是幾百上千年的人參。

　　他現在拿出來的都是上百年的，上千年生怕拿出來招眼，只給了羸政和趙姬一些用來急救。

　　「我只想知道，少爺給我父親，每天一碗參湯，參茶不斷的情況下，花了多少。」小甘羅很認真的盤算。

　　「他是我的先生，我供養他，天經地義。」李季陽蹲下來，跟小甘羅平視：「無需任何回報！」

　　小小的孩童，本該天真燦漫，可是他發現，小甘羅很成熟。

　　雖然他聰明，但是就因為聰明，才會早熟到像個小大人一樣，別的孩子每天考慮的是如何學習更好，他每天考慮的除了學習，還有父親，還有自己的前途。

　　想到如果沒有他，甘羅將會被呂不韋收編在文信侯府，小小年紀，就要為了父親，出使趙國，使計得了趙國十幾座城池。

　　大家都說他少年天才，可是這個天才在幾歲就要操心父親，十幾歲的時候，李季陽猜測，恐怕甘磊已經病入膏肓，甘羅迫不及待的顯露才華，不是為了少年成名，而是為了給父親治病。

　　想到這裡，李季陽就覺得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現在只要吃好玩好，學好習就行了，還有練武。」

　　甘磊文武雙全，雖然身體現在不能動手，但是教導幾個孩子打個基礎還是可以的。

　　「我……。」小甘羅抿緊了小嘴巴。

　　「不要想太多，你還是個孩子。」李季陽擁抱了一下他：「孩子就該有孩子的生活。」

　　童年，是一去不復返的美好時光。

　　「你只有十歲之前是童年，過了十歲便是少年了，而過了二十歲，你將是一個大人，所以，童年只有十年的光景，而你將來長大成人，可以有幾十年的時間當大人，那個時候，你不想操心也不行了！」李季陽放出了一套自以為是正確的道理。

　　別說小甘羅了，就連羸政都若有所思。

　　小甘羅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反正後來就很放得開了，給父親買了個腰帶，上頭繡著精緻的花紋。

　　還給自己買了個風車，拿在手裡一天都沒放下。

　　第二天李季陽就要帶他們回去了，出來了太久，家裡還有小侄子和甘磊先生在，羸政很捨不得他們。

　　「下次過來得時候，你再來就是了！ 」李季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很悲催的發現，這娃兒不僅長相著急，這個頭和身板也比他堅硬。

　　肩膀上的肌肉杠杠硬！

　　「那下次是什麼時候？ 」羸政要問個確切的日子。

　　「過幾日，好不好？ 」李季陽想著過幾日他那個「師兄」該來過了，有些東西他當然可以送出來了，就說是師兄送給他的！

　　「好，過幾日，我讓人天天在這邊守著，你來了就讓他們通知我！ 」羸政倒是堅持。

　　他那四個護衛，從此就在李宅之中常駐了。

　　收拾了一早上，上午他們就出發了，在城門口就跟羸政作別，到了郊外的客棧就落腳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啟程，在傍晚時分就回到了家。

　　回到李家莊，適應了兩天，大家都將東西分了一下，李季陽好幾天沒見到人，小侄子都想他了，抱著他不撒手。

　　「都兩歲的人了，還這麼愛撒嬌！」李季陽抱著小侄子，跟他說話。

　　「兩歲！兩歲！ 」嗯，他倒是會學話。

　　「在家乖不乖？」

　　「乖！最乖了！」

　　孩子已經周歲了，連奶都斷了，如今是雞蛋羹，小米粥，雜糧包的喂著，該給起個名子了。

　　李季陽自己起名廢，只好想辦法，請甘磊給起個名字吧！

　　回來第三天就繼續上課了，這次上課，甘磊明顯給大家講課的時候，更細緻了些，也更有目的性。

　　而李季陽閒暇之餘，便找來老管家，給家裡人實行了月錢制！

　　規定如下：下人們每個月，男丁有十個圜錢，女眷有五個圜錢的月錢。

　　以前是沒有的，只有學生們才有，只是李季陽覺得吧，人家賣身給你已經很過分了，要是再沒錢拿，也太慘了！

　　於是就有了月錢這一說。

　　而且李季陽的理由很簡單，這些人的後代以後終是他的臂膀，提前施恩雪中送炭總比日後收買錦上添花的強。

　　「老管家，我這是給他們提前施恩，讓他們以後都無法拒絕我！ 」李季陽說的可有道理的樣子。

　　「那好吧！ 」李忠管家說不過他，就只好同意了。

　　不過他老人家也很有意思，這邊李季陽定下了工錢，那邊他老人家就弄出了懲罰條款！

　　雖然只有十條，並不全面，但是也讓李季陽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例如分到他們名下的家禽家畜，不能生病，不能死亡，生病要罰，死亡更是要補罰！

　　偷懶、耍滑、不做事，這次也不打，也不罵，就是罰錢！

　　而且罰的好貴，通通一次十圜錢！

　　一個月的月錢啊！

　　最主要的是，他記得，一年到頭，總有那麼幾隻雞鴨鵝的會被黃鼠狼、山野鼠的什麼禍害掉，賠錢的話，也不少啊！

　　而且家畜也有幾個下崽兒死掉的……。

　　這麼一算的話，豈不是沒錢拿還要賠錢？

　　「有點過份了啊！」李季陽不高興：「一個圜錢吧，十個圜錢，很貴的，人家一個月才是個圜錢。」

　　「那好吧，一個圜錢也是錢！」

　　「還有，大牲口的傷亡就算了，咱們家開春的時候，還有小羊羔生下來體弱死掉的，這也不能讓他們賠償。」

　　「是他們照顧不周！」李忠管家很執著，認為他們沒照顧好，才會讓小羊羔生下來就體弱，幾天都沒養過來，死了四隻！

　　「也不是大家照顧不周，那麼多羊，咱們家就這麼點人，照顧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大冬天的，吃的也沒多少……。」李季陽巴拉巴拉說了很多，說得自己口乾舌燥。

　　「那好吧！ 」李忠管家最後終於點頭，大牲口不讓人賠償了。

　　李季陽總算松了口氣，他還是想辦法弄點青儲飼料吧，沒這東西，冬天牛羊馬吃的就是乾草，連點綠色都見不到，要不是有人照顧，在野外估計也難以存活。

　　其實青儲飼料很容易弄的，只是大家都沒發現而已。

　　現在已經有了高粱，弄這個最好的原材料就是高粱杆！

　　倒是不缺原材料，主要是怎麼才能用來利國利民？這玩意最適合的應該是軍隊吧？

　　軍中的糧草都是同樣重要的，因為人吃馬嚼啊！

　　青儲飼料卻能放一冬天，給馬匹吃還能比吃乾草更加有營養。

　　「對了，找兩個聰明伶俐的出來，有機會送到藥房那裡，先學點醫術。」李季陽揉了揉頭，家裡連個大夫都沒有，這要是有了個急症，都沒地方找人去！

　　離李家莊最近的村落還要走一天呢！

　　「諾。」這一點，李忠管家很樂意辦：「老奴認識個藥房的管事，可以送他們去學一段日子。」

　　「記得給人家點好處，不要吝嗇錢財。」人命關天，可不能學的半瓶水回來，那還不如不送去呢！

　　「諾！」李忠管家更高興了。

　　而李季陽則是帶著四色禮盒，在休息的那天，去找甘磊了。

　　「請先生，給李家小兒賜名。」李季陽將東西往案幾上一放，本人也十分恭敬的看著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