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是誰
「我走的時候見她還在呢,和崔三爺他們在一起。」梁宛茹答。
燕喃看了看元崢,文准和文小娘子也看向元崢。
不知他為何會忽然問起崔五娘子。
「難道……」燕喃明白元崢不可能是因為關注崔五娘子,他這麼問,定有因由,遂眨眨眼問:「你覺得屏風後的女子會是崔五娘子?」
「不……不會吧。」蕭衡有些結巴,當時屏風後的女子他確定是脫光了的,崔五娘子可是崔相府的明珠!
如此身份高貴的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會吧……」文准也忍不住道:「崔家根本沒有流露過要和忠親王府結親的意思。」
他說的道理大夥兒也懂,崔家若是看上蕭衡,想和忠親王府結親,早在蕭衡定親之前幹嘛去了?
對忠親王來說,崔相府的千金不比文家的小娘子作用小。
元崢鳳眸裡暗光流動,「我也只是揣測,她今日來我這接風宴,本身就有些奇怪。」
燕喃倒是也覺得崔五娘子今日怪怪的,但是說她設局勾引蕭衡?這是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吶。
「今日害諸位受驚了!」說話間晚娘子帶了人過來,「方纔梁四娘子提到鮮鮓,這是我們玉饌閣特製的黃雀鮓,還有幾壇新釀的櫻桃酒,給世子和幾位爺、幾位娘子賠罪!」
她說著深深一福,命人將一溜兒罈子送上來。
梁宛茹一聽有黃雀鮓,立即嚥了嚥口水。
燕喃等人早因那次切魚膾比賽的事兒和晚娘子相熟,自然也沒那麼見外,收下後,晚娘子便命人送到外頭各家馬車上。
元崢還是覺得崔五娘子嫌疑最大,想著晚娘子當時一直在園內,遂問道:「走水之前那陣兒,老闆娘可有見著崔家五娘子在園內?」
晚娘子想了想,「在,她今日穿著金橘色,很是亮眼,我那小二來報說走水的時候,我還瞟見她在那邊的烤盆邊兒上站著呢。」
元崢揪起眉來,難道真是他想錯了?
「那她出去過嗎?」燕喃問,據蕭衡所說的話,那屏風後的人瞬間不見了,也就是說,若那人真是崔五娘子,也有可能在起火後又跑了回來。
「崔五娘子出過園子。」晚娘子身後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答道:「奴婢見過她在梁家兩位娘子出去後也出這園子去了。不過沒察覺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燕喃和元崢對視一眼。
「應該……不會吧。」蕭衡還是難以接受那人是崔五娘子,更何況,當時那人可真是脫光了衣衫,就算要從屏風後跑出去,穿衣服什麼的也沒那麼快呀!
「今日太晚了。」文小娘子語氣冷冷,一開口就全是低氣壓:「先散吧,我們會親自把這人給找出來!」
她說的我們自然是她和蕭衡。
「屋子裡的人會功夫。」一直呆在燕喃身旁的青衫忽然開了口。
文小娘子幾人立即朝她看過去。
青衫微垂著頭,語聲篤定:「我在屋頂上發現有處屋瓦蓋得很亂,若裡頭真有個女子忽然不見,定是此前在那處有個窟窿,在人出來後,將瓦匆匆忙忙蓋上逃走。
那屏風後無門無窗,要想憑空消失,只能從屋頂走。
「崔五娘子會功夫嗎?」文准問道。
「明日問問崔十一。」元崢回想著,在元四的記憶裡,崔五娘子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和拳腳功夫完全聯繫不到一起。
送走了文准兄妹和蕭衡,元崢又想起一事,折轉身問晚娘子:「老闆娘方才說,潛火隊沒用?」
「可據我所知,開封城中每一坊五街都有一支潛火隊,每一街都有巡鋪,潛火隊每支配員五十餘人,雲梯、水囊、水袋工具一應俱全,怎會沒用?」
晚娘子略微誇張地挑了挑眉,「五十餘人?能來十個人就不錯了!不瞞四爺,就咱們這條街上,那潛火隊的宅院早有一半分出去做了賭坊,裡頭的雲梯怕都結了蛛網。」
「賭坊?」元崢蹙緊眉。
他對開封城中的具體權力分佈並不是很瞭解。
開封城的城衛包括外城衛、內城衛和負責宮城防護的禁衛。
原本城防、內城衛和宮中禁衛是唐侯所轄,外城衛是開封府衙所轄,隸屬於兵部,等同於屬於劉渭。
後來忠親王崛起,唐侯和劉渭的部分控制權都轉移到忠親王手中,比如內城衛,已全由忠親王掌控。
而潛火隊這樣的下屬組織,也不知是掛靠在哪一邊的。
晚娘子繼續抱怨道:「去年六月裡王家香鋪走水,通報潛火隊,半個時辰才來人,鋪子早都燒成木頭架了!人來得慢不說,來之後張口先要銀子,一個水囊二兩銀,一個人十兩力氣錢!還沒滅火先要收人三百兩銀子,後來滅火時一看,那水囊一個也就比拳頭大點,頂什麼用?還不如拿個葫蘆瓢去洛河裡頭舀水來滅火呢!王家掌櫃當時就怒得要上衙門鳴鼓去,這是潛火隊還是搶錢隊?」
晚娘子嗤之以鼻,「還有年初佟大娘家走水,她家一個老爹爹困在火場裡出不來,潛火隊的人非得她先給百兩銀再救人,後來還是街坊裡頭有人看不過去,湊了銀子給潛火隊,救出來時人早被煙給熏死了,佟大娘氣得沒操刀砍了潛火隊的人。這樣的見錢眼開的廢物,我還叫來幹嘛?」
「咱們這一條街上的鋪子,哪家沒自備著水囊水袋,都是靠自己!」
等他問完和燕喃上了馬車往榆林巷走時,燕喃方問:「那潛火隊有問題?」
元崢拉過她手握住,眼中波光一斂:「還記得我說過,宮裡在替壽陽找人做法的事兒嗎?」
燕喃不知他怎麼忽然提起壽陽來,點點頭,「嗯,我打算讓青衫出手坑她一把。」
「我有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元崢偏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起來。
早在元崢等人離開之前,崔府的馬車載著小娘子和郎君們先一步離開了玉饌閣。
崔五娘子獨自上了一輛馬車,放下車簾,車座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