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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種田打臉兩不誤》第53章
 第53章 老爺子生病

  這日回到家中,沈季堯便累得癱在了床上動彈不得,藍千玨將小豆米放到一邊,過來給他翻了個身,開始給他按摩大腿以及肩部,忙了這一個月,沈季堯好不容易養出了些肉的身體又瘦下去了。

  屋裡一片靜默,片刻後藍千玨突然說道:“季堯,不然我們買輛牛車,這樣就不用來回的走著去鎮上,你也能多休息會兒。”

  “買了有什麼用。”沈季堯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咱們一家七口人,一頭牛能拉得動咱們這麼多人嗎,別到時候到時候再把牛給累著了,這些天日日都這麼忙,家裡的家禽沒照顧好現在都不下蛋不長個了,要是再買一頭牛來喂著,還不知要花多少心血,要怎麼累你,還是算了。”

  藍千玨自然是知道這個理,他曾想自私的買頭驢或者馬來給沈季堯一人騎著去鎮上,奈何那五人對他們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鑒,再說裡面還有個女子王月兒,只讓沈季堯一人乘坐確實說不過去,遂想買輛牛車,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確實沒時間照顧,藍千玨暗歎口氣,只得將這個想法壓下去了。

  明日又是休息日了,沈季堯雖然很想賺錢,不過他還是規定了一個休息時間,每做七天的生意就休息一天,這樣既能抽出點時間去割草回來備著喂家禽,洗洗床單被褥什麼的,又給了五人一定的放鬆時間,幾人高興,他也樂得睡一早上的懶覺。

  兩人最近總是早早的就睡了,連月來的忙活讓兩人親熱的精力都沒了,每天回家來吃了飯就只想著睡覺,今晚也是如此,藍千玨給沈季堯按了會兒腿後者便睡著了,於是藍千玨只好去擰來布巾給他洗漱一番,這才摟著人睡了。

  翌日。

  沈季堯一覺睡到晌午才醒,起來時飯菜已經做好,許榮他們也打草回來了,剛好一起坐下來吃午飯。

  吃了飯後幾人開始自覺的收拾碗筷出了屋子,藍千玨本是要去茅廁的,卻被沈季堯拉著回屋了,藍千玨一臉疑惑卻並不著急問,他任由沈季堯將他按到凳子上去坐著,才說:“怎麼,有什麼事。”

  沈季堯坐到他對面,說:“你覺得他們五人怎樣。”

  藍千玨不假思索的認真道:“很好。”

  沈季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想每個月都發點月錢給他們,你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有什麼想法?”藍千玨說:“他們幾人勤勞樸實,是該給他們發點月錢,我沒想法,你打算發多少。”

  “一人一兩吧。”沈季堯說:“雖然少了點,不過以後生意做大點做好點,咱們再多發點給他們。”

  藍千玨自是毫無異議,遂說:“你說了算。”

  沈季堯點了點頭,去床頭櫃裡拿銀子,藍千玨則去喊眾人進了屋。

  幾人紛紛端坐於桌前,一臉嚴肅的正襟危坐,準備聆聽沈季堯的訓話與計畫,幾人特別喜歡聽沈季堯說他的打算,總覺得他的打算十分有趣,畢竟他想的東西都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就好比現在做的這些早飯一樣,說起來不僅有趣令人遐想,還很好吃。

  沈季堯看著幾人笑了笑,說:“這一個多月來,辛苦你們了,謝謝大家的支持與兢兢業業的幹活,現在雖然賺了幾個小錢,不過這不是我的目標,所以攢錢是必須的,不過為了感謝你們的支持,我跟你們藍大哥商量了一下,打算一人給你們發一兩銀子,等日後生意更好了,就多發點給你們。”

  沈季堯說著將握在手心的五兩銀子放到桌上,說:“你們一人一兩,都拿著吧。”

  “這,這怎麼使得。”王月兒忙擺手,說:“沈大哥,藍大哥,你們兩人對我們不薄,我們都知曉,平日裡雖然累了些但我們都累得高興,你們從不把我們當外人,不僅讓我們幾人與你倆同吃同住,還給我們買衣裳鞋襪,如今要是再給我們銀子,我們哪裡受得起,你快快收回去吧,你們是我的東家,我們不跟你,還能跟誰啊,我們也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你們對我們好我們都記得。”

  一旁的許榮也忙說:“月兒姐姐說得對,這裡比我家強多了,在那個家我總被欺負,根本沒有與你們待在一起舒坦,我們還得感謝你跟藍大哥讓我們過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哪裡還需要沈大哥你們給銀子。”

  沈季堯將銀子推過去,說:“給你們你們就拿著吧,我跟藍大哥知道你們的心意這就夠了,你們也得攢點錢,有幾個錢在身上想做什麼都行,日後你們四個還得娶媳婦,不存點錢怎麼行,都收著。”

  幾人聞言頓時紛紛喊道:“我們不成家,就跟著沈大哥藍大哥一輩子。”

  沈季堯頗為無奈,說:“快拿著吧,這也是我們的心意,再拒絕就太不給面子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幾人也不再推辭,紛紛感恩戴德的收下了。

  雖說收沈季堯的銀兩幾人或多或少有些心裡不安,但仍舊十分高興,一群人歡天喜地的出了屋子,小心的將銀錢存放了起來。

  藍千玨去了躺茅廁回來,聽沈季堯說小豆米喝的奶快沒了,便去擠了點羊奶來備著,他見那奶羊有些不安,心想許是關太久了,便趁著今天在家牽了奶羊去外面走走,免得給人家把羊給關壞了可不好跟主人家交差。

  如今已進了二月份,天氣也漸漸好了起來,沈季堯見今日有些太陽,且天氣溫和,便打算收拾被褥床單去河邊洗洗,誰知還未收拾妥當,院裡卻傳來一陣吵嚷聲與黑蛋的狂吠聲,沈季堯聽到動靜,出門去一瞧,院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院外,大嫂二嫂與籃子月正一臉兇神惡煞的站在外面,小路上則站著一些跟來看戲的人,藍千建跟藍千明兩人一前一後的抬著一張門板,上面躺著的竟是一臉病態衰老的老爺子,他身上蓋了床舊被子虛弱的閉著眼,時不時咳兩聲,沈季堯皺了皺眉,感覺這群人又要來找事情借題發揮了,還未等他出聲,大嫂率先開口了。

  “喲,住的還不錯。”她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圈院子,又看向堵住院裡的許榮他們,陰陽怪氣地說:“還買了這麼一群看家狗,看來還真在鎮上找了幾個錢了,藍千玨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許榮幾人自然是聽出來這女人在說他們,雖說他們身份卑微,但少年血性並未被卑微的身份給磨滅,且都是貧苦人,她為什麼就能做出高人一等的姿態,遂紛紛咬緊了牙關捏著拳頭,一臉不悅的盯著大嫂。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狗就買了一隻,不過在我面前亂吠的狗倒是有一隻。”沈季堯似笑非笑的睨著大嫂,說:“許榮,你們不必跟她計較,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麼,別跟她一般見識,黑蛋,回屋去,別嚇到了你的同類。”

  “是,沈大哥。”幾人應道。

  “你!”大嫂氣得臉色難看,先前的優越感因為找不到話嗆聲他這話瞬間煙消雲散,遂惡狠狠地說:“老娘懶得跟你這不要臉的妖孽說話,藍千玨在哪!給我把他喊出來!他爹現在都快不行了,病了這麼久這不孝子也不去看看!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虧他爹以前那麼寵他了!”

  沈季堯睨著她說;“人不行了帶去治病,你帶到這裡來做什麼,讓藍千玨看他一眼他就能好了?哦,差點忘了,你們哪裡有什麼錢給老爺子治病,怕是有都捨不得拿出來吧,怎麼,現在有事就想到千玨了?做人能要點臉嗎。”

  “你放屁!這是他爹!他不管誰管!老爺子生他養他,到現在生病了還想我們來照看?少做夢了!別想我出一個子給他爹治病!”大嫂惱羞成怒,之前幾人商量的事早已拋諸腦後,且看沈季堯這架勢,怕是想給他騙錢也不容易了,何不將人丟給他,老爺子病了那麼些天都毫無起色,要是給他照顧死了,有他好受!到時候還怕整不垮他,這可比給他騙一二兩銀子來用要令人暢快得多,她惡狠狠地說:“今天我就把人給撂這兒了!他要是不想管,就等著老爺子死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爹!”

  “大嫂!”未等沈季堯做出反應來,一旁的籃子月聽了卻不高興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我爹怎麼就不是你爹了,你還是我嫂子嗎,我們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什麼剛剛不剛剛的!剛剛說什麼了,你少給我胡扯!”大嫂說:“我跟你二哥二嫂照顧了這麼久還不夠嗎?!還想怎麼連累我們!今兒什麼都甭說,老爺子就讓他們來伺候,你瞧瞧他們家這麼多人,憑什麼讓我們來伺候啊,老娘不伺候了,走走走!”大嫂說著讓藍千玨把人放下,扯著一臉懵然的藍千建走了。

  兩人氣衝衝的穿過人群,被一群看戲的人指著脊樑骨罵了一通,兩人一路吼著數落他們的人跑出了小路。

  二嫂還未反應過來,這大嫂已經走了,她也想走了,但自然不能學大嫂那樣出去,她名聲已經在上次的事上面被敗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像大嫂一樣被人戳著脊樑骨出去,她也不用再在村子裡待下去了,遂說:“這大嫂他們怎麼能這樣,方才不是說了就是帶老爺子來見三弟一面嗎,怎麼扔下人就跑了,老二,咱們去看看,得把他們找回來把咱爹接回家去,可不能放這兒了。”

  二嫂說著扯了一把藍千明,這藍千明不傻,自然是知道自家媳婦想落跑,於是跟著附和了幾聲,兩人一同下了階梯鑽過人群,不禁暗暗捏了把汗,就生怕被人吐唾沫淹,不過不得不說她這招確實有些用,眾人雖一臉鄙夷的看著兩人,但卻並未出言指責兩人的不是,二嫂與藍千明忙不迭的跑了。

  沈季堯看著眨眼間全跑光的兩家人,心中很是不痛快,看來他們是想將這鍋丟給自己了,沈季堯看著躺在門板上眼神絕望痛苦的老爺子,雖說很是厭惡,但也不打算放著他不管,畢竟他是藍千玨他爹,即便老爺子將他們兩人趕出家門,不給好臉色看,還想誣賴他是災星,這些行為雖說可恨,沈季堯心中亦有不甘與恨意,但他還不至於跟一個要死不活的人置氣,於是對站在一旁的許榮說:“許榮,你跑一趟,去請李叔來給他瞧瞧。”

  “不需要你假好心!”被大嫂二嫂留下的籃子月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吼道:“我爹我自己會治,用不著你這不要臉的哥兒假好心!”

  沈季堯無所謂地說:“哦,隨你。”

  籃子月抹了把掉出來的眼淚,蹲下身去拖著木板要走,沈季堯本是不想管,但這畢竟是藍千玨他爹,即便是再怎麼針對過他,也養育了愛他的藍千玨,就沖著這點,沈季堯確實是該謝謝他。

  是以沈季堯嘲諷道:“籃子月,你是光長身子不長腦子了吧,賭氣窮慪氣死這道理你還真不明白嗎,沒聽見你那好嫂嫂都說了什麼?我是念在你沒對我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份上,好好奉勸你一句,老爺子雖然不待見我,可我還沒狹隘到跟你那大嫂二嫂一樣的德行去,不過你若是想老爺子被你耽誤病情駕鶴西去,其實我是沒什麼意見的,畢竟也不是我爹,我不心痛,說實在的我也不想管,萬一老爺子在我這裡真有個三長兩短,你那好嫂子怕是要攛掇著全村的人來找我麻煩了,不過他是藍大哥的爹,我不管對不起他,你要是還有點腦筋,就別再動他,讓李叔來給他看病,要是你執意想他早點死,那你隨意。”

  沈季堯不傻,聯想到大嫂們的為人,他已經大致想到了後面可能會發生的事,若是到時候老爺子真死了,他們上門來要爹就完了,因此他自然是要借機將其中的厲害說給眾人聽聽,否則他現在把老爺子留下,就等於是給自己找麻煩。

  籃子月卻不識好歹,仍舊哭著吼道:“你才沒腦子!你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我不會把我爹留在你這妖孽家的!”

  沈季堯無謂的笑道;“你隨意,要走趕緊走。”

  籃子月自顧自的拖著門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動了一小步,這時有頭腦清明的旁觀者指責道:“真是愚蠢,藍老頭都這德行了,不治病還要拖回家去等死嗎,這籃子月也真的,非要把人熬死了才舒心。”

  “要我說她也跟她那兩嫂子一樣,巴不得老爺子死才好,上次不是說藍小子的兩個嫂子為了藍老頭的財產而下藥陷害兩人嗎,我看這籃子月也不是什麼好人,這哥兒要給她爹治病,結果她倒好,硬是要拖著他爹回去,這不是回去等死嗎,我可聽說了,這老爺子都病好幾天了,都沒法子起身自行料理自己,也不見他們去喊李叔來瞧瞧,我看啊,那事就該是真的,這家人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你們閉嘴!”籃子月被說得惱怒,哭著轉過頭去對眾人吼道,他若是知道她爹會病成這副模樣,她就不會聽大嫂們的話,為了訛沈季堯的銀子而不去找李叔來給她爹看病,她現在簡直悔得要命,甫一被眾人戳中了傷疤,哪裡還有好臉色。

  “喲,還說不得,咱們快別說了別說了,那是她爹,咱們管他死活做什麼,等她爹死在她手上才好。”

  籃子月終是泄了氣,停下手裡的動作,一屁股坐到地上無助的大哭起來。

  沈季堯冷冷的看著籃子月哭了好半晌,才道:“別在這裡哭喪,晦氣,你走你的,老爺子留下,我自會找大夫來給他看病。”

  籃子月非但不領情,還大罵道:“賤人!不需要你幫!”

  沈季堯聞言眉頭一皺剛想發飆,這時人群一陣躁動,藍千玨趕著奶羊回來了。

  藍千玨在路口便將兩人的對話都聽到了耳朵裡,他因籃子月罵沈季堯的話臉色很不好,幾下將奶羊趕進院子也不去管了,而是上前來一把扯起籃子月將她托出院子,冷漠地說:“爹不用你管,交給我照顧。”

  “你幹什麼!放開我!”籃子月不甘心的掙扎道:“藍千玨,你就會向著這賤人!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哥了?!”

  藍千玨眉頭瞬間緊擰,毫不猶豫的抬手去一巴掌就打在了籃子月臉上。

  啪的一聲!籃子月的話音未落,便被藍千玨打了一耳光,周圍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默默的看著,籃子月被打得臉偏向一邊,好半晌才逐漸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側頭來看他,惡狠狠地說:“你打我?!”

  “給我滾。”藍千玨冷冷的呵斥道:“別在這裡撒潑,若不是念在你我有血緣的份上,就憑你那句話,我豈會善罷甘休!他是我爹,我自不會害他,別再來挑戰我的忍耐力,一個女子別學得太刻薄了,日後還怎麼嫁人?!”

  籃子月被他最後那話說得臉紅不已,她心有不甘的瞪了他許久,這才轉過身哭著跑了。

  圍觀的人見沒戲看了,於是紛紛道:“走了走了,沒咱們的事了。”眾人說著逐漸原路返回了。

  藍千玨眉頭緊擰著上了院子,心情十分陰鬱,沈季堯對站在一旁的許榮道:“許榮,去叫李叔來。”

  許榮點了點頭,一溜煙跑了。

  沈季堯上前去走到他身邊,說:“把你爹抬進去吧。”

  那邊張永他們聽了忙上前來抬起老爺子,藍千玨說:“抬進去吧。”

  張永與王寶兒一人抬了一頭將老爺子抬了進去,沈季堯進屋去將床上躺著的小豆米抱起,說:“張永,把他搬床上去。”

  “唉!”張永應了,將蓋在老爺子身上的被子拉開,頓時一股腐臭味兒撲面而來,老爺子穿在身上的衣裳髒得要命,那床被子更是髒得不能要了,也不知是拉了多少屎尿在身上,張永面不改色的跟王寶兒將人抬到床上安頓好之後便出了屋子。

  藍千玨將床上折好的被子拉來給老爺子蓋上,他身上那股子臭味實在是熏人得很,藍千玨對沈季堯說:“你先抱著豆米出去吧,我來照顧他。”

  沈季堯抱著小豆米邊往外走,邊說:“我去給你燒水。”

  藍千玨只淡淡的嗯了聲,開始麻利的收拾他爹。

  沈季堯有些煩心,對老爺子的感覺簡直是冰火兩重天般的感覺,他有些不甘心,但又礙著藍千建的關係只得妥協,如今也只希望老爺子能慢慢好起來,不然藍千玨心裡不好受的同時,還會打亂了他現在的生活節奏,他不想被誰打擾,思及此沈季堯歎了口氣,將小豆米交給王月兒帶著,自己則去灶房裡燒水。

  片刻後水燒好了,沈季堯端進了屋裡,見老爺子正睜著渾濁的眼望著給他解身上衣物的藍千玨,也不說話,見他來了便氣哼哼的將頭扭到一邊去,一副嫌棄鄙夷的模樣,沈季堯毫不在乎,對藍千玨說:“水我給你放這兒,我出去了。”

  藍千玨起身去端水過來給老爺子擦拭身子。

  沈季堯將門掩上出去,在許榮他們的屋子裡拿了條椅子來安在院子裡,抱過小豆米來坐在院子裡發呆。

  不多時許榮與李叔一起來了,沈季堯忙起身說:“李叔,人在裡面,還麻煩您老去給瞧瞧是什麼問題。”

  李叔點著頭應了,幾步上前去推開屋門進去了。

  沈季堯瞧著屋門關上了,又繼續坐在凳子上抱著小豆米發呆。

  李叔剛推門進得屋子便被那股味兒熏得皺了皺鼻子,他走到床邊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猶如老了十歲的老爺子,問藍千玨:“怎麼給弄成這副模樣了,病多久了。”

  藍千玨擰乾布巾給老爺子擦身上,聞言淡淡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爹他病了,今天才送過來的。”

  李叔掀開被子瞧了瞧老爺子萎縮的皮膚,說:“這躺了估計也有七八天了,藍老頭,你病了這麼久了?怎麼也沒個人知會我一聲,非得拖成現在這德行才來找我看病,你可別跟我說沒錢看病云云,兩個大兒子守著呢。”

  老爺子緩緩扭動頭來,惡狠狠的看著李叔,嘶啞著聲音說:“我,我明明叫了子月,去,去請你,她說請不了你,你不願意給我看病,就是怕我沒錢給你!”

  “請我?什麼時候的事。”李叔怪嗔道:“可別冤枉了我,藍子月啥時候來請過我,我成日在家,咋沒瞧見她來?我看啊,八成是你那好兒子跟兒媳又在作怪,巴不得你死了好遂了他們的願呢。”

  李叔是個直白且脾氣頗為古怪之人,最看不慣搬弄是非之人,更加不待見藍老頭,總覺得他當個村長就一臉趾高氣揚的模樣,藍千玨見老爺子因為他的話臉色越發差了,遂接過話來說道:“李叔,麻煩你先幫我爹看看。”

  李叔二話不說一把拉出老爺子的手來號脈,好半晌後突然起身慌亂的後退了幾步,神情凝重地對藍千玨說:“這,他這好像是肺癆初期的症狀啊,藍老頭,你最近清晨時不時覺得喉頭癢,渾身虛弱乏力,時冷時熱,胸悶胸痛。”

  藍千玨在聽說老爺子得了肺病時手上頓了頓,隨後繼續給老爺子擦拭身子,反倒是老爺子的反應十分大,聽了這句話倒吸了一口涼氣後便一直咳嗽,他不得不抬起手去捶著胸口,一臉喘不上氣來的模樣。

  藍千玨見狀忙給他拍胸脯,這時李叔上前來一把將他拉過來,責備道:“你幹什麼,肺癆是會傳染人的!這沒法治,你難道想年紀輕輕就染上這病啊?你也不想想,你這都是當爹的人了,怎麼做事那麼沒頭沒腦的!”

  藍千玨看著床上的老爺子,被李叔的話呵止住也不過去了,卻早已難過得雙目發紅,悲憤地說:“他是我爹!”

  李叔說無奈地說:“沒辦法,若是早些時候發現,興趣有法子,可現在你要是過去挨著他,遭罪的就是你們一家子了,你家那奶娃娃可別抱來挨著他,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看啊,老爺子是不能待在咱們村了,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們全染上了,我得去通知楊三震,讓他來解決這事,怕到時候再給拖出大問題來。”

  楊三震是前不久剛選出來的村長,他人公平,且從不說誰的過失,友善真誠,便被大夥推選來當了村長。

  藍千玨見李叔想走,生怕他爹得了肺癆一事傳開後他爹會被火燒或者送出村去,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李叔,麻煩你無論如何都要治治我爹,你開幾副藥給他試試,不可能沒辦法。”

  他說著,竟是雙膝一彎,撲通跪下了。

  “哎!你這是做什麼。”李叔被嚇了一跳,想去將他拉起來,奈何卻拉不動,只得說:“藍小子,你不能這般為難我啊,這關乎到全村人的性命身家,你若是為了自個兒的爹瞞著不跟村長說,日後出了事那誰負責啊,你家也還有個奶娃娃呢!”

  藍千玨緊咬牙關,仍舊堅持說:“還請李叔救救我爹!”

  “不成,這事我不能做主,我得去找村長來,你自去跟他說,到時候他要留要怎樣,是他的事,我做不了主。”李叔說著狠心將藍千玨的手掰開,幾步上前去拉開門剛想出去,沈季堯卻堵在門外。

  李叔仰頭看著背光而站的沈季堯,說:“快快讓我出去。”

  “李叔,你再好好治治。”沈季堯不但不讓,反而說:“肺癆我見過,不是這症狀,肺癆病情猛烈,高燒不下,不似肺炎,老爺子無力不舒服興許是普通肺炎,肺炎你大概不知道,就是炎症,跟肺癆的症狀相差無幾,雖說可能會轉成肺癆,但這麼久了老爺子還沒那些症狀,且他身體虛弱也不一定是因病所致,他躺在床上太久不運動,自然會越發乏力,我想應該能救治,請你再仔細瞧瞧。”

  “這。”李叔一時有些猶豫,他見沈季堯說得頭頭是道,且絲毫沒有讓路的打算,於是咬了咬牙,說:“行!我就再仔細瞧瞧。”

  “有勞李叔了。”

  李叔抬手捂住口鼻,走回床邊去坐下繼續診治。

  沈季堯進屋來拉起藍千玨,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別擔心。”

  藍千玨咬牙點頭,緊緊的握著沈季堯的手看向他爹。

  片刻後李叔疑惑地說:“確實如你所說,他這只是發低燒,藍老頭,你快仔細說說你病了幾天了!”

  藍老爺子還在方才的絕境中沒緩過勁來,這時突然瞧見了希望,忙一臉思考的模樣仔細想了想,遂說:“盜,盜汗發熱也才三四天左右,前些時間是渾身酸疼,下不來床,頭疼得厲害,早晨也會咳嗽,卻並未高燒。”

  沈季堯聽了心中稍安,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肺炎或者肺癆,但這症狀聽上去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李叔聽了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說:“確實不熱,看來有可能是小哥說的那種情況也不一定,我這就去給你開幾副藥,你吃幾天看看再說,藍小子,你過會兒找個人跟我一起回家去拿藥。”李叔說著自顧自的走到桌邊來坐下開藥方。

  藍千玨點了點頭,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沈季堯這時說道:“李叔,還麻煩你先不要跟村長說,若老爺子這病不是肺癆,引起恐慌怕是不好,其實肺癆的傳播途徑是通過痰液跟唾液,我們離村子也比較遠,你大可放心,不會傳染到大家,還望你給點時間,讓我們試試。”

  李叔有些不爭氣的看著沈季堯,說:“我說你這小哥兒,這老頭子當初這麼掂對你,你咋就向著他呢!”

  沈季堯當著老爺子的面也不怕實話實說,他毫無遮掩地說:“那是他的事,我現在只是為了藍大哥才想幫他,還請你老人家幫個忙,若是出現問題,我們一定會解決,絕對不連累大家。”

  李叔無奈的妥協道:“行,你們好生照顧著,我先走了。”

  沈季堯忙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李叔,我送你。”

  李叔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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