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化被動為主動

　　元崢攤手，「你也知道剛才的事兒了？唯一的原因，我想就是。」

　　元崢抿唇，「她瘋了。」

　　文准目光灼灼在元崢臉上打轉，似要找出些蛛絲馬跡。

　　「可你確實會流星追箭的箭術！」

　　元崢微微一笑，「那很難嗎？你若是多練練，你也會。」

　　文准說不出話了，確實是，只憑箭術就推斷一個人的身體裡裝著另一人的靈魂，太荒謬。

　　「恐怕。」他看了看元崢身後，「不止我一個人會有這懷疑。」

　　他伸手拍拍元崢肩膀，「你好自為之。」

　　說完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元崢挑起眉，他早想過有人懷疑，壽陽既然已經起疑，永寧帝懷疑他是遲早的事，與其被動被查，至少這樣他能掌握一線主動。

　　讓他驚異的是文准這傢伙這麼不喜歡肢體接觸的人，竟主動拍他肩……讓人受寵若驚啊。

　　「他跟你說什麼？」燕喃從夜色裡走過來。

　　元崢一見到她，今夜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踏實落下，看看四下無人，一把將燕喃拉到樹後擁入懷裡。

　　「他有些懷疑我的身份。」燕喃身上的香氣飄進鼻端，元崢閉上眼，臂膀環著燕喃不肯放，「是個很聰明的人。」

　　「會有危險嗎？」

　　「暫時沒有。她有沒有真的傷到你？」元崢最不放心的就是激怒壽陽後的那一環，生怕壽陽真的發瘋傷到燕喃，雖有青衫跟著，但誰知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放心。」燕喃肆意地軟在他懷裡，「她力氣沒我大，後來掐我脖子時，我也都是用手擋著的。」

　　元崢吁出一口氣，「還是得盡快解決她。春妮離開了嗎？」

　　「嗯，青衫送她出去了。」燕喃下巴抵在元崢胸口，仰頭狡黠一笑，「我只是把春妮化妝成有七八分似我的模樣，壽陽便嚇暈了。下次再找機會嚇唬嚇唬她。」

　　元崢見她巧笑倩兮的模樣，腳底飄飄的，順勢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啄一口。

　　「無論如何，官家多半會試探我，畢竟他們還要找林家的燕子令。」

　　「怎麼試探？」燕喃有些擔憂。

　　元崢輕撫上她額發，柔聲道：「不用擔心，我早想過了，他最好的試探方法就是利用俞弈。我想趁這個機會，將俞弈救出來。」

　　「救出來怎麼辦？」燕喃問。

　　「東遼和大梁已經敲定了結盟，到時候大梁會派兵駐進衡水，樞密院最近會派人去衡水一趟，衡水城北蠻與漢人混雜而居，現在又是大梁與東遼談結盟的關鍵時刻，北蠻人會趁機刺殺大梁官員也說不定。所以，這不是什麼好差事，我估計最後會落我頭上。」

　　燕喃一聽可能會刺殺，心猛地揪緊，「那你……」

　　元崢感受到她的心意，又低頭啄到她睫毛上，「放心，馮瀟和我已有默契，更何況，我打算讓他的人來救俞弈，再把俞弈藏到衡水去，所以，這一趟我必須去。」

　　一面說，一面雙唇順著燕喃柔嫩而有彈性的面頰往下滑去，聲音暗啞，「我就是，捨不得你。」

　　燕喃還想說話，聲音已被他盡數溫柔地吞入唇中。

　　宴散，客出。

　　元崢送燕喃到門外上馬車，梁宛茹笑瞇瞇跟在身後。

　　打橫裡踱過來一個壯實身影，「真巧啊，元四爺也這會兒剛回？」

　　相闊海一面笑呵呵看著元崢，一面偷眼打量著他身旁的燕喃。

　　燕喃嗅到他身上飄來的一絲香氣，皺了皺眉。

　　元崢懶得搭理他，將燕喃護到身後，淡淡道：「是很巧。」

　　相闊海抱臂，心情很好的模樣，「聽說四爺煮的茶很好喝，什麼時候也能煮茶給大夥兒喝喝。」

　　元崢暗笑，原來相闊海是想拿這事兒來折辱他呢。

　　相闊海當時坐在最下頭殿中，上頭發生了何事他不知道，只看見了元崢煮茶。

　　元崢微微一笑，「好不好喝，相兄可以去問問樞密使大人。」

　　劉渭這會兒估計正為得罪了唐侯頭疼，相闊海要是一問，準得撞馬蹄子上。

　　相闊海哈哈道：「若是好喝，四爺不如每日去院使房煮茶算了，哈哈哈。」

　　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燕喃拉拉元崢衣袖，低聲道：「是尾巴說相闊海不好查嗎？」

　　「嗯，怎麼？」元崢疑惑。

　　「我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燕喃抿嘴一笑，遂把白日裡遇見清蓮的事兒說了一遍，「……她用的香很少見，和相闊海身上那香如出一轍，說不定二人有什麼關係呢。」

　　剛好那清蓮又是被有錢人給贖出去的，相闊海是劉渭乾兒子，銀子定然少不了，勾搭上花樓紅姑也很正常。

　　元崢一聽也覺得有戲，點點頭，「我讓尾巴從那清蓮那條線上查查。」

　　外頭梁湛已在馬車上等著燕喃和梁宛茹，見到元崢過來，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此處人多，元崢不便說什麼，送燕喃和梁宛茹上了後頭馬車，目送梁府馬車走遠。

　　「嶸兒，這兒呢！」元二夫人在長街對面馬車上朝他揮帕子。

　　元崢彎著腰，鑽進元二夫人馬車廂中。

　　「今日可嚇死我了。」元二夫人有些後怕，親自給元崢遞上一盞茶，「那壽陽真是瘋了，你說若是官家要答應她給她賜婚怎麼辦？」

　　元崢笑得有三分狡猾：「娘如今覺得讓阿喃做媳婦兒好不好？」

　　元二夫人橫他一眼，「比壽陽那瘋子好一百倍！可惜她梁府還不能辦喜事，不然趕緊把她娶回來鎮宅！」

　　元崢一口茶差點噴出去，鎮宅！

　　「有她在，壽陽不就不能作妖了？不是鎮宅辟邪麼？」元二夫人翻了個白眼，「就是太瘦了些，你看今日她被壽陽給欺負的。」

　　元二夫人想起來還氣，「梁少宰都怎麼養閨女的？！」

　　「娘放心。」元崢笑著安慰她，「壽陽那邊官家會有安排的。」

　　那邊相闊海剛走開，他身後一跟班就緊趕兩步湊上去，「爺，剛剛元四爺身邊那小娘子，就是上次和文家小娘子揍咱們兄弟的！」

　　相闊海頓住腳，看了那跟班一眼，一腳往他踹去，「廢物，被女人揍還好意思說。你可認準了？真是她？」

　　那跟班捂著肚子不敢躲，嬉皮笑臉道：「就是她，沒錯了，爺，可得幫小的們出氣！」

　　相闊海回身看著元崢送燕喃上車的背影，嘴角挑起笑來，「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