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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者遇上反派boss》第140章
第140章 防盜/BOSS小白尋爹記

  南宮轍與赤眼幻蝠間的恩怨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非常簡單。

  跟名門正派間有事沒事愛串個門拉個關係一樣,歪門邪道間彼此也大多有些聯繫,有時候呼朋引伴一起發個財,有時候狼狽爲奸一起害個人,有時候還互相掩護躲避白道追殺。當然,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符合己方利益的前提下,否則,分分鐘翻臉不認人的事也不少見。

  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事不是沒有,只是極少罷了。

  當初葉三娘的一個狐朋狗友找上她,神神秘秘地說有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讓他們這些人正大光明地出現在陽光下。那傢伙拍著胸脯慷慨激昂:“憑什麽我們就要低人一等,出去都不能大大方方地報名號?那些自詡正義的傢伙不過是能裝一點,骨子裏比我們好到哪裏去了?要我說……”

  那人從江湖大局說到每個人的小九九,唾沫橫飛欲罷不能,葉三娘聽得昏昏欲睡破不耐煩,但也不好就這麽把人趕出去,正好那段時間她又閑的發黴,爲了堵住那人的嘴巴,就輕飄飄地答應了。

  這便是她找南宮轍麻煩的緣由。簡單到有些可笑。

  被歸到邪派中的人,有一部分不一定是他們本性多麽大奸大惡,而是做事太過隨心所欲,全憑一時喜惡。

  最初的交集自然是岐川十八寨外的一綫天。因爲穆白和南宮清晏的及時趕到,葉三娘出師不利,差點沒被南宮轍廢了。多少年來鮮少遇到能把自己壓著打的對手,赤眼幻蝠有點惱怒又有點興奮,决定跟這人死磕到底。

  正面拼殺的勝算太小,葉三娘正琢磨著用什麽法子智取,瞌睡便有人送上了枕頭,左常輝貢獻出了親妹妹。

  聽完那傻姑娘的愛情長跑故事,葉三娘有些震驚,這要多麽一根筋才能多少年如一日地堅持下來啊?又要什麽樣的鐵石心腸才能對一個姑娘火熱的心意始終視而不見啊?

  早年的不愉快經歷讓赤眼幻蝠對男人的要求頗爲苛刻,暗中上了幾次月明山莊,每次都看到那姑娘歡歡喜喜出門,又吃了閉門羹回來摔摔打打哭哭啼啼,心中的怒氣直綫上升,對南宮轍的印象跌到穀底。暗想你看不上人家也就罷了,有必要這般不近人情麽?一片真心就活該被糟踐麽?

  元宵夜的絞殺,遞給左懷月的匕首固然是左常輝的意思,也有讓這傻姑娘爲自己爭口氣的意味。他們事先商量好,哪怕南宮轍不去救被控制了的左懷月,也要想方設法把她擠到對方身邊——對于狂熱愛慕自己的女人,男人往往容易掉以輕心。

  不過,她把左懷月扔入戰團後,不明真相的南宮轍奮力相救的事倒讓她頗有些意外。畢竟,在左常輝的控訴中,這人對左懷月可謂冷酷至極。

  那柄匕首差一點就正中心臟。

  南宮轍驚愕中跌下了落鷹崖,葉三娘也說不出當時心中到底如何考慮的,鬼使神差般地跟了上去。眼見對方在急速的降落中拼命抓住幾根枯藤,想要攀附在懸崖上,葉三娘自是毫不含糊,指揮著她的血蝠便發動了攻擊。

  左常輝探出頭來確認時,看到的便是一團黑壓壓的蝙蝠裹成一個碩大的人形,于是徹底放了心。接觸這些天,他自然知道赤眼幻蝠養著的這些蝙蝠有多凶殘,落在它們嘴裏,估計會被啃個一乾二淨。

  那時候,葉三娘也覺得南宮轍會就此交代了。心裏頭有些解氣,又有些莫名的低落。

  哪知他們都低估了南宮轍的本事。

  本來他如果乾乾脆脆地墜了崖,哪怕中途有幾根枯藤緩一緩,應該也于大事無補。南宮轍輕功再好,也不能憑空飛上絕壁,重傷之下哪怕堅持個一時半刻,最終也逃不過掉下去的命。下頭便是奔騰的江流和突兀的怪石,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但是這會兒,葉三娘指揮了一堆蝙蝠,想要咬死南宮轍。

  他頭腦中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异想天開的法子。聚集起所有的內力,裹住了黑壓壓的蝙蝠群,在它們驚慌失措之時,有方向有節奏地揮出一道道掌風,逼迫所有的蝙蝠同時往另一邊飛。

  等葉三娘發現這人幷不是在垂死掙扎時,已經晚了。南宮轍已經向著遠離她的方向,飛出了好一段距離。

  一時間,她是又好氣又好笑。眼看叫人已經來不及,上頭又響起了混戰聲,乾脆一個人追了上去。

  就這樣你追我趕,最後兩人落在了一處密林中,南宮轍身受重傷,葉三娘手底下也不弱,兩人鬥了半日都未分勝負,却又遇上了一件始料未及之事。大約是兩人鬧出的動靜太大,也可能是漫天的蝙蝠吵鬧,總之,在兩人激鬥之時,幾隻冬眠中的大黑熊被吵醒,暴怒無比地追了出來。

  憤怒的黑熊發起狂來,簡直是一場灾難。

  南宮轍自不必說,葉三娘也被追得連召喚蝙蝠過來救場的機會都沒有。兩人在共同的强大的敵人面前,不得已化干戈爲玉帛,暫時聯手殺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决了黑熊,後頭的事南宮轍就沒法操心了——他的傷勢實在太重,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葉三娘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手上逗著兩隻肥肥的蝙蝠,整個人有些出神。聽到動靜,神色有些複雜地轉過了臉。

  “我沒想到還能再次醒來。”南宮轍苦笑了一下。試著調動內力,發現所有的真氣都凝滯不通。

  “別白費力氣了,你如果聽過香凝散的大名,就不該抱有僥幸。現在還只是內力凍結,不久之後,你渾身都會僵硬如石頭,每日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葉三娘淡淡地說。

  “……好吧,你真擅長揭人傷疤,好歹我們也算共患難了一回吧?”南宮轍又試了幾次,無奈地放弃了,“不過你既然沒要我的命,大概留著我還有點用?或者幕後之人又改變主意了,想見我?”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葉三娘被他淡然的態度激怒了。

  南宮轍有些莫名其妙。

  “當日你明明敗迹已顯,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在我手上,黑熊出現時,難道你不該高興麽?不該乘機拖住我同歸于盡麽?”葉三娘問道。可當時,南宮轍竟還反過來掩護了她幾次。

  難道他就能肯定之後自己會下不了手殺他?

  南宮轍實在難以理解她的忿忿:“我只是覺得,你們既然千方百計要除掉我,真達成目的的話,大約會把我的尸首運回去跟清安派耀武揚威一番的。那我的兄弟肯定會想法子把我弄回去,比零零碎碎地進了熊肚子好多了。再說,我若生死不明尸骨無存,我兒子心裏頭肯定會一直存著個疙瘩,長痛不如短痛。”

  葉三娘不可思議道:“就這樣?”

  “那還能怎樣?”南宮轍更加莫名了。

  在他坦蕩蕩的目光中,葉三娘忽然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匆匆地起身跑了出去。

  當時的她也沒有多想,只覺得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南宮轍那日幫了她一把,那麽她便要還回去。

  南宮轍的情况簡直慘不忍睹,胸口插了一柄匕首,身上有兩處被黑熊掃到,血肉模糊,還有不少血蝠咬傷的地方,最麻煩的是西域蟲母的毒掌和風毒老怪的香凝散。葉三娘幾乎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讓底下人好生伺候著。能養的就養回來,養不回來也沒辦法。

  可話雖如此,她却不知不覺中上了心。在外頭走動時,聽到有關他的話題便不由自主地竪起了耳朵。正好那會兒南宮轍失踪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到處都有人在提這個名字,她聽了一圈,發現不管明裏暗裏,這人的口碑倒是意外地好。

  和千秋閣裏的說法恰好形成兩個極端。

  一個人,人人說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好,人人說你壞不一定是真的壞。好人認可你,壞人討厭你,才說明這人真的不錯。葉三娘不太在觀瀾江一帶出沒,不太瞭解惋惜南宮轍的人的背景,但這些日子的接觸足以讓她知道,千秋閣裏基本沒什麽好貨色。

  心中的天平就那麽歪了一點點。

  再然後,她又聽說了南宮轍與他妻子的事,心中的驚訝難以形容。對比著她之前爲左懷月抱不平,就顯得格外不是滋味。

  這會兒,南宮轍的傷勢已經好了一些,稍稍能够動彈了,他道了謝幷提出告辭。葉三娘瞪大了眼睛:“你要離開?”

  “既然三娘不打算爲難我,那麽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回去吧。”南宮轍拱手,“耽擱了這麽些日子,派內的弟兄們應當都急壞了。這些天承蒙照顧,他日若能痊愈,必然再次登門道謝。”

  葉三娘的臉上冷了下來:“你中了香凝散,連抬個手都困難了,還想離開?我的靈褔宮離清安派可不是一般的遠,你以爲你能活著回去?恐怕稍一露面,便會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吧。”

  “這裏其實還想最後麻煩三娘一件事,可否給清安派帶個消息?這些日子不見你,底下人也不敢擅作主張。”南宮轍順水推舟,“我可以保證,絕不會給靈褔宮帶來麻煩。”

  葉三娘神色複雜地看向這人,從始至終,他都覺得自己會救他,是因爲當日林□□患了一次難。她有預感,若就這麽放人走了,之後,他們的交集便會少到可憐。

  葉三娘紅唇輕啓,清晰地吐出一個字:“不。”

  “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當初把你弄成這樣有我的份,便由我負責把你治好了。”迎著對方有些驚訝的眼神,她補充道。不聽對方“不勞費心”的說辭,轉身離開。

  她千方百計套出了西域蟲母毒掌的秘密,配出瞭解藥。又以香凝散爲條件,幫著風毒老怪去抓了穆白——當然,風毒老怪當時想揪出給西域蟲母下蠱的人,嫌疑人有穆白和南宮清晏,葉三娘直覺不能坑了南宮清晏,于是毫不猶豫地把風毒老怪的視綫引導了穆白身上。

  只可惜,香凝散實在太過霸道,哪怕拿到了完整的方子和解藥,依然過了解毒的時效。南宮轍想趁著還能走時離開而不能,終于失去了行動能力,終日躺在床上。一開始非常懷疑她的目的,漸漸地看出了什麽,便沉默了起來。

  葉三娘奇道:“你不怪我留下你了?”

  南宮轍嘆氣:“我幷未做過什麽值得三娘這般待我的,也無以爲報,還請不要鑽牛角尖的好。”

  葉三娘冷不防被他委婉地戳破了心思,又是惱怒,又是難堪,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心道,你休想。

  她擅長的攝魂術也會配合一些藥理,她對照著方子磕磕絆絆地研究了幾年,試了無數奇奇怪怪的藥物,收效甚微,最多只能讓南宮轍在房間內走上兩步罷了。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靈褔宮。

  葉三娘氣得不行,問他,她到底有什麽好?讓你這麽多年都念念不忘?

  南宮轍說,哪裏都好。

  葉三娘覺得難以理解:“難不成其他姑娘就哪裏都不好了?你倒是說說,我比她差在哪裏了?”

  南宮轍苦笑:“這個比不來的。喜歡一個人,要天時地利人和。我就是在那樣的年紀,那樣的情况下,喜歡上了那麽一個人,從此就再也忘不了了。現在就算有一個比她還好的人出現,都沒有心思去多看一眼了。”

  “難道不是有了新人才能忘了舊人麽?一輩子活在回憶裏有什麽意思?活生生的人不比冷冰冰的畫像好得多了?”葉三娘問。

  南宮轍也不知如何形容:“有些事,一輩子經歷一次就够了。世人都道我痴情,可其實愛情于我幷非唯一,阿瑜不在了,我也沒有要死要活地跟她去,我還有兒子,有弟兄,還有整個清安派……但她不在了,愛情二字于我也便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不需要用另一個人來忘了她,逝去的人不應該被忘懷,她的好應當永遠被愛她的人銘記。這種懷念雖然一開始痛徹心扉,但漸漸地,你會感激有這樣一個人出現過。”

  葉三娘楞在了當場。

  她依舊拒絕放南宮轍離開,却在發現他的情况進一步惡化時,選擇了相信一個近乎天方夜譚般的偏方,幷且付諸行動,跑到極北去找傳說中可解百毒的冰蠶。這一去便是兩年,回來時整個人都脫了形,幾乎不成人樣。

  南宮轍犯起了擰,堅决不試:“這冰蠶太過珍貴,無功不受祿。”

  葉三娘眯起了眼睛:“那便以身相許好了。你的情况再拖下去,恐怕活不過一個月。”

  這會兒的南宮轍,胸口以下全都失去了知覺,他毫不動容:“恕難從命。”

  葉三娘發了狠,生生給他塞進了口中:“等你好全了,我們就成婚。”

  這近乎死馬當活馬醫的一招,竟然真的見了效。南宮轍真的慢慢好轉了,然後,又跑了。這一次,葉三娘翻遍了周邊也沒翻出他來。惱怒之下,再次下山,打算與血煞門合作,攪得清安派天翻地覆,順道擒了他兒子,大約總能把南宮轍逼出來。

  正好被深入血煞門的忠叔聽得消息。找上靈褔宮的途中,正遇上想辦法出山的南宮轍。

  被困靈褔宮期間的事,南宮轍幷沒有多說,只大約說葉三娘的脾氣相當不穩定,喜怒不定,開心時和風細雨,暴怒時又乖戾得很,很難溝通,底下人也都怕她得緊,的確當得上妖女之名。只是對他,的確算得上用心良苦。

  南宮轍在躲藏間曾聽兩個下人偷偷說,

  三娘一輩子就對兩個男人這麽上心過。第一個人,嘴裏跟抹了蜜一般,表面功夫不知做的多好,却只是爲了她的功法,得手之後翻臉無情不說,還引了正道中人來殺她滅口。從那之後,三娘就整個人都變了,再不相信男人,最好教訓那些朝三暮四或別有用心的男人。現在好不容易來了第二個,什麽都挺好,却是把心給了別人的。

  兩人又低低說了些第一個男人的事,南宮轍才漸漸明白葉三娘的一些奇怪言行。比如說,她堅信沉默寡言的男人才是靠得住的男人。比如說,她一方面口口聲聲要他忘了亡妻,一方面在他拒絕時,又完全沒有妒意。

  還有很多很多細節,也許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是重新喜歡上了一個人,還是感動于一個情有獨鍾的人。她想要一份真情,却只敢相信已經被證明了的、不屬她的真情。

  南宮轍有些難受:“總想著予人多一些,欠人少一些。只是這一輩子,大約還是欠下左懷月和葉三娘一些東西了。現在她還沒緩過來,以後若有機會,看看能不能彌補一些吧。”

  從來情之一字,最無法勉强。可終歸,也不能把別人的一片心意視爲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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