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吳長生的手術

趙軍也就遲疑了下， 完了過去挺自然和陸愉打了個招呼。

他本來就因為譚康的事兒來晚了半天，袁朗這會兒的心態自然不敢說什麼。可趙軍，還是知道分寸的。所以跟陸愉這邊招呼了下之後，立馬就進了化妝間去化妝了。

定妝之後，趙軍手裡頭拿著劇本就從裡頭出來。他是沒空休息了，立刻開始了走位和試光。忙忙碌碌一個下午， 等到了晚上六點多那會兒，一臉興奮地袁朗才意猶未盡的喊了卡。

「今天就結束了， 辛苦大家了！」袁朗拿著大喇叭喊話。

譚康這會兒立馬給趙軍拿過去了一杯剛剛泡好的菊花茶，讓他解解渴了。趙軍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就看到袁朗還沒走的打算， 還在那兒和場務在一起收拾東西。

「導演？」趙軍叫道。

袁朗心情非常好， 一天的拍攝， 開始慢慢讓他找回了一些信心。

「軍哥， 你早點回去， 不用等我。我晚上留在這兒，還有，我想把劇本再琢磨琢磨！」袁朗幾乎是用充滿深情的目光看著片場的一切。

對於袁朗來說，這裡的一切，是他的夢想，也是他的歸宿。

趙軍理解的點了點頭，打完了招呼，直接就和譚康去化妝間換衣服了。卸妝完出來的那會兒，立馬就看到陸愉靠在牆邊等他。

「一起去吃飯？」陸愉笑道。

「我看你， 剛才不是還有挺多工作的嗎？」

「忙完了。」陸愉理所當然說道。

「這樣啊。」趙軍大有深意的看了人陸愉一眼，然後繼續道「我請你。」，完了他又轉頭看向譚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會小心的。」

譚康先是憂慮了會兒，最後還是依依不捨走了。只是臨了那一個眼神，那叫一個深思淒婉，看的趙軍就是一個哆嗦。

趙軍和陸愉出門那會兒，天氣挺好。這會兒不冷不熱，帶點兒微風，吹的人很舒服。

「想吃什麼？」

陸愉想了想，「沒什麼忌口的，都行。」

這地兒趙軍也不熟，最後那是拿出手機在一個美食APP上搜了下附近的菜館，最後找了一家特色菜。人均兩百多，不貴，而且評價挺好。選了餐廳，定了位置，趙軍直接帶著陸愉往地方走。

走了一兩百米遠，趙軍突然停了下來，皺眉道：「你怎麼一直擠我？」

陸愉微微一愣，而後眼神閃爍了下。說真的，陸愉這會兒心情真是既忐忑又挺激動。趙軍今兒個對他反應尤其好，和顏悅色的，搞的他這會兒患得患失的厲害。

他心裡頭這樣想，走路那會兒就不自主的靠想趙軍。總想著，能挨近一些就是好的。

趙軍也不一定要答案，兩人又走了會兒就到了餐廳。找了個包間，安靜，也不用擔心被什麼人發現。趙軍點了兩三個菜，又把菜單給了陸愉。

等菜那會兒，陸愉拿了茶壺，湊近了一點兒先給趙軍倒上了。

「謝謝。」

陸愉手顫了下，然後才努力壓抑著自己坐回去了。

場面一下有些尷尬下去了，過了會兒，陸愉才慢吞吞開了口，「阿軍，你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

「沒什麼，對了，上次的戒指…我看到了。」趙軍低頭看了看陸愉無名指上當初的婚戒，有點兒恍惚。

陸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耳邊一下轟鳴聲不斷。這會兒，他只死死盯著趙軍的嘴巴，唯恐從裡頭聽出一些不好的話來。

沒成想趙軍壓根兒就不接著說了，這會兒菜也上來了，趙軍就跟和他是普通朋友一樣，挺樂呵高興的吃了起來。

沒喝酒，倆人腦子都不糊塗。吃完那會兒，趙軍結了帳。沒讓陸愉送，趙軍自己個兒打車回了宿舍。

第二天，趙軍還是在片場看到了陸愉。

陸愉還是跟昨天一樣，在原來的地方佔著一個角落。趙軍拍戲的時候，他就安安靜靜辦公。有時候太累了，就在椅子上稍微眯一會兒。

拍戲的時間過的挺快，轉眼也就大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陸愉反正也是天天到片場報到、辦公。這麼些時間，大家也都習慣了。

今兒個晚上一場戲結束之後，下面就是要去實地取景了。袁朗在中午休息那會兒，也跟大家說了。收拾收拾，明天就出發！

趙軍還是照舊和陸愉打個招呼，剛要分別那會兒，他手機響了

趙軍一看，是醫院打來的。立馬，趙軍就給接了。剛開始趙軍臉色有些沉重，而後則是露出驚喜之色。再之後，趙軍的面色就變的有些古怪。

大概十幾分鐘，趙軍才掛了電話。

「怎麼了？」陸愉還在趙軍旁邊，看他臉色不好，就有點兒擔心。

趙軍這會兒心思亂的很，也顧不得和陸愉再說些什麼，只叫了譚康，讓他直奔醫院。陸愉哪裡會放心，開了車也是後頭跟上。最後，倆人是前後腳進的醫院。

「醫生！醫生！？」趙軍熟門熟路到了吳長生的主治醫生辦公室，敲了門，有點兒不禮貌的喊道。

沒一會兒，一個小護士出來了，完了告訴趙軍，醫生去病房了，不在辦公室。趙軍一聽，又趕快跑去了病房。

趙軍見著主治醫生的時候，他正從病房裡頭出來。看到趙軍，醫生先是輕輕搖了下頭，然後拉上了病房的門，才輕聲道：「趙先生，長生的狀況不太好。我的意思是，要麼立刻動手術。要是還沒有辦法，你也只能帶他多玩玩，多看看這個世界。」

趙軍心咯噔了一下。

陸愉是一路跟過來的，在聽到不是趙軍有事兒之後，他確實心裡頭鬆了一大口氣。雖然在面上，他跟譚康一樣，都是一副擔憂的不行的樣子。

這邊，趙軍又直接叫了醫生，表示想和他單獨聊聊。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後來從醫院離開那會兒，趙軍心裡頭還亂的很。

今天下午那會兒，因為腎衰竭嚴重的問題，吳長生就因為突然休克差點搶救不及時，現在還在加護病房裡頭躺著。

這件事，始終成了自己的心病。但趙軍是真沒想到，除開這個壞消息，竟然還有一個不知道算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吳長生現在這樣，是因為沒有匹配的腎源，導致無法動手術。但今天，醫生告訴他，匹配的腎型找到了！

當時，趙軍一下就興奮了，但隨後醫生在電話裡頭的話卻讓趙軍有些兒心緒煩亂。一個星期前，因為重新和旗然簽了新的合約，趙軍在公司的安排下就進行了一次全面的體檢。因為和吳長生是同一家醫院，幾乎是順帶的，趙軍順便做了一份腎型配對。當時趙軍確實沒有多想，兩個陌生人，想要配型成功，其中的可能性低到可憐。

但現在，趙軍不得不說，他撞大運了。

可現在，問題來了。

趙軍覺得自己算個好人，至少他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但要說他是個純善的人，他覺得也不是。

這個選擇，無疑是非常痛苦的。一旦做出決定，不管是任何一個，恐怕以後都會後悔。

「你還好嗎？」回去那會兒，趙軍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這讓原本放下些心的陸愉重新擔心起來。

「有煙嗎？」趙軍卻問了別的話。

陸愉在口袋摸索了幾下，然後遞給了一根。他不抽，戒了。但偶爾犯了癮，就拿一根叼著，不點火，圖個習慣。

一路，趙軍把整個車後座那地方抽的煙霧繚繞。譚康開著車，半個字也沒敢說。跟著趙軍到現在，他真是頭一次看到趙軍這麼嚴肅過。這麼個樣子，譚康心裡頭有點兒發怵。

回去那會兒也有點兒晚了，趙軍現在又換了個地方住，旗然給租的。一個套間，一百多平，佈置和環境什麼，絕對不錯了。

到了點兒，趙軍和倆人打了個招呼，下了車，帶著一身煙氣就走了。

隔天，趙軍眼睛紅的厲害，一宿沒睡。眼皮子底下，直接起了眼圈。

早上七點那會兒，趙軍跑到衛生間去洗了把冷水臉。眼睛痠疼的厲害，滴了眼藥水也不好使。也沒心思吃早飯，正想打電話給袁朗商量點兒事兒呢，蘇嵐的電話倒是先打了進來。

大半個月前，趙軍把蘇嵐放到了一家旅館。趙軍本意是想蘇嵐趕快回家的，沒成想人還挺倔。住了四五天，人把房子退了，然後自己在外租了小單間。

一個月，一千二。趙軍還去看過，房間特小，問題是廁所還是七八個上班族共用，蘇嵐也能忍。後來趙軍又給了他一點兒錢，蘇嵐也不推三阻四，笑的挺燦爛的就給收下了。上個星期吧，蘇嵐折騰了下，他還真找到工作了，當時就打了電話告訴他。

他倆就這麼挺淡的聯繫著，兩三天才有個電話什麼的，趙軍也確實沒想到，蘇嵐真就鐵了心不回家。

所以這會兒，趙軍也沒什麼意外，直接就劃開了手機。

趙軍一接通，蘇嵐在那兒就特興奮的喊：「軍兒，長生有救了。上次我拜託我一個學醫的朋友找合適的腎型，今天一大早，他就告訴我，找到了！

腎型提供者是昨天淩晨三點出的車禍，搶救一個小時，沒成功，死了。他的腎型完好，之前有簽過遺體捐獻，現在馬上可以手術。」

「再說一遍！？」趙軍語氣立馬激動了。

「我說，可以動手術了！軍兒，長生有救了！」

「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雖然對於死亡的另外一個人來說確實不公平，但趙軍在這會兒，的確是開心的不行。

過了會兒，趙軍掛了電話，然後拿了錢包，直接回醫院！

到了社區門口，趙軍立刻聽到有車喇叭的滴滴聲。趙軍抬頭一看，果然是陸愉。

「怎麼了？」

這回，趙軍直接自動的跑到陸愉的車前，開了車門就往裡頭坐，「去醫院，快！」

陸愉等趙軍系好安全帶，然後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