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不得不說,林秋言真的是天賦異稟,第一次開苞後依然腰不酸腿不疼,除了花穴又一絲絲的紅腫之外,別無異常。甚至在第二天早上,還一口氣吃了三個大肉包。
對於這種極強的恢復力,鐵牛更加滿足了,抱著林小少爺的細腰,用下巴去蹭那白嫩嫩的臉蛋,臉上洋溢著極其猥瑣的笑容。
自兩人坦誠相見後,鐵牛天天準時去林公館門前報導,負責林秋言的出行。有時來了興致,還會在無人的小巷裏來摸摸小手親親小嘴。
這天,樓家少爺樓景邀他去戲園子聽戲,說是一個有名的青衣來南城唱戲,一票難求。好不容易弄到兩張票,非要林秋言同他去。
林秋言抵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只能赴約。
樓景興奮的在他跟前說個不停,林秋言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雙桃花眼隨意的在街道上打量。
從幾天的觀察中,他發現了一件事情:之前跟蹤他的人不見了。
忽然來忽然走有點莫名其妙,讓他想破腦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跟蹤?跟蹤又是為何突然終止?是不是他們從他身上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放棄了……
“阿言!阿言!”
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臉,林秋言回過神,趕忙向後退一步。
“阿言,你怎麼了?”樓景繼續問。
他擺擺手,“啊,沒事。”
“你看我們到了!人真多啊!”
樓景走在前面,林秋言跟著走了進去。
兩人被帶到了指定的座位上,兩個椅子中間擺著一盤水果和一碟堅果,還有備好的茶水。
林秋言照例拿出一張乾淨的手帕墊在屁股底下,才安心的坐好。樓景則比較隨意,抓起一把堅果吃了起來。
這青衣的名號果然響亮,不多時,場子裏便坐滿了客人。嘈雜的聲音弄得林秋言腦仁發疼,不耐煩的蹙起眉來。
“讓開!讓開!都讓開!”幾個穿著警衛服的人咋咋呼呼的叫喚著。
接著親日派大漢奸梁光輝一臉諂媚的走了進來。他彎著腰,伸著手,客氣地對著旁邊的人說:“藤田先生請!”
“恩。”
幾個身穿便裝的日本人大搖大擺的跟著進來,為首的中年人便是梁光輝嘴裏的藤田先生。
戲園子的老闆狗腿的迎出來,點頭哈腰的將人帶到樓上的雅間。
看著一行人的背影,林秋言輕蔑的哼笑道:“敗類!”
“噓!!”樓景立馬像驚弓之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來回看,繼而壓低聲音說道:“阿言,這話不要亂說,咱們看咱們的,別讓無關緊要的人饒了心情。”
林秋言不再言語,看似專注的盯著臺上的戲子。
當那青衣出場時,底下一片叫好,就連樓景都激動得跟著拍手。
他淡淡的看著臺上的女子,身段不錯,聲音也挺好的。林小少爺勉強的努努嘴,手指卻不知不覺的跟著曲調打著拍子,輕輕的敲擊著扶手。
“阿言,給你。”樓景將一個剝好的橘子遞了過來。
“謝謝。”林秋言接過後,不著痕跡地放在一邊,過了一會兒自己又拿起一個完好的橘子扒開吃了起來。
那邊,鐵牛準時到林公館報導,卻被庭院裏的下人告知,小少爺出去了。再細問,才知道是與樓家的少爺去南城的戲園子聽戲去了。
戲園子?
鐵牛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轉身拉起黃包車飛快的跑開。
當他到達戲園子時,周圍還沒有什麼異樣,門口站著兩個警衛,吊兒郎當的看守著。
現在不好貿然闖進去。
鐵牛長呼一口氣,陰著一張臉,把車停靠在附近,坐在道牙子上,扮成等客的樣子。
裏面戲唱到高潮,台下的人聽得津津有味。
“嘭”!
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場子裏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瞬間慌亂起來,尖叫聲,哭喊聲連成一片。
“來人!快來人!救藤田先生!快救藤田先生!”
雅間裏,梁光輝看著倒地不起的藤田,嚇得腿都軟了,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然而下一秒,又一聲槍聲響起,親日派代表梁光輝腦門中槍,一臉不可思議的倒地,死亡。
戲院裏一片混亂,持槍的警衛和存活下來的日本人,毫無目標的沖著四處胡亂射擊。
這時候當然是逃命要緊,男男女女彎著腰抱著頭部發瘋一般的向外跑。林秋言和樓景相互看了一眼,跟著人群向外走。
不知是誰的槍打到了梁上的吊燈,沒有一絲徵兆,巨大的吊燈快速向下垂落。林秋言眼疾手快,一把推開身邊的樓景——
“咣當!”整個吊燈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白色的碎片遍地都是。
“阿言!阿言!!”樓景緊張的跑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眉頭緊皺的林秋言,慌張的問:“阿言,你怎麼了!傷到哪了!”
尖叫聲令他耳朵嗡嗡作響,林秋言手握在腳踝處,“腳扭到了。”
“那怎麼辦!”樓景一副快哭的表情,周圍又是陣陣的槍響,“阿言,我背你跑出去吧。”
現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林秋言忍著疼痛,剛準備爬到樓景的背上,就看到逆著人群沖過來的鐵牛。
“秋言!”男人身材高大健壯,剛毅的臉上滿是焦急,看到林秋言時,黝黑的眼仁一亮,大力地撥開人群,跑過來。
鐵牛沒有多問,冷冰冰的看了樓景一眼,打橫將林秋言抱起,轉過身向外大步走去。
樓景被男人充滿野性的眼神弄得一愣,恍恍惚惚的跟著離開了。
本來熱鬧的街道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林秋言不喜歡鐵牛用這種弱勢的姿勢抱他,可現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他也不能任性,乾脆把臉埋在男人的肩窩裏不出聲。
“坐,坐我的車吧。”樓景偷偷的看著男人,小聲的提議。
鐵牛看了看拐彎處停靠的黑色轎車,又看了看眼前的樓景,陰著臉說:“那就麻煩樓少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阿言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救我受傷的,我……”樓景突然感到脖頸一涼,果然男人在兇神惡煞的瞪著他,他立馬閉嘴,打開車門,灰溜溜的鑽了進去。
鐵牛把林秋言放在後排座位上,自己坐到旁邊,臉色不好的捧起林秋言的腳,仔細檢查起來。
白玉的腳腕有些紅腫,鐵牛捏了捏,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前排的樓景回過頭,眼圈有點發紅,小心翼翼的問:“阿言沒事吧?”
鐵牛沒有吱聲,低著頭看著懷裏的雙腳。
林秋言不喜樓景這種要哭不哭的女人樣,違心的笑了笑安慰著:“沒事,無礙的。嘶……”
腳踝處傳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氣,他看著周身散發著怨氣的男人,挑著眉用健康的那只腳故意踩了踩男人胯下的一大坨,瞪起漂亮的桃花眼,說道:“輕一點!否則……”說著,腳下用了些力。
鐵牛抬頭看了眼受傷也不忘使壞的小少爺,無奈的搖搖頭,粗糙的手指刮了刮那白嫩嫩的腳心,一邊輕柔的撫摸著腳背,一邊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
看著兩人的互動樓景有些許疑惑,他通過後車鏡偷偷的打量著男人。粗布的衣服一看便不是什麼有錢人,但阿言卻對他又不一般,所以他到底是誰……
“唔……”林秋言突然捂著胸口,表情有些異樣。
“怎麼了!”鐵牛伸手想要將其抱在懷裏。
林秋言撥開他的手,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暈車……”
“快打開車窗,透透氣。”樓景吩咐司機。
然而下一秒,噁心的感覺猛然湧上來,林秋言嘔了一聲,將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到鐵牛的身上。
“……”
鐵牛看著馬褂上掛著的沒有被消化的橘子,嘴角抽搐。
“對不嘔——”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血雨腥風的嘔吐。
這回鐵牛完全配合,兜著衣服讓林少爺吐個夠。
“唔……好了……”林秋言用手帕擦擦嘴角,嫌棄的看了被吐一身的男人,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挪屁股。
鐵牛把他的小動作看著眼裏,二話沒說,脫了已經髒的上衣,小心的卷起來,扔在腳下,赤著膀子,一臉淡定的抱著林少爺的腳坐好。
樓景被這兒突如其來的嘔吐弄懵了,待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盯著男人健壯的上身看,連忙別過臉,紅著耳根,低著頭扣著指甲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