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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總想弄死我》第50章
☆、雞飛狗跳

  端木鳴鴻悄無聲息地回到房內, 連一絲風也沒有帶起。以楚岫的功力,自然不可能睡死到完全察覺不了旁人接近,然而他太熟悉端木的氣息了, 頭腦中連一點警報也沒有拉響,迷迷糊糊間連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只懶懶地向裡頭讓了讓,胡亂用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算是示意對方趕緊休息。

  下意識的動作讓端木的眼神瞬間柔和, 運起一絲內力將外頭帶進來的寒意徹底驅散,這才小心地進了被窩,撈過楚岫親了一口。楚岫感到一個大號火爐出現,多年體寒養成的習慣讓他自然而然地向那邊窩了窩,修長的身軀微微蜷起,顯得安靜無比。

  端木借著一點微弱的月色看他的睡顏, 心中安寧一片。

  楚岫一天里情緒起伏多次多次, 晚上又「情難自禁」地與端木鬧騰了許久, 又或者多年的心事終於有了一個傾訴對象,總之這一覺睡得格外沈,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 竟已天明許久了。這對於向來淺眠、習慣了天蒙蒙亮就睜眼的右護法來說, 實在太過難得,以至於他抱著被子,難得地有了賴個床的衝動。

  端木不知已醒了多久,卻沒有起身, 只披了件上衣坐在床上,手邊放著一疊紙條。他看完幾張,隨意地往上頭寫幾個字,就往離床不遠的窗縫外一塞,外頭「嗖」地一聲,有人瞬間便抽走字條離開了。雖然對輕功絕頂的右護法來說,速度一般,難得的是十分輕靈,跟個靈貓似的,稍不注意便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你萬刃閣要找出這麼個手下,也著實不容易。」楚岫笑道。這人為了讓自己睡個好覺,也算用心良苦了。

  「醒了?」端木唰地轉過頭,有點緊張兮兮,「可有哪裡不適?」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茬楚岫面上一燙,忙不迭地搖搖頭,正準備動兩動以示自己生龍活虎,哪知稍一扭動,一陣酸痛席捲全身。渾身的骨頭似乎被拆了重組一般,都不像自己的了,簡直比打了一晚上架還累。

  右護法一個懶腰伸到一半,僵住了,差點沒抽筋。自己裝的十三,抽著也得裝完,楚岫不動聲色地僵了一下,頑強地準備把懶腰伸完。

  奈何教主大人沒能領會他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精髓,毫不猶豫地拆了台,先伸手有節奏地敲了幾下窗子,然後「體貼」地一把阻止了楚岫的動作:「難受就多躺一會兒。」

  「……」楚岫還想掙扎一下,奈何對方隨即落下了一個滾燙的吻,腦子里空了一下,眼神飄飄忽忽的瞥了男人一眼,竟是最終沒有反駁。

  然而下一瞬,心頭升起的一點微熱就蕩然無存了——

  只聽「叩叩叩」的敲窗聲響起,然後咔嗒一聲被推開了,一個托盤和一小盅湯從外頭晃晃悠悠地伸了進來,鬼面歷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罕見地帶了一絲八卦:「教主,鴿子湯來了。」

  鴿……子……湯……一道天雷滾滾劈下,把楚岫雷了個外焦里嫩,滿腦子都是鴿子湯鴿子湯鴿子湯——雖然鴿子湯是個好東西,益氣補血、補肝補腎,然而這裡大部分人的概念里,這東西就是給剛生完孩子的女子的補品……

  楚岫鼻端傳來一股甜絲絲的味兒,混雜著黨參黃芪一類,他面無表情地看看滿臉關切的教主大人,再看看拼命繃著一張臉眼珠子卻動來動去的鬼面,劈手奪過鴿子湯往端木手裡一塞:「你昨晚累壞了吧?趕緊趁熱喝了,補補。」

  一頭霧水的端木:「……」

  石化了的鬼面:「……」

  楚岫以凶狠的眼神警示表情無辜的端木:你敢塞回來試試!

  雞飛狗跳了一陣,一早上便「愉快又和諧」地過去了,楚岫吃了些東西,身上終於得勁了一點兒,沈吟著開了口:「我要下山一趟。」

  端木毫不意外地點點頭,伸手抓過自己的長刀:「走吧。」

  楚岫愣了一下:「山上魔教精英齊聚,你……」

  「一群煩人的蒼蠅罷了,不用管他們,下山。」端木一擺手。

  楚岫盯著他看了看:「你這樣……也不怕把魔教玩散了呀?」

  端木大手一伸,把楚岫一頭長髮揉得稀亂:「就你操不完的心,散了就散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多稀罕麼?!你手底下一票人,我手底下一票人,加上青衣和白藥師,跑到哪兒不能立足?哪路凶神敢輕易來招惹?」

  他認真地看進楚岫眼中:「我不是無天,幾個魔教我都不在意,我和我在意的人活得自在才最重要。還需要我多重復幾次嗎?」

  楚岫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斂回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不用了,我知道了。」

  他明白端木的意思,自己一直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總是害怕接受別人的付出。可總有一些人,會不計後果地對你好。比如白藥師當初以為端木要殺他,往他懷裡塞了金水靈芝便讓他跑。比如端木的眼中,只有與他相關的一切。

  由於端木前夜已佈置好了一切,兩人很快便啓程了,輕裝上陣,只點了個白霜遠遠綴著。為了避免壇主和星宿們直接炸鍋,三人是從密道悄悄離開的,走之前楚岫還把護山大陣的一部分告訴給了鬼面,這大陣是無天以前沈迷術數之時折騰出來的,後來見楚岫傷了底子功夫一直沒長進,怕左右護法失衡才交給了楚岫管理,閒雜人等絕對破不了,若是有人起了二心,困一陣絕對不成問題,至不濟還可以自保。

  端木一聲不吭地看著楚岫在千峰閣的院子里左拍一下,右旋一下,假山後頭便出現了可容一人通過的洞口,知道昨晚千峰閣的人便是這麼離開的,心裡默默念叨日後千萬不能惹自家愛人生氣。沒辦法,這位門路太多,時時留著各種後路。

  楚岫大大方方把密道露出來,算是交了底,正要讓人先走,裡頭卻忽然傳來了動靜。一愣之下,那動靜便越來越近,隱約夾雜著吟風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快點快點,急死我了!」

  然後便是崑山:「噓——小聲點,萬一萬刃閣的人在外頭聽到了怎麼辦?你還想不想救公子了?」

  吟風:「你說,教主真的會跟公子翻臉嗎?」

  崑山:「夠嗆,雖然教主待公子挺好,可畢竟這麼大件事……換了你你能忍手下自己另立了個山頭?」

  吟風似乎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當了教主的都不是好東西,肯定靠不住!公子一定要撐住啊……啊!」

  拐了個彎,見到了外頭透進去的光,吟風尖叫一聲:「他們發現密道了!」

  三人都是耳力出眾的,密道口又大大方方地敞著,吟風一路的嘰嘰咕咕被聽了個一清二楚。

  端木:「……」誰不是好東西?誰靠不住來著?

  白霜:「……」以後,他們就要跟千峰閣的這幫逗比相親相愛了……嗎?莫名有點手癢怎麼辦?

  楚岫:「……」誰來把這丟人現眼的東西叉出去!

  為了避免二貨手下再鬧出些什麼,楚岫及時喝住了在轉身跑路避風頭和拔刀衝上來拼命間猶豫不決的吟風:「過來!」

  吟風愣住了,猶猶豫豫向前走了兩步探頭探腦,終於瞧清楚了自家公子的臉,哇地一下就哭了:「公子——你嚇死個人了!」

  崑山尾隨而來,也是松了口氣:「公子,你沒事就好!」

  楚岫無奈地看著吟風抽抽噎噎要往自己身邊湊,湊到一半被端木鳴鴻黑著臉拎住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臟死了,湊一邊自己哭去。」

  吟風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人一副「我替你們公子做主了」的模樣是要鬧哪樣,掙扎了一番未果,可憐兮兮地轉向楚岫討公道:「公子……」

  楚岫頭大:「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事兒媽崑山默默地掏出了楚岫留給他的紙條,控訴地看著楚岫。

  端木好奇:「你說了什麼了?」

  楚岫忽然心虛:「……算了算了,這不沒事呢麼?走吧走吧,你們別都看著我了,我錯了,以後不拋下你們了成了吧?」

  昨晚這一出,往大了說便是分裂魔教,他也實在預估不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幾乎是抱著留遺言的心態部署了一切,包括他不在期間崑山等人怎麼接觸青木堡等等。他原本尋思著,若自己真的看錯了人,端木真的翻了臉,那麼哪怕自己被囚,也要以護山大陣來換得出山一趟,親眼看一看青木堡臭名昭著才罷休……

  而現在,看著吟風崑山還有其他幾名跑回來的屬下,聽著吟風斷斷續續說「弟兄們都想回來,還是崑山死活讓大家別誤了公子的事,這才勉強均出了幾個能來的」,看著沈默卻一直護在自己身側的端木鳴鴻,楚岫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一來,三人低調出行變成了一大幫子人出行,吟風完全沒有白霜那麼高的「降低存在感」的覺悟,嘰嘰喳喳地圍繞楚岫獻殷勤:「公子小心,這兒有些不平!」「公子公子,這兒路窄,您側這些身子!」「公子……」

  說起來,這密道楚岫自己的確多年未用,但好歹當年還是他一手弄出來的,每隔一段都巧妙地讓外頭透些天光進來,絕不需要吟風隨時看著。但有這麼個人鬧騰著,莫名就多了許多生氣。

  楚岫寵溺地笑了笑,暗自捏了捏黑著臉的端木的手心。端木忍了又忍,額角青筋直跳,終於在吟風要伸手來拉楚岫的時候,一把拎起對方的領子把這皮猴子扔了出去:「你家公子看得見,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吟風哎喲一聲被迫從長長的台階上騰騰騰幾個跳躍到了底,憤憤地抬頭向上看:這傢伙又如此霸道!果然教主都不是好東西,前一個變態,後一個老霸著自家公子,簡直不能忍!

  白霜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小傢伙在這麼鬧下去,會被自家主子劈了的。

  密道少繞了不少路,下午的時候,一行人已出了潛清山。

  條件允許時,楚岫還是很喜歡出山的。魔教的氛圍總是沈悶且壓抑的,雖然現在一點點在改變,但無天留下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完,總讓人有種陰沈沈的感覺。到了外頭卻完全不同,道上人來人往,一個個神色都是極其鮮活的,喜怒哀樂全都掛在眼角眉梢,高興了哈哈大笑,憤怒了跳腳怒罵,結束了該乾嘛乾嘛,挑擔的挑擔,推車的推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像楚岫和端木這樣血水中浸泡大的人,最羨慕的便是這種活氣。

  外頭的人連煩惱都煩惱得如此單純,比如這個通往九溪的小鎮上,一個英氣勃勃的女子坐在酒樓臨街的窗前,拍著桌子對另一個年輕的男子怒吼:「我,不,嫁!我就是死也不願嫁那許明飛,你們看上了他的背景你自己嫁去——」

  那男子生氣又無奈:「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

  那女孩兒唰地紅了眼眶:「你還知道你是我大哥啊?你是我大哥你非逼我嫁個我不喜歡的人!」

  男子不忍地抬手揉揉她腦袋:「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子,自然不願你受委屈,只是爹爹決定了的事,你不滿可以分辯,一言不合便離家出走算什麼?」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有用麼?爹他,他……他老糊塗!」女孩兒氣憤憤地說,伸手拉住她哥的胳膊,「哥,你最疼我了……」

  話音未落,纖長的手指在對方胳膊上點了幾點,那年輕男子半邊身體一僵,女孩已輕笑一聲躍出了窗戶,一下子跑得老遠:「哥,我這就去把那許明飛截下來打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娶我!你回去告訴爹,我有心上人了,我——不——嫁——」

  清脆的聲音長長地拖著,鎮上不少人都嘩然,心想現在的女孩兒真是大膽,偏偏古靈精怪的還挺可愛。

  楚岫等人則是對視了一眼,注意到了一個關鍵人物:許明飛。

  青木堡的少堡主,許青雲和傅紅梅的獨生子,楚岫……同父異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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