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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家的小狐狸[穿越]》第69章
第69章 自救

赤珠仙果的靈氣一點一點注入慕容玨的體內,所到之處,宛如摩西分海,綠色的紋路如退潮一般紛紛向後湧去。又如隱身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小蟲,突然被人掀開所有遮擋,畏懼於熾熱的驕陽,驚恐地一哄而散。

顧長清感覺到手下的肌肉在微微顫抖,幾乎產生一種錯覺,似乎這些毒素如同活物一般在瘋狂逃竄,帶得它們所寄居的皮肉也一起兵荒馬亂。

不一會兒,這種錯覺便更強烈了。大約是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剋星,所以靈氣開路時蛇毒反應極為強烈,待到適應了之後,竟然又蠢蠢欲動,仿若有自身意識一般地纏了上來。並不直纓其鋒,而是狡猾地纏上靈氣遊走的路徑,大有截斷來源待其後繼無力時再一點點蠶食侵吞之意。

陰冷的寒意順著手掌傳來,充滿了被毒蛇緊緊盯住般的惡意。顧長清打了個哆嗦,額上密密層層地冒出冷汗來。手下絲毫不敢停,反而加大了輸入力度,分秒不停地與毒素爭奪疆域。

好在他體內靈氣充裕,幾乎是源源不絕地提供,而青蛇注入到慕容玨體內的毒素到底有限,又被慕容玨壓制了許多天,本就色厲內荏,幾次激烈的反撲被顧長清擋住後,很快便節節敗退。

顧長清先以靈氣裹住慕容玨的臟腑,再不急不躁地打了一會兒拉鋸戰,終於將毒素全線逼退。稍稍松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地佩服。這蛇毒實在是又霸道又難纏,要不是赤珠仙果是毒物的剋星,自己遇上了恐怕完全束手無策,而慕容玨竟然能壓制它那麼久,而且一直死死地護住了自己的臟腑,最終只受到極微弱的侵害罷了。

其中的艱難,若非身臨其境,恐怕難以想像其萬一。

大約是被逼得急了,幾絲綠色如藤蔓一般突然衝破脖子的界限,一下子纏上了慕容玨的左臉。慕容玨悶哼一聲,臉上顯出幾絲痛苦之色。

顧長清急忙驅動幾絲靈氣過去救場,這次更是直觀地看到了毒氣與靈氣交鋒的場景,綠色左沖右突,忽而暴漲,忽而急退,想要尋得突破口。卻被顧長清死死牽制住,無法逃開,在原地徒勞地掙扎。

慕容玨身上大汗一場接著一場,整個人如同水裡撈起來的一般。面如金紙,唇色也泛起了灰白,卻硬是絲毫不動聲色,似乎膠著的雙方戰場並不在他身上一樣。

毒素最終被一點一點壓了下去,聚集到慕容玨的左臂,整條手臂綠得發黑,腫脹了一圈。慕容玨右手抹了一把迷住了眼睛的汗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在左腕上割開了一大道口子。

翻開的皮肉都帶著烏黑發青的顏色,卻無一滴血流出。

顧長清催動赤珠仙果的靈氣,毒素緩緩往下移了移,傷口處緩緩地滴出兩滴黑色的血,接著又不動了。再次催動時,毒素宛如被逼急了反彈一般,甚至往上竄起了一大截,雖然很快又被壓了下去,卻是怎麼驅逐都在原地徘徊,再也難以逼出一點。

慕容玨皺了皺眉,忽然將匕首往旁邊一扔,噹啷一聲抽出橫放身前的一把長刀,刀光一閃便向左臂砍去。

顧長清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一躍而起,一手拉開他的左臂,另一隻手堪堪架住他握刀的右手。

“喂喂喂,慕容玨,大哥!別有事沒事就動刀子啊,更別隨便往自己身上動啊,真當你的手臂是壁虎尾巴,砍了還能長麼?”顧長清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簡直要給這群動不動上演壯士斷腕場景的江湖人跪了。

以前天天想著仗劍江湖,現在他大概能明白蕭珩為什麼總一副討厭江湖紛爭的樣子了。常言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江湖本就處於一個半黑半白的地帶,這裡既有行俠仗義的豪士,也有偷雞摸狗的小賊,更多的則是熙熙攘攘為利益奔忙之人。這裡的交鋒更加赤裸裸,你不犯人,人還要千方百計算計你,一個不慎,便是屍橫當場的結局。

所以有時候,不是人本來就狠,而是環境逼得你不得不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得下來。

以前看小說,總覺得這是一個對酒當歌、縱馬揚鞭、快意恩仇的世界,真正經歷了才知道,這裡頭是更多的纏雜不清與更深的無可奈何。終於深切地體會到,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慕容玨皺眉:“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再過一會兒迷津符就要失效了,到時候一邊要擔心蛇毒反噬,一邊要躲開水雲寨的追擊,恐怕反而無法脫身。現在的情形已經比我預估的好多了。”

顧長清執著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將長刀搶了出來,不由分說地遠遠扔了出去:“慕容萱見你沒了一條手臂肯定會哭死的,迷津符不還有一會兒才失效麼?我們抓緊時間,再想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了再走這一步行嗎?”

慕容玨轉頭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最終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顧長清松了口氣,還真怕他犯了擰,說一不二就是要馬上揮刀斷臂。感覺自己最近這一陣折騰下來,功夫有沒有長進另說,倒是眼疾手快了不少。

遠處的喧嘩聲漸進,看守著這一片的水雲寨人似乎也有些緊張了起來,來來去去地奔忙著。其實慕容玨的判斷也沒有錯,現在實在是趁亂沖出去的最好時機,若是當斷不斷,反而可能白白浪費了這難得的混亂。

顧長清額頭又見了汗,這次是急的。他前世從未經歷過腥風血雨,再怎麼說商場上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他一個小小職員不過是龐大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無關緊要的那種,體會不到這種分秒必爭的緊張感。

而現在,他阻擋了慕容玨,就要擔得起他的這份信任。

來不及思索,他將靈氣最大可能地輸入到慕容玨的體內。慕容玨又是一聲悶哼,很快便咬緊了牙關不做聲了。但顧長清完全能想到他體內承受的壓力,不光是來自自己的外力,更有體內毒素遭到威脅時瘋狂的反抗。

黑血又開始從傷口處滲出,一開始不過是一點點,接著一滴兩滴,逐漸匯成了一條細線,在沙地上聚成了一小灘。沙汀上的一些小草肉眼可見地泛起了黃色,很快就萎靡了下去。慕容玨的臉色卻慢慢地好轉起來,籠罩全身的灰敗逐漸褪去,臉上還泛起了一點紅色。當然,顧長清懷疑那其實是疼的。

忽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蕭珩,昆梧山上初見時,只覺得他一定是個酷酷的不愛說話的性子,後來他醒了也總是烤了肉一言不發地扔給他,偶爾興致來了逗一逗,也並沒有什麼其他動作。沒想到熟了之後卻是畫風大變,深諳撒潑打滾之精要,不要臉到了極點。

現在中毒的若是他,又只有兩人在場,恐怕早就疼疼疼疼地一疊聲叫喚不停了吧?不過看似不靠譜的他,若真遇到了危險,卻又比誰都沉得住氣,大約一邊對著他把天大的事都形容得輕描淡寫,一邊不動聲色地就扛下了一切。

就像他可以為一個朋友千里迢迢爬上冰封的昆梧山,可以為魔教的屬下挺身而出扛下所有攻擊,可以為中毒的自己毫不猶豫地無數次沖入虎視眈眈的人群。

在無路可退時,他毫不猶豫地跳下了觀瀾江,把昏迷的自己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心臟的位置鮮明地跳動了一下,顧長清覺得自己想蕭珩了。之前覺得是下山後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習慣作祟,現在卻覺得,中間似乎摻雜了……比自己想像中更多的思念。

黑血流了一會兒,又停住了。思緒被打斷,顧長清想了想,撿起先前被慕容玨遺棄在一旁的匕首,在手指上劃了道口子。迎著慕容玨詫異的眼神,又在慕容玨左臂上剛開始泛出青黑處劃了一圈淺淺的口子,將流血的手指貼了上去。

強行運起後注入對方體內的靈氣,又怎及得上他血液本身所富含的靈力?顧長清狐身太幼小,一開始難以吸收赤珠仙果霸道的靈氣,只好天天一刻不停地運化,引導它們在體內時刻游走,方能讓身體舒服一些。不知不覺中,赤珠仙果早就完全融在了他的骨血裡。

如同雪地上潑進了一盆沸水,幽綠色的蛇毒頓時驚恐地往後退去。顧長清一點不停,繼續往下劃了一圈,將手指移到下頭。

黑血突然從慕容玨的手腕處噴薄而出,濺了一地,附近的草木瞬間枯黃。

慕容玨長出一口氣,身體內瞬間舒暢了不少。立刻也運起內力配合顧長清,加快速度將毒素向外逼。

遠處的人驚疑地向這邊探頭,接著指著這邊叫嚷起來。顧長清知道,大約是迷津符終於失效了,外人已經可以看到這邊的情景。與此同時,慕容玨體內最後一滴毒血也排了出來,血跡變成了正常的紅色。

慕容玨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上了藥,顧長清有些虛脫了,身形急遽收縮,變成了一隻狐狸趴在當地,有氣無力地嗷嗷叫了幾聲,問慕容玨:“那些人就要過來了,有把握離開嗎?”

慕容玨輕笑一聲,忽然間縱聲長嘯,聲遏行雲。他長身而起,右手一探一抓,方才被顧長清遠遠扔出去的長刀便像被什麼吸引一般,唰地一下到了他手中。

顧長清稀奇地瞪大了眼,這裝十三的技能,比蕭珩那貨強多了。

遠處有人影急急趕來,跟把守的人動上了手,大約是方才的嘯聲召喚過來的慕容家人。慕容玨意氣風發地將顧長清往肩頭一扔,道:“多謝了,沒了這鬼東西的壓制,今天不把這水雲寨鬧得個天翻地覆,我就不叫慕容玨!”

迷霧徹底散去,慕容玨瀟瀟灑灑地在沙洲上幾個輕點,如一片羽毛般輕盈地從水面上掠過,不一會兒就落到了人群中。手起刀落,所向披靡。他用的刀非常特別,刀身又窄又長,薄薄的似乎一折就斷,卻是雪亮無比,在慕容玨的手中幻出一片帶著血跡的白光。

像個貴公子的慕容玨殺起人來,也有一種唯美的味道。

不過顧長清的心卻是愈發想起蕭珩來,他用的重劍簡直不太像以優雅輕靈著稱的劍,又大又沉,黑漆漆的,看上去一點也不好看。只有當劍出鞘時,才能讓所有人都為之顫抖。

水雲寨的廚房處,蕭珩把一眾廚子雜役的都扔了出去,不死心地翻了一遍又一遍。慕容萱拉拉他:“我哥哥的信號,他在那邊,我們趕緊過去!”

蕭珩頭也不回地甩開了:“你哥哥關我什麼事?反正楊奕川和那怪女人已經被祝千機的機關纏住了,你自己過去救人吧……沒道理啊,長清如果真進了水雲寨又沒有被抓住的話,一定會想辦法來廚房才對!長清,長清!”

慕容萱氣得跺跺腳,轉身跑了。

蕭珩鬱悶得要死,他在外頭轉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顧長清,易容潛入水雲寨一打聽,得知裡頭正緊張地追捕一隻小小的狐狸,頓時知道找對了地方。聽說楊奕川和一個勞什子黃夫人合力圍捕,差點就把那狐狸堵得沒處逃,直恨得牙癢癢。

當下也顧不得遮掩了,大手一揮發了個信號,魔教一干曾經獲得精良培養的打手魚貫而入,打群架的本事一流,頓時揍得水雲寨中人哭爹喊娘。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動用了火藥,頓時水雲寨中跟放了煙花一般熱鬧。

當初弄死老教主時,蕭珩就發現了一批火藥,量還不小,當時暗暗咋舌,覺得這老瘋子該不會打算把江湖炸個遍吧,感歎一陣之後也沒啥用,久而久之就隨它放著了。結果這次眾人以為他被萬家莊的人弄死了,群情激奮,操起傢伙就要給教主報仇。有人就想起了這批火藥,扛著就出來打算把萬家莊炸上天。

陰差陽錯,本來以為死了的教主又出現了,還一出現就宣佈教主夫人不見了,讓大夥兒趕緊幫忙找。眾人一愣之下頓時轉移了目標,轟轟烈烈地就開始大鬧“膽敢跟教主夫人過不去”的水雲寨。

壓根沒人來得及追究,這教主夫人到底哪兒冒出來的。

蕭珩一個人在廚房團團轉了半天,從垃圾堆後拖出一條瑟瑟發抖的髒狗,掐住它的脖子搖啊搖:“說,你有沒有見過我家長清?!!!”

難道長清被逼到都沒辦法出來吃飯了?楊奕川簡直不可原諒!

笨狗在蕭珩的手下風中淩亂,直翻白眼,嗚嗚地吐出了半截沒來得及吞下肚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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