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高人指點
金豆聽得一臉興味兒,「那大蟒真能噴火吐水?不是變戲法兒?」
雜耍攤兒,一聽就有趣!
燕喃:「……」
元崢:「……」
「那,徐國公府上,有沒有什麼和蛇有關的事兒?」燕喃有些心急,乾脆直接問出來。
苟偉瞇著眼想了想,「徐國公府嘛,和蛇有關係的事兒倒是想不出什麼來,不過,這府上從來不吃蛇肉。」
燕喃洩了氣,這狗仔不行啊,消息全在這樣的吃吃喝喝上頭。
不過,這人倒是挺有潛力啊,她正需要這麼個廣羅開封消息的人物。
這麼一想,燕喃便開始琢磨起來。
元崢假裝聽到徐國公府來了興致,轉口問道:「對了,聽說梁少宰找回了丟失多年的嫡女,是怎麼找回來的?」
苟偉仍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張口就答:「幾位有所不知,當初這相府千金找回來的時候,我們小報可是出了一整張用來介紹這位相府千金!」
燕喃豎起耳朵。
「梁少宰找這位小娘子可有十多年了,據說他膝下的梁府四娘子,一直不甚得寵。只因這梁少宰一顆心全在那嫡女上頭,這些年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跑遍大梁,甚至北疆南海都去找過,均無所獲!聽說後來得高人指點,這嫡女在北地,且是個啞巴,他便派人到北地搜尋,竟真給找回來了!」
高人指點?
燕喃聽得半信半疑,揪起了眉頭,若說高人是真,那怎麼找回個春妮來?
若說高人是假,梁少宰又怎麼真知道這個燕喃是啞巴?
「高人是誰?」元崢也蹙起眉,半信半疑看著苟偉。
「嘿。」苟偉瞇起眼笑了笑,壓低嗓門:「四爺您可問對人了,這高人,梁府自己的下人怕都不知道,但據小的猜,這高人八成就在大佛寺!」
「為何?」燕喃忍不住插嘴問。
「當年的老端王因罪出家,後在大佛寺坐化,梁少宰便每月去大佛寺上一次香,但從年後,每月得去三四趟,沒過多久,就上月吧,那千金就找回來了。您說這高人是不是和大佛寺有關係?」
元崢與燕喃對看一眼,大佛寺?
不管大佛寺是不是有個高人,但梁少宰去的次數忽然變多,確實引人生疑。
「四爺,面來咯!」
三大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細面放到桌上,還有幾碟切得碎碎的蘿蔔丁、雪裡蕻等醃菜,配一大盆翠綠的清湯豌豆尖。
燕喃見那苟偉嚥了口口水,笑著道:「還沒用過早膳吧?」
元崢朝小二招呼道:「給尾巴也來碗麵。」
苟偉翹著唇角嘻嘻笑著,多看了燕喃兩眼,拱手低聲道:「多謝姑娘,多謝四爺!」
燕喃詫異看去,「我哪兒露餡兒了?」
看出她是姑娘她不慌,反正這也不是她本來面目。
元崢和金豆也疑惑地看向苟偉。
苟偉笑著指指自己臉,「您這骨頭細、皮膚細,秀氣,還是嬌養的那種,那味兒就跟郎君們不一樣。小的要這都看不出來,還用在開封府混嗎?」
「味兒?」金豆哈哈一笑,「你這真跟狗似的,這都還有味兒。」
苟偉笑笑,跑堂把第四份面也端了上來。
苟偉對元崢和燕喃一拱手,「托幾位爺的福,小的也能嘗嘗這六福面。」
金豆已叉著筷子拌面,聞言問道:「五福,六福,有什麼區別?」
苟偉捏著筷子抬起下巴,「等等等等,爺,這面可不能亂拌,小心福氣碎了,得就著這湯汁兒,從面上開始吃。」
他一面教金豆,一面解釋,「這兒平日都只賣五福面,五種豬下水做成雜燴。只有關係不一般的才能吃到六福,六種,除了豬心、豬肚、豬腰、豬肝、豬大腸,還多了豬頭肉。那是醬了三個時辰,再用老湯文火一點一點鹵出來的,嘖嘖。」
說著又嚥了口口水。
元崢將桌上的醃菜用小勺舀了些盛到燕喃碗裡,笑著道:「你還是個行家,先敞開了吃,一碗不夠再來一碗,吃完咱們再接著說。」
燕喃學元崢的模樣左手勺右手筷,挑起一簇面和著湯汁兒和燉得爛軟的豬雜碎吃了一口,唔——,香得她幾乎把舌頭都給吞進去,三下五除二,一碗麵就下了肚,喝乾最後一口湯,一抬眼,苟偉正瞪大了眼看著她。
燕喃向他眨眨眼,「怎麼,這會兒又看不出我是姑娘了?」
苟偉叼著筷子直點頭。
燕喃哈哈一笑,拿起湯勺給四人每人盛了一碗湯,一面盛一面琢磨著心頭的那點想法,這一琢磨,給苟偉的湯就送得更慇勤了些。
「來,尾巴小哥。」
驚得苟偉差點沒把筷子咬斷,能跟這樣的爺坐在一起吃飯就是他燒高香了,竟然還有人給他盛湯,還是位有身份的小娘子!
他有些慌地看了元崢一眼。
元崢和金豆早習慣了燕喃這獨一份的灑脫,倒也沒太在意。
燕喃等三人也都吃完了面,開始悠哉悠哉喝湯,才又挑起話題,看著苟偉道:「你這些消息都是打哪兒來的?」
苟偉對她已頗有好感,也不相瞞,眨眨眼道:「線人。」
他伸出手指頭,「菜販子、貨郎、採買婆子、門房、賭場裡的荷官、勾欄裡的紅姑、酒鋪子裡的馬伕……,只要你想打聽的消息,就沒我苟偉挖不出來的!」
燕喃腦中頓時鋪開一張龐大的情報網,堪比朝陽群眾,不錯,不錯,這人很不錯。
「那你這營生,一天能掙多少錢?」燕喃看他模樣,也沒發達的跡象,估摸著從錢入手比較容易打動他。
苟偉靦腆笑笑,「咱這個也不如話本子好看,也沒有說書先生講得好聽,就圖給人看一樂,一天掙幾十文銅板差不多了。」
他也沒啥本事,就這活兒有樂子,還能掙銅板給娘看病,很不錯了。
「純利?」燕喃追問,「這寫詞兒,刷版,不是你一人吧?」
「不是。」苟偉頗有些驕傲,這一套流程都是他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我打聽出來後,秀才叔寫詞兒,他再印幾十份兒,我拿出來賣。」
「一份純利幾文錢?」
「刨去給線人偶爾送點東西,遞倆銅板,再刨去秀才叔的飯錢,一份純利兩文。」苟偉答完,才有些驚疑,這小娘子問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