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意外發現
看來對馬兒動手腳的確定是那東遼國師方面的人無疑。
「你剛剛是敲了馬的什麼地方?」大力看不懂了,阿白敲擊那一下分明很輕,馬卻就那麼倒下。
「馬的穴位。」阿白在馴馬方便對大力幾乎不留私心,像教授徒弟一般,說著抬了抬手,從竹竿頂端滑出一根銀針來,「馬和人一樣,也有各種竅穴,我只是在敲擊的時候用銀針紮了能使它暫時睡過去的穴位。但,馬兒的穴位不好找,會隨著骨骼肌肉變化而變化,所以幾乎每一匹的具體位置都不一樣。」
他一面說,一面捏著那銀針一端,輕輕扎到面前馬兒下頜骨旁,再緩緩轉動幾下,抽出,銀針的前段已然變成黑色。
大力瞪大了眼,這也太神奇了。
「阿白哥,你教教我吧!」大力也蹲下身。
「我也想學!」金豆也湊過去。
阿白不做聲,先用手在那針孔上一擠,登時冒出一股細細的黑血來。
果然啊……
這顏色不僅表示馬兒體內有毒,更是那進入馬身體裡的藥蠱的黑血,只要能將這些黑血盡數放出,馬兒也就能復原。
阿白想到元崢所說過的那少女,東遼果然有苗疆的人……
那麼,那些人,也是為寶藏而來的?
他抬頭掃了眼元崢,元崢正和燕喃低聲說著什麼,似乎沒注意他和大力的談話。
阿白呼出一口氣,如此一來,只怕梁湛的計劃沒那麼容易實現,這也會間接影響到他,那麼究竟要不要表明身份,和梁湛與元四聯手?
可若是那樣的話,他最後的底牌可就沒了……
這邊幾人圍著馬絮絮而談,誰也沒察覺在山道旁楓樹林中,一個秀麗苗條的身影輕輕「咦」了一聲,隨即迅速消失在林木中。
鹿鳴澗深處的一所小院中,黃燦燦的盆栽秋菊擺滿整面院牆,廊下椅上,一名婦人身著紫盤金絲的團花褙子,斜倚而坐,一面看院中雨絲飄落菊山牆上,一面品著面前的普洱金菊茶。
院外一個清靈的身影踩著濕潤的鵝卵石徑急急過來,「師父!」
婦人側過頭,眉毛微蹙,連翹少有神色這麼緊張的時候。
「怎麼了?」婦人示意身旁侍女給她添上茶,看著幾步就趕到她身邊來的連翹問道:「可是沒成?」
「成是成了。」連翹坐到廊下的鞦韆椅上,她身子極輕盈,坐上去後那鞦韆竟沒晃動分毫。
「不過,還沒等他們回府找上應龍,馬兒的毒蠱就被人給解了。」連翹語氣裡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被人解了?」婦人坐直了身體,也詫異道:「不是應龍解的?」
按照他們的計劃,想從應龍那兒入手,尋找到梁湛此前放出消息引來的手持燕子令的苗疆人。
但應龍成日裡跟著梁湛,又非常警惕,十分不好接近。
所以才會用這個法子,要給馬兒解這蠱毒,必須是巫獸族的人才行,等到應龍現身,連翹再做下一步行動。
可沒想到,會有除了應龍之外的其他人懂得給馬解蠱毒?
「是什麼人?」婦人立即緊張起來,照這情況看,此人也必定是巫獸族人。
「是元四爺身邊的一個馬伕。」連翹腳尖輕勾,欠身離尊上近一些道:「那日在貞慶道觀,我救走二王子殿下時,差點被那人攔住,此人輕功也相當不錯。」
婦人轉頭看向院中,她自以為對梁湛這邊的燕子令手到擒來,沒想到,這梁府裡頭的事兒,就像這雨霧中的院子,總讓人看不清。
此前莫名多了個元四搗亂,現在又跑出來個會解苗疆蠱毒的人。
「查他來歷。」婦人捏著自己手指上的尾甲,一挑眉道:「去問問圖鷹,看會不會是應龍收的徒弟,若有必要,先抓起來問了再說。」
「是。」連翹應了聲,腳尖一點,鞦韆輕輕晃動起來,她看看滿院菊花嬌俏一笑,「您別急,說不定,這就是咱們千方百計要找的人呢!以這人那麼快就發現馬兒種蠱毒又立即止住的本事,怕是應龍都不及。」
「嗯。」婦人神情也緩緩放鬆下來,只要燕子令還未集齊,她和梁湛就尚不算分出勝負。
她用長指甲揉了揉太陽穴,抬起眼來,「圖鷹傷勢如何了?若好了,讓他去做一件事。」
聽風閣的螃蟹筵早早結束,眾人下山回城。
元崢還得回去交差使,和眾人先行辭別。
梁府的馬車出了事兒,燕喃和梁宛茹姐妹倆只得乘其他馬車。
唐依和唐二少都是騎馬來的,沒有馬車。
剩下三家,崔府、文府和忠親王府。
蕭齊和崔十一同時出聲招呼她們二人,「坐我們的馬車吧。」
蕭齊指指自家馬車兩駕馬車,「我跟我哥擠一起。」
崔十一也道:「我七姐和六姐她們能擠一擠。」
文小娘子也開口道:「你們和梁府都不順路,你們二人坐我馬車上吧,咱們三人一起。」
燕喃也有些為難,崔府的馬車最寬敞,但確實是文府和梁府最順路,她們從東城門入城,回文府路上必定要經過榆林巷。
可是,文小娘子今日乘坐的也是一駕小巧的兩頭單人馬車,三人擠一起顯擁擠不說,更重要是有可能超出馬兒載力。
若是天不下雨就好了,她還能騎馬回城。
正思量呢,只聽文准道:「坐我的馬車吧,我可以騎馬回。」
說著,率先翻身上了一匹馬往前行去,留下文府另一輛馬車給燕喃二人。
文小娘子有些詫異地看了文准背影一眼,轉頭朝燕喃微微一笑道:「走吧,這樣就行了。」
燕喃和梁宛茹上了文准那輛馬車。
「哇!」梁宛茹一上車就猛吸鼻子,「好香,這真是文三爺常用的馬車嗎?怎麼這麼香?」
燕喃也聞到了,那香氣清雅幽謐,香而不膩,反而有種出塵的恬淡之感,想來價格不菲。
「這文三爺還真是講究。」梁宛茹一面打量車內陳設,一面往榻上坐下。
「看這腰枕,和車窗用的紗簾都是同一花色。」梁宛茹嘖嘖歎奇,又一眼看到茶案上固定的小小茶壺和杯盞,拉著燕喃驚呼,「哇,就連茶壺上的釉彩也是這松山雲海的花色,這人也太肯費心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