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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逐往後退了兩步熟練地翻過學校北門的鐵欄杆，縱使是根‘飛簷走壁’的老油條，跳下來的時候扯到了胳膊上的傷口，疼得向逐倒吸了一口氣。

還沒等向逐為他的悲慘經歷慷慨陳詞，值班的保安拎著手電筒，光掃了過來，把他掃了個正著。

保安對學生的這一套十分清楚，校門關了之後，這群學生三五成群撒丫子就往北門跑，學校特意把鐵柵欄加高了三釐米，但仍然有漏網之魚，顯然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向逐撒開腿就跑，保安追在後面，中氣十足地喊道：“哪個學年的，班級姓名！”

向逐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他小聲嘟囔了一句：“傻子才站住。”

跑到男寢樓下的時候，向逐已經把人甩出去很遠，他在地上撿了塊小石子，對準左邊數第二個窗戶砸了過去。沒扔准，砸到玻璃上了，裡面的人拉開紗窗一個腦袋登時冒了出來，罵道：“哪個不長眼……”

陳擎都快把手裡的拖鞋甩下去了，才看出來這人是誰，伸長了脖子，歎道：“我去，老三你在下麵蹲著幹嘛呢？”

向逐被他嚷得頭大，說道：“快點弄我上去。”

不一會兒從二樓吊下來根繩，向逐踩著一樓的窗臺，借著陳擎的力，腳一蹬，三兩下就貓著腰跳進了寢室。他業務熟練，相當一部分原因也得益他們寢室優越的地理位置。

這個時間已經寢室已經斷電了，向逐把床頭夾著的充電檯燈打開了，嫌棄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

“還以為你今兒不回來了呢，這麼晚跑回來幹嘛啊？也不嫌費事。”

“想你們唄。”向逐不走心地說道。

陳擎把小桌子重新拉到窗戶前面吃泡面，他看了一會兒心有餘悸地把窗戶關上了，說道：“你差點把石頭扔到我碗裡。”

向逐借著檯燈的光看到了自己胳膊的慘狀，拳頭大小的一塊淤青，腿上還有幾塊小的。下手真黑，黑燈瞎火的被三五個人堵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裡，不由分說地就是一頓胖揍，向逐兩拳難敵四手，還沒怎麼反應過來，這些人打完了順帶著還把他的錢包拿走了。

為首的那個人向逐認識，叫林見，隔壁三中的，名聲在外，專門挑一中的學生下手。

向逐咬了咬後槽牙，想想就生氣，他擰了塊熱毛巾敷到肩膀上，“嘶——”

陳擎瞄了一眼，被他胳膊的慘狀嚇了一跳，大呼小叫地問道：“怎麼弄的？我擎爺爺搞死他。”

向逐打掉牙往肚子裡咽，被人堵著打多丟人啊，跌份兒。他脖子一梗翻身上床，關上檯燈，把被子一蒙，說道：“歇了吧，擎格格。”

保安在男寢樓下轉了一圈，徹底明白那條漏網之魚滑得很，溜得一點蹤跡都沒留下，他把帽子摘下來百無聊賴地扇風，為了追那個小兔崽子跑了一身的汗，轉眼一瞥就見北門上立著個高瘦的身影。

他有點納悶，這什麼日子，還成雙結對的跳牆呢，現在的學生真會玩。保安怔了一下的功夫，那身影已經漂亮地落地，扭頭往學校裡面走了。

保安喊道：“大晚上不睡覺，亂晃什麼？哪個學年的，班級姓名！”

一大清早，向逐趴在書桌上補覺，陰天，最適合睡覺。向逐坐在挨近後門的位置，視野開闊而且還山高皇帝遠。後門的玻璃被人瘋狂地敲了兩下，向逐抬頭就看到陳擎一張寫滿八卦的臉，陳擎一看向逐給他了點反應，更激動地敲起玻璃來。

陳擎的八卦之心，小到食堂大媽多給隔壁班班長盛了一塊西瓜，大到班花和班花男友們的感情現狀。向逐把後腦勺朝向他，反正不管大小都沒好事兒。

正在這時，校園的小喇叭響了起來，裡面傳出兩聲試音的咳嗽聲，說道：“今天呢，要說的只有一件事。”

他頓了一下，終究沒忍住，怒火中燒地拔高音量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上有兩名同學從北門跳回學校，學校安上柵欄是為了你們把鐵柵欄當跨欄玩的？”

“通報批評高二七班白驍言，”向逐抬了抬腦袋，有點懵，他把後門拉開了，對站在外面的陳擎問道：“剛才說的誰？”

廣播繼續說道：“該同學昨晚，打架、夜不歸寢、跳牆，性質惡劣，念在初犯通報批評，下不為例。”

陳擎激動地說道：“七班學霸白驍言啊。”

不應該啊，白驍言從小到大就是一張乖乖牌，被老師和家長捧在手心裡的那種，要他們班主任的話說，白驍言就是他們學習的風向標。

陳擎推了推他，眉飛色舞地說道：“不敢相信是不是，我剛才去辦公室，白驍言就在七班班主任跟前站著呢。特別有范兒。”

陳擎咳嗽了兩聲，站到左邊說道：“白驍言，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說完又轉到右邊，揚了揚下巴說道：“沒有。”

“你把三中林見打了。”

“嗯。”

“我知道你是想給同學出頭，但也不能打架啊。”

昨晚、林見、打架、給同學出頭。向逐很快把關鍵字全部挑揀了一遍，無數次地排列組合，最後拼成了個白驍言。向逐心猛地一跳，他感覺到他心上系的那根線被狠狠地撥了一下，他差點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