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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帶著紅包雨》第90章
第90章

  胤禛默認, 將他遇刺散播開來。

  只要是手中有人脈的人,大約都已經知道了。

  頓時驚倒了一大片, 誰也沒有想到, 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耐不住跳起來。

  畢竟康熙老爺子還活著呢。

  而胤禛這些時日以來,他麾下那龐大的黨羽, 都浮出水面。

  有人敢於捋虎鬚,也是膽大至極。

  而對於幕後主使,雍正的心中已經有數了, 顧詩情當時就將詳細情況告訴他,對於幕後主使,他們也已經嚴密的監視起來。

  早朝的時候,胤禛沉默著,靜靜地望著殿中的胤禩。

  他穿著親王蟒袍, 老神在在的, 唇角掛著微笑,看的出來,他的心情是極好的。

  畢竟老四遇刺,不管有沒有受傷, 只要他出事, 胤禩就覺得心中暢快。

  看,也不是人人都服你的皇位,要不然這遇刺,從何說起。

  這幾日, 他一直病的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皇阿瑪解了他的禁足,可惜他病的厲害,昨晚上一聽說老四遇刺,頓時就覺得病好了三分,早朝的時候,迫不及待的爬起來,想親自瞧瞧,老四遇刺之後,那糟糕的臉色。

  老四不順當,他就覺得舒爽。

  胤禛盯了他一會兒,漫不經心的挪開眼,對於昨晚的遇刺,那是提也沒提。

  胤禩心中納悶,老四這是放過罪魁禍首了?

  這麼一想,眼中晶亮,能讓他吃悶虧,會不會是小十四做的?

  下了朝之後,胤禛在前殿直接下命令,秘密前往西北,捉拿年羹堯。

  若有絲毫抵擋,格殺勿論。

  派去的人,都是粘桿處的精英,是東方聞櫻的第一批弟子,慎之又慎的教導出來,如今都是箇中高手。

  剩下的事情,胤禛靜靜的等待,只要抓到了年羹堯,剩下的人,好收拾的很。

  走到這一步,顧詩情反而淡定了,冷眼瞧著那兩人,從開始的惶恐,到如今的淡定。

  畢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作為皇上的胤禛,還沒有發聲,像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一樣。

  好在,粘桿處傳來消息,年羹堯已經抓到了,再有兩日,就可以押回京城。

  胤禛這才動用雷霆手段,派了軍隊包圍廉親王府,以及年府。

  府中的眾人,除了兩女,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廉親王府的人,驚恐非常的聚在一起,瞪大了雙眼望著被鐵騎包圍的府門。

  廉親王臉色鐵青,冷冷的盯著蘇和泰,硬聲問道:「不知道駙馬,這是何意?」

  蘇和泰臉色肅穆,隨意的拱了拱手,嗤笑道:「何意?王爺不明白?不妨問問您的內人。」

  胤禩霍然回頭,望著郭絡羅氏煞白的臉色,那眼神中的驚懼,藏都藏不起來,又掃到貌美如花的年氏臉上,就見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手掌握成拳,恨恨的捶桌,指向郭絡羅氏:「你說!」

  郭絡羅氏被他嚇了一跳,驚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死命的搖頭,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胤禩面色平靜的望著年氏:「你來說。」

  年氏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的不可置信,她這會兒肚子疼的厲害,根本沒有精神去回胤禩的話。

  蘇和泰冷冷的揮手:「都拿下!」

  胤禩猛然抬頭,冷喝道:「我看誰敢!」

  「啊~」

  女聲尖利的叫聲,響徹天空,年氏捂著肚子,緩緩的跪倒在地。

  血源源不斷的從褲腿流下,滴到青石板上,一會兒就泅濕了一大片。

  胤禩慌忙的上前,將她摟到懷中,望著神色冰冷的蘇和泰,身後那些抽出長刀的士兵,顯然是不打算管他們。

  頓時大吼:「大夫!」

  府上供奉的老大夫,顫顫巍巍的近前來,驚懼的望了一眼帶刀侍衛,抖抖索索的上前摸脈。

  半晌,才搖了搖頭,正打算寫方子,卻發現沒有紙筆,求助的望向蘇和泰,明顯的,他是現在的主事人。

  蘇和泰蹙眉,年氏是主使之一,肯定是要撐到問罪的,如今小產,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她不小心沒了,到時候不好交代。

  偏了偏頭,對大夫說道:「你且說。」

  又對身邊跟著的文人模樣說:「你記。」

  兩人大眼瞪小眼,老大夫沒辦法,開始當眾念藥方,那文人也厲害,當下就記下來了,還背了一遍,讓老大夫對一遍,免得出錯。

  雖說這樣,但是該進行的事情,卻不能耽誤了。

  蘇和泰調轉馬頭:「帶走!」

  一輛輛的囚車拉出來,上面坐著昔日的天潢貴胄。

  而廉親王府的大門,被貼上了一張白色的封條。

  而另一邊的年府,情況也是一樣的,是由李卿親自帶隊收押的。

  顧詩情望著粘桿處遞上來的消息,冷冷的笑了。

  敢對他們動刀子,就要考慮到後果。

  這件震驚當今的案件,交由三司會審,最後的評定,主使人員問斬,年府其他人男丁發配披甲人為奴,女人充進教坊司。

  七歲以下孩童,貶為庶人,三代不得科舉為官。

  而廉親王府,一併圈禁。

  在養蜂夾道,度過餘生。

  顧詩情冷冷一笑,年氏被收押當天,就落下成型的男胎,當時她就崩潰了,大喊她是鳳命在身,這孩子定是要做皇上的人。

  而郭絡羅氏則是震驚的望著她,吶吶的低吼:「你不是說,愛胤禩愛的深沉,不捨得他受苦,才要除掉狗皇帝的嗎?」

  年氏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那麼一個老男人,也就你把他當寶,什麼都不如當今,我眼瞎了才會愛上他。」

  說著望著牢房上空的小窗戶,雙眼迷濛的說道:「那一年,我還是鮮嫩的年紀,上街遊玩,就碰上了在買花的當今,他的神情專註又迷人,白皙修長的食指拂過花瓣。」

  說著不顧郭絡羅氏震驚的眼神,接著說道:「當時我就想,為什麼我不是那一朵花,被他那般注視,那般的輕柔撫摸,後來我打聽到,那是雍親王,當時就想想辦法進雍親王府。」

  「誰不知道,雍親王最是痴情。」年氏伸出乾枯的手指,撩開自己蓬亂的頭髮,哈哈大笑:「我這麼美,那一點比不上那黃臉婆!」

  郭絡羅氏也跟著低笑:「可惜,你的心上人,從來不曾回頭看你一眼。」

  年氏聞言,輕輕地舔著乾裂的唇,剛才那一笑,直接裂開出血了,那腥甜味讓她忍不住嫵媚一笑:「可惜,你的心上人,跟我有了孩子。」

  郭絡羅氏大怒,撲上去,一把掐著年氏的脖子,恨聲道:「賤婦!要不是你,我的八爺,這會子還在威風八面!」

  年氏被掐的咳起來,哼笑出聲:「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掐死我吧!」

  這邊發生的事情,轉頭顧詩情就知道了,對於他們狗咬狗的行為,她表示一萬分的看不起。

  臨到頭來,自己做下的事情,合著全是對方的錯。

  而遠在暢春園的康熙,自然也查出來,這一次的主使,對於胤禩的辯解,他是不信的,兩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主導這一場刺殺。

  顯然後面是有人的。

  對於年羹堯,這個封疆大吏,他覺得死有餘辜。

  而對於胤禩,他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幸好選了老四當新皇,就那些氣度,就是他拍馬難及的。

  出現這樣的事情,要是他,就算是兄弟又如何,十有□□是要將他們全部問斬的。

  而胤禛的判決,只是圈禁。

  哎,一聲嘆氣,淹沒在暢春園的蟬鳴聲中。

  各方的心思,胤禛也都猜了個□□不離十。

  他又何嘗不想,一刀切,當初說過的,要誅九族,可是胤禩是自己的兄弟,哪裡來的九族可誅,況且皇阿瑪還在世,總要顧忌一二的。

  顧詩情安慰的替他揉著肩膀,柔聲說道:「急什麼,老爺子總有管不了的那一天。」

  胤禛點頭,眼中冷光湛湛。

  反手撫上顧詩情的手,胤禛感慨:「多虧有了你,省了朕多少事。」

  顧詩情抿嘴輕笑,神情得意:「我是女英雄嘛。」

  「這麼愛嬌的女英雄,快來我看看。」胤禛拉下她白皙的小手,在上面印了一個吻。

  顧詩情被他親的有些癢,羞澀的想抽回手,卻被他拽的更緊。

  正要起身,就聽到胤禛眼神火熱,語帶曖昧:「時候不早了,我們安歇吧。」

  顧詩情臉紅紅,輕輕的「嗯」了一聲。

  期待的躺在床上,她等啊等的,半晌不見他有動作,偷偷的睜開雙眼,就見到室內一片漆黑,胤禛呼吸綿長,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顧詩情:……

  合著真的是時候不早了,要安歇啊。

  此安歇不是彼安歇,顧詩情恨恨的將腿翹到胤禛的身上,壓你丫的。

  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剛剛睡醒,就見顧詩情看到他,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摸了摸頭髮茬,有些納悶的開口:「怎麼了這是?」

  顧詩情冷哼:「沒怎麼,我開心的很。」

  胤禛瞭然,烏拉那拉氏這是快氣炸了,可是為什麼呢,蹙眉想了半晌,完全沒問題啊。

  顧詩情偷眼瞧他,見他完全明白不過來,鬱悶的推他:「快起來,我要去解手。」

  胤禛:……

  那時候懷弘暉,烏拉那拉氏尿頻的厲害,都沒有說過自己要去解手,這現在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有本事你說你去出恭啊。

  見他半晌沒動,顧詩情又推他:「讓開讓開,我要去拉粑粑。」

  胤禛:……

  這是一句有味道的對話。

  默默的吐槽一句,默默的給烏拉那拉氏讓開了道路。

  惹不起,惹不起。

  胤禛還沒下朝,顧詩情就接到粘桿處的消息,說是德太妃一不小心扭到腳脖子,正正好的磕在石子上,腦袋磕了一個大包,初初沒問題,也就沒有傳太醫。

  誰知道沒一會兒,就暈倒在地。

  眾人慌忙的傳太醫,太醫尚在診治中。

  但是粘桿處的消息,先一步傳來了。

  「去太和殿候著,等皇上一下朝,立馬跟皇上說,有急事,速回。」

  顧詩情將手中的小紙條鋪平,放在檔案夾里,轉頭朝王玉柱吩咐。

  她有些心虛,當時給德妃霉運簪子的時候,她是念叨過,讓她扭到腳脖子的,但是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哪裡就真的想弄死德妃呢。

  胤禛下朝之後,就見烏拉那拉氏跟前的王玉柱,在殿門口徘徊,頓時嚇了一跳。

  這是烏拉那拉氏出什麼事了?她一向不愛煩他,從沒在太和殿截過他。

  急忙招來一問,心中更驚了。

  「有急事,速回。」

  什麼急事呢,胤禛步履匆匆的往養心殿趕,不顧蘇培盛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

  等到了養心殿,圍著她轉了一圈,見她雖然穿戴素淡,但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頓時長舒了一口氣,不滿的說道:「什麼事情?」

  顧詩情將手中的小紙條遞給他,示意他自己看。

  胤禛匆忙的看完,頓時眉頭就皺緊了,對這個額娘有一千一萬的不滿意,也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連朝服都來不及換,扯著顧詩情就要走,好在顧詩情已經備好了馬車,就等他回來,一道去暢春園。

  去的時候,康熙也在德妃的屋子,見胤禛過去,朝他淡淡點頭。

  兩人連忙行禮,被叫起之後,湊到德妃的跟前,仔細的觀察,就見德妃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無血色,額頭上包著紗布。

  胤禛在室內掃視一圈,見著袁太醫,蹙眉問道:「什麼情況?」

  袁太醫被他冰冷的眼神,嚇得心跳加速,哆嗦的將病因講清楚。

  胤禛抿嘴,太醫說了,說是今晚能好起來,一切都好說,若是醒不過來,那就大條了。

  然後事情沒有往好的方面發展,沒一會兒的功夫,德妃就發起燒來。

  保養的很是細膩光滑的臉龐,被燒的通紅,蘇日里笑容溫婉的唇,也變得乾枯,起了一層的皮。

  顧詩情嘆息一聲,想到她的那句「皇上是屬意小十四」的話,也不知道是該盼著她好,還是不好。

  等了許久,德妃還沒有好轉的跡象,康熙就下了逐客令:「你們夫妻二人回去吧,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朕在這裏坐鎮,無礙的。」

  胤禛頷首,他初初登基,要做的實在是太多了,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去消耗。

  兩人回了養心殿,見胤禛愁眉不展,顧詩情也緊緊的閉著嘴巴。

  關於德太妃重病的消息,不脛而走。

  許多權貴都得到消息,更是沒幾天的功夫,就傳出,當今克母,要不然他一登基,為何德太妃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胤禛大發雷霆,望著西北的方向,恨恨的捶桌。

  好你個胤禎,這般背後捅刀子,不愧是親兄弟。

  將傳的最兇猛的人下獄,耳邊總算是清凈了,再沒有那惱人的嗡嗡聲。

  而這時,德妃的病情還沒有好轉,總是發燒,退燒之後又不清醒,沒過過久又發燒。

  不幸的是,康熙也緊跟其後,生病了。

  雖然只是傷寒,但他六十多歲的人了,一直案牘勞心,身體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硬朗,暗傷甚多。

  這下子發作起來,所有的醫療資源全部向他傾斜,就這也是不成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將養了許久,才算是好了一點。

  而這時,德妃偶爾能睜開雙眼,手指頭微微的動一動了。

  這些事情,顧詩情都沒空管了。

  她那幾個兒媳婦,扎堆的有喜,如今又扎推的生孩子了。

  先是大兒媳早先又生了一個兒子,接著下面三個小的,在秋菊盛放的時候,剩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兒子。

  顧詩情抱著一排四個孫子,笑的合不攏嘴,當然也是有小小的遺憾的,孫輩也有十來個了,就只抱過一個外孫女!

  那嬌嬌軟軟的小模樣,實在令人懷念。

  這次皇孫的出生,令外人震驚了,對於這一家子生孩子的能力,大約是拍馬都趕不上了,說來也是,作為皇後娘娘的嫡系,自然會繼承她的好孕。

  胤禛也很樂呵,家裡添丁總是好事的。

  大手一揮,給幾個成年的阿哥,挨個晉封。

  輪到弘昐的時候,他的心中有些猶豫,眼睛開開合合,蹙眉望著顧詩情。

  顧詩情笑嘻嘻的湊過來:「該怎麼晉封,就怎麼晉封,無礙的,這麼一個孩子,我還不至於計較。」

  才怪,這麼大的一個人戳到她面前,看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不過弘昐被李氏教導的很是安分,特別識時務,顧詩情也就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一個弘昐,就可以幹掉她那麼多孩子,那隻能說明,隨便換了一個別人來,那幾個孩子還是招架不住。

  要知道,就算老八倒下了,可是還有那麼多阿哥呢。

  還有那麼多阿哥的子孫呢,她還能一一的按下去不成,留下來,給他們練手,也是不錯的。

  洗三禮顧詩情決定在宮中擺,別的不說,在宮中替他們提提地位也是好的。

  而且顧詩情還有一個想法,那麼多宮殿,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給幾個孩子住。

  但是回神一想,這樣也是不成的,因著孩子都拘在宮中,顯然不利於人脈的形成。

  到時候都養成了溫室的花朵,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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