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13

　　淩/亂的床鋪上，清秀的少年沉睡著，他似是做了一個好夢，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又接著，他似乎是覺得有些不適，唇邊的笑褪去，眉間微微/隆/起……

　　李昶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身上乾爽整潔，顯然已經被清洗過，且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如果不是某個部位那不可忽略的不適感以及泛酸的腰背，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黃粱美夢。

　　他伸手揉了揉略微浮腫的眼睛，想起被欺負得狠時自己哭著求饒的樣子，臉黑了黑。晃晃頭，他抬手伸了個懶腰，寬大的衣袖滑落，看著自己的手臂，李昶覺得自己發現了另一項不是做夢的證據。果然凡人的軀體就是容易留下痕跡，他對著佈滿青紫的雙臂撇嘴，不經意間回想起之前的畫面，又不爭氣地紅了臉，他幾乎不敢去看身上的痕跡，太羞恥了好麼！師尊可是連他的大/腿/根都沒有放過！嚶嚶嚶，原來師尊在床/上是如此孟浪的麼？

　　雲嵐一進門就感覺到被自己折騰了一天的人已經醒了，他將手上的粥碗放下，來到床邊掀開床幔，本以為會收穫一隻害羞的小傢伙，卻意料外地被撲了個滿懷，伸手將人抱抱好，雲嵐低頭在略紅腫的唇上親了親：“醒了？”

　　李昶點頭，再抬頭是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想說什麼？”雲嵐挑眉，抱著人靠坐在床頭，

　　李昶忍了忍，終究是下定了決心問道：“師尊喜愛小草麼？”莫名地，在做了這些親密的事之後，李昶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他直視雲嵐的雙眼，那裡面一如既往溢滿寵溺。但李昶覺得不夠，在有了最親密的肢體接觸之後，僅僅是寵溺已經不能滿足他貪婪的心，他想要更多，不僅僅是身體，也不僅僅是寵溺，他要——他要師尊的愛！

　　“不是親人、朋友、師徒之間的，是……是屬於愛人之間的那種！”他微仰著頭，眼神執著而倔強。

　　雲嵐看著一臉認真的少年，臉上的笑溫柔地溺人，他拉起少年的手臂，卷起衣袖露出其下佈滿痕跡的肌膚：“真是個小傻/瓜，難道這些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麼？我可從未像這般對待過任何人！”

　　李昶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點在唇上的手指阻止，他看著雲嵐斂了笑，表情嚴肅而認真，聲音卻極盡溫柔，他說：“我愛你，我當然愛你！”

　　這一霎那，李昶的心裡像是爆發了一座沉寂許久的火山，灼熱而絢爛；亦像是被灌了幾十壇的陳年美酒，芳香而醉人！他覺得自己已經融化了，醉死了！淚水迷蒙了他視線，聲線止不住地顫抖，他伸手緊緊揪住雲嵐的衣襟，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仿若誓言：

　　“師尊，我也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然後他看到他的師尊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獨屬於他的笑容。

　　轟地一聲，有什麼東西衝破了枷鎖，從靈魂深處洶湧而來，帶著沉澱了幾百萬年的厚重情感。他在這樣澎拜的情感中眼前一黑，漸漸失去了意識，恍惚中，有一道聲音不斷呢喃著隨他一起陷入黑暗：

　　我愛你，我的嵐……

　　李昶覺得自己似是做了一個再美不過的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坐起身揉了揉額頭，意識還有一瞬間的迷茫，之後便是一驚！

　　他這是回來了？怎麼可能，他根本沒有對魂力印發出離開指令！

　　“器靈！你在麼？這是怎麼回事？”李昶慌亂起身，快步來到石台前，指間不受控制般輕扣著石台的邊緣。

　　“我在。”器靈冰冷刻板的聲音響起，這一刻卻讓李昶覺得萬分親切。

　　“器靈，我怎麼回來了？我並沒有發出離開指令！”李昶有些不敢想，他就這樣回來了，那那個世界中的李暢會怎麼樣？死了？那師尊呢？師尊是不是也回來了？

　　“感應到你的神魂劇烈動盪，未免你神魂受損，魂力印自動將你帶了回來。”器靈回道。

　　“那師尊呢？師尊也回來了？”神魂動盪？他知道自己在聽到師尊的回答後有些，咳，過分激動，接著自己撲上去表白，再然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高興導致神魂動盪？會不會有些，咳咳，過分了？

　　“什麼？”器靈停頓了一下，似是不解他的話。

　　“你是師尊煉製的，你應該能感覺到吧，師尊的神魂。”李昶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仿佛器靈就在那裡：“師尊的神魂也在裡面！”

　　“……”器靈沉默，半響才回答：“紫級以下的世界我皆無法隨你進入，我並不理解你的意思。”

　　“我在裡面遇見師尊了！我能感應到，那是師尊不會有錯！”想了想，李昶又問，“我突然被魂力印送回，也不知師尊在那個世界中會如何。你能讓我能回到之前的世界麼？”

　　“不可，每一個世界的法則之力在你離開之時亦會跟著抽離，即是說，世界會靜止在你離開的那一刻。”器靈冷冷道，聲音毫無起伏。

　　“你是說那個世界在我離開後就靜止了？”李昶愣住，“那師尊怎麼辦？”

　　“在確定你所說的尊者的狀態之前我無法回答你。”器靈頓了頓，似乎在尋找解決的辦法，半晌才道；“或許有一個辦法。”

　　“什麼？”李昶心裡焦急，要是師尊因為他突然離開神魂受損可如何是好？

　　“你將世界記憶分享給我，或許能夠借由記憶中殘留的力量來判斷是否是尊者。”

　　“咳，記憶分享？”李昶臉紅，雖然器靈沒有感情，也不會洩露親密，但是那些事情，很羞恥好麼！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器靈的聲音依舊平板。

　　“好吧，要怎麼做？”李昶握拳，羞恥就羞恥吧，弄清楚師尊是怎麼回事比較重要！

　　“你且閉上眼睛，不要抵抗。”

　　李昶依言閉上雙眼，放鬆精神，感覺眉間一涼，有什麼接觸了他的神識，他覺得有些熟悉，神識下意識迎上，那種感覺卻消失了，而後器靈冰冷的聲音響起：“好了，你且稍後片刻。”接著器靈便不再出聲，應該是在查看李昶的記憶。

　　李昶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器靈將會看到記憶裡自己和師尊親密的畫面，在腕輪空間裡晃動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之前自己躺著的床榻上。他記得原先這裡並沒有床榻，難道是器靈在他進入虛幻空間後變化的？果然器靈是一個好器靈！

　　“記憶我已看過。”器靈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李昶莫名覺得器靈的聲音有些異樣，卻因著擔心師尊並未深究。

　　“怎麼樣？”李昶有些緊張，只要事關師尊，他再緊張都不為過。

　　“樣貌身形言談舉止皆和尊者相同，但此人的神魂力量被封閉，我無法感應。”器靈的聲音依舊冰冷刻板，李昶覺得之前的異樣定是自己的錯覺。

　　“恩，我也是如此，若不是師尊在我窺探時突然甩回了我的神識，我也無法感應到師尊的神魂。”李昶想了想，不禁有些擔心：“師尊為何封閉神魂？我想出去看看師尊。”說著他便起身準備離開腕輪空間。

　　“尊者仍在閉關，並無異樣。”器靈安撫道，冰冷的聲線似乎柔和了一些，“我為尊者使用天賦技能煉製，與尊者神魂間存有一絲聯繫，若尊者有恙，我必有感知。”器靈頓了頓，又道：“我估計虛幻空間內是尊者的一抹分神。”

　　“分神？”李昶聽器靈如此說，擔憂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及至器靈提到分神，李昶愣了愣，細想之下竟覺得十分有理，依著師尊的狀態，若是分神的話，倒真的有可能，“我原先就想，師尊是否為了助我修煉，特地同我一起進入虛幻空間，但我之前查看過，師尊分明就在房裡閉關，絕不是神魂離體的樣貌。若是如你所說師尊只分出了一抹分神的話，倒真的大有可能。但是要如何去確定呢？”之前的世界已經靜止，無法進入了，該如何是好？

　　“若尊者真如你所說是為助你修煉，那麼，只需進入下一個世界即可，你進入世界後必能再遇見尊者，屆時試探一番便知。”

　　李昶覺得器靈真是貼心小助手，不愧是師尊煉製的神器：“你說的不錯，便如你所說，送我去下一個世界吧！”看了看左手腕上已經充滿一半的魂力印，想到師尊會在下一個世界等著自己，李昶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可以。”器靈應道，“是否現在進入虛幻空間？”

　　“是！”李昶應道，接著一陣白光閃過。

　　“歡迎進入紅級世界！”

　　神魂離體，李昶的身體瞬間軟倒，一雙大掌憑空伸來將他攬住。來人低頭在他唇上輕觸，笑著低語：“真是膽大的小東西。”又將李昶打橫抱起，輕置於一旁的床榻上，想了想，在他眉間印了一吻，輕聲呢喃：“寶貝，就讓我看看，接下來你還會給我些什麼樣的驚喜吧！”

　　而後，他如來時一般，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