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跟李季陽只是見過驛站的模型,沒真的實地考察過,李季陽最多見過視頻,這就跟沒去過當地旅遊,只看過航拍一個效果。
真到了當地,才發現,這裡建設的真的很好,頗有一些莊園酒店的意思,又因為人多,入住滿了所有的房間,看起來好像一座小城池似的。
先去看了看三位老大人,都挺高興,薑內侍甚至安排了人燒熱水給他們泡個熱水澡,揉肩捏腳,叫他們放松一下。
然後去看了看驛站的建設,不錯,這驛站大,有四個公共廁所,剩下的每間房子裡也都有洗手間,還有好大一塊自留地。
且四周種滿了桑樹,而這個驛站不遠就有幾個村落,負責給驛站提供一些曰常消耗品,例如糧食,例如菜品。
而且他們去年有房屋塌了,還被安排到驛站住了安全房,一冬天之後才蓋好了房子,這才搬了回去,從那以後跟驛站的關系更好了。
不過這裡有不少是身帶殘疾的軍中退下來的人,還有見到昔曰的同袍的,這些人湊到一起,特別高興!
被嬴政和李季陽撞到了好幾堆人:“既然如此,寡人賜酒,但是不能喝多,慶祝一下你們團聚!”
“謝國主!”眾人轟然謝恩。
李季陽還讓人給他們送了肉和水果過去,這水果是他們自己帶的,除卻蘋果和梨子,還有桃子。
桃子是嬴政跟李季陽的份例。
李季陽看他們生活的很好,也總算是放心了。
晚上還跟嬴政道:“幸好他們都很適應這樣的生活,不然我恐怕會怪自己……。”
這些傷殘軍人是李季陽的一塊心病,安排好他們他也是去了一塊心病。
當年安頓的那些人,現在都有了新的出路,教導出來的孩子們,也都參了軍。
“謝謝你,小陽。”那些人,生活的好,工作的好,人也精神,多虧了小陽安排得當,他們的家也能少一些負擔。
“哼哼!”李季陽捏著嬴政的下巴:“要怎麽謝我?”
“以身相許,如何?”嬴政順著他的力道,壓了上去……。
第二天李季陽不高興了:“不要這個謝!”
“乖,吃早飯。”嬴政把人從被窩裡拉出來,喂給他米粥小鹹菜。
“要吃蛋黃!”李季陽指著盤子裡切一半的鹹鴨蛋。
“好,吃蛋黃。”嬴政給他挖了個鹹蛋黃出來放到粥裡喂給他。
“什麽時候了?”李季陽看了看外頭,發現天光大亮了的架勢。
“已經快莫食了。”嬴政繼續給他喂東西。
李季陽喝了一口後:“都這個時辰了啊?”
莫食,也就是已時,也就是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這已經是快要中午了吧?
“今天在驛站休整一日,明日再出發!”嬴政給他擦了擦嘴:“昨天晚上就吩咐下去了,早上不讓人吵到你。要不要去解個手?”
“要!”李季陽手軟腳軟的爬起來,嬴政扶著他去了後頭。
李季陽說什麽也不讓他進來看他扶著那啥放水,給他攆了出去,放完水出來,嬴政已經讓人收拾好了。
“我今天要跟人去商量政務,你去不去?”嬴政問李季陽。
“不去了。”李季陽打了個哈欠:“我曬曬太陽,睡一覺。”
“好吧,我讓人守著門口,不讓別人來打擾你。”嬴政知道,李季陽睡覺好像就是讓信任的人守門口,連門都不讓進的那種。
“讓誰呀?”李季陽抻了個懶腰:“守著門?”
“薑內侍?”嬴政提供人選。
“別,還是讓趙喜來吧!”李季陽趕緊否認:“讓薑內侍跟著你吧,我也放心點,趙喜挺好,讓他守著門口吧!”
“你喜歡就好。”嬴政出去告訴薑內侍,讓他安排趙喜給秦安君守門。
薑內侍聽了之後,笑了笑:“諾。”
但是隨後他就去找了趙喜,嬴政知道他要去幹什麽,也不關心他怎麽跟趙喜說,反正最後趙喜老老實實的來給君上守門了。
李季陽在屋裡待了一會兒,拿了一本書來看,甚至還寫了一會兒,他一直在編教材,從他來到戰國時期開始編,從小學,中學,高中,到大學。
他覺得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從後世來的,他想,讓中華大地的人永遠領先世界,就從教育開始。
等嬴政統一了六國,他就教育問題,一定要跟他說一說了。
寫了一會兒,腰酸,起來走了走,晃了晃,才到床上去躺著,睡了一會兒,醒來發現才下午,外頭有人守著,他就放下了床幃,進了系統,幾曰沒在,大家也知道他出門了,青靈子掛了儲物袋,李季陽交易過後,沒見到青靈子,不過儲物袋裡頭有兩個瓶子,玉瓶,一個寫著聚靈丹,一個寫著清靈丹。
啥意思?
也沒個說明書,這藥也不能亂吃啊!
沒辦法,隻好先收著,然後給他們留言,告訴他們出差,不方便交易,所以暫時交易不了。
出來之後又去了空間,空間裡又有了不少小禮袋生產出來,李季陽索性出了門,趙喜就守在門口。
“君上。”趙喜一彎腰。
“哎,正好找你呢,本公子帶來的東西還有有不少。”李季陽道:“那些小禮袋,路上再給分一些。你帶本公子去看看。”
“諾。”趙喜帶著人跟著李季陽去了暫時停放車子的地方。
老大一排車子都是秦安君帶來的,其實都沒用上,因為君上一天都跟王上在一起,根本沒用趙喜怎麽樣。
李季陽偷偷將東西放到了車子裡,趙喜後來還納悶兒,怎麽著小禮袋,送了一路,都沒減少呢?
晚上嬴政回來,倆人吃了晚飯,聊了一下王太弟的事情。
“在鹹陽做的不錯,還給我寫了信,說家裡一切都好,還說自己很聽話,沒胡亂出主意治理國事。”嬴政將信給李季陽看。
李季陽打開,上頭是王太弟的字跡,用一種讓人心碎的貓爪狗撓字體寫了很多,說宮裡一切都好,朝廷也一切都好,十分公式化的一封信。
用的是宮廷用紙。
“就這些?”李季陽看著薄薄的三頁紙,覺得不像是王太弟的作風啊!
“還有這個。”嬴政掏出兩個小口袋一樣的信封,一封是王太弟寫的,一封是李信寫的。
李季陽:“……這是什麽?”
“他倆給你寫的信!”嬴政十分平靜的告訴他:“一人一個,都是分開寫的呢!”
李季陽:“……!”
第一封信,李季陽選擇看李信的,王太弟的那個雖然是給他的,但是他覺得他不應該刺激嬴政了。
沒看他臉都黑了麽!
李信第一次跟叔叔分開的這麽遠,以前最遠也就是李家莊到鹹陽城,再遠就是到墨者學院。
這次去潁川郡,算是離開最遠的距離了。
頭幾日還沒什麽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到底是想小叔叔了。
李季陽如是想,便打開了信。
李信的字寫的有點風骨了,頗有一些金戈鐵馬的意思,很是剛勁有力,開篇就說,他跟王太弟一起上朝了!
李季陽:“……!”
第一天上朝,在那個金子打造的龍椅下頭,擺了一個小了一半用金絲楠木的案幾,李信全副武裝的上殿,站在王太弟身後,給他保駕護航。
第一件事情,是說稅糧繳納完成,給各個地方撥糧草數量。
這件事情太大,沒他們倆什麽事兒,他們就聽之任之,在他們討論了半晌之後,才一起寫了個奏章,給出門在外的國主送去。
王太弟跟李信倆人覺得:純粹是浪費時間,最後還不得是給國主送去麽!
“……小叔,你說他們在談論什麽呢?按照去年的數量參詳一下給國主送上去不就得了?”
李季陽:“……!”
第二件事情是說關於釀酒的事情。
總所周知,現在的米酒都是用糧食釀造的,但是介於這個時代糧食的產量很低,哪怕是豐收,也不可能放開了來釀酒。
所以這釀酒是有一定的份額的,不能讓人無限制的釀酒,一年只能允許出一些酒曲,讓人釀一定數量的酒。
到時候官家用一半,民間留一半。
這個倆人都很感興趣,李信的意思:既然本國的糧食不允許釀酒,那買點其他諸侯國的糧食,是不是就能釀酒了?
“這孩子,還挺聰明啊!”李季陽笑著道:“這麽快就知道了理由!”
其實民間很多人都是這麽乾的,酒曲可以節省著用,釀造的時間長一點罷了。
只要不用本國的糧食釀酒,也不算是違法,這是典型的鑽法律的空子的一種做法,仗著的就是戰國時期諸侯國多。
李季陽心說:等嬴政統一了天下,這些人就兩個可能,要麽他們老老實實過曰子,要麽,就偷偷摸摸的釀酒,一旦被發現,按照秦律,可是重罪,砍頭的重罪!
糧食是這個時代的基礎,沒有糧食,就只能餓肚子。
嬴政笑道:“他打小就聰明。”
最後還是留了奏章給國主過目。
第三件事情是刑事,這也立秋過了,深秋除卻繳納稅糧,平民們是沒事兒了,但是朝廷上還有一件事情要辦,那就是秋決了。
古代執行死刑一般是在秋冬季節,這與古人的自然神權觀念有關,即順應天意。
春夏是萬物生長的季節,而秋冬是樹木凋零的季節,象征肅殺。
人的行為包括政治活動都要順應天時,否則要受到天神的懲罰。
從西周開始就有了秋冬行刑的做法,除了謀反等大罪可以立即處決外,一般死刑犯都要等到秋天霜降後冬至以前才能執行。
到漢朝就成了明文規定。
雖然現在沒漢朝什麽事兒,但是依然按照習俗,在這個時候舉行秋決。
秦國其實很少殺人,官員們最喜歡的事情是讓犯人去修長城,或者做苦工、勞役。
比起一刀砍了,讓人死得痛快,他們更希望有人去服役。
苦工、勞役,徭役,都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啊!
“秋決啊……。”李季陽想了想:“我好像很少聽說秋決。”
“那是平曰裡都避著你……。”嬴政怕李季陽聽著不舒服,所以很少在他面前顯露自己的殺伐。
李季陽白了他一眼:“你避著我,就當沒事了?”
“呵呵……你看信吧!”嬴政指了指那一摞信紙。
李季陽低頭繼續。
這件事情,大家依照習慣,依然詢問王太弟,以為王太弟會像前兩個那樣,會交給王兄來決定。
結果王太弟直接就說了:別錯過日子,趕緊砍了吧!
然後滿朝文武就都傻眼了!
而且李信在信裡也說了,這種事情就不用王上批複了吧?走之前不是說了一切照舊了嗎?
那就依照慣例,砍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